第20章 憑什麽自信
作者有話要說: 由本人填詞的同名主題曲《假如我先幸福了》已經在扣扣音樂、酷我、酷狗、百度、蝦米等網站發表,歡迎大家聽歌看小說。
婚禮結束已經很晚,和小七一起到崔善哲家,将禮單給崔善哲。由于太晚,崔善哲說什麽也要留我和小七在家住,反正就他們兩口子,也沒有外人。小七牙痛,也沒好好吃飯,崔善哲和羅靜妍新婚燕爾,明天早上肯定是不方便陪她去醫院拔牙,而且牙科大夫又是我讓林婷幫忙聯系的,司機的任務自然就落到我頭上。
我睡在崔善哲的書房,想起白天婚禮上差點吻到小七,就輾轉反側。我這樣報複程佳穎是不是有點缺德,還是我心裏根本就沒有放下她?
崔善哲出來上廁所,見書房還亮着燈,敲了敲門,推開一道縫,問我:“蠟筆,怎麽還不睡?”
“睡不着。”
“小穎和他男朋友分手了,你怎麽想?”
“跟我沒關系。”
“我知道,她離開你這一年多發生了很多事,現在讓你重新接受她,的确很難。但你們六年的感情,實屬不易,你寫這部劇不就是因為她嗎?”
崔善哲的話把我拉回一年前。
失戀當晚,我約了崔善哲一起喝酒解悶。
“就算你今天喝到酒精中毒,躺在醫院裏,小穎也不會同情你,只會看不起你!”酒過三巡,崔善哲勸我不要再喝。
“你能想象嗎?那個神一樣的男人,只用了五分鐘就結束我們六年的感情。我他媽連挽留小穎的底氣都沒有,簡直就是一孬種!!”我苦笑。
“沒錯,真是慫到家了。”崔善哲點點頭。
“六年啊,說散就散了。要不寫本書來明志,我還真對不起自己。”
崔善哲攔住想要喝酒的我,說:“寫!你要不寫才真是孬種!我精神上支持你!跟這兒低頭喝悶酒算什麽男人!”
“多好,我又恢複單身貴族身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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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No!No!”崔善哲搖着食指否定我,“那是以前,現在像你這類,都叫單身狗。”
“喂,我找你來是求安慰的,能不能別總擠兌我?”
“好好好,但話說回來,能被別人搶走的愛人就不是愛人,你注定不是程佳穎的Mr.right。對于失戀,重新開始另一段感情比較靠譜。”
“首先,這世上沒有什麽是注定的!我們認為的注定,全都是事情還沒發生之前的庸人自擾。再者,我不想找個替代品。”
“其實道理你都明白,就是不甘心,也可能是因為先提出分手的人不是你。依我看,你和程佳穎就像網購,你是買家而她是賣家,現狀是貨到了,但是你遲遲不願付款,她這賣家當然就不樂意了。”
“你這是什麽比喻?”
“話糙理不糙。失戀很痛苦,但死不了人,大不了重來一次。人不能只在一棵樹上吊死,要在附近多找幾棵樹,多死幾次試試。沒必要非把自己往絕路上趕,你站在剛沒過膝蓋的河裏,聲嘶力竭地大喊Help me!有人理你才怪!”
崔善哲說的沒錯,失戀了,只有自己能救自己。
一晃一年多,我沒有食言,将我自己和程佳穎的故事寫成了劇本,改編後将要搬上舞臺,壞事變成了好事。由此可見,好與壞,對與錯也是相對而言,沒有什麽是絕對。
人生其實就是自作自受,所有的因果都跟你的态度,你的決定,你所做的選擇息息相關。
“你也累一天了,早點休息吧,上午你還得陪小七去醫院呢。” 崔善哲伸手幫我關了燈,回房睡覺去了。
早上七點,我迷迷糊糊打電話給隔壁的小七:“小七,起床了!”
“嗯~枕頭不讓我走。”小七還沒睡醒,像孩子一樣的撒嬌帶着一絲甜膩化不開的聲音,很性感。
“乖,起床了!”我下意識的蹦出這句話。
早晨七點多,天剛亮,有些淡淡的薄霧,小七睡眼惺忪的靠在副駕駛座位上,安全帶也沒系。
“系上安全帶。”我提醒她。
小七并沒有系上安全帶,而是從扶手箱裏拿出安全帶卡夾插上。
“你糊弄誰呢?”我很不理解小七這樣沒安全意識。
“糊弄車啊,只要它不叫就行。”
“系上!”
“哎呀我困,別吵我。”小七有些不耐煩。
“快系上!” 我再次叮囑。
“真煩人!”小七拗不過我,不情願地系上安全帶,
車剛起步突然向前猛的一竄,小七立刻緊張地睜開眼睛,困意一掃而空,誇張地拍着心口。
“你也太low了吧,我的小心髒差點兒被你甩到後背箱裏去。”
“這就是為什麽讓你系上安全帶。”
小七白了我一眼,調整姿勢,好讓自己在座位上靠得舒服些,繼續閉目養神。
“我聽說拔完智齒會丢失一部分記憶,突然不想去了。”小七眼皮也不擡。
“你的神經一直很大條,不在乎再丢一點。我一大早陪你出來,不作出點兒成績,怎麽跟小丸子交代。”我記得曾有個邪惡的念頭,拔光小七嘴裏的牙。好不容易快夢想成真,煮熟的鴨子,怎麽可能讓她跑掉。
“我要告訴我姐夫,說你虐待我。”
“我哪兒有?你那麽神勇,我怎麽敢。”
“為什麽神勇這個詞從你嘴裏說出來會讓我立刻聯想到‘女漢子’這三個字?”小七眯着眼睛看我。
我咽了一口唾沫不敢再搭話,不然下一秒我就會被迫從前擋風玻璃破窗飛出。
開着崔善哲的車駛在京通高速,感覺像一段全新的旅程,我又可以重新駕馭自己的意志,不再去想程佳穎這個人,不再對過去的戀情緬懷、渴慕。掉頭掙脫冰冷陰暗深淵的桎梏,向着晴朗的地帶前進,即使速度奇慢無比。看着黎明從雲端裏蘇醒,驅散薄霧,從前的那個不自信的我已經漸逝了。
和小七簡單地吃了早點,到醫院時排隊挂號人滿為患。就算小七是提前預約,但在她之前也有不少人。一個多小時後,終于見小七拔完牙出來。
拔牙一定很痛,為了逗她開心,我吃驚的說:“哎呀呀,拔完智齒,右邊臉都變瘦了。”
小七愣了一下,展顏一笑,嘴裏咬着藥棉含糊不清的說:“醫生說我上颚左右長了兩顆智齒,恢複好的話兩個星期後可以拔掉左邊那顆。”
“那我豈不是還得陪你早起一次?”
“我有說一定要你陪嗎?”小七狡黠一笑,背着手一蹦一跳的走了,“喂,蠟筆蠟筆,快看快看!美女!美女!”小七突然指着遠處的一個身影給我看。
感情美女不光是男人喜歡看,連女人也喜歡看。
順着小七手指的方向,我看到一個跟程佳穎很像的身影進入了醫院大廳。
她怎麽會來這裏?我暗自思忖,肯定是我看錯了。
“我漂亮還是她漂亮?”小七問我。
“各有千秋。”
“你還真是吝啬,就不會偶爾誇我一下?稱贊別人你會死啊?”
“你問我,我就誇你漂亮,答案你信嗎?”
“信!這毋庸置疑。”
“你還真是自戀。”
“這叫自信!”
我的手機響起,是華生的來電。
“蠟筆老師,你現在在哪兒?”華生極度慌張。
“我和小七現在在醫院,出什麽事了?”
“張導快和聶老師打起來了,崔老師去和樂隊排練了,陸導也不出面解決問題。你們趕緊過來吧。”
等我和小七到排練廳的時候,張朔因為自作主張開始指導孟瑤和幾個演員按自己修改的劇本排練,牽扯到舞蹈上的問題,舞蹈老師聶歡一直不肯妥協,二人發生口角。沒有上場的白娜、華生、廖澤藝和其他幾個演員見我進來,都露出一副不明所以的表情。
“演員根本不可能在臺階上完成舞蹈。”張朔質疑。
“我從事編舞這麽多年了,能不能完成我比你清楚。” 舞蹈老師聶歡堅持自己的專業觀點。
“你有沒有考慮到舞蹈演員的安全問題?穿着高跟鞋,在臺階上走動,稍有不慎就會出現演出意外。”
“我用我的名譽擔保,并沒有你想的那麽難。”
“出了意外你付得起責任嗎?” 張朔近乎用吼的語氣。
“你太教條了,不試怎麽知道不行?”
“我沒那個時間,你要是不滿意,現在就可以給我回家!!”
“誰說做不到?”廖澤藝站出來替聶歡說話。
其他幾個舞蹈演員也紛紛維護聶歡,看來張朔以往的霸道惹了衆怒。
“蠟筆老師,怎麽臨時改劇本了?”白娜小聲問我。
“是啊,臨時改劇本我都把劇情記亂了。”華生也有不滿。
我跟圈裏大師級別的人也合作過,越是有實力的,越懂得尊重創作人,哪怕是歌詞裏的一個字,他們都會讓填詞人親自修改。張朔這樣的強硬派我還是第一次遇見。
“張導,你改劇本起碼也得我和崔善哲同意才行啊,不然我們詞曲部分的工作不就白做了嗎?”我上前打斷張朔排練,盡管我知道這不禮貌,但總不能讓全體演員跟着白白浪費時間,浪費精力。
“易新,我只是在完善你的劇本,并沒有改動啊。”
“拜托,現在被你這麽一改,人物性格都變了。”
“你這是在質疑我的能力和專業态度。”張朔抹不開面子,冷冷地說。
“我只是就事論事,希望你不要誤會。”
“我知道你對自己創作的劇本有感情,但別人的意見你也要悉心聽取啊。我拍了三部戲,這方面的經驗比你多。”
“劇本是我創作的,我比你更了解人物。”我頭腦一熱,說話語氣也變得強硬。
“你憑什麽這麽自信?你排過音樂劇嗎?”
我被張朔這麽嘲諷,頓時來了火。
“這是按我親身經歷的事改編的,你憑什麽那麽自信?難道你比我還了解我自己?比我還清楚我自己當時的心情?”
在場的演員發現氣氛不對,都不敢出聲。
“當局者迷,你沒過嗎?藝術來源于生活,要高于生活。”
“你不是我,無法感同身受,但我請你尊重創作人,不要浪費別人的時間和精力。”
“你今天如果願意排練,就留在這裏!如果不願意,趁早滾回家去,想把作品搬上舞臺,就收起你那副所謂藝術家的個性。”
“你讓誰滾?”
“張導,蠟筆,大家有話好好說。”小七上來勸架。
“張導,不是我們不願意排練,但按您這種改法,我們到底要記住哪個劇情?”廖澤藝插話。
“按我的!”我和張朔異口同聲地吼。
“要不今天就先按張導說的排練吧。”小七怯怯地看着我。
小七不開口還好,但立場站在張朔那邊,讓我心裏燒起一股無名火。
“不行!”話一出口,我就後悔了。
“不排了不排了,劇本都沒定下來,這麽折騰人誰受得了。等你們把劇本定了再讓我們排練吧。”
廖澤藝懶得摻和主創之間的争論,轉身離開排練廳,幾個演員也跟着離去。
“易新,你過來!我有話對你說。”陸名遠站在排練廳門口,臉色鐵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