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倒追
“可見太子還是鐘情于小女子的,所以懇請皇上賜婚。”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靜默了,估摸着是應當是被傅長清這句話給驚呆了,但好在已經被緋古娜驚過一回,所以大家此次回神時長明顯有所提高,昊景皇帝率先大笑出聲:“哈哈哈,看來天上的紅鸾星今日砸到了太子頭上,還砸了兩回,契麗公主和這傅家丫頭都這樣出挑,太子你可是難辦喽。”
昊景皇帝完全一副看好戲的中庸姿态,把難題直接丢給了太子魏連霍,一來也是為了磨練考驗太子,二來,也将一個即将上升到政治上的問題直接降級成一個兒女情長的小事,不得不說,昊景皇帝他打得一手好太極。
魏連霍朝着昊景皇帝揖了揖,道:“兒臣惶恐,承蒙公主和傅小姐錯愛,自是喜不自勝,但這婚姻大事,自該問一問父母之命,今次父皇母後在上,傅将軍、契麗王亦都在場,哪裏就用得上我們這些小輩們做主?況且兒臣雖是生在了皇室,受父皇福蔭庇佑,然卻依然生來身帶戾氣,未見生母,遠離親人,且不得不長于民間,現雖已回宮,然兒臣每每深夜驚坐起,依然是心生涼意感傷。今次兒臣和公主小姐都是初見,就這樣草率的定奪了終生大事,豈不是對二位小姐的不敬,且也辜負了二位小姐對兒臣這份情誼。”
傅長清勾着嘴角,微微偏過頭看他。清冷颀長的身姿,拒絕人都說的這樣好聽。雖然眼下對他來說最好的辦法就是兩個都拒絕,但是她怎麽能容許自己初戰就失利呢?她可是找了他好久好久呢。在知道他就是大哥哥那一刻開始,她已經暗暗下定決心,自己的幸福要牢牢抓住,一定一定不主動對他放手。
傅長清不動聲色地等契麗王開口,因這契麗族最是相信這些怪力亂神,即便這個緋古娜如何的任性胡鬧,恐怕契麗王也是不答應的。
果然,緋古娜還想要說什麽,卻被站起來的契麗王打斷,雙手交叉行禮後,朗聲道:“大胤陛下,小女被嬌養慣了,任性胡鬧,還請陛下見諒。”
昊景皇帝自然很樂意順着臺階下,也表明一下自己的立場,笑着道:“即便是我們皇家,兒女的事總是要看兒女的意願的。”
緋古娜被心不甘情不願地拉回契麗王座位旁邊。瞪着跪在中間的傅長清,然後無限哀婉不舍地流連着傅長清旁邊跪着的魏連霍,傅長清完全忽視。
她知道現在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勾了勾嘴角,板直了身子,嚴肅認真地回禀道:“回皇上,臣女別的優點沒有,最大的優點就是……專門鎮邪!”嘴角的笑意恰到好處的認真,“若真如太子殿下所言,那麽臣女覺得倒是和殿下很是般配。”
在場的所有人都愣住了,傅長清笑的眼睛亮晶晶的,偏過頭望着魏連霍道:“太子說是也不是?”
魏連霍薄唇抿的緊緊的,舉止也未見分毫差池,只淡淡地撇過頭也望着她,還是初見時候那樣的溫和知禮的模樣。淡笑道:“傅小姐膽色過人,只是不知傅将軍是否也是和傅小姐這樣想。”
只見平日威嚴的傅将軍此刻也變得甚是和藹,笑呵呵地站起身,行禮回禀道:“老臣跟着陛下出生入死這麽多年,雖然是個沙場點兵的粗人,但是為人父母的卻也有和皇上相同的心思,兒女的事總是要看兒女的意願的。”
大胤民風雖然開放,但是像這樣女方連帶女方父親一起上門來讨親的,也實屬罕見啦!太罕見啦!昊景皇帝最後拗不過,便也就笑呵呵答應道:“以後傅家姑娘可以自由出入宮廷,日後還看各自的造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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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席散後,馬車上,傅長清挨着傅行止坐着,讨巧地抱着他的胳膊,笑的眼睛都變成了月牙狀,将頭放在傅行止的肩膀上,道:“謝謝爹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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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行止馬上擺出嚴厲的模樣:“簡直是胡鬧!你是我的女兒,你想要什麽我不能給你?非要這樣趕着追着倒貼他魏連霍?”
傅長清心裏明白爹爹是心疼她,并不将他皇家看在眼裏,也并沒有将自己送進宮求富貴的心思,但是今日卻還是出手幫了她,只是因為她想要。
傅長清覺得很開心,跟緊地粘着傅行止道:“那女兒就是喜歡那個魏連霍了,怎麽辦呢?爹爹不幫我,我就不能喝自己喜歡的人厮守了,我會一輩子不開心的。”傅長清一邊委屈地說着,一邊眼睛亮晶晶地瞥傅行止的顏色變化,随即勾了勾嘴角,完全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
“哼。”傅行止打算頑抗到底,不能讓她這麽任性。
“好不好嘛,爹爹。”傅長清搖了搖傅行止的胳膊。
“哼。”傅行止繼續頑抗。
傅長清望着爹爹稍微緩和的臉色,但是依然沒有松口,只好使出殺手锏了。醞釀了一下情緒,松開傅行止的胳膊,慢慢低下頭,半天終于擠出兩滴眼淚。
傅行止看見女兒松開了自己,頑抗着偏過頭看女兒,見她低着頭,幾乎是立即心軟了,軟聲道:“你要什麽都可以,但是皇宮能不進我們就不進行麽?”
傅長清心中淡笑,緩緩擡起頭,眼淚挂在眼臉下,抿唇可憐巴巴地望着傅行止。這下傅行止所有頑抗立即崩塌。忙捏住袖腳給她擦眼淚,也不顧及那是官服了,柔聲勸道:“好好好,你說什麽都好。”
傅長清幾乎立即破涕為笑。
傅行止心知又是上當,但是也沒辦法。就是看不得她受一點委屈。清了清嗓子,冷了點聲音道:“你想讓我怎麽幫你?”
傅長清立即興奮地坐直身體笑道:“爹爹,南方最近不是澇了麽?爹爹不如上個折子讓他去赈災,一來可以提高他在朝廷的威信,而來也可以修得民心,三來……”頓了頓,得意道,“三來也可以給我們制造更多的相處機會。”
“不行。”傅行止幾乎是立即拒絕,“南方災情嚴重,到處都是難民,有難民自然也有盜匪,極為不安全。”
傅長清立即不願意了,癟着嘴道:“爹爹剛才說要幫我的。”
“哼。”傅行止又繼續頑抗了。
但是好像也并不能頑抗三個回合。^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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昊景皇帝頒布旨意,大意便是太子魏連霍體貼民心,前往南方赈災。
傅長清也收拾了行禮,帶足了盤纏,也出發喽。
魏連霍不想引人注目,便一切從簡。随行的隊伍也分散了隐在身後,自己獨身騎馬上路,大概是想先看下災情,再亮出身份決定如何去做。
天時地利,只待人和。
所以在寬闊的道路上,傅長清完全沒有看見飛奔而來的駿馬,以及駿馬上的人。很巧妙地被馬給驚吓地暈倒了。
秉承着在哪裏摔倒就在哪裏碰個瓷的優良傳統,傅長清繼續暈着,直到馬上的人走到他身邊,清冷的聲音悠悠響起:“傅小姐?”
魏連霍将傅長清扶起來靠在懷裏,淡淡問道:“傅小姐可有哪裏傷到?”
傅長清緩緩睜開眼睛,慢慢看清來人,佯裝出驚吓慌忙要行禮,卻被魏連霍制止了,又問了一邊:“傅小姐可有哪裏不舒服?”
傅長清為難了半天道:“哪裏都不舒服,尤其是腳!肯定是不能走路了。”偷瞄了一眼魏連霍,見他依舊溫和的模樣,繼續道,“聽聞太子殿下要去南方,正巧我也要去南方,不知可否同行?”
魏連霍微微抿唇,依舊冷淡溫和的樣子,只低頭颔首道:“那就得罪了。”說罷便将傅長清打橫抱起來放在馬背上,一水的動作行雲流水般輕松風雅,是貴族門庭常年規整出來的教養。
魏連霍也翻身上馬,淡雅道:“你先忍一忍,前方到驿站了,找大夫給傅小姐瞧瞧。”
傅長清靠着他的胸膛,感受他的話語自頭頂灌下來,臉不自覺有點紅,許久沒有造訪的嬌羞之感油然而生。聽話地點點頭。
行了大概一裏路,驚喜地發現有個客棧。因在荒郊的客棧,馬要自己牽去喂。魏連霍将傅長清抱到客棧便去牽馬了。就只有老板和老板娘兩人,老板娘在算賬,老板慌忙過來給傅長清添茶倒水。
傅長清将一錠銀子放在桌上,笑眯眯道:“老板,外頭是我的相公,正與我鬧脾氣,等下他進來問房間,必定會要兩間房,屆時還請老板通融,說就只剩一間房子了。”說罷還将銀子往老板面前推了推。
白撿的生意,老板自是喜不自勝。慌忙将銀子揣進袖袋,笑道:“一定一定。”
魏連霍進來的時候自然問老板要了兩間房,老板甚了然地望了一眼傅長清,然後做出愁眉不展的模樣道:“客官,不巧了,店裏就只剩一間客房了。”頓了頓道,“公子,夫人看看要不要先将就一晚?”
魏連霍打量了一番四周冷清的模樣,又望了一眼傅長清,抿了抿唇道:“若這位姑娘沒有意見,我自然也是沒有意見的。”
老板這就又望向傅長清,假裝詢問道:“夫人呢?”
傅長清擡起頭,皺眉道:“那我也就勉為其難吧。”
作者有話要說: 之前一直說續寫,卻一直沒動靜,向之前承諾的妹紙say sorry,必須砸紅包以示誠意。
拉拉拉,接着寫了,希望大家多多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