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送你一個故事
給觀世音送快遞？這事我拿手啊。我的專業不就是送快遞的嗎？
趙長安在自己的領域可謂信心十足，豪氣幹雲的誇口道：“好說，好說。一份快遞而已，分分鐘送到。”
“行了，你去送吧。觀音就在紫竹林後面，他已經知道你過來了。”老頭笑得很猥瑣。
嗯？
知道我來了？
本着顧客就是上帝的崇高理念，趙長安覺得不能讓上帝久等，雖然觀音和上帝是兩種不同的信仰，但這并不妨礙趙長安把他們混為一談。
走了沒幾步，趙長安突然一愣，送快遞？快遞呢？
他這才反應過來，回頭看着漂浮在雲霧中的小老頭，呆萌道：“你沒給我快遞我怎麽送？”
“這是在鍛煉你的臨場應變，就當你們公司把快遞給搞丢了，或者搞壞了。你們總要向客戶交代吧？”老頭理所應當的說道。
我去。
搞丢了？
搞壞了？
那很簡單，賠償啊。可是自己連快遞裏面送的是什麽都不知道，怎麽賠？拿什麽賠？
趙長安突然看到小老頭滿臉促狹的笑意，心裏一凜，果然。最毒老人心，哦不，是手指頭大小的老人心。人小，心眼也小。這是在報複啊。
趙長安想了想，問道：“觀音菩薩知道大師兄給他送的是什麽嗎？”
“不知道。”老頭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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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随便送一個快遞，說是大師兄送的，可以嗎？”趙長安再問。
“只要他相信就可以。”老頭跳上一頭蝴蝶身上，架着跑沒影了。
幼稚。
跟個孩子一樣。
趙長安鄙夷的看着老頭消失的背影，摸着下巴思考了起來。
大師兄是神話級別的人物，送出去的快遞肯定不是普通貨色，自己随便拿個東西充數很容易會被識破。
問題是自己并沒有拿得出手的東西啊，要說稀罕物，也只有人家淘汰不用的蘋果5S了。可5S對自己來說稀罕，人家觀音拿了說不定信號不好，不如千裏傳音的神通呢。
不行。
不能送實物。
否則一定會被拆穿。
趙長安腦子裏回想起自己所知的信息。
觀音。
全名觀世音。
別稱觀世音菩薩。
又名觀自在菩薩。
還名……
悟空。
全名孫悟空。
別名石頭縫。
外號齊天大聖、潑猴、猴頭。
又名……
官場失意的悲情人物，一生孤苦，單身狗，哦，不，單身猴。五百年與左右手作伴，五百年後和動物作伴。
一對組合全是動物。
唐僧（金蟬）、八戒（豬）、沙悟淨（河童）、小白龍（馬）、算上自己（猴）
齊活了。
西天取經之前橫掃天下，掀翻天庭統治，終被既得利益者佛主鎮壓五百年，幡然醒悟，明白世道艱難，人心險惡，做人不能太實誠。從此心機似海，遇到有背景的妖怪就去打小報告，罔顧師傅死活，先去找主人家告狀再說。
這麽一個精通人情事故，被殘酷現實壓彎了脊椎的男人，應該選擇送什麽禮物給觀世音菩薩呢？
思索良久，趙長安眼睛一亮，以身代入大聖爺的角度，終于得出一個穩妥且必定的答案。
趙長安滿臉自信的走向雲中深處。
菩提樹下，一身白衣的觀世音絕代風華。
他手捏佛指，輕扶玉淨瓶，那株翠綠色的柳枝搖曳星光。
菩提樹展動，趙長安仿佛聆聽到了世間奧妙，人生百态。
他靜靜出神，心态為之改變。
直到觀世音那淡然一笑，令百花都失去了色彩。
趙長安陡然驚醒。
“施主，所謂何來？”
趙長安心态已被洗禮，整個人莫名多出了一股難言的氣質，從容且鎮定的回答道：“替孫大聖前來送你一個故事。”
“什麽故事？”
風輕拂，雲霧飄渺。
站在霧中的趙長安仿佛神人，身形若隐若現，聲音也如難尋蹤跡。
“沒人知道他大鬧天宮的原因，以為他天性如此，浪蕩不羁。”趙長安負手仰天，字句抑揚頓挫。
“真相往往讓我們不敢相信，他愛上了不該愛的人，就像是搗蛋的男孩為了讓自己心愛的女孩關注自己。”像是看到了自己的過去，趙長安的聲音帶着一絲柔情。
“他不惜跟玉帝如來作對，縱使自己在山下壓了五百年之久，也毫無怨言！”堅定不移的聲音回蕩在紫竹林間。
“女孩知道了他的心思，卻不會接受。但想到他為自己做了這麽多，于是點化江流兒去救他。”平靜的像是一潭死水，沒有起伏。
“如果緊箍圈不是她給的，老和尚念咒的時候早被一棒掄死。緊箍寸寸收緊，痛的不是頭，是心。”
“路上的小妖小怪他動動手指就能捏死，卻假裝打不過才能跟她親近。”
趙長安低頭，眼神犀利的看向觀音，冷聲道：“有時南風吹來，八戒問他為何流淚，他說：五百年前的那場煙火灼傷了我的火眼金睛”。
五百年前的那場煙火灼傷了我的火眼金睛！
觀世音如遭雷擊。
“你……”
趙長安粗暴打斷，大喝道：“沒錯，我說的就是你。”
“你可知，大聖爺一棍掀翻天庭只為打碎世俗枷鎖，掙脫仙凡不可通婚的束縛？”
“你可知，大聖爺桀骜不馴反抗如來只為佛說出家人不近女色？”
“你可知，大聖爺統禦萬妖，只為在兩軍對壘前看你露出無助迷茫的雙眼。”
“你可知，五百年來，那雙手……磨出了多少老繭。”
“你可知……”
“夠了！”
觀世音雙手抱頭，痛苦的悲呼道：“你可知我的性別？”
嗯？
性別？
“天殺的鴻蒙老道，快把和你一樣腦子有問題的白癡給我帶走！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和你在一起的都是蠢貨！天啊。我怎麽遇到這種笨蛋！快給我滾！馬上！立刻！”那笑得風華絕代的人兒不見了，取而代之的則是被折磨得快要崩潰的菩薩哥哥。
怎麽回事？
趙長安滿臉迷茫。
咻！
一道紫光飛來，拉着趙長安瞬間消失在紫竹林。
“快跑，笨蛋。你怎麽編了這麽一個不靠譜的故事，你難道不知道觀世音是男的嗎？”小老頭也被趙長安的故事驚呆了，反應過來後已經來不及了。口無遮攔的趙長安才不管那麽多，想到什麽就說什麽，他還打算虛構出一個堪比牛郎織女還要感天動地的愛情故事呢。
唰！
眼前一花，再次回到自己的出租屋。小老頭雙手連拍，在虛無的空間留下一層層封印。
轟！
爆炸聲響起，虛空泛起漣漪。
趙長安滿臉冷汗。
小老頭像是看白癡一樣看着趙長安，心中一陣無語。尼瑪的，怎麽遇到這種奇葩？
“那個……觀世音真是男的？”趙長安弱弱的問道。
“廢話。”小老頭翻了個白眼。
我發誓我剛知道。趙長安欲哭無淚，沒想到竟然會出現這種始料不及的結果，讓他心中一陣埋冤。
電視劇害人不淺啊，心中只留最經典印象的八六版西游記，讓趙長安一直以為觀音是女的，而且持續到現在，被欺騙了整整二十一年！
鬧了個大烏龍後，趙長安也沒覺得有什麽，反而關心起自己的造化問題。
“那個，老爺爺？”趙長安嘗試着稱呼。
“別叫我老爺爺，我沒你這種孫子。”老頭還記恨着趙長安。
“老祖宗？”趙長安嘗試着喊道。
老頭氣的胡子都要炸開了，一臉堅決的糾正道：“別和我扯親戚關系，半點瓜葛也不行！”
“那我叫你什麽啊？”趙長安迷糊了。
“我沒名字，随便你叫。反正別和我扯關系就是了。”老頭像個生氣了的小孩子一樣，雙手抱胸，滿臉傲嬌。
“哦哦哦。”趙長安連忙點頭，不敢繼續觸怒老頭，賠着笑臉問道：“那你看，我的造化？”
“造化？什麽造化？”小老頭一臉迷茫。
尼瑪的，我就知道，這老頭不靠譜，剛才故意整我呢。看到老頭這個表情，趙長安就知道，那什麽造化不造化的，老頭也只是随口說說而已，他可以給，也可以不給，完全是看心情。
“你答應我的金錢生産機器啊。”趙長安苦着臉說道。
“哦，那個啊。你這次任務沒完成，暫時不給了。”老頭理所應當的說道。
“我不！”趙長安據理力争，躺在床上打滾，賣萌道：“我不嘛、我不嘛、我就不嘛。”
嘔！
老頭幹嘔，滿臉嫌棄的揮手道：“給了給了，我給你了，別惡心我。”
說着話手一揮，一道紫光閃過，趙長安放在桌上的銀行卡滴溜溜飄起來轉了一圈，然後“啪嗒”一聲，又掉回了桌子上。
“這就好了？”趙長安滿臉狐疑。
“好了，現在每秒生産一納金錢到你的卡裏，一分鐘六微，一小時三百六十微，等于三十六毫，三厘六。一天有八分四進賬。”老頭是個數學天才。
趙長安要吐血。
一天八分養只螞蟻都養不起好不好？
趙長安搖頭指着銀行卡争辯道：“這是你剛開始就答應我的，最少金額進賬，這次我任務完成了，你要讓它多吐點錢才行。”
“你确定你這次任務完成了？”小老頭一臉古怪的看着趙長安，他，會發光。
趙長安理智戰勝臉皮，雖然底氣不足，但還是梗着脖子争取道：“我完成了，只是信息量不足，你的限制又太苛刻，完全不給半點提示，誰知道要送的快遞是什麽啊？”
小老頭一聽趙長安這話，也不禁點頭道：“本來這次任務完成要給你十萬輪回因果，直接升級到每秒一毛或者一塊的産出，可惜你沒完成任務，就不給了。不過有句話說得好，重在參與，所以我決定給你一點輪回因果，讓你機器提升一級。”
唰！
小老頭雙手一揮，趙長安腦中頓時閃過一些信息。
金錢生産機。
等級：1。
每秒出場金錢：1微。
注解：每秒出産1微金錢，一分鐘出産60微，等于6毫。一小時出産3600微，等于三百六十毫，等于三十六厘，等于三分六。
經過制造者四舍五不入的理念，扣掉最小零頭：一天總産出量等于八毛四。
升級下一級需要十點輪回因果：每天總出産值約等于八塊四。
下下級需要一百點積分：每天總出産值約等于八十四。
下下下級需要一千積分：每天總出産值約等于八百四。
下下下下級需要一萬積分：每天總出産值約等于八千四。
下下下……
下下……
下……
趙長安被一連串數據晃花了眼，直到耳旁傳來小老頭的提醒聲。
“下次任務，三天後。前往地府和閻羅達成戰略夥伴協議，幫助白無常勾走刺頭獨角鬼王魂魄，建立地府快遞據點。”
“白無常是個女人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