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昏線

第24章

做完倆人又一起洗了個澡，倒沒再做一次。

甘霖異常興奮，暴露身體的羞澀和異于常人而産生的恥感，都在與邵時淵的親近中消失不見了。

就導致整個洗澡過程中邵時淵像在帶孩子，或者某種愛撲棱的小貓小狗，要抓住的肩膀，命令他老老實實站好，再拿着噴頭給人沖泡沫。

甘霖老實一陣就呆不住，冷不丁轉過來抱着他，要邵時淵非常迅速地拿開噴頭，不然澆眼睛裏了小愛人又會要哄。

“你站回去。”邵時淵用力捏了捏甘霖濕漉漉的臉。

甘霖不怕他威脅，整個人扒在邵時淵身上，喜歡得不行一樣，還要發神經似的扭動。

兩具肉體混着水，是甘霖小孩脾性的打鬧，在邵時淵眼裏卻跟撩火沒差。

他拍了拍甘霖滑溜溜的屁股，在浴室裏發出清脆的響聲。

“又想要？”他冷着眼地說。

甘霖搖了搖頭，朝他讨好地眨眨眼睛，只說：“親親。”

邵時淵沒辦法，心底其實也淌着糖漿，但明白自己作為年長的這個得控制着些，畢竟要是兩個人都亢奮，今晚就別睡了。

便跟他接了數不清的第幾個吻。

等邵時淵給自己洗澡的時候甘霖才消停些，一個人偷偷摸摸地不知道在幹什麽，邵時淵覺出安靜得有些異常，才往角落裏的水寶寶望過去。

甘霖察覺他的目光後動作頓了一下，本來想兇回去的，最後卻朝邵時淵走了過去，抱住了他。

他剛剛在清理女性私處，掰開褶皺擦抹裏面的液體。

“我不好意思。”他說。

那裏自然每天都像女生一樣會做清潔，但在旁人面前做，到底很奇怪。

邵時淵笑了一下，親了親甘霖的耳朵，說：“沒什麽不好意思的。”

他把甘霖摟到身前，噴頭的水調小了點，上臂夾住他，手自然往下面去。

“是我不夠細心，忘記還有這裏沒弄幹淨。”邵時淵說，語氣溫溫和和的，似乎真的是他的錯一樣——反正多長了這個地方，絕對不是甘霖的錯。

甘霖唔了一聲，任戀人耐心撥開他下面的花瓣，比他更長更粗的手指穿梭其間，他卻心猿意馬地想起了色情的事。

他把邵時淵的手拿開了，邵時淵“嗯？”了一聲，甘霖先離開他懷裏，悶聲說：“又、又流水了……我自己洗。”

邵時淵點了點頭，自覺背過身去，開始笑。

他必須承認，雄性的虛榮心在甘霖敏感的體質下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甘霖等邵時淵給自己吹完頭發先行回到卧室，蜷在被子裏玩手機，好幸福呀，他忍不住把臉蹭在邵時淵的枕頭上，全是他的味道。

邵時淵進來的時候甘霖卻沒什麽反應，他上床把趴着玩手機的小孩摟住了，問：“在幹什麽？”

甘霖把手機界面給他看，是在和餘楓聊天。

甘霖半天不拿回去，邵時淵便看了看內容，原來是餘楓在詢問甘霖的感情狀況，估計是舅媽他們操心。

“哥哥知道是男生後就有點奇怪。”甘霖評價道，“繼續問了不少，是不是學長，多大，什麽專業。”

他若有所思，側過頭朝邵時淵發表猜想：“是不是因為是男生，讓他覺得我‘嫁出去’了？”

邵時淵不做評價。

甘霖繼續回餘楓的消息，聊了快二十分鐘才完，餘楓還給他轉了一千塊錢，說別老讓對方買單，少了再問他要。

“我哥對我真好……”他嘟囔。

邵時淵聞言也拿起枕頭邊兒的手機，操作一番，甘霖笑着哎了一聲，“你幹嘛呢？”

他一邊說一邊領了邵時淵給的兩千紅包。

這人很裝逼地說：“攀比。”

甘霖咯咯笑，邵時淵又很不滿意地抓住他，跟抓小雞仔一樣。

“幹嘛啊？”甘霖認輸地摟住邵時淵的腰。

“要說什麽？”

“嗯？”他沒懂，“謝謝？”

邵時淵朝甘霖還沒熄光的手機擡了擡下巴。

“啊——”甘霖明白了，大大方方地說，“男朋友對我真好！”

邵時淵點點頭，又說：“兩千，得再說一遍。”

甘霖笑死了，還是很乖地說：“時淵哥哥對我最好。”

還啵了一口邵時淵的臉頰，“這是贈品。”

“知道就好。”邵時淵說，“別你哥随便打賞點兒東西就感天動地。”

他捏小孩軟乎乎的臉，像在教育一個吃裏扒外的笨蛋。

“他能給你的我也都能給，明白嗎？”邵時淵說，“餘楓沒那麽好，你別因為他對你好，又覺得自己讨厭他是不對的。”

甘霖半懂不懂地點點頭。

邵時淵把他的手機拿過來關了，順道把燈熄滅，摟着小孩在被窩裏說話。

“其實有個事我也有點糾結。”邵時淵說，“你哥的工作，其實我麻煩一下我姐，估計也能吹掉。”

甘霖哇了一聲，又說：“不用吧？”

“他那樣對你，坐牢都夠了吧？”邵時淵反問，又說，“但我以前也沒靠我姐幫他做什麽，和你個小臭屁在一起了，反而願意動用……關系。”

甘霖眼睛彎彎地點點頭，說：“我知道，你覺得濫用權力不對，不好。”

甘霖又抱着他蹭了蹭，說：“我喜歡這樣的你。”

邵時淵難得為甘霖的表白感到些微害臊，或許是自己的某種固執被戳穿了，讓他有點不自在，又或許甘霖居然明白他，也喜歡這樣的他，讓他感到榮幸。

邵時淵強裝鎮定地點點頭，最後把自己關于這件事的決定告知甘霖：“所以我覺得這個事由你來做主。”

“要讓你哥不爽是做得到的，我把選擇權交給你，好嗎？”邵時淵說。

甘霖有些出神地點點頭，突然十分相信邵時淵絕不把自己當小朋友，而是戀人，因為沒有人會把自己的原則交給小孩子的，他覺得自己被邵時淵相信了。

“好。”甘霖輕聲回答。

他想了想，讓餘楓丢工作其實并不能讓他有多少快感，搶到邵時淵已經是他的終極報複了。又或許現在處于和邵時淵在一起的狀況下，甘霖內心的仇恨被挪到了後面，他沒那麽熱衷于這件事了。

“這樣，”甘霖說，“多多觀察他，要是有出格的行為，比如跟老板睡覺啦，就捅出來。”

“反正是他自己作的。”他補充道。

邵時淵笑了一下，“可以，甚至今天那幾個餘楓的朋友也可以這樣做，或許他們已經做過不好的事了呢？我托人去查，好不好？”

甘霖眼睛亮晶晶地，很崇拜邵時淵的樣子，像傍上大佬的小情兒，還扭了兩下，頗具情人風範地誇邵時淵：“你真好。”

邵時淵覺得自己要被甘霖鬧得膨脹了，突然十分理解那些熱衷于包養小白臉的老板，任誰枕邊有人這樣喜愛你，誇贊你，都不會泰然處之吧？這實在不符合他的個性。

便輕車熟路地拍拍甘霖的屁股哄人睡覺，掩飾自己輕浮的情緒。

甘霖朝他笑着“嗯”了一聲，爬到他身上親了親嘴巴，就側卧着閉眼睡覺了。

邵時淵還不太困，百無聊賴地看甘霖的睡臉，雙頰光滑微微隆起，像一座小丘，鼻翼小小張開又收緊，嘴唇潤潤的沾着自己的口水。

邵時淵等他呼吸綿長起來，用手輕輕碰了碰自己水寶寶濕潤的唇，甘霖短促地哼了一聲，讓邵時淵忍不住笑了一下。

甘霖還挺天真的，邵時淵想，餘楓對他的好一樁樁都記得清楚，做過的壞事也會在這些“好”裏讓甘霖産生糾結與矛盾，而不去衡量那些好夠不夠抵消。他像那種別人借給他抄一次作業，就會覺得對方很好的人。

邵時淵顯然不認為餘楓對甘霖的好能消減他的罪惡，因為甘霖就是切切實實痛苦到今天，再好，有道過歉嗎？甚至還會冠冕堂皇地遺忘那些傷害，帶曾經猥亵過甘霖的朋友去餘家。他不就是仗着甘霖喜歡自己，相信甘霖不舍得擊碎這段的關系嗎？

要說餘楓真切地關愛甘霖，邵時淵同樣相信，他曾經對甘霖的醋也不是瞎吃的，餘楓的确對甘霖很好，甚至有些好過了頭。然而這份愛讓甘霖心軟，卻在邵時淵裏顯示一種狡猾。

于是一個同樣狡猾的念頭倏然出現。

--------------------

十元沖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