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祁月回到廚房，把鍋裏的西紅柿雞蛋湯給盛進湯碗裏，然後和其他兩道菜一起端上了桌。
色香味俱全非常成功。
喝一口自己親手煮出來湯，滿足的幸福感快要從心裏溢出來了。盛第二碗飯的時候，祁陽給她發了個視頻通話過來。
祁月一接通就看見屏幕裏，自己老哥像個大爺似的靠在沙發上，他的身後，陳嫂匆忙走過。
“祁總。”祁月放下筷子，臉上挂着盈盈笑意，“今天怎麽這麽早就下班回家了？公司不忙了嗎？”
祁陽沒回答她，反問道：“聽說你要去餐廳當服務員？”
“是洛飛哥哥跟你說的吧。”
“不然呢？”
兩人還沒聊幾句，祁陽的手機突然被寧姿給奪了去。
然後接下來的二十分鐘，都在苦口婆心地勸說祁月不要去幹服務員。累死累活一個月就四千塊，還不夠買一件衣服。
錢不夠他們會打給她的，并且不讓爸媽知道。
祁月知道嫂子這是在心疼她，感動之餘只能說餐廳裏的環境好，離家近，工作也根本沒她想象的那麽辛苦，還順便給她看了一眼自己做的幾道菜。
結束通話後，寧姿把手機扔回祁陽的手裏，語氣不滿道：“我說你這個當哥哥的是怎麽回事？怎麽跟個沒事人一樣？”
祁陽扭動一下酸脹的脖子，把已經松過的領帶直接給扯了下來。
“那麽請問祁太太，我應該怎樣？”
“那是你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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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姿氣不打一處來，“月月從小就被你跟爸媽捧在手心裏，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哪裏受過那種罪？你就真的放心她一個人在外面這麽漂着？”
“沒聽洛飛說嗎？房租一個月八千，押一付三就去了三萬二，學費還要交一萬多，她臨走的時候身上可就只有三萬多塊。肯定是因為沒錢在外面吃飯了，才自己動手做的。”
“還有餐廳服務員，那是個什麽工作……”
“行啦，你這根本就是杞人憂天。”
祁陽打斷她的話，“有什麽可擔心的，她不是生活的好好的嗎？沒哭沒鬧還學會了自己做飯。要我說就應該借着這個機會，讓她好好鍛煉一下自己，掌握獨立生存的技能。”
不管是他還是父母，都不可能在祁月的身邊照顧一輩子。
老實說比起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小公主，他更希望自己的妹妹能慢慢成長為一個，可以自己撐起一片天的女強人。
“餐廳服務員也是個正經工作。”祁陽起身，拍了拍寧姿的肩膀，“她要真的去了那裏上班，我不僅不會覺得沒面子，相反還會感到驕傲。”
畢竟她有勇氣踏出第一步，而這一點可能是很多人都做不到的。
上班第一天鬧鐘還沒響，祁月就自然醒過來了。
她見時間尚早，換上運動裝下樓跑兩圈徹底清醒過後，才回到家進行洗漱。
拉開衣櫃，裏面是她帶過來為數不多的幾套衣服，考慮到剛上班得給大家留個好印象，便選了條薄荷綠的連衣裙，又編了個小清新發型，配上淡淡的妝容。
完美。
臨出門的時候她從冰箱裏拿了兩片面包，和一盒洛飛送的酸奶，邊走邊吃到小區門口剛好解決完。這時車也來了。
坐上公交車的時候，祁月特意看一眼時間，到達餐廳所在站臺，耗時整十五分鐘。
今天為了不遲到來的有點早，以後她就可以計算好時間再出門。
等了沒一會兒，大家就陸陸續續都過來了。
昨天幫忙解答問題的那個服務員名叫陸萍，幫祁月找了套工作服換上後，便開始帶她熟悉餐廳的環境，以及工作流程。
雖說只是個不起眼的服務工作，但要牢記的東西還真不少，特別是禮儀方面，陸萍再三強調必須得到位，甜美的笑容必不可少。
怪不得以前每次去那些高檔餐廳，服務員個個都跟微笑天使似的，原來都是這麽培養出來的。
忙裏偷閑中，祁月終于找着機會問陸萍，“對了，咱們老板叫什麽名字？”
陸萍甩甩胳膊，“有兩個老板，你問的是哪個？”
祁月：“……”她清了清嗓子，“我知道明星老板叫陸錦川。”
“哦，另一個叫霍君逸。是不是有種濃濃的霸道總裁風？”
原來他叫霍君逸。
祁月嘴角不自覺揚起一抹笑，繼續打聽，“那他一般都是幾點過來？”
“他平時很少過來，一個月也就來兩三趟吧，所以才會招經理。說到經理，下午也該過來了，我跟你說他這個人……”
陸萍後面的話祁月一句也沒聽進去。
她關心的是，原來霍老板一個月只會來兩三趟嗎？那她在這裏的意義是什麽？在外面偶遇可能都會比在這裏見他的次數多吧……
說實話，太紮心了。
霍君逸過來的時候，進門第一眼就看見了祁月，一頭黑色的中卷發被編成了奇怪的造型，穿着他們餐廳的工作服跟個高中生似的。
不過應該本來就沒多大吧。
他邁着步子朝裏面走了去，端着盤子匆匆而過的王香香，小聲提醒正閑在旁邊的兩人，“老板來了。”
陸萍身體瞬間繃直，然後跟着她一起走開。
奇怪，老板昨天才來的今天怎麽又來了？
祁月聞聲回過頭，霍君逸已經來到她的面前。
一雙似乎永遠都睜不怎麽開的眼睛，上下打量她一遍後，用只有他們兩人能聽見的聲音提醒道：“明天不要再頂着這種奇怪的發型過來上班了，跟其他人一樣，越簡單越好。”
“……哦。”
本來想留個好印象的，卻沒想到一不小心觸碰到了老板的雷區。
有點喪是怎麽回事？
下午一點半左右餐廳就沒什麽人了。
祁月收拾餐桌的時候，進來一個穿着西裝的中年男人，啤酒肚有懷孕好幾個月的孕婦那麽大。
她以為是過來吃飯的，就準備上前去告訴對方，這個點已經不營業了。這時有人趕在她前面開了口。
“經理，你來了。”是王香香。
經理？原來這位就是陸萍口中的張經理。
祁月多看了兩眼。說白了，本質上其實跟他們一樣都是給人打工的，只不過職位比他們這些底層人員要高一些罷了。
哦還有工資，肯定也會高一些。
“嗯，來了。”
張經理往自己辦公室走去，無意間一個眼神落到祁月的身上，又停了下來。
他仔細看看眼前面生的漂亮女孩兒，折回來兩步問：“小姑娘是新來的？”
祁月點頭的同時嗯了一聲。
她最讨厭這種大肚子的老男人了！
為什麽讨厭呢？
因為去年他們家公司有個小領導就是這種類型，在辦公室占新來的小姑娘便宜，被她哥給開了。
所以她再也不能直視這種油膩老男人。
“跟我來下辦公室。”張經理說完帶頭先進去了。
祁月：“……”
她迷茫地放下手裏的擦桌布，轉身的時候瞥見陸萍的眼神有些奇奇怪怪的，充斥着不明的意味。
辦公室不大，裏面的陳設也很簡單，只有一套辦公桌椅和一個櫃子，牆角擺着顆發財樹，生長的不是很好。
張經理坐在他的位子上，見祁月來了，擡起手示意她坐在自己對面。
祁月剛坐下，就聽他笑着問：“小姑娘叫什麽名字？哪天過來的？”
“祁月，今天第一天上班。”
“是曉慧招來的？”
鐘曉慧，服務員裏的小頭頭，張經理和老板都不在的情況下，她會幫助處理一些事情。
“呃。”祁月準确來說是被江默然招進來的，但他跟這餐廳沒什麽關系，于是回答道：“老板吧，霍老板。”
“霍老板？”
“昨天我過來的時候，他正好在這裏，進行一下簡單交流後，就讓我今天過來上班了。”
“那今年多大了？”
“……十八。”
“十八，不錯！花一樣的年紀。”
張經理感嘆一句後，鐘曉慧敲門進來了。她二話不說拿起桌上的杯子就又走了出去，大概是要幫忙泡茶。
果不其然沒兩分鐘，她就端着泡好的茶進來了。茶杯往桌子上重重一放，濺出幾滴茶水。
“張經理，聊完就讓她出去幹活吧！”鐘曉慧的語氣聽上去不怎麽高興，一臉怨婦相，“外面還有幾張桌子沒收拾呢。”
“哦哦，那趕緊出去忙吧。”張經理鼓勵道：“加油，好好幹。”
祁月跟鐘曉慧同時從辦公室裏走出來的。
外面的桌子已經被陸萍她們幾個給收拾的差不多了，地面上有些垃圾，她準備給打掃一下。
雖然說這些活兒在家裏從來沒幹過，但現在畢竟只是個服務員而不是什麽千金大小姐，萬一人家嫌棄她不敬業給開除了怎麽辦？
她默默看了一眼樓梯，一會兒就要吃飯了，老板還不下來嗎？
“我說祁月，”
鐘曉慧突然一個轉身攔在她面前，“以後過來可千萬別再打扮的這麽花枝招展了，你是來上班的還是來選美的？”
祁月：“……”
她怕不是對花枝招展有什麽錯誤理解。
比人經理的架子還大，這麽厲害你怎麽不上天呢！
不過，老板也說了她這發型有些奇怪，算了，明天就直接弄的簡單一點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