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中二病的熊孩子25
段正淳繼續在中原獵豔的時候,其皇兄段正明卻是有些焦頭爛額飛在天龍寺,跪求枯榮大師出面,幫其解決段延慶劫大宋法場的事情。
段延慶趁着玄慈救走葉二娘,法場大亂的時候,不忍看一直跟他出生入死的兄弟南海鱷神慘死,就動用了一陽指射斷了南海鱷神身上的繩索,讓被封住內力的南海鱷神能悄悄逃走,本以為做的小心,沒有出面,卻是被鄧百川故意多嘴牽連出了大理段氏,而引致大宋對大理段氏心生不滿。
大理國一直偏居一隅,對大宋俯首稱臣,這次出了段延慶的事情,讓大理國極為恐慌就此和大宋交惡,而引來戰亂。
有些大臣在大宋派來使臣,為劫法場一事要說法的時候,一致要求緝拿前太子段延慶,然後交給大宋處置,以求平息這場矛盾。
附議把段延慶交給大宋的人很多,保定帝段正明和一些段氏皇族,卻是有心保住段延慶,只是保住段延慶後,段正明卻是心中擔憂段延慶再做出什麽危害大理的禍事,所以就求到了枯榮大師面前。
“伯父,當年大理內亂,楊義貞這賊子殺死上德帝,延慶太子也在那場內亂中下落不明,在我段氏皇族平息了這場內亂,誅殺了楊義貞這賊子後,一直找不到他,還以為他是遭遇不幸,才推舉了上明帝,上明帝之後又傳位于侄子。延慶太子之後出現,就一直與我為敵,在外追殺皇弟段正淳不說,一直糾結西夏一品堂,暗中謀劃想殺了我與皇弟,奪回大理皇位!”
“伯父,侄兒并不是不想把皇位還給延慶太子,只是伯父也知道他面容全毀,還被仇家害的帶了殘疾,這些就已經絕了他重登皇位的可能,我大理國皇帝不能是一位不健全的人,這也是我一直沒有退位讓給他的原因。他若是健全,侄兒也和伯父一樣來着天龍寺修行,把皇位讓給他,只是……”段正明一臉苦惱的看着閉眼念經的枯榮大師,說着他心中對段延慶的顧慮。
“這次延慶太子在大宋境內,救走南海鱷神,惹怒大宋,很多臣子提議把延慶太子交給大宋處置!”段正明說這話的時候,一直閉眼的枯榮大師睜眼看着段正明,段正明見此才繼續說,“只是我和幾個段氏子弟都不忍這麽把延慶太子交出去,延慶太子也是一個可憐的人,所以侄兒自做主進貢了大宋一批奇珍異寶,借此消了延慶太子劫法場的罪,只是伯父,延慶太子是我段氏子弟,卻是江湖上四大惡人之首,這件事現在是鬧得江湖人盡皆知,于我大理段氏名聲有礙,侄兒最近一直派人去找延慶太子,希望他棄惡從善,只是延慶太子卻是不肯聽我派去找他的人勸,侄兒派去幾個他就殺了幾個,從不給侄兒勸說他的機會。”
“你此次來求我,是想我出面去勸他嗎?”枯榮大師沒有等段正明說出此次來求他的事情,枯榮大師就猜到的直接說出口。
“伯父,此次侄兒來求你,就是希望伯父出面開解延慶太子,伯父是我族最德高望重之人,想來延慶太子也能聽伯父幾句勸,這樣延慶太子也不會一錯再錯的錯下去了。”段正明既不希望段延慶死于大宋朝廷那裏,也不想繼續放縱段延慶作惡下去,為大理段氏樹敵和招禍。
他之前一直可憐段延慶的遭遇,所以對于段延慶要奪回皇位的小動作,都視而不見,只求段延慶自己想通,不要在與他為難,卻是沒有想到這次會在大宋闖下如此大禍,差點給大理帶來災禍,他保下了段延慶這一次,卻是不知之後段延慶還會不會給大理段氏招禍。
“我知你為難,延慶這麽多年在江湖上造下的惡名,我也聽說頗多,只是一直心憐他的遭遇,沒有出面阻止,反倒助長了他的怨恨,當年的事已經過了那麽多年,與你們無關,延慶卻入了魔障走不出來,此次我會帶天龍寺幾位高僧,去把他請回天龍寺,渡了他身上的戾氣。”
枯榮大師沉吟了一會,開口說出了讓段正明安心的話,段正淳對着枯榮大師拜了拜,卻是提議枯榮出寺去見段延慶的時候,帶他一起前往。
“延慶太子的有些心結,也是需要侄兒去解開的。”
枯榮大師聽了段正明的話,沒有拒絕,反而是欣慰的看了段正明一眼。
而等段正明根據探子,找到段延慶躲藏之地,就通告了枯榮大師,枯榮大師就帶着幾位天龍寺高僧,一起前往那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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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枯榮大師!”
段延慶聽說段正明來找他,本是準備出去殺了段正明,卻是在看到跟在段正明身後的枯榮大師,而不敢對段正明做什麽。
段正明見段延慶一直用仇恨的眼神看着他,心中無奈,枯榮大師也見段延慶眼帶怨毒,念了句佛法,然後把段延慶叫到一邊,和段延慶深談了幾個小時後,讓段延慶知道他不可能再當皇帝,也不該怨恨段正明兄弟。
段延慶先是有些不服,只是心中尊重枯榮大師,所以一直壓着性子去聽,最後不得不接受他一直不願意接受的現實,以他現在的容貌名聲,根本不可能當上大理國皇帝。
“當年造化弄人,你遭此大劫,失了皇位,我知道你心中怨恨,只是你不該怨恨其他人,當年為了穩定內政,才選……”枯榮大師耐心的和段延慶講了當年他不見之後,大理發生的一切事情。
“沒有人想奪你的皇位,為穩固我大理段氏的基業,我們只能這麽做,你現在這樣,已經無法被擁立為皇帝,就不應該再去強求那已經不屬于你的東西,強求只會傷人傷己,此次大宋劫法場之事,大理為保你付出了很多東西,延慶,你也是我段氏子弟,也要守護我段氏百年基業,你不該再任性妄為了!”
“我不是有意給大理招禍的,我……”段延慶也知道劫法場之事的沖動,他當時也不準備出面救葉二娘他們,就是顧忌他大理前太子的身份,怕給大理招禍,只是最後還是不忍心看兄弟慘死,才偷偷出手。卻是沒有想到被鄧百川曝光了大理一陽指,把禍水引到了大理身上。
“保定帝是個心慈的,一直對你退讓三分,三番五次的諒解你,此次也是他為你跟衆位大臣說清,拿了自己的私庫填補了進貢之物,才讓大宋放棄追究你所做之事。而且他也願意接你回宮中奉養,若是你不想讓保定帝當這皇帝,他也願意退位讓賢,只求你不要再在江湖上作惡,毀我段氏百年清譽。保定帝一退再退的補償你,延慶,你妄不可再傷他!”枯榮大師把段正明想跟段延慶傳達的話說完,見段延慶眼帶迷茫,就留了空間給他自己去想通事情的種種,和段正明等人離開了。
“大哥,要我去幫你殺了那段正明嗎?”南海鱷神拿着他的鱷魚剪,沖出來詢問段延慶要不要去殺段正明。
段延慶卻是搖頭表示不要,然後一個人是施展輕功去了一個僻靜的地方,開始想他這麽多年的所作所為。
“我真的錯了嗎?”段延慶一直在反思他這麽多年的所作所為。
他本是天之驕子,一國太子,卻是怎麽也不會想到自己會遭次劫難,被人害的不人不鬼,失去了一切。
他恨害他的人,也恨奪走他皇位的人。所以他在被‘菩薩’點化,給了希望後活下來,才會頑強的活下去,然後找了害他殘疾毀容的人報仇,然後處心積慮的找段正明、段正淳兩兄弟的麻煩,奪回屬于他的皇位。
這已經算是他活下去的唯一支柱,只是在要奪回皇位之事上,作為段氏子弟,他卻是從未想過要做任何危害大理國的事。
四大惡人這個名聲,他并不想要,卻是因為一開始對害他人報複過于殘酷,而沾上了惡名,之後不論他在做什麽,總是逃不過一個惡人,而認的葉二娘之流,不過是找個助力,卻是把惡名越弄越大,最後就連他自己也收不住這惡名,只能随他去。
卻是萬萬沒有想到,這些惡名其實也阻礙了他登位的希望。就算他健全,卻是帶着惡人的名聲,這也是他不能當皇帝的污點,枯榮大師今天的一番話點醒了他,讓他不能在自欺欺人的騙自己,他殺了段正明,殺了接位的段正淳,他也因為自身的缺陷無法當皇帝。
“我活着有何用啊!”段延慶想到他差點給大理招來的禍事,蒼涼的閉上了眼睛,舉起了他的鐵杖對着自己的心髒戳下去的時候要自殺的時候,卻是聽到了一個女子嘲諷的笑聲。
段延慶聽到聲音頓住,睜開眼就看到了一襲白衣道袍的‘觀音’。
“觀音大士!”段延慶看着和他有過露水情緣的‘觀音,腦子本就因為無了生的支柱,而不清明的變的更加渾濁,看到他想了多年的‘觀音’再次出現,就完全變得很癡迷的看着她,然後慢慢對着她跪了下去。
“你還是個和以前一樣,是個懦夫的只會尋死!”刀白鳳見段延慶對着她跪下去,把她誤認為觀音也沒有解釋,反而出口諷刺他。
她今天本是因為段正淳一直不歸家,跑去中原沾花惹草而難以心靜,四處亂跑發洩心中的憤恨,卻是突然看到段正明和枯榮大師一行人出現在附近,她好奇他們要做什麽事,偷跟了過來,然後認出段延慶就是她當年為報複段正淳背叛他,而特意睡了的叫花子。
這個發現讓刀白鳳有些震驚,怎麽也沒有想到當年她因為知道段正淳在中原找了衆多莺莺燕燕,背叛了他們之前一生一世一雙人的約定,而故意找了一個男人來搞一夜情,而這個男人還會和大理段氏有瓜葛。
她只以為對方是個普通的乞丐,怎麽成了大理國的延慶太子?
這個比較讓刀白鳳震驚的消息,讓刀白鳳下意識的探聽了枯榮大師和段延慶的對話,然後知道了段延慶的一些凄慘遭遇,也知道她當年為什麽會在天龍寺外遇到他。
而那時候段延慶正是受着重傷,而非身體殘疾而無法反抗的被她給利用了,這讓刀白鳳想起那夜就對段延慶有些愧疚。
而這愧疚一起,刀白鳳就忍不住偷偷跟着段延慶來到僻靜的地方,想看看他要做什麽,再看到段延慶要自殺的時候,刀白鳳就有些不忍的,故意嘲諷的笑出聲來打斷了他的自殺行為。
“觀音大士,你是又來渡化我的嗎?”段延慶貪戀的看着刀白鳳,這個四年前給過他活下去希望的‘觀音’。
刀白鳳聽到‘渡化’這個詞,臉有些不受控制的紅了下。卻是強自鎮定的不想當年她做的荒唐事。出口用《僧伽吒經》中的一段佛語點撥了段延慶幾句。
“我造不善業,猶如燋木柱,今世不莊嚴,他世亦如是……我作五逆業,,我登高山頂,自墜令碎滅,時諸天告言,莫去愚癡人,莫作不善業,汝作多不善,作已今悔過,殺害自身命,必受地獄苦,尋即堕于地……”
“必受地獄苦……”段延慶聽着刀白鳳開導他的經文,慢慢的聽的沉醉了進去。
刀白鳳見段延慶如此,就力持讓自己的聲音念的更加肅穆慈悲,好讓段延慶明白在佛法中,自殺是要直接墜入地獄,無法真正的解脫人世的痛苦。
刀白鳳見她念完一段經文,段延慶臉上的死意消失殆盡,也就故弄玄虛的道了句佛法,然後快速的消失在段延慶眼前。
段延慶看刀白鳳離開,追了幾步,最後卻是停了下來,只是癡癡的看着刀白鳳白色的背影消失在深林中。
刀白鳳以為這次和段延慶遇到,救了他一次,也算是贖了她之前‘欺負’段延慶的錯,就沒有再放在心上。
同時本因為段正淳在外找女人而生出的怨恨,也因為遇到段延慶,而煙消雲散!因為刀白鳳只要想到當年和段延慶的事情,就會自然而然想到她已經做了對段正淳最大的報複,給他帶了一定極綠極綠的帽子,讓他給別人養兒子還不自知,而暢快不已。
“段正淳,你對不起我,我也不會讓你好過……”刀白鳳念叨着這句話,匆匆回了她清修的道觀。
在道觀門口看到四歲的段譽,墊着腳的再張望尋找她。刀白鳳心就軟的一塌糊塗,上前抱起段譽。
“娘,你回來了!”段譽看到刀白鳳就笑的甜甜的,刀白鳳見此就抱着他進了道觀。
“娘,爹不回來陪你,譽兒陪你,一直陪着你!”
小小的段譽,還不知道刀白鳳真正傷心的是什麽,只以為是段正淳外出不歸家,所以就貼心的跟刀白鳳說了這句話。
以往刀白鳳聽了段譽這句話,是既心暖,又會想起段正淳在外睡別的女人而心酸的落淚,這次刀白鳳卻是親了段譽一口說,“嗯,額娘有譽兒陪着就好了!”
男人都是靠不住的,還是好好把兒子教養好,才是最重要的事情,段正淳那狗改不了吃屎的行為,她拉不住,就随他去吧,她只要好好的把譽兒養好。
刀白鳳抱着兒子,自我安慰自己不要去想段正淳的亂事。
只是刀白鳳不想,不代表有些麻煩不自己找上來,然後讓她必須去煩惱。
“姐姐,我為段郎生了兩個女兒,段郎卻還是為了別的女人抛下我走了,姐姐,我的兩個女兒都落到賊人手中,妹妹求了段郎去尋,段郎卻是狼心狗肺的棄之不顧,妹妹實在是走投無路才會來大理求助,求姐姐看在妹妹那兩孩子,也是段郎的子嗣,幫妹妹尋回來吧……”
刀白鳳怎麽也不會想到,她已經避到了大理城外的道觀,為什麽還會被一個名叫阮星竹的女人帶着一衆人的找來,找到她就馬上抱着她的腿哭訴。讓她在衆人的指指點點中,無法對那弱的似她一碰就會死的阮星竹動粗。
“鎮南王妃也太冷血了吧,這女子哭的那麽慘都不開口說幫幫!”
“是啊,鎮南王風流我們都知道,這次還始亂終棄把這女子抛棄,還不管被賊人搶走的女兒,真是不知道說什麽好!這女子也是可憐,無名無分的跟着鎮南王,卻是什麽也得不到!”
“還不是這鎮南王妃厲害啊,不讓鎮南王納妾,鎮南王才愛去外面招惹了很多小姑娘,卻是不敢領回家……”
“鎮南王妃怎麽厲害了,是當初鎮南王自己說的要尊重人家擺夷族的風俗,一夫一妻的,後面在外偷腥,已經夠欺負鎮南王妃了,你們這些人,別看着那女的哭的慘,就指責人家鎮南王妃,鎮南王妃都被鎮南王氣的住道觀了……”
“是啊,我是聽說當初鎮南王求娶擺夷族公主時,答應的一夫一妻,卻是成婚不到一年就去外面招惹女人,鎮南王妃真是可憐,他們擺夷族可一直是不許納妾的。”
……
阮星竹聽她引過來的人,居然還有幫刀白鳳說話的,就哭的更慘的喊道,“姐姐,我為了段郎已經無家可歸,我那兩個女兒就是我的命啊,段郎不管,求你幫幫我,我不求名分,真的不求的,只求王妃娘娘幫我找找女兒,只要找到我那兩個可憐的女兒,妹妹馬上帶着她們離開大理,不來打擾姐姐!”
阮星竹的哭聲,引得一些人的同情心更盛,為阮星竹說話的人更多,甚至有開口為阮星竹求情的。
“這個被搶走兩個女兒的女子也好可憐啊!王妃,你就幫幫她,找找兩個小郡主吧,他們怎麽也是鎮南王的子嗣!”
“是啊,是啊,王妃,你就幫幫她吧!都是做母親的,孩子就是我們的命根子啊!”
……
刀白鳳聽着那些刺耳的勸說,臉色變得鐵青很想一腳把死抱着她腿不放的阮星竹踢出去,卻是也知道在衆人面前她這麽做,會給她招來多少罵名。
“你起來,我帶你進宮見皇後,這件事你去和她去說!要找女兒也好,要找段正淳也好,你都去和她說,我現在只是一個出家人,不管這些事!”刀白鳳深吸了幾口氣,壓下心中的惡心和憤怒,冷冷的開口跟阮星竹說話。
阮星竹聽刀白鳳要帶她去見皇後,馬上對着刀白鳳重重的磕了幾個頭,“謝謝姐姐幫忙,謝謝姐姐……我的女兒得救了,我的女兒得救了!”
阮星竹壓下眼裏的算計成功的得意,轉臉看着跟着她來的人,就是一副救女心切楚楚可憐樣,而又博了衆人的許多好感。
她今天來到大理,明知刀白鳳被段正淳氣的搬離了鎮南王府,卻還是先跪在鎮南王府門口,喊着段正淳,大哭的引起大理城中的百姓的注意,然後聲淚俱下的編了個她被‘喜新厭舊’的段正淳玩弄抛棄後,又慘遭賊人搶走兩個相依為命的女兒的故事,博取了很多民衆的同情。
之後再借而從好心的民衆口中,再‘知道’刀白鳳在城外道觀居住,求得好心人帶着她去道觀尋找刀白鳳而鬧了之前那一出,逼得刀白鳳帶她進宮見皇帝皇後。
她這麽大張旗鼓的弄這些,就是是想逼得大理皇族為了名聲,而不得不先為她找回阿朱阿紫兩姐妹,然後再為了名聲而接受她這個外室。
她今日鬧的越大,讓更多人知道她為段正淳無名無分的連産倆女,最後卻是被段正淳始亂終棄,那麽大理皇族,就算礙于擺夷族公主刀白鳳的面子,卻是只要想要點好名聲,就不可能在不給她一個小小的名分,給阿朱阿紫兩姐妹正了身份。
而只要大理幫她找回阿朱阿紫兩姐妹,那她有着名分帶着兩個小郡主進了鎮南王府,她就有的是法子,好好哄回段正淳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