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冷戰後發燒丨
洛克沒說話，顧瑞莎也就當他同意了。
開開心心、蹦蹦跳跳的跑去樓上找詹姆斯玩，自從上了幼兒園，她回家第一個最想見到的人就是他。
那感覺就跟她以前每次回家都最想見到媽媽的感覺差不多，自從同床而眠，她覺得自己和他的關系一下子變得很親近。
雖然他總是冷着一張臉，給人的感覺冷冰冰的，但他為她做的事情，卻都是非常體貼的。
人就是這樣的，可以很敏感的察覺到對方的縱容，然後在這個過程中，有意無意試探着對方的底線，最後發現，她是可以肆無忌憚撒嬌耍賴的。
有一個詞可以很好的形容這個現象——恃寵而驕。
當然，這整個過程中她并不是有意識為之的，但等她發現的時候，她已經這麽幹了。
媽媽說過，看一個男人對你好不好，不要聽他說了什麽，而是要看他做了什麽。
這話雖然是說給戀愛中的女生聽的，但她覺得也蠻适用她現在的情況的。
不過，一旦把詹姆斯想成戀愛的對象，她就些許羞澀，畢竟她的靈魂是一個18歲的少女，正值情窦初開、春心萌動的二“九”年華。
雖然她強烈地認為自己的思想正在被這個5歲的軀體所限制和禁锢，導致她重生後有愈發“童稚”的趨勢，但她對詹姆斯的感覺，卻是實實在在的。
她喜歡他，以一個18歲少女的心情喜歡着，單純的喜歡着。
可是她知道，她在他的眼裏只是一個孩子而已。
這是她無法改變的事實，她現在的身體，完完全全就是個兒童，很多事情并不能因為她的內在不同而有所改變——例如，生病。
孩子的抵抗力總是比較低弱的，加上春天又是個容易流感的季節，幼兒園裏向來都是流行性感冒的“重災區”。
顧瑞莎這回也不幸中招了，就在她和詹姆斯“冷戰”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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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森林迷路的當天晚上，洗好澡爬上床後，拿出丹麥童話準備閱讀，順便讓詹姆斯教她認字。
誰知他竟然抽走了她手裏的圖書，湛藍的眸子深沉地看着她，清冷地問道：“今天在幼兒園有發生什麽特別的事嗎？”
鑒于他在她上幼兒園的第一天也曾經問過這個問題，所以顧瑞莎不疑有他，立刻眨巴着無辜地大眼睛回道：“沒有，平凡的一天。”
“真的？”詹姆斯語調不變。
猶豫了一下，“嗯。”
她也說不清為什麽不想讓他知道自己迷失森林的事情，原因很複雜，可能她不想讓他覺得自己淘氣，也不想讓他覺得自己愚蠢，更不想讓他數落自己吧。
詹姆斯聞言，原本面無表情的臉驀地變得淩厲，陰鸷地雙眸讓顧瑞莎不寒而栗，她從沒見過他如此可怕的樣子。
“出去。”詹姆斯的薄唇冷冷地吐出兩個字，表情冷若冰霜。
顧瑞莎瞬間被一種驚訝和震驚的情緒占據，她微張着櫻唇，臉上寫滿了問號。她和詹姆斯四目相對，卻只從他的眼睛裏看到厭惡。
厭惡？
半響，她吶吶的問：“怎麽了？”
其實，問完了之後她也基本上猜到了。
“自己到外面去想，想到了再進來。”詹姆斯将她腿上的被子掀開，語氣不容拒絕。
這還是顧瑞莎重生後第一次以小孩的身份接受這種嚴厲的對待，這種粗暴的方式讓她感覺受到了傷害。
就算她現在不是大人，沒有大人的“自尊心”，她也無法接受這樣的教育方式。
她是說謊了沒錯，但是他明知道她怕鬼還硬是讓她出去忍受心理上的恐懼和折磨，也太可惡了吧！
她從小做錯事的時候，她的爸爸媽媽和爺爺奶奶可從來沒這樣對過她！
哼，走就走！
顧瑞莎板起小臉就翻身下了床，順便帶走了故事書。那倔強的神情讓她連背影看起來都透着一股子不服輸，這讓詹姆斯在心裏偷偷懷疑，她到底會不會反省。
人在生氣的時候啊，膽子是會變得比平時要大一些的，因為生氣時，恐懼的感覺會相應變弱。
她在卧室對面的起居室占據了一個沙發，穿着睡衣躺上去，翹着二郎腿開始無聲的翻着手中的故事書。
但是一直看不進去。
哼，才覺得他對她很好，就這樣對她。
她就是不認錯，誰叫他有話不能好好說，一開口就将她趕出房間傷她自尊心！
顧瑞莎氣着氣着，倦意漸漸襲來，頭昏昏沉沉，不知不覺，就睡着了。
當熟悉的鼾聲傳進詹姆斯的耳朵裏時，他才知道她居然在門外睡着了。
他還等着她反省好了進來找他認錯，看來是他想多了。
詹姆斯無奈下床走出房間，一眼就看見了對面沙發上那個已經窩作一團的小人。傻不傻，既然已經決定了要在外面睡，幹嘛不把被子抱走，只帶故事書？
他微微搖頭，擰眉上前輕輕将她打橫抱了起來。
熟睡的顧瑞莎身子軟軟的，詹姆斯小心地讓她的腦袋枕在自己的臂彎裏，忍不住低頭端詳了一下。
軟嫩細白的皮膚透着迷人的淡淡粉色，秀麗的眉毛和狹長的眼睛笑起來總是彎月一樣，此刻濃密的睫毛安靜地睡成一排，像個洋娃娃。
這些天雖然要時刻受到她身上血液氣味的“騷擾”，但也讓他有了一些奇妙的感受。
他的睡眠是極淺的，常常只要她一翻身，他就會跟着醒來，然後他會習慣性的伸手幫她把踢掉的被子拉好。
他原本以為，對于照顧一個孩子，他是越來越得心應手了。
今天才發現，他要學的還有很多。
将她輕輕放進了她的被子裏，詹姆斯才重新睡了下來，心想明天再跟她好好說說關于“誠實”的問題吧。
這一夜，顧瑞莎踢被子的次數有點多，而且還伴随着夢呓。在不知道第幾次幫她拉被子的時候，詹姆斯的手臂被側身的顧瑞莎一把抱了過去。
當她夢呓着把自己的小手和小臉往他手臂上蹭的時候，詹姆斯才發現她的體溫驚人的高。
自從她第一次牽他手時被冰到之後，他就一直刻意避免兩人肌膚的直接接觸。血族的體溫雖然是很低的，但他也知道人類正常體溫應該是多少。她現在，顯然是發燒了。
“莎拉，莎拉，醒醒。”詹姆斯輕輕晃了晃她，又拍了拍她燒得紅嘟嘟的臉蛋。
“嗯……”顧瑞莎迷迷糊糊地像是要醒來，似夢似醒地呢喃道：“媽媽……莎莎好難受哦……”
看來是燒糊塗了，她在半夢半醒間尋找着一切冰冷的東西給自己降溫。
詹姆斯打開燈，他的一只手臂已經成為了顧瑞莎的“冰袋”，她自動将他的衣袖往上撸，小小的手臂緊緊抱住他的，他不忍心抽回來，只好對着空氣喊了喊。
聽到他喊聲上來的人，有很多，一時間整座城堡幾乎全部亮了起來。
找冰塊的找冰塊，找藥的找藥，找醫生的找醫生，大家都很忙碌，因為大家都知道，這座城堡裏最不能出事的人，就是可愛霸道的莎拉小姐。
然後他們親眼（耳）目睹了一件事，就是病愈的莎拉小姐是如何将自己生病的責任全數怪罪到詹姆斯頭上的。
那“精彩絕倫”的強盜邏輯，還有那“巧舌如簧”“巧奪天工”的口才，都讓大家嘆為觀止，紛紛暗下決心必須遠離這種不講道理的小小人兒，以免被反咬一口還得打落牙齒和血吞。
連他們的家族首領詹姆斯都難逃魔掌，那他們這等家仆，就更是要夾緊屁股做人了。
所以，關于“誠實”的問題，詹姆斯一直沒能有機會和她聊一聊。
倒是顧瑞莎，反而因為生病的事情嬌嗔了起來，好像她發燒都是因為他把她趕出卧室着涼了一樣。
總之，這件事情就此再無下文，顧瑞莎“因病得福”，在“得寸進尺”的道路上，又前進了一步。
四樓書房，五人開會。
“葡萄牙的工廠出了什麽事？”因接到緊急通知，詹姆斯剛一走進書房就問道。
衛斯理緊随其後，聞言示意走在最後的雷關上門後，才神情凝重地回道：“警察例行檢查時，凱文突然殺了他們的其中一個。”
凱文是葡萄牙工廠的總經理，也算是一個資歷非常深的血族了，在血族和狼族都是叫得上名號的，他竟然會突然襲擊狼人，讓人費解。
會到羅斯切爾德家族的工廠檢查的警察，都是狼族。
“凱文人呢？”詹姆斯擰眉問道。
“已經死了，”衛斯理跟着坐進沙發，道，“被另外一名狼族同伴當場咬死了。”
詹姆斯聞言只煽動了一下眼皮，他思索良久，才道：“你親自去處理吧，這件事情不會這麽單純，凱文的動機非常可疑，最好調查一下他之前都和誰有過接觸。”
衛斯理嚴肅地颔首：“好的。”
“我和你一起去。”薩曼莎在一旁說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