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五條悟是我的人
琴酒并不答話,依然是持槍對峙的姿态,但眼神很冷靜,表明他震驚過後的冷靜。
貝爾摩德這女人盡管危險,有許多不為人知的秘密,但“那位先生”至少現在還很信賴她。
況且,對于這次“結盟”,琴酒打心眼裏并不贊同,他認為憑組織的力量,根本不必借助那些“妖邪”。
或許在這一點上,他和貝爾摩德觀點是一致的。
“說,商業街事件,跟你有什麽關系?”貝爾摩德語氣冰冷,帶着一絲怒意。
世上再沒有被自己人背叛,更令人憤怒的事了。
琴酒空着的左手,終于拿下煙頭,掐滅,反問:“什麽商業街事件?”
“你不知道?”貝爾摩德瞳光一閃。
琴酒狡黠、狠毒,但也很驕傲,他會毫不猶豫的采用各種手段,擊斃對手、敵人,但并不包括當面說謊這一條。
果然,琴酒報以冷笑,他沒有辯解,在指間轉了一圈,消失不見。
他只有譏诮,“貝爾摩德,你是越來越多疑了,可惜情報也越來越不準。”
“好吧。”貝爾摩德也收起槍,想了想,決定還是把那件事說出來,“我已經知道,把我屬下抓去警視廳的人是誰了?”
“哦,到底是誰?”琴酒終于動容了。
盡管那個黑衣蒙眼的怪人,随後沒有再出現過,但實力如此強悍,偏又身份不明、敵我不明、意圖不明的人,還是非常令他在意的。
貝爾摩德眼中有懼色一閃而過,深吸一口氣,字字凝重的說:“他叫五條悟,說是一名……教師。”
“五條悟?教師?”琴酒真的很難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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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名字他完全陌生,而教師的身份,更是匪夷所思。
“我查過了,他不是普通教師,而是咒術學校的教師。”
“咒術……”琴酒眼底的濃黑驟然收聚。
“你知道什麽?”貝爾摩德發現,立即追問。
琴酒低頭皺眉,沉默不答,畢竟和詛咒師合作的事,“那位先生”囑咐過,無須告訴組織的其他人。
“你一定知道什麽,快說!”貝爾摩德厲聲喝問,寒光一閃,再度指向琴酒眉心,“我可是好驚險,才從那個人手裏逃脫,你要是知情不說,我會認為你是他同謀!”
琴酒仍巋然不動,眼底閃爍不定的黑光,暴露了他內心愈加強烈的驚疑。
他驕傲,對面的女人更驕傲。
他是頭一回,從她嘴裏說出“逃脫”二字,甚至說話時,臉上瞬息消失的慌張之色,都能推知彼時她有多狼狽。
而放眼“黑衣組織”的所有精英,根本沒有人,能夠将貝爾摩德逼迫到這份上。
這個名叫“五條悟”的男人,到底是何方神聖,不,何方魔鬼?
“我的确不知道的,不過──”琴酒頓了頓,說了句不大情願的話,“我可以考慮,和你聯手除掉他。”
照貝爾摩德的描述,五條悟是敵非友很明确了,盡管說出聯手的話有損自尊,但組織的利益必須是第一位的。
“哼哼,不需──”
貝爾摩德冷笑,她想說“不需要”,畢竟五條悟跟coolguy和雪莉的關系不明,目前為止,她還不想被組織順着五條悟,摸到那兩個“小鬼”。
她話沒說完,就被兩聲更尖銳的冷笑打斷。
“哼哼,都閉嘴吧,五條悟是我的人。”
琴酒和貝爾摩德都大驚變色,槍口一起循聲指向──
窗外!
窗玻璃外,夜色與霓虹的詭光中,竟然“懸空”出現一個人?
還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年輕女人!
她擺出舒服的坐姿,但身下分明什麽也沒有,就是拔地百餘米的虛空!
琴酒即使對她略知一二,還是內心震驚,而貝爾摩德更是震恐到無以複加的程度。
面對兩個黑洞洞的槍口,少女毫無畏懼,只是眼神充滿怨毒之色,“五條悟他只能被我處置,誰敢搶在我之前動他,就別怪我翻臉無情,聽見了沒有,大嬸?”
大嬸?
貝爾摩德的歲數是個謎團,但外形美豔年輕,什麽時候被人如此奚落過?
她表面仍犀利冷靜,心頭已是怒火中燒,這少女既然維護五條悟,那定是敵人無疑,不如現在就下手除掉,省的更生後患。
“小妹子,你是誰?幾歲了?能跟大嬸說說麽?”貝爾摩德紅唇輕綻,笑的又妩媚,又動聽。
但琴酒卻捕捉到她眼角迸射的寒芒。
不好!
“別動手,她是──”
一道冷光劃破空間,只聽見細微的玻璃崩裂的聲音。
貝爾摩德開槍了,但瞄準的不是那少女,而是她身下,如果是靠什麽裝神弄鬼,就讓這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先吃個大虧好了。
玻璃崩裂的同時,少女的身體往下一沉,但并沒有下墜,只見她面色跟着一沉,捏了個手勢。
原本只留下一個小孔的玻璃,突然四分五裂,連金屬的窗框也完全變形!
面前分明只有飛濺的碎玻璃,貝爾摩德卻感覺腥風撲面,仿佛一頭兇狠的巨獸迎面補來。
“貝爾摩德,後退!”琴酒低吼。
他竟然不出槍,而是讓她後退?
電光石火的瞬息,貝爾摩德還是聽出玄機,無暇多想,已聽從琴酒的示警,敏捷的閃到一側。
腥風刮過,巨響聲起。
看不見任何沖擊,剛才在她身後的牆壁就被洞穿了,仿佛被無形的巨手硬生生砸開。
縱然貝爾摩德身經百戰,見識多廣,此刻也只能緊握,青着臉孔,站在琴酒身邊,不知該逃跑,還是反擊。
窗外的少女一個縱身,跳進房內。
琴酒連忙擡手,攔在她和貝爾摩德身邊,沉聲說:“小姐,貝爾摩德是
組織的人。”
聽琴酒的口氣,這少女竟然是“自己人”?而他對她的态度,看得出是十分克制而忌憚。
連琴酒都會怕的小丫頭?貝爾摩德已無法述說此刻的心情!
那少女又做了個手勢,房間裏腥風散去,而她站在原地,輕蔑的目光從二人臉上掃過。
“誰敢動五條悟,就是我的敵人,你們最好別當我是開玩笑。至于‘那位先生’,我會尋找最合适的年輕,來延續他的生命!我們只有合作關系,可不是什麽自己人。”
“是,我知道。”琴酒竟然順從的沉聲回答。
“你呢?”少女的視線,如刀鋒劃破貝爾摩德臉孔。
很屈辱啊!
但是,摸不清她的底細,也無法立時反擊,只能先忍下了。
“我也,知道了喲。”貝爾摩德笑的比剛才更妩媚。
走廊外警鈴大作,混亂的腳步聲由遠而近。
“交給你們了哦。”少女格格笑着,輕身一跳,又翻出了窗外,墜入虛空,不知所蹤。
貝爾摩德澀聲問:“她是誰?”
“你最好,別多問。”琴酒忽然轉身,朝洞穿的破牆一陣亂射。
驚叫聲、慘叫聲中,他和貝爾摩德離開了現場。
三天後,咒術高專。
灰原哀的實驗室裏,也傳出了驚叫聲。
“怎麽回事?怎麽回事?”正從樓前經過的熊貓和狗卷棘,停步擡頭。
“咦,真希?天吶,還有小哀?”
“腌高菜!”
兩人大驚,只見禪院真希從二樓“實驗室”的窗戶跳出來,手上抱着灰原哀。
“什,什麽情況?”
真希雙腳剛落地,熊貓話音還沒落,一頭巨大的,綠色的東西便從天而降。
“小心!”熊貓慌忙攔在真希和灰原哀面前,照準那東西,揮拳就打。
“明太子!”狗卷棘急急提醒。
棘的意思是危險?還是不能打?
熊貓的拳頭停滞不前,那東西反而一拳掄過來,砰的擊中了他的臉膛。
“哎喲,混蛋!”熊貓呼痛。
那東西在他面前又蹦又叫,好像很高興的樣子?
咦,有點兒眼熟?到底什麽東西?
熊貓見它從頭到腳掃了一遍,是哪裏見過呢?能把真希攆着逃,而棘又不敢打的……
驀的,他想起什麽,指着那東西,驚的下巴都快掉了,“這這這,不是校長新做的,青蛙咒骸?”
模樣是啊,可體型比它印象中的“青蛙咒骸”大了十倍都不止!
“到底什麽情況?”熊貓回頭問真希。
禪院真希和灰原哀面面相觑,目光閃爍,欲言又止,似乎都有點兒心虛。
最後,還是灰原哀嘆了口氣:“真希,我不是讓你弄來青蛙或者小白鼠麽?這,到底是什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