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我來還債 (1)
“小陸上來了。”
“鄧叔。”陸途開着陸父那輛紅得耀眼的三輪車, 載着姜允白從森林裏穿出來。
鄧尚英站在剛搭建好一個框架的新房前,端着一碗挂着紅油的面條在那嗦。
“咋這麽早就上來了?”鄧尚英端着面走過來,邊吃邊和兩人聊天。
“量地呢。”陸途往鄧尚英家旁邊的那塊空地看去, 手裏拿着測畝儀。
“看中這地了,他家這地位置不錯,就是要價有點高,不過, 近兩年這在上面的建房的人家多了, 多多少少都漲了。”鄧尚英拿着筷子也不吃面了,若有所思的打量着不遠處的野草叢生的荒地。
“嗯, 謝謝鄧叔。”陸途點頭。
“那你們先忙, 我去點磚了。”
鄧尚英還想說什麽, 遠處山上下了一輛紅色自卸車, 鄧尚英瞟了一眼, 發現是自家磚, 頓時也不聊了,随手将碗放在旁邊的磚堆上,就跑過去指揮卸磚。
“走吧, 測量好回去吃飯。”陸途看了一眼,和姜允白并肩往野地裏走去。
“這是我們昨天晚上吃的菜。”見姜允白好奇的盯着地上長了好多小白花的野菜,陸途解釋道。
陸途也不知道這菜叫什麽,他們昨天吃的是陸母種的。現在這個應該是這塊地之前種過這種菜,荒廢了之後, 種子灑落,生根長大。
“那我摘一點回去, 待會可以試試看味道一樣嗎?。”姜允白立馬蹲下準備摘菜, 陸途看了他一眼, 往車邊走去。
“裝在袋子裏,我先去測量,待會回來和你摘。”陸途将手中的塑料袋遞給姜允白,拿着測畝儀走到旁邊搗鼓,過了一會,繞着地走了一圈,然後将測量好的數據保存好,徑直往姜允白那裏去。
“你說要是你朋友他們知道我把你拐回家摘野菜,會不會覺得我們兩個腦子有問題。”兩人摘着野菜,陸途突然想起之前看過的一個視頻,笑着和姜允白說道。
“什麽?”
Advertisement
将手裏的野菜丢進袋子裏,姜允白拍了拍手,不解的看向陸途,他沒什麽娛樂,平時空閑的時間都在看書,或者看有關財經、基金的新聞,對陸途口中挖野菜事件是一點都不了解。
陸途簡略的将視頻內容給他描述一番,姜允白聽得目瞪口呆,半響才道:“那我們不挖野菜了?”
“哈哈哈,你太可愛了,視頻內容是想說那人是戀愛腦,為了一個不值得的男人,就挖了那麽多年野菜,不是說挖不挖野菜的事。”
“哦,我們沒有挖,我們是摘。”姜允白一本正經說着,随手将袋子抖了抖,“而且我們都不是那個男的”。
“确實,不過我即将失業,是個還在上學的男大學生,也不知道未來要怎麽辦。”陸途接過袋子,跟在姜允白後面悲涼的感慨自己實習結束後的可憐日子。
“我可以養你。”
姜允白思考一下,轉過身對陸途說道。
陸途又不是一直沒有工作,他現在還小,姜允白覺得自己有養小男朋友的責任。而且就算他将來不工作,以他的實力,養個男朋友還是綽綽有餘的。
每天他早起去工作,晚上回家,陸途就在家裏等着他,怎麽想生活都很美好。
“嗯哼,你是真的很好騙。”上了三輪車,陸途将袋子挂在把手下面,哼笑一聲,摟過他咬了一口。
姜允白擡手擦了擦臉,斜睨了陸途一眼,沒說話。
三輪車和來時一樣,快速跑進森林,很快消失不見。
今天村裏有人家辦酒席,陸母去幫忙做飯,陸父一早也出門了,說是和村裏其他家準備建房子的人去看水泥磚去了。
兩人回到家,在院子裏水龍頭邊洗了手和臉,陸途就提着兩個人剛才的成果往廚房去了。
姜允白也跟着去廚房。
“剛才摘的野菜和雞蛋一起炒可以嗎?”陸途将野菜洗好濾幹水,擡眸看向站在廚房門口的人。
“可以。”姜允白除了會煮速凍食品,其他的一概不通,陸途做什麽他吃什麽。
陸途見他乖乖應答的模樣,忍不住笑了一聲,感受到姜允白丢過來的刀子眼後,趕緊低頭切菜。
家裏只有兩個人吃飯,陸途沒做多少,十幾分鐘就搞定。
“你覺得我們什麽時候回去比較好。”
兩人已經回家三天,姜允白雖然也放假,但是畢竟是一個公司的管理者,這兩天還是會時不時接到工作電話。
假期也快結束了,陸途算着時間也該回去了。
“建房子的事不是還要商量一下嗎?”姜允白看向陸途。
“建房子還早呢,現在才選好地,事還多着呢,不是一兩天能處理好的。”陸途沒給家裏說建房子的錢他出,就是想等着走的時候直接把錢交給兩人。
如果現在将錢給兩人,他們這幾天就不要想着安靜了。陸途和父母相處的時間幾乎沒有,現在也正在學習如果當一個好兒子。
他怕幾句話解釋不了,反而引起兩人更多的擔憂。而等走的時候,不用面對面交流,陸途會自在一些。
況且,陸途瞟了眼姜允白,可能兩個老人已經察覺到他們關系不一般。陸途雖然不怕,但是他不敢拿愛情和親情去硬碰硬,怕兩敗俱傷。
“你決定吧。”姜允白點頭,筷子頻頻伸向剛才和陸途一起摘的野菜。
晚上,陸父陸母一起回來的,兩個人表情沉重,陸父一回來就沉默的走進房間,只剩下陸母欲言又止的盯着姜允白和陸途,想說什麽但又克制着。
陸途輕嘆了口氣,該來的還是會來,安撫性的拍了拍姜允白的肩,“你先回房間休息,我找媽商量點事。”
姜允白意識到什麽,扭頭看向陸母,張了張嘴想解釋什麽,只是陸途笑着朝他搖搖頭,将他推送進房間。
“媽。我們兩個聊聊吧。”
陸途搬了兩張板凳坐到院子裏核桃樹下,望着下面沉沉夜幕中零星燈火,良久才開口道:“他是我愛人。”
陸母渾身一震,原本的猜測變成現實從陸途嘴裏說出,陸母的臉刷一下變白,嘴唇顫動想說什麽,卻無從開口,最後卻只能哀嘆一聲,“真的喜歡嗎?”
“嗯,我愛他。”
陸途轉着手中的雜草,目光飄向遠方,聽到系統介紹姜允白遭遇的時候,他只覺得這個人很蠢,明明原主的不愛那麽明顯,他何必要自欺欺人。
後來幾天的聊天中,他發現這個人雖然已經是一個公司的管理者,但是對待感情時如同一張張白紙,就看遇到的人怎麽去渲染。
後來在辦公室見到那一瞬,陸途推翻之前對這個人片面的全部猜測,以全新的目光去認識他。
他看似強大,但是內心卻倉皇無措,如同一個迷失的孩童找不到回家的路。
陸途小心翼翼的靠近,在那張白紙上描繪出自己的模樣,他像是找到寶藏的獵人一樣興高采烈。
陸母靜靜坐着,陸途在等她消化這個消息,過來很久,陸途才看向她,“媽,他是我的愛人,你們是我的父母,兩邊我來說都很重要,我從來沒想過躲躲藏藏,所以帶着他回來見你們。”
“我想告訴你們我有一個很好的愛人,也想告訴他,我們的父母很好,不必擔憂。”
陸母原本緊繃着的表情一酸,抽噎幾下,拉過陸途的攥緊,“小陸的做法是對的,愛一個人就要光明正大。”
“喜歡就好,媽媽和你爸爸當初也不被大家看好,好多人都覺得我們兩家太窮了,在一起沒什麽好結果,可是後來我們把你培養出來,成了大學生,你是媽媽的驕傲,媽媽不是覺得你們兩個不能在一起,只是怕這條路太難走。”
陸途拍了拍他的手,想告訴她不用擔心,不管前路多難,他都堅定不移。
只是想起陸母擔心的原因,陸途到底沒多說什麽。雖然現在同性可以結婚,但是固守幾千年的觀念不是那麽容易改變,大部分人還是覺得男女結合才符合社會常理。
而同性結合的他們是世界的異類。
陸母擦了擦眼淚,“決定了就要好好在一起,你爸爸那裏我去解釋。”
“謝謝媽。”陸途抱了一下陸母。
上輩子他在鄉下住了十幾年,知道培養出一個孩子的辛苦,特別是陸家的條件同比村裏其他人家算是差的,全家希望都寄托在原主身上,而上輩子原主去讀大學後,再也沒回來,後來的日子也不知道陸父陸母是怎麽度過的。
村裏的閑言碎語,兒子多年不回,只有卡裏每個月定時打來的錢和偶爾的電話讓他們知道兒子生活很好,他們才沒去尋找。
陸途憐惜這對夫妻,他們什麽都沒有做錯,樸實善良,疼愛孩子,最後卻遺憾而走,而現在陸途回來做自己該做的事。
【444:嗚嗚嗚,謝謝宿主!!!,白眼狼界面又少了一個任務,太好了,要知道重啓世界很廢能量的。】
這世界遺憾的人那麽多,陸途沒有多大的本事,只是做了自己該做的,但是對于姜允白、對于陸家夫婦和444來說,他已經做得很好了。
姜允白坐在床上,外面很安靜,他覺得陸母和陸父肯定意識到了什麽,但是他卻幫不上什麽忙,只能獨自坐在這裏等一個可能沒什麽好結果的答案。
手下的床單被揉擰得不成樣子,他想出去看看但又怕自己的出現會導致更大的風波。
獨自坐了一會,姜允白還是不放心,輕呼一口氣,拉開門走出去。
他走輕手輕腳走到院子裏,借着黑夜看不清快速走到一棵老松樹下站着,空間太安靜了,姜允白心髒不安的跳動。
就在他站得腳都麻的時候,前方終于傳來說話聲,是陸途的。
靜靜聽了一會,姜允白又悄無聲息走回房間,夜太黑了,沒人發現有人曾經走到院子裏來過。
陸途和陸母聊了好一會,才回屋裏。
房間裏,姜允白聽到門口傳來說話聲,拉開房間的門,看向外面的人。
陸母和陸途一起朝他看過來,姜允白握着門框的手緊了緊,半響露出一個淺淺的微笑。
陸母也朝他笑了笑,指了指他們房間的門,“快去休息吧。”
“謝謝媽,你也早點休息。”陸途說完拉着姜允白走進房間。
“你們聊了什麽?”姜允白坐在床上,望向靠在桌邊的陸途。
“嗯哼,能有什麽,就是覺得我交了個優秀的男朋友,她覺得我配不上你,如果不對你好點,小心将來被你抛棄了。”陸途一本正經胡說八道。
“是嗎?”我覺得現在就可以抛棄你跑了。姜允白白了他一眼,如果不是自己也聽見了一部分,還真的被他騙了。
“怎麽,剛見了家長,這麽快就始亂終棄。”陸途還是剛才那副灑脫肆意的模樣,姜允白不語。
過了一會從床上起來挪到陸途身邊,和他站在一起,“那你媽怎麽說?”
姜允白只聽見陸途的話,陸母的回答他沒聽到。
“沒有說什麽,只是讓我們好好的。”陸途見他擔心,将人拉近自己,腿往前一伸,與姜允白距離更近,陸途帶着笑意的話語在耳邊顫動,姜允白擡眸,細細打量陸途的表情,試圖找出一絲他說謊的痕跡。
“別擔心,我說的是真的。”陸途摟住人,兩人瞬間換了個方向,姜允白被人輕輕一舉,就坐到木桌上,陸途低聲安撫他一下,溫柔的氣息在兩人之間流淌。
腰被人握在手裏,桌子年份久遠,人坐在上面發出咯吱的聲音,姜允白一口咬在陸途結實的肩上,直到牙齒發酸,才得到片刻休息。
月亮高挂,清冷的月光灑在玻璃窗上,染亮了一方天地。
第二天一早,陸途在姜允白冷笑中出了房間門。
陸途走到院子裏,就見陸父一個人坐在核桃樹抽煙,背影格外惆悵,陸途走過去和他坐在一起。
“價格怎麽樣?”
“沒什麽問題。”陸父撇了眼陸途,到底沒說其他的話。
“給。”陸途将之前就準備好的卡遞給陸父。
“什麽?”陸父看了眼銀行卡,眼皮一擡,看向陸途。
“建房子的錢,原本想接你們去城裏住,”陸途話才說了一半,陸父就眼睛一瞪,大聲道:“不去。”
“我知道你們不去,所以支持你們建房子,這錢是我之前準備給你們買房的,現在拿來建房子。”陸途起身将卡放到陸父手裏,随即坐回去。
“你的錢那來的?”陸父震驚的翻看卡片,雖然不知道裏面多少錢,但是陸途是一個大三學生,上半年還在找家裏要錢,怎麽現在就開始給家錢了。
“合法途徑來的,”陸途簡單說了一下錢的來歷,陸父聽不懂基金股票是什麽,但是知道他實習有正經工作,錢是正經途徑來的,就放心了。
“那錢你拿着用,我和你媽這些年也存了些錢,不用你擔心,你和……他住在城裏,花費更大哎。”陸父将卡又塞回了,陸途沒接。
“給你的你就拿着,我讀了大學難道還賺不到錢,你就不用擔心了。”
大學生一詞在陸父這裏還是很有威力,陸途說完,陸父就沒有再和他犟。
只是幾天後知道卡裏餘額,陸父氣急敗壞打電話找人時,才明白他着了陸途的道。
一個大學生怎麽可能有那麽多錢。
陸途原本計劃今天走,但是昨天晚上和陸母談話後,她讓兩人再多待一天,雖然不知道陸母留他們一天的意義,但是多待一天也沒什麽影響,陸途和姜允白商量了之後,又留了一天。
晚上的飯菜格外隆重,兩人回來那天吃的和今天晚上比起來都只是小巫見大巫。
豬蹄,四五盤各種肉,還有蝦,魚等等之類的,陸途望着菜,突然明白為什麽一早不見陸母的身影,下午她回來後讓人不要打擾她,就一頭鑽進廚房。
他也明白了陸母的意思,頓時心中一堵,原主到底辜負了多少人啊。
吃飯時,陸母一直勸姜允白多吃點,陸父還拿了酒出來,都給大家到了。
姜允白雖然不明白為什麽兩個老人今天晚上對他突然這麽熱情,但還是接受兩人的好意,吃了好多菜,又陪着陸父喝了幾杯酒。
吃完飯,按照往常的習慣,陸母肯定要去看電視劇,但是今天晚上她不僅沒有回房間,而且還交代陸途洗碗,而她将姜允白帶走了。
“媽,你這是?”陸途見陸母的操作,下意識喊一句。
可惜陸母眼神都沒丢給陸途一個,拉着姜允白就往房間去了。
陸途和正在抽煙的陸父對視一眼,陸父撇了眼陸途,扭過身體看向外面,陸途發現自己被孤立了,看了眼緊閉的房門,陸途收拾好心情端着碗筷往廚房去了。
等陸途洗好碗回來坐了十幾分鐘,陸母和姜允白才一前一後的走出來,陸母眼眶紅着,姜允白低着頭,看不清神色,陸途一看這場景立馬起身走過去。
“媽,你們這是?”
“咋的了,還怕我欺負他。”陸母不屑的看了眼陸途,覺得他格局小。
陸途摸了摸鼻尖,有些尴尬,低聲說道,“沒有。”
姜允白站在一旁見陸途被陸母堵得說不出話,想到剛才在房間裏陸母對他說的話,抿了抿唇,唇角向上揚起,渾身氣質都柔和了許多。
陸途雖然在和陸母聊天,但視線時不時落在姜允白身上,見他笑的開心,就放心了。
回到房間,陸途在收拾東西,姜允白坐在床上像是遇到什麽難題似的,皺着眉頭思索。
“剛才媽和你說了什麽?”陸途将最後一件衣服疊好放進行李箱,仰頭問姜允白,這人從被陸母拉進去出來後,就一副神秘兮兮的模樣,搞得陸途心癢癢的。
“你求我我告訴你。”姜允白垂眸看向陸途,慢裏斯條的說道。
“不用了,只要你覺得開心就好。”陸途眉眼柔和,說話真誠,他是真的希望姜允白和父母能相處得好,姜允白缺失的某些情感陸途不能給他,但是他希望從家人這裏他能感受到一些愛意。
姜允白沒想到他會怎麽說,表情一愣,怔了良久,手在褲子口袋裏摸索了一會,拿出一個鼓鼓囊囊的紅包。
“你媽給我的。”姜允白将紅包往前一遞,他剛才被陸母拉進屋裏的時候也很訝異,但是他想象中勸解他離開她兒子的話沒有出現。
陸母一進屋就讓姜允白随便找了個地方坐着,然後在靠近床邊的一個暗紅色衣櫃裏找尋了一會,拿了一個黑布包着的長方形塊狀物出來。
陸母拿着方塊,打量了許久,遞給姜允白,“這原本是為陸途媳——愛人準備的,是我和孩子他爸之前就準備的,現在給你。”陸母說着坐在姜允白身邊,看他的目光帶着柔和。
“我看你和小陸年齡相差幾歲,年長一些,他還在讀書,可能有些時候處理事情不夠成熟穩重,你包含他一點。他給我說了你的家庭,小陸雖然小,但是我看他挺負責的,我相信他是真的愛你,兩個人真的在一起了,就好好走。”
陸母慢慢說着話,姜允白愣愣的盯着她,陸母拍了拍姜允白的肩,“你們兩個條件相差極大,你也看到我們家的條件,我們不會要求你們為我們做什麽,只希望你們真心實意的在一起,”
陸母說到這裏停頓一下,最後才嘆了口氣,重新看向姜允白,“但是小姜,如果有一天小陸對你不好,或者你感覺不到愛了,記得離開,有一天你不愛他了,也要好好說清楚。”
“阿姨不是想在這個時候潑冷水,只是你們選擇的路與其他人不同,阿姨怕你們太辛苦,實在有那麽一天,阿姨也會祝福你找到更好的幸福。”
“在一起是為了幸福,分開也是為了幸福。”
“小姜,我很喜歡你。”
陸母或者只是一個村裏沒見過大世面的女人,但是她真誠的祝福讓姜允白心裏湧出一股暖流,燙得他心髒一縮,強烈的感謝在心頭翻騰。
“謝謝您。”
姜允白站起來鞠了一個躬,陸母很偉大,他們費盡力氣培養出的兒子,找了一位男**人,走上了一條不怎麽好走的路,現在卻很大方的祝福他們,姜允白很敬佩也很感謝她。
“不用客氣,你們兩個幸福就好。對了不要把這個給陸途,自己揣起來。”
陸母起身時看了眼姜允白手裏的東西,不放心的叮囑。
姜允白摸着布下面硬硬的長方形物體,雖然不知道是什麽,但是還是聽從陸母的話,點頭答應。
陸途蹲着地上望着他遞過來的紅包,還有什麽不明白,一瞬間笑意從嘴角蔓延整張臉,“給你的你就收着,我媽他們這一代非常注重儀式,紅包是你該拿的。”
陸途笑着将紅包推回去。
姜允白也順着蹲下來,緊盯着陸途,“你是不是知道阿姨拉我進去就是想給我紅包。”
陸途雙手一攤,臉上盡是無辜之意,“我媽都沒讓我進去,我怎麽可能知道,但是我知道她不會勸說你什麽離開我之類的話。”
姜允白雙眼眨也不眨的盯着他看了一瞬,起身坐在床上摩挲紅包,他家沒有長輩,也沒有人告訴他去見家長會有紅包,所以陸母遞給他的時候他沒意識到這是什麽,還是回房間揭開布,露出紅包他才意識到什麽。
陸途起身坐在他身邊,攬過他的肩,“媽給的就拿着,這是一種承認,我都不知道他們還準備了紅包,這樣我都不好意思不準備婚禮了,不要糾結這些了,可以好好考慮一下,想要什麽樣的婚禮。”
姜允白瞬間擡頭看向陸途,眼裏驚愕難掩,聲音也難得出現顫抖,“你在說什麽?”
“我們的婚禮啊。”陸途雙手往後面一撐,身體往後仰,扭頭嘴角帶笑的看着姜允白。
“我們的婚禮?”
姜允白也躺下,側過頭看向陸途,表情還是有些難以置信。
“對,我媽手腳太快了,我們再不計劃,我覺得她都要在村裏為我們擺個席才讓我們走。”
陸途深深的嘆息,雙手枕在腦後,一點點将自己的計劃說出來。
“原本我想着等我到年齡了,我們再去登記,一步一步來,不過目前看,先辦酒席也沒什麽,等結婚的時候再辦一場,簡之就是完美。”
夜晚的星空星群密布,玻璃窗外偶爾飛過幾只螢火蟲,帶着幽藍的光,房間裏瓦斯燈燈光昏黃,有些朦胧,姜允白側着頭安靜的聽陸途描繪他們兩個的婚禮。
“對了,婚禮你喜歡中式還是西式?”陸途突然發問,姜允白沒反應過來,眼睛還是一動不動的盯着他。
直到陸途俯身過來在他嘴上輕啄了幾口,才恍然回神。
“喜歡什麽樣的婚禮。”陸途垂眸望着身下的人,喉結滾動,手裏動作逐漸不規矩起來。
兩人的身體緊緊貼在一起,陸途的反應都清晰的傳入姜允白的腦海中,頓時姜允白臉上泛起紅暈,還好他記得昨天晚上這人的行為,啪的一聲陸途的手被打下去,姜允白眼睛一瞪,嗓音沙啞,“滾下去。”
陸途見他白淨的臉色泛起紅意,喉嚨一癢,低頭揪着他的臉啜了好幾口,才翻身下去。
姜允白起身關燈,習慣性脫衣服睡覺,只是他忘了身邊這只狼可重來沒有輕易放過他的時候。
剛鑽進被子,姜允白感受到從背後而來的惡狼捕食般的危機,還來不及逃離,就已經落入狼口。
尖尖的牙齒在唇瓣上磨蹭,逐漸探入其中。
姜允白呼吸一急,不明白為什麽的結局還是這樣,陸途越發用力,姜允白閉上眼睛,認命般道:“輕一點。”
還好床是以前修的老式床,很結實,并不會像桌子一樣一動就發出難以承受的嘎吱聲,姜允白苦中作樂的想道。
第二天一早,陸父将兩人送到之前下車的地方,看等兩人登上班車才離開。
姜允白見陸途望着車窗外怔怔出神,神色自然的道:“等再過幾年我們可以回來這裏住。”
陸途轉身看向他,姜允白揉搓着指尖,“這裏風景很好,可以在這裏開一塊地種菜,不要只種一樣就行,我也不喜歡一直吃一種菜,還可以在院子裏種幾顆水果樹,我喜歡桑葚和櫻桃。”
陸途猛的拉過姜允白抱在懷裏,不顧周圍人的眼光,親了親他的頭頂。
“謝謝你,我的愛人。”
耳邊響起愛語,姜允白拍了拍陸途的背,他知道這人喜歡鄉下的生活,從他的描述中他懷念這裏的一切,姜允白一個人,對居住的地方沒什麽要求,只要和陸途在一起,住在哪裏好像都無所謂。
兩個人像來時一樣,轉了好幾個地方終于到家。
日子又恢複如常,兩人平平淡淡的過着小日子,唯一的波折就是陸父發現卡裏的錢多得超乎他想象的好幾倍之後,打電話來和陸途争辯了好幾天,每天一個電話就是為了确認陸途沒有從憲法上找賺錢的方法。
陸途也順着他解釋了好幾天,最後将姜允白拉出來擋了擋才被放過。
“我從來不知道你這麽有錢。”挂完電話,姜允白眉眼一挑,抱着手華好整以暇的睨着陸途。
“都要結婚的人了,沒有點私房錢哪裏來的底氣。”陸途讨饒一笑,姜允白上下打量一圈陸途,搖搖頭走開了。
在公司實習時,陸途交上去的文件和資料整理他都看過,自然知道這人有些本事在身上的,
陸途看電腦的時候也沒有避着他,雖然姜允白不知道關注,但是最近也知道這人在玩股票基金。
“你自己悠着點。”雖然知道他能力強,但姜允白還是叮囑一下。
“好的。”陸途雙腿合并,朝姜允白敬了個禮。
時間一轉眼就到了十一月份,冬天的感覺越來越強,小雨蒙蒙,伴随着冷風,街上沒多少人。
珠寶店玻璃門上漫上一層水霧,外面行人的影子朦朦胧胧,櫃臺邊的導購員昏昏欲睡,天氣一冷,來珠寶店的人就更少了,因此門口響起歡迎光臨的時候,導購員都沒有反應過來。
直到皮鞋踩在大理石地板上,發出嗒嗒嗒聲音越來越近,男人溫和的聲音響起,導購員才恍然驚醒。
“你好,我來拿之前定的戒指。”
導購員擡頭,眼神閃過一瞬的驚豔,男人身形高大,五官輪廓深邃,嘴角挂着似有如無的笑意,及膝的黑色大衣将男人的本就挺拔的身形修飾得更加筆挺。
男人似乎感冒了,時不時掩口幹咳幾下。
“你好,我來拿戒指。”陸途見導購員發呆,又重複了一遍之前的話。
“哦哦哦,好的,先生,麻煩您核對一下信息。”導購員聽到陸途的提醒,連忙帶着陸途往收銀那裏去核對信息。
拿到戒指,陸途之前一直懸着的心放下一大半,之前在老家和姜允白的求婚時連個戒指都沒有。陸途自己都嫌棄,一回來就來訂戒指了,只是他想要的那款一直沒貨,需要從國外調貨,他等了差不多大半個月才接到電話通知戒指到了。
将尾款付了,陸途提着小禮品袋走出珠寶店,與來是沉穩不急的步伐不同,這次他走路帶風,黑色衣角被風帶起,在空中劃出優美的弧度。
導購員望着手裏的單子,再看看急忙出門的男人,在心裏羨慕,什麽時候她能遇到一個看到戒指時表情柔和,拿到戒指急匆匆往回趕,最主要的是願意為她買幾百萬戒指的人啊。
陸途上車了,去之前買過花的店拿了定好的花束,匆匆往家趕。
今天姜允白上班,他剛好課少,連續跑幾個地方取東西,第一次瞞着姜允白做事,心驚膽戰的。
高希發現今天姜總在處理文件的時有些心不在焉,簽完一份文件就看一眼時間,好似在期待下班,要知道姜總以前恨不得住在辦公室啊,現在怎麽成了念家的人了呢。
家裏住着一個男妖精果然就是不一樣,高希在心裏大膽想着。
見姜允白又開始發呆,高希呼出一口氣,将手裏的文件放下,小聲提醒:“姜總,這些文件都需要你簽,下午還有兩個會。”
姜允白望着桌上仿佛簽不完的文件,和高希因為催他工作而變得扭曲不堪的臉,無聲垂下眼眸,拿起文件看。
“這個數據是真是的嗎,這是誰處理的,找他來,這種地低級錯誤也能犯。”
“還有這個,效益這麽低,他怎麽好意思說這是高效益項目,找負責人來。”
“還有這個,這個,”
高希擦了擦并不存在的汗,懷着種兔死狐悲的悲壯出門找人。
一天下午辦公室就在戰戰兢兢中度過,直到傍晚姜允白下班走人,大家才敢大聲呼吸。
“今天姜總怎麽了,火氣這麽大?”
“對呀,之前最多是低氣壓,今天竟然是火山爆發了。”
已經洞察一切的高希端着一杯咖啡,有種衆人皆醉我獨醒啊,高處不勝寒的感覺,
人生可真寂寥如雪啊。
陸途剛布置完餐桌,外面就響起發動機的聲音。
不一會門就被打開,他惦念了一天的人出現在門口。
“下班了,快過來吃飯。”
黑岩板餐桌上擺着和平時沒什麽兩樣的飯菜,陸途也沒什麽異樣,客廳還是原來的樣子,姜允白原本急切的心理陡然一落,混合着一絲淡淡的失落被他藏進心底。
“嗯。”姜允白盡量不讓對面的人發覺自己的情緒,如同平時一樣,換好鞋走進餐廳,只是平時一進屋就會和陸途說公司事的人,今天顯得格外沉默。
“多吃點。”陸途見姜允白就乖乖吃自己面前的菜,像是沒發現他情緒低迷似的,和平時一樣正常的給他夾菜,湯,勸他多吃點飯。
姜允白全盤接收了陸途夾過來的菜,吃完飯,他起身往廚房去,将碗放到洗碗機裏,站在洗碗機前沉默良久,才走出去看着還在吃飯的陸途,嘴唇動了動,想說什麽,最後卻只說了句他還有工作,就往樓上去了。
腳步聲逐漸消失,陸途原本還端着的表情一瞬間垮掉,臉上露出期待的神情。
不一會,原本已經去書房的人快步跑下來看着陸途,神情震驚,手指指着書房,良久才開口詢問。
“你——”
“我記得。”陸途點頭,臉上原本淡定的神情不見,轉而是一副笑意滿滿的表情。
“我還以為——”
“不會忘的,忘了什麽都不能忘了你生日,上去看看。”
陸途拉過姜允白,兩個人往樓上去。
書房的門被推開,裏面的場景印入眼底,火紅的玫瑰鋪滿地面,旁邊高高低低的家具上擺放着蠟燭。
原本放文件的桌子上擺了個小蛋糕,還有一束之前陸途送過的花。
“之前買花的時候沒提前預定,只有幾只,店主就用吸色的其他花代替了,現在我來還債。”
“還有這個。”
陸途指着蛋糕,笑意盎然的看向姜允白。
“一起切蛋糕。”陸途将切蛋糕的刀遞給姜允白,握着他的手往蛋糕上切了一刀。
刀至蛋糕中間被異物阻礙,姜允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