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下午五點過後，客人陸續光顧。
七點左右是一天中的客源人數最高峰，一樓二樓都坐滿了不說，還有好些人站在門口等位子。
陸萍告訴祁月，一般願意花時間等的，基本都是陸錦川的粉絲，其中不乏一些從外地趕過來的。
粉絲真是個執着的群體。
祁月能理解她們。
因為她覺得如果她的偶像還活着，如果他也開了一家餐廳，自己肯定會和這些粉絲一樣，不遠萬裏去光顧的。
九點外面挂上了打烊的牌子，不過大家卻不能立馬就下班離開。
服務員要負責樓上樓下的衛生，廚房也要提前準備一下第二天的工作，一直忙到十點鐘才停下來，祁月累得快要歇菜。
她拖着疲憊的身軀跟陸萍一起到更衣室換衣服，一出來就收到了洛洛的消息，問她有沒有下班，第一天上班感覺怎麽樣。
祁月：“感覺還行，我準備回去了。”
洛洛：“等你，直接到我家來吃蛋糕。”
祁月：“你生日？”
洛洛：“不是，是洛醫生的患者知道他喜歡吃甜品，居然買了一個十寸大蛋糕送給他。是真愛沒錯了。”
祁月：“洛飛哥哥應該是他們醫院的院草吧。哈哈。”
洛洛：“必須的。”
祁月把手機裝進包裏，想着美味的大蛋糕，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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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飯等同于沒吃，晚飯在鐘曉慧的催促中也沒吃多少，現在肚子又開始咕嚕嚕直叫喚了。
她剛走到門口，魔音猝不及防地再次響起，“祁月。”
鐘曉慧走過來道：“廚房的衛生還沒弄好，師傅們忙活一天都挺累，我讓他們先走了。整個店裏就你最輕松，進去給打掃一下再回去吧。”
針對，這絕對是針對！
祁月甚至懷疑她是故意等自己換完衣服要走了，才找過來的。
可是原因呢？
今天第一天過來上班，沒招她惹她吧！
難道是上輩子刨了她家祖墳，這輩子尋仇來了？
“曉慧姐。”連陸萍都看不下去了“祁月才第一天上班，這樣不大合适吧？”
“那你去打掃。”
鐘曉慧給她一個冷眼，“打掃完記得鎖門，要是再像上次一樣離開忘記鎖門，就別幹了。”
“……”
廚房裏沒什麽垃圾，就是一些油垢需要清理，陸萍搶着給幹了。
祁月把垃圾拎出去扔掉，回來的時候陸萍見鐘曉慧已經走了，才敢提醒她，“我跟你說，以後記得離張經理遠點，能不跟他說話就盡量別說。知道了嗎？”
雖然祁月是很不屑跟那種油膩老男人說話的，但聽她這麽說，不禁有些好奇道：“為什麽？”
“你以為鐘曉慧為什麽要這麽針對你？”陸萍挑挑眉，眼神裏透露出某些信息。
祁月一下子就懂了，“你的意思是她跟張經理有一腿？”
怪不得下午老張喊她到辦公室，鐘曉慧進去泡茶會是那種态度，恨不得吃了她一樣。
“別說是我告訴你的。”陸萍揚揚下巴，“走吧。”
雖然你是千金大小姐，但在還沒順利把老板搞定之前，只能夾着尾巴做人了。
公交站臺零零散散站了三四個人，祁月在電子牌上看了一下，發現通往住處的301路公交車，居然十點就停運了。
所以現在她只有兩個選擇，要麽走回去，要麽坐出租車。
看着馬路上來來往往的出租車輛，她的腦子裏不由自主地浮現出各種社會新聞的标題。
#女子深夜獨自乘坐出租車，被司機狠心殺害#
#出租車司機性.侵十七歲花季少女，并殘忍将其分屍#
……
祁月打了個冷顫，決定步行回去，也就半個小時的路程，還能順便鍛煉一下身體。
到達十字路口的時候，人行道紅燈亮起。
她停下，身邊正好有一輛車也停了下來。
車窗徐徐降下，江默然沖她咧嘴一笑，“祁月，這麽巧。”
眼前突然出現江默然的臉，祁月小小的驚喜了一下，“江大哥！”
“這麽晚了怎麽還在外面？”
“呃，我剛下班。”
“你這是打算走回去？”
江默然蹙眉，“我記得餐廳外面不遠處就有公交站，那裏好像有直達的公交吧？”
祁月點點頭道：“有是有，不過十點就停運了。”
江默然哦了一聲，眉頭舒展開來，“我現在去吃烤魚，要一起嗎？”
祁月連連擺手，“我就不去了吧。都快十一點了，得回家洗個澡睡覺，明天還要上班呢。”
平時這個點，她早就已經躺下了。
美容這項工作，用再多再貴的護膚品，都不如早睡早起來的實在。
嫂子說的沒錯，服務員真是個苦差事。
“你老板約的我哦。”
江默然開玩笑，“不想趁着這個機會拍拍馬屁，讓他給你漲點兒工資嗎？”
祁月：“……”怎麽不早說！
霍君逸先到。
烤魚和兩道小菜都上桌後，江默然才帶着祁月姍姍來遲。
在來的路上祁月聽江默然說，這家店的烤魚味道非常好，他跟霍君逸經常過來吃。
現在看看店裏座無虛席的景象，他應該沒有誇張。
“你沒有說你要帶人過來。”霍君逸挑眉看着祁月。
祁月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那個、我是在下班的路上碰到江大哥的。”
“人多熱鬧，兩個大男人多沒意思。”
江默然拎起茶壺往杯子裏倒水，“我這不也是為了給你和你的員工，提供一個輕松交流的平臺嘛。”
“餐廳九點就下班了。”霍君逸看一眼腕上的手表，這都快十一點了。
“是九點打烊。”
祁月告訴他，“之後還要打掃樓上樓下以及廚房的衛生，忙完都十點多了。”
這老板一看就是不知員工疾苦。
江默然笑道：“聽起來很辛苦啊，那你可要多吃點兒，反正是你老板買單，不吃白不吃。”
祁月确實沒少吃，不僅僅是因為她真的有些餓了，更因為這烤魚的味道簡直絕了。
期間霍君逸忍不住看她好幾眼，動了動嘴角，最終還是沒開口。
快吃完的時候洛洛打來電話，扯着嗓子問：“我的小公主，你是還沒回家嗎？我跟我哥站你門口敲好半天門了。”
糟糕，忘記跟他們打聲招呼了。
祁月還沒開口，洛洛又道：“發了十幾條微信都不回，這通電話再沒人接的話，我們就要考慮找開鎖師傅了！”
“呃、我還在外面吃烤魚。”
祁月語氣裏滿是抱歉，“店裏太吵了沒聽見微信提示音，不好意思啊，忘記跟你們說一聲了。”
“跟誰？”
“老板和房東大哥。”
“再見。”
祁月剛挂斷電話，江默然的手機也響了起來。
他嗯了兩聲，起身對霍君逸道：“酒吧出了點小情況，我得趕過去處理一下，祁月就麻煩你給送回去了。”
霍君逸面無表情的看着他，扯動兩下嘴角，“這是你帶來的人。”
“這是你餐廳的員工，再見。”
這個晚上對祁月來說實在是太奇妙了。
莫名其妙地吃了一頓美味的烤魚不說，還能被老板親自開車送回去。
突然間，好像沒有那麽讨厭鐘曉慧了。
她坐在副駕駛，身邊是專心致志開着車的霍老板。
正考慮着要不要找個話題聊幾句的時候，兩聲提示音響起。
又有人給她發微信了。
是薄荷：“小熊貓。”
“我明天要跟閨蜜一起出國旅游，可能沒法去參加發布會了呢。”
祁月的腦仁兒炸了一下：“啊？”
薄荷：“不好意思了~”
“……”
薄荷跟祁月一樣都是Ay5的鐵粉。
一年前兩人在粉絲群裏認識的，後來知道薄荷也是A市人，祁月就跟她約好一起去參加冬月兄弟的新專輯發布會。
順便面基一下。
可眼看着距離發布會就剩三天時間了，她卻被放了鴿子，這種感覺就像是受到了欺騙。
然而祁月還是要發送一個笑臉過去：“沒事，我找我朋友陪我一起去好了。”
怎麽可能！
洛洛都沒有門票。
“到了。”耳邊傳來霍老板的聲音。
“嗯？”
祁月這才反應過來車子不知什麽時候停下了。
扭頭朝窗外一看，果然已經到了小區門口。
她連連道謝，解開安全帶下車。關門的時候才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對了老板，你怎麽知道我住在這裏？”
江默然走的時候好像沒說過，一路上他也沒有問過自己。
啊，大概是他們平時聊天有提到過吧。
祁月不等他回答，又笑着揮了揮手，“老板再見。”
“……”
霍君逸驅車趕到酒吧，從卓晴口中得知剛剛有兩個喝高的客人在這裏大打出手，其中一個受了比較嚴重的傷，已經被江默然給送去醫院了。
他給江默然打通電話詢問情況，對方告知沒什麽大礙後，就上樓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喂喂喂。”
于利看着他在樓梯上消失後，才碰碰卓晴的胳膊問：“什麽情況啊？”
卓晴瞪他一眼，用犀利的眼神示意他拿開自己的手，“什麽什麽情況？”
“方丈啊。”于利提醒，“沒聞到他身上好像有一股淡淡的香氣嗎？女人身上才會有的那種香氣。”
“這兩天也不在酒吧呆了，該不會是交女朋友了吧！破戒了？”
“神經病！”
“你才……哎等等。”
于利趕緊追上去，笑臉讨好，“你那首命名曲子作完了嗎？江哥是讓明天交給他的吧？一會兒咱去琴房再交流交流？”
卓晴背起吉他，頭也不回地往二樓走去。
酒吧客人陸續走完。
房間裏，霍君逸洗好澡出來，掀開被子在床上躺下。
關了燈，将自己沉入無邊的黑暗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