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戲赤水2
旭光照耀，碧嶂連綿，浮岚暖翠。
好天氣。
姒玉對天展顏一笑，轉身回房，坐在榻上對着銅鏡打理自己，眼中秋波浮動。
她眯眸、勾笑，确保萬無一失，要是真遇上蕭府的人，她得好好想想這麽應付。
姒玉凝視鏡中的自己，雖無脂粉，但她的臉也不需要脂粉點綴，天然去雕飾，真美！
老天爺真是對她太好了！
或許在常人眼中，出聲低微的人有美貌，是不幸的，因為她們一生很可能被貴族圈養，但姒玉的想法不同。
她從前搜尋了那麽多禍國妖姬的故事，從中得到啓發，她相信，美貌是女人的武器。
姒玉沒有出衆的家世，沒有才學，但她美，是以美便是她傍身的最佳武器。
男人總以為他把她玩弄于鼓掌，可實際上一直是姒玉在拿捏他。
他們才是姒玉無聊時逗弄的取樂玩意。
一群自大狂！
姒玉忍不住發笑，轉而嘆了口氣，也不知是憐憫誰。
她心靈手巧，捋好頭發，用發簪束好，再換了件大些的道袍，把右腿全然遮住，姒玉本來不想帶拐杖，但她現在傷勢未好，若是不杵拐杖去觀裏，只怕沒走兩步就不行了。
權衡下，姒玉撐拐杖出來，開始忽悠君寶，說她在雲軒太無聊，想去瞧瞧觀裏的盛會。
姒玉這幾日倒是找君寶要了太清觀簡圖，稍微摸清了太清觀各處，只是她尚未真正去探，有點擔心會迷路，便盤算讓君寶領路。
君寶糾結不已，但熬不過姒玉連連祈求，軟了心腸。
姒玉暗道，這小道士挺不錯的。
君寶帶姒玉出雲軒，“施主，你要去正殿天壇那裏嗎？聖誕祝會在那進行。”
姒玉誠懇道：“不是還有清談會嗎？以前我便對這清談會非常感興趣，只是一直沒有機會觀望，小道長，我能偷偷去旁聽嗎？”
君寶單純地信了，“那我帶你去東山，我聽其他道童說他們在東山那邊舉行清談會。”
“好。”姒玉輕笑。
快到東山時，路過一個大的蓮池，蓮池只有一方圍有欄杆。
君寶好心提醒道：“施主，此處蓮池切莫靠近，裏面有許多淤泥還未清理，如果摔進去了，很難出來。”
“謝謝君寶。”姒玉瞥眼，若有所思。
兩人即将到東山時，忽然一個道童打扮的過來，乍然看見君寶，急急忙忙拉着君寶說：“君寶，快，天壇那邊忙不過來了，你快随我去幫忙。”
姒玉及時體貼道：“去吧。”
君寶為姒玉指了指方向，“施主，屆時我忙完，再在此地來接你。”
“好。”
那道童奇怪看姒玉一眼，沒多在意，攜着君寶徑自而去。
姒玉順着君寶指的道路和提示到了東山上。
侃侃交談聲傳來。
東山，是太清觀一處小山，其正面對着壯麗山河，風景優美，地段獨特。
姒玉在高臺樹影下，悄無聲息觀望。
曲水流觞，有幾個放浪形骸的名士直接袒胸，坐姿極為奔放，邊喝酒邊暢談。
即便姒玉離得有點遠，仍然能感覺到清談會氣氛的躁動。
似乎有不少人食了五石散。
姒玉梭巡席間，找到了蕭英還有大房的嫡子與次子。
還有......
玹度。
玹度應該會在這。
但怎麽沒看到人，算了，也無事。
姒玉待了一會兒，直到看見蕭英離席，便連忙也邁動腳步到蓮池那邊。
适才君寶說過，要從東山去其他地方，那蓮池是必經之路。
這邊姒玉盤算着與蕭英來場邂逅，而東山上的雲紋附壁的高塔上，玹度與徐老在上面喝茶，時不時聽一聽底下談玄學。
玹度倚靠在窗口，等姒玉走後，他再張望一下，收回視線。
徐老：“玹度，在看什麽？”
玹度搖搖頭，說：“徐先生，貧道還有事，先行一步。”
“欸......”徐老挽留的話還未說完，玹度的聲音便消失在他視線中。
只剩下他未喝的清茶還在冒熱氣。
徐老嘆息一聲，本以為玹度答應來了，肯定會出面，甚至與他邀請的名士交流玄學，豈知他只是上來陪他喝了口茶。
“唉。”徐老連連搖頭。
蕭英松松衣襟，他剛沒推脫掉別人的五石散，無奈食了些，又吃了幾口酒，彼時身體開始發燙，精神亢奮，蕭英渾身都不舒服，想脫衣，遂打算出來透透氣，散散熱。
他記得來是路過蓮池時，有在旁邊看到一口古井，蕭英想着打點水，澆灌自己。
正當蕭英靠近蓮池時，傳來女子細細的哭聲。
蕭英聽着有點耳熟，凝神望過去，蓮池對面有一個穿道袍的坤冠站着，她低頭，似乎在看蓮池，蕭英感覺身影很是熟悉，忙不疊過去。
許是足音驚動了正在傷心的女郎，她擡頭，與蕭英對上視線。
兩人都震驚了。
“表，表哥。”姒玉期期艾艾道。
“表妹？”蕭英也有點不可置信，姒玉怎會出現在這？
“是我，姒玉。”姒玉像是剛回過神，她對蕭英肯定道。
蕭英立馬過來，滾燙的雙手扣住姒玉的雙臂，“表妹，這段時間你去哪了，表哥我可十分擔心你，一直派人在找你，生怕你有個什麽閃失！”
姒玉看眼蕭英，他臉上一如既往傅了些粉。
姒玉皺眉，可憐兮兮道：“表哥，你弄疼我了。”
她刻意軟聲。
“表哥，我們暫且不敘舊好嗎？說來話長，我的事稍後再同你說。”
姒玉抿唇委屈巴巴乜視池子，嬌怯道：“我的簪子，就是你送我的簪子，它不小心掉進池子裏了，怎麽辦？”
姒玉用一雙渴求幫助的眼直視蕭英，水潤透亮，盛滿對蕭英的信任和依賴。
還有對簪子的重視。
這一切都讓蕭英精神興奮不已。
乍然見到朝思暮想之人，且還因為他送的東西而傷心，蕭英倍感滿足，是以他想也不想道：“我先去看看。”
蕭英靠近池邊，單純的像個吃藥的孩子。
不知道危險即将來臨。
風鈴搖晃，背後的宮殿蒙上雲煙。
姒玉張望四周，确定沒人後，看着蕭英的臀.部，走進些，撐住拐杖，伸出完好無損的左腳，直接踹中蕭英的屁.股，将他踢進了池子。
見狀，玹度原本淡淡的面上忽地露出一個淺笑。
作者有話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