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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第三十四章

盧氏一路尾随着那個像梧桐的影子,大概都是女子的關系,所以哪怕她的腳程也不快,跟在後面也沒有跟丢。夜裏黑沉沉的,四周只有路旁的燈籠散發出來的微弱光芒,盧氏說到底也還是一個養尊處優多年的嬌弱婦人,出門從來都是馬車步攆,走了這麽久,自然有些支撐不住了。她停下來,靠在旁邊的牆壁上歇了口氣,還錘了錘許久沒有鍛煉的腿,等到她再次擡起頭來的時候,前面黑夜茫茫,哪裏還有梧桐的影子?

盧氏愣了愣,她擡頭往四周看了一眼,這裏宮牆都高高的,把她整個人襯得越發渺小了。她雖然貴為宰輔夫人,但對宮裏的一切到底不熟悉,只是她也是久經世事的人了,到了這裏,也慢慢回過神來,她今夜恐怕是被人有意引過來的。

她第一次碰到這樣的事情,既不是在自己熟悉的地方,身邊又沒有可以依仗的人,當下便有些慌亂,然而她很快便穩住了心緒,想了想,舉步朝着來時的路走去。

深秋的夜晚已經起霧了,放眼望去,前方霧蒙蒙的一片,讓人看不清所以。盧氏走了沒幾步,就看到身邊的牆上多了一扇門,她來的時候太急了,根本沒有注意到,此刻小心翼翼,反倒讓她發現了。擡眼一眼,上面“孔雀臺”三個字在昏黃的燈光當中顯得詭異又森魅。是那個女人的住處啊......盧氏看了一眼,門微微敞着,好像有人在向她招手,讓她進去一探究竟。

她也很想進去看一看,看看那個被她稱為“夫君”的男人此刻是不是懷裏抱着另外一個他永遠都不應該親近的女人溫言款款。那些閨房畫眉的樂趣,從她為人婦起,她都沒有享受過。所有當女人的歡愉,所有初為人婦時的驚喜,她也統統沒有過。

然而,到底是忍住了。盧氏硬生生地将已經踏出去的腳收了回來。今天晚上的一切太詭異,她小心謹慎了這麽多年,沒有道理會在這樣的節口上出纰漏。那個念頭只是在心中微微冒頭,就被盧氏強行壓下去了。她強迫自己轉身,頭也不回地朝着來時的路走了回去。

第二日早上,姜太後剛剛起床,慧娟姑姑都端着一碗人奶走了過來。她将奶緩緩飲盡,小心地将身上的紅痕用衣服掩蓋住,又伸手攏了攏頭發,只是幾個簡單的動作,在她做來,已經是一派風流天成。

慧娟姑姑小心地打量了她幾番,那意味太明顯,姜太後就是想裝沒看見也不行。她皺了皺眉,不耐煩地說道,“有什麽事就說,猶猶豫豫地幹什麽?”

慧娟姑姑趕緊低下頭,将一直放在袖口中的絲帕拿了出來,雙手奉到姜太後面前,“今早宮中的小太監在離宮門口不遠的地方發現了這個。”姜太後接過來瞥了一眼,絲帕是上好的絲綢,顏色是沉穩的秋香色,不會是年輕姑娘用的,但上面的花紋和繡樣都是如今京城中最流行的,看來應該是哪個比較有品位的官太太的随身之物。只是,官宦家眷的東西,怎麽會到了她的孔雀臺門前?

姜太後尚未說話,慧娟姑姑就已經答道,“娘娘起床之前,奴婢已經遣人去打聽了,昨日入宮的官員家眷,只有……”她咬了咬牙,到底還是把那個名字說了出來,“只有姜相的夫人盧氏一個。而且昨天晚上值夜的小太監們也說,曾經看見她慌慌張張地從咱們宮室這邊跑過來……”

姜太後纖眉一挑,拿着那方絲帕揮了揮,似笑非笑地說道,“本宮沒有去找她,她卻自己找上門來了。”她偏頭嘆了一聲,聽上去頗有些遺憾的味道,“這都當了這麽多年的瞎子聾子,幹什麽突然想不通要當個正常人了呢?這下,她辛辛苦苦給她兒女掙的前程,可都全沒了。”

她斜了一眼慧娟姑姑,将那方絲帕放到她手上,“去,拿去給姜賦淳。”慧娟姑姑被她那一眼看得心中一寒,再也不敢多看,連忙低下頭去,捧着那方絲帕,轉身離開了。

傍晚時分的時候,盧氏就從宮中回來了,剛剛進門,陪嫁的朱嬷嬷就一臉惶色地過來跟她說,姜賦淳已經回來了,叫她去書房。然而究竟所為何事,她也不知道,只是聽過來傳話的小厮說,姜賦淳的臉色并不怎麽好。

盧氏一頭霧水,也不知道自己哪裏惹到他了。不過想着,他剛從宮裏見了那人回來,看見自己自然是不高興的,冷笑一聲,連衣服都沒換,就直接過去了。

她到的時候,姜賦淳正在書房裏端了一杯茶有一下沒一下地撥着茶蓋,看見她進來了,也不過是掀了掀眼皮,不冷不熱地說道,“坐吧。”盧氏順勢坐在姜賦淳身邊的椅子上,看向他問道,“老爺叫奴家過來,是為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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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賦淳卻沒有回答她的話,而是問道,“你昨日進宮去看四丫頭了?”

盧氏點頭,“奴家記得進宮前可派了人跟老爺知會過一聲的,老爺怎麽到了這時候還來問?”

姜賦淳卻不理會她的譏諷,而是又問道,“你可有丢什麽東西?”

盧氏聽了更是一頭霧水,她才剛從宮裏出來,身上的衣服都還沒有換呢,怎麽姜賦淳回來問她丢了什麽?她下意識地朝自己身上摸去,上面的中年男子已經閉上了眼睛,不冷不熱地說道,“仔細想想,想清楚。”

見他這樣大張旗鼓,盧氏反而鎮定下來了,她笑了笑,說道,“興許是有吧,老爺你也知道的,女人的小東西比較多,就算真的有掉了的,妾身也一時半會兒想不起來也是應當的。”

回答她的是姜賦淳的一聲冷笑,他伸手從袖口當中掏出一方絲帕,用兩根手指夾着遞到盧氏面前,沉聲問道,“這可是你的東西?”秋香色的顏色,時下京城中最流行的花色,正是她前日進宮時随身帶的那一條。可是這東西,怎麽會到了姜賦淳手中?他們兩個,這可是自她進宮後,第一次見面啊。

盧氏臉色變了幾變,終于還是笑着接了過來,“正是妾身的。哎呀,這年紀大了,記性越發地不好了,什麽時候東西掉了也不知道,還多虧了老爺,要不然被有心人撿去了,又是一番波折。”她擡眼看向姜賦淳,“只是不知老爺,妾身這方帕子,您是在哪兒撿到的啊?”

姜賦淳輕“哼”了一聲,說道,“是有人在孔雀臺前面撿到了,拿來給我的。”他擡眸看向盧氏,“聽說有小太監看見你從那邊過來,你大晚上去那裏做什麽?”

盧氏臉上一僵,連忙笑道,“不過是晚上睡不着,閑來亂走罷了。宮裏妾身不怎麽認識路,又是晚上,不好意思找人帶路,亂逛之下沒想到居然到了那裏,還真是......”她笑得眉眼彎彎的樣子,竟有幾分年輕時候的風韻,“巧呢。”

姜賦淳目光如電,從她臉上一一劃過,盧氏卻不懼不怕,迎面撞上他的目光。過了半晌,姜賦淳終于收回了自己的眼神,垂眸看着手中的茶碗,沉聲道,“這幾日,你先不要出去了,府中的事務暫且先交給方姨娘打理吧。”他說完便揮了揮手,示意盧氏離開。

盧氏愕然地擡起頭,眼睛裏掙紮了幾番,終于還是低了下去,應聲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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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麽說,你這是把她禁足了?”姜太後眼睛往上一瞟,似笑非笑間已經有數不盡的風流魅惑傾瀉而出。

姜賦淳神色微動,淺淺地笑了笑,說道,“不過是一方手帕,并不足以說明什麽。禁足也就當是給她個教訓吧,敲山震虎,讓她以後不敢再到處亂跑了。”他微一沉吟,又續道,“況且這麽多年,我們的事情她一直知道都沒說,沒道理現在還會說。”

姜太後笑了笑,有些不甚在意的樣子,“你可別忘了,劉氏是怎麽死的。”劉氏是姜賦淳第一個夫人,也是姜素素的親生母親。聽到姜太後的話,他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眼中風起雲湧幾番,終于還是嘆了一口氣,說道,“你要怎麽做就怎麽做吧,随你高興。”

許是聽出了他語氣中的不快,姜太後從自己的位置上站起來,走到姜賦淳身邊,坐到了他的膝蓋上面,伸手挽住他的脖子,低聲道,“你差了夫人,我不是賠了你嗎?”她将臉朝姜賦淳的面前湊近了,呼吸之間,仿佛可以聞到一片暖媚香氣,“這麽多年,不都是我一直陪着你嗎?那些不長眼睛的女人,還值得你這般費心嗎?”

姜賦淳低頭看了她一眼,那張縱然已經經歷過不少風霜、卻依然有着清晰可見的俊朗的臉上露出一絲苦笑來,他反手抱住姜太後,嘆道,“你開心就好,至于後面的事情,就讓我去解決吧。”

姜翠微聽了,在姜賦淳的懷中擡起頭來,微微仰起臉,在他看不到的地方露出一個示威般的笑容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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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氏自從被禁足之後精神就一直不好,陪嫁的朱嬷嬷以為她是因為掌家大權被方姨娘拿去了,又擔心宮裏的四小姐,幾重重壓之下,連帶着人也病了。可是找來大夫看了幾次,都沒有發現任何問題,只說她憂思過重,除了開一堆凝神靜氣的藥之外,再也沒有其他了。

藥都是朱嬷嬷親自看着煎好了送到盧氏手裏的,中間沒有假過任何一個人的手,根本不會有人能夠從中做手腳。可饒是如此,她整個人還是像一朵失去了水分的花朵,慢慢失去了精神。

盧氏的身體每況愈下,消息傳到宮中,姜風荷心焦不已,求了李湛,說要回去侍疾,李湛憐惜她,便應允了下來。盧氏雖然對姜素素不慈,但在明面上,她到底還是繼母,姜風荷要回去,姜素素沒有理由不跟着一起,于是也收拾了東西,跟着姜風荷一起回了姜府。然而讓所有人都感到意外的還有姜太後,她居然也提出要和姜氏姐妹一起過去看看盧氏。

盧氏是她大嫂,長嫂如母,平常人家的小姑子要回去照顧嫂嫂也是應該的。然而姜翠微還有一重身份,那就是當朝太後,她品級不知道比盧氏高出了多少,以往也不是沒有過這樣的情況,但多數都是太後看在兄長的面子上,賜下一大堆補品過去,算是表了心意。像這樣親自上門的,還是頭一遭。加上姜太後跟盧氏的關系不怎麽樣,是全宮上下都看在眼裏的,她突然提出要過去,不得不讓人驚訝。

縱然心中微驚,然而李湛還是應允了。原本姜家的事情他都不怎麽願意放在心上,姜太後去不去他也不想了解太多。她是自己名義上的母親,要回去看看嫂子,也沒有必要硬攔着她不讓她去。于是就這樣,三個人回宮各自收拾了一番,一起回了姜府。

姜家一門出了兩代帝妃,其中還有一名太後一名皇後,這樣的榮耀恩寵放在哪朝哪代都是無上的榮光。還好裏面侍疾的只有姜風荷一個人,姜素素和姜翠微只是看一看便回宮,要不然就憑她們這三人的陣仗,姜府就是再大,也沒辦法容納下這麽多人。

姜風荷到盧氏院子裏看到她的時候,她整個人已經瘦得不成人形了。半個月前還進宮來看自己的母親,如今才過了這麽久,整個人就已經瘦得皮包骨頭了。姜賦淳雖然對盧氏沒有什麽感情,但自她生病以來,樣樣用的都是最好的。住的地方也都四面通風,在最大程度上有利于她的修養。她這病來得邪乎,雖然找了無數大夫進來給她看病,但都沒有說個所以然出來。若是放在一般人家恐怕早就将她當成什麽邪祟之物關了起來,姜賦淳卻依然還将她好吃好用地供着,這其中的情意不得不讓姜風荷感動。

這麽多年,她一直在盧氏膝下承歡,什麽東西都有盧氏給她做好了送到她手上,突然有一天,這個人就要不在了,實在讓她難以接受,況且那個人還是這個世上對她最好的人。姜風荷一向刁蠻跋扈,不把其他人放在眼中,但在盧氏的病床前,卻依然流下了眼淚。

這個時候,姜永彥也就不再避諱什麽男女大防了,見到姜風荷哭,連忙用手肘碰了碰她的肩膀,讓她收着點兒。姜風荷會意,連忙擦掉自己臉上的淚水,又努力換了一副面孔,跪在盧氏面前,啞着嗓子說道,“娘,你好些了沒有?”

聽見她的聲音,盧氏忙要掙紮着起身來,姜風荷和姜永彥連忙按住了她的肩膀,讓她又躺了回去。她伸出手,費力地在空中揮了揮,像是想要抓住什麽一樣。姜風荷有些不解地看向她哥哥,姜永彥神色一黯,低聲說道,“娘親眼睛已經不怎麽看得見了。”姜風荷聽了,心中又是一痛,連忙伸手去握住盧氏的手,在她耳邊輕聲說道,“娘,我回來了,荷兒回來看你了。”

聽到她的聲音,盧氏趕緊用力握住她的手,她張開嘴,“哈”了幾聲,卻什麽都說不出口。姜永彥在一旁看得心中酸澀不已,跟姜風荷解釋道,“娘親……也說不出話來了。”姜風荷聽到這裏,再也忍不住,眼淚漱漱地往下掉。淚水落在盧氏樹皮一樣的手上,她感覺到了,連忙夠着上去想要去幫姜風荷擦掉她臉上的淚水,姜風荷連忙把她的手按在了自己的臉上,讓那雙撫摸過她無數次的手再一次從自己臉上一一摸過......

房中的母子三人俱是無話,姜風荷乍然見面對這樣的情景,傷心已經掩蓋了所有的情緒,而盧氏,她此刻就是想說也說不出來了,只是在心緒稍微收斂的時候,拉過姜永彥的手,和姜風荷的放在了一起。

姜永彥立刻明白了過來,連忙承諾道,“母親你請放心,我一定會好好輔助妹妹的。”盧氏聽了,卻并不放手,姜風荷也回過神來,學着姜永彥的語氣,也承諾道,“娘親我會跟哥哥好好扶持的,你……你安心養病……”

盧氏聽了這句話,才微微放心下來,還帶着淚水的臉上露出一個欣慰的笑容來,姜風荷見她那樣,心裏也忍不住生出些歡喜來,正要說話,門外卻傳來一個不甚熟悉的聲音,“皇後娘娘,太後娘娘問您可是把話說得差不多了?她想進來看看夫人。”姜風荷這才記起跟她一起來的還有姜太後,剛才進門時,姜賦淳領着她在前廳小坐,大概是憐惜她的拳拳孝心,竟讓她先過來探望了。

她連忙将臉上的淚水擦幹淨,收拾了心情,對着門外說道,“是本宮唐突了,這就馬上出來迎駕。”她說完便站起身來,跟着姜永彥一起,跪在了盧氏的卧房門口。

不過片刻光陰,就看到一方金絲繡玫瑰的裙擺出現在了他們面前,姜風荷領着姜永彥給姜太後行了一個禮,才站起身來,陪着她一起進去了。

見到盧氏,姜翠微臉上露齒一個意味不明的笑容來,背對着姜風荷兄妹,說出的話卻是語氣哀婉,“上次見到嫂嫂,還是年宴,那個時候你都還精神矍铄,沒想到這不過才大半年的光景,你就成了這樣……人生無常,不外如是了。”她微微側頭,對身後的姜氏兄妹吩咐道,“你們先出去,我們姑嫂之間有些體己話要說,你們小輩在這裏,不方便聽。”

盧氏聽了,臉上立刻露出一片惶急之色,長大了嘴,“啊啊”地發出些意味不明的聲音,姜永彥站在姜太後身側,看得清楚,臉上露出幾分猶疑之色,“母親病着……”

“若是有什麽問題,哀家自然會叫你們進來的。”他尚未說完,姜太後就已經打斷他的話,斜睨了他一眼,說道,“不過就是幾句話而已,再不說,哀家怕沒時間說了。”這樣的話,也只有她的地位身份說出來才讓人就是有火都發不得。姜永彥雖然不知道這個姑母跟母親有什麽過節,但這麽多年來兩人感情一直不好,她突然間有話要說,讓他不得不防。

姜永彥正要開口再次拒絕,躺在床上的盧氏卻已經平靜了下來,睜着一雙眼睛看向他,等到姜永彥察覺到她的目光,她才默默地閉上了眼睛,示意他答應下來。自己母親都答應了,姜永彥再犟着,恐怕反而會惹惱了這位貴人,加上他出去之後也會一直在外面不會走遠,屋裏若是真的發生什麽事情他在外面也能聽到,留在這裏也沒什麽意思,于是微一思量,他便朝姜太後拱了拱手,“小侄就在外面,姑母若是有什麽事情,随時吩咐。”

姜太後閉了閉眼睛,算是答應了。姜永彥這才拉着姜風荷一起,連同其它随從,一起離開了盧氏的卧房。

等到人都走幹淨了,姜太後才理了理衣裙坐到盧氏床邊的那張凳子上面,翹了腿,笑嘻嘻地看着她。

她做這一切的時候渾然天成,舉手投足之間就有一股媚态,別說男子了,就是女子,能夠不為所動的恐怕也不多。

她坐到盧氏面前,以手支頤地笑着看着她,“手腳都不能動,連話都不能說的滋味兒,好受嗎?”

盧氏睜大了眼睛看着她,那雙杏眼裏全是怒氣。姜太後卻不為所動,依然一副笑嘻嘻的模樣,“哀家覺得這樣挺好的。不能動你就不能亂跑,不會到一些不該去的地方;不能說話就不用擔心你會告訴別人一些不該告訴的。你看,哀家是不是很為你着想啊?”

見盧氏依舊怒目而視,姜翠微笑嘻嘻地伸出手來,蓋住她的眼睛,“哎呀,你不要這樣看着哀家啊,哀家也不想的。這麽多年我們三個人都這樣相安無事地過過來了,誰讓你那天晚上那麽想不開,突然要過來呢?你說你一直不過來,一直裝作不知道,那不是就不會有今天這樣的事情了?”她抿唇一笑,嘆了口氣,說道,“說起來你們這些女人也真是不懂事。一個陳氏是這樣,一個你又是這樣。姜賦淳雖然算不上多能幹,但到底還是朝廷柱石,這樣的人物配你們這樣的庸脂俗米分,是不是太浪費了?更可笑的是那個陳氏,居然還妄想着能把姜賦淳收歸到她一個人手上,她也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是個什麽德行,就憑她那張臉,行嗎?不過是自取其辱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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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哪!看着眼前這一雙芊芊玉手,蘇酒酒徹底雷得外焦裏嫩的。她不是穿越成狐了嗎!?怎麽如今化身成人了!?那麽,她現在到底是人,還是妖!?仰或是……人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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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 重生燃情年代

    重生燃情年代

    再次睜開眼睛,梁一飛回到了似曾相識的90年代。然後,一飛沖天!新書已發,書名《逆流驚濤》‘網上每年各種挂法穿越的小夥伴,手拉手可以組成一個中等規模的城市;而他們創立的偉大事業,加起來可以買下整個銀河系!其實吧,才穿越那幾天,陸岳濤滿心憤懑,恨不得和這個世界同歸于盡。很快的,他釋然了。算了吧,又不是不能過。雖然大學落榜在複讀,爹媽鬧離婚,家裏還欠了一屁股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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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7. 替嫁王妃天天想和離

    替嫁王妃天天想和離

    蘇邀一遭穿越,成了替嫁小可憐,無才無德,奇醜無比!
    夫君還是個廢了雙腿的病嬌王爺!
    廢柴小姐嫁給了殘疾王爺,天下再也找不出比他們更配的了。
    婚後,蘇邀與趙霁約法三章:“我治好你的病,你與我和離!”誰知治好這戲精王爺後,蘇邀卻被一把抱起,丢到軟塌之上。
    某個扮豬吃老虎的王爺眼神纏綿:“這兩年委屈夫人了,有些事也該辦了...”蘇邀瞪眼,怒吼:“辦你二大爺!
    和離!”趙霁一臉受傷:“如今夫人把為夫該看的都看了,該碰都也都碰了,難道要不負責任、始亂終棄嗎?”蘇邀:“......”原來這兩年她被這戲精給騙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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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8. 盛寵之嫡妻歸來

    盛寵之嫡妻歸來

    青磚綠瓦,陌上花開香染衣;朱門紫殿,素手摘星霓作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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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 掌家福運小嬌娘

    掌家福運小嬌娘

    現代醫生蔣勝男死後穿越到異域時空,立志不婚的她睜眼便是人婦,入贅夫君又瞎又瘸,在她的努力下,改善了生存環境,也融入了這個家,并且收獲了愛情
    天有不測風雲,當日子越來越紅火時,災禍悄悄降臨,她又帶領全村走上了逃難之路,為了救治百姓,重新撿起前世的專業,成為一方名醫,幫助百姓度過災情
    就在重振家業之時,仇家又來了,為了自保,只好拿起武器,加入戰鬥,經過艱苦卓絕的鬥争,最後取得了勝利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33.5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