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24.重獲自由
小六用盡最後的氣力疾呼：“小五！”
小五立即松開曹育春，将厲江擊暈。
小六捂住傷口，漸漸感到視線一片模糊，身體極為冰冷麻木。
曹育春趁此時機，飛速奪過炸彈遙控器，按了下去，而後瘋狂地笑了：“看來我也沒全輸，小六，你今天是要和我死在一塊了。這裏是鬧市區，也許會有更多的人給我陪葬，炸彈一旦啓動，沒有我，即使你們找到解除裝置也沒用。10分鐘後，我們就一起死吧，恩怨兩消，哈哈哈哈！”
小六恨不得殺人般瞪着曹育春：“你對厲江做了什麽？”
“是蕭狄，他催眠厲江，下了指令，殺了你！你不知道，厲江為了抗拒這個心理暗示，痛苦掙紮了好久呢！”
“蕭狄這個畜生！”
小六捂住傷口，将這裏的情況簡要和姜副局長溝通，而後用極度虛弱的聲音命令小五：“小五，帶厲江和曹育春先走，之後再來接我。”
小五經過昨晚的槍擊，造成功能損壞，已經不能同時帶走三個人。
小五猶豫：“小六，你的生命體征已經——”
“将曹育春帶給拆彈專家，快走，別再浪費時間！”
小五帶着厲江和曹育春消失在小六眼前，小六看着厲江的背影，欣慰而釋然地笑了。
此時，顧、徐二人趕到。
“小六在哪？”趕來的顧羲武急忙沖到姜副局長面前。
姜副局長皺眉：“你們是誰，誰讓你們進來的？”
徐少卿指着搶着回答：“我們是小六的朋友，他是顧承東的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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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副局長頗為詫異地打量顧羲武，想想現在所處情形，不想讓他沖動，安撫道：“小六進入争鳴公司大樓內要尋找她的同伴，她之前跟我通話，一會兒應該就能出來，你們在這等會兒。”
正在顧、徐二人有所懷疑時，只見小五一邊夾着一個人奔了出來。
“局長，曹育春啓動了炸彈，如果不解除，10分鐘後爆炸。小六讓我帶他下來，讓你們拆彈專家帶着他到公司一樓搜索，搜索到啓動裝置，看看他的指紋、虹膜是否能解除炸彈。小六生命垂危，我要回去救她。”
小五迅速交代完一切，轉身又奔回大樓內。
曹育春對于小六的神預測已是目瞪口呆，驚在原地。
顧、徐二人一聽小六生命垂危，哪還能鎮定，立即一起起身向樓內沖去。
“給我攔住他們兩個！”姜副局長當機立斷，不讓局面變得更加混亂。
四名武警立即将二人攔住。徐少卿無法，顧羲武心急如焚，使出功夫與武警交手，兩名武警猝不及防，讓他沖開防線。顧羲武一得自由，瘋了一般沖進樓內。
徐少卿大喊：“羲武，一定要救出小六，你們都要平安回來！”
姜副局長也有些焦頭爛額，顧不得顧羲武，命令道：“A組繼續疏散群衆，B組将大樓周圍做好防爆措施，C組到頂樓救出小六和剛剛跑進去的那個男孩，如果時間來不及，你們需要從頂樓逃生，E組消防組會準備好，D組防爆組帶着曹育春進入一樓，如果沒找到解除裝置，在爆炸一分鐘前撤離，消防組和醫療組待命。現在行動！”
“是！”
顧羲武沖進樓內時，捕捉到小五的影子，立即跟上，用最快的速度向頂樓跑，跑到16樓時，發現小五抱着已經昏迷的小六往回跑。
顧羲武看着一身是血的小六，頓時就有些天旋地轉，疾呼：“小六，你醒醒，你怎麽了！”
小五提醒：“必須迅速讓小六得到治療，我們不要浪費時間。”
顧羲武強迫自己冷靜，急忙和小五一起飛速向樓下跑。
“報告局長，C組1隊2隊3隊沒有發現小六等人，重複，C組1隊2隊3對沒有發現小六等人，請指示下一步行動。”
姜副局長直皺眉，立即詢問D組：“你們進行的如何了？”
“報告局長，一樓的解除裝置太過分散，已經拆除五分之四的炸藥，但時間已經來不及，據我們估計，剩下的炸藥不足以形成大的破壞力，我們正準備撤退，請指示。”
姜副局長一身冷汗，他看了看大樓圖紙，又看了一眼表，咬牙命令：“所有人員立即撤離，重複，所有人員立即撤離！”
“是！”
一旁的徐少卿急了：“小六和羲武還沒出來！”
“大樓圖紙上的常用步梯只有三處，如果我的人沒有找到他們，他們一定是走了其他通道，現在去也來不及了，我不敢保證大樓內只有一樓有炸彈，我身為指揮官，要對我的同事負責任。現在只能寄希望于那個機器人，按照機器人的速度，時間是來得及的。”
距離爆炸時間還剩一分鐘，所有警察都撤了出來。
姜副局長對錢支隊長交代：“指揮權現在給你。”
錢支隊長急了：“你要去救小六他們？不行，太危險了，局裏不能沒有你，我去！”
姜副局長暴怒：“這是命令！誰的命都是命，這是我的職責！”
錢支隊長含着淚對姜副局長敬了個禮。
姜副局長火速進入大樓。
徐少卿急得要發瘋，卻只能靜靜等待，他看着時間一秒一秒流逝，心髒跳動頻率也高速增加。
10分鐘到！
争鳴公司一樓發生小範圍爆炸！在外面的人均感到地面強烈震動，一樓主體內部機構遭到嚴重破壞。
“小六！羲武！”徐少卿掙紮着想要沖過去。
所幸爆炸只有兩次，樓內就平靜下來，所有人都在觀望，看看是否有二次爆炸。
樓內毫無動靜，讓徐少卿癱軟在地，放聲大哭。大家看着這樣的徐少卿，心裏也很難受，誰也不去勸說他，任憑他發洩。
錢支隊長死死攥緊拳頭，目光也緊緊看着樓內。
就在這時，滿身塵土混着銷煙的姜副局長扛着失去意識的顧羲武，抱着已被染紅，陷入深度昏迷的小六一瘸一拐地走了出來。
“快救人！”
衆人如夢初醒，急忙上前幫忙。
原來在爆炸前，小五橫展身體，包裹住小六和顧羲武，在爆炸瞬間護住二人，而自己則被炸毀。
3個多月後，W市醫院。
徐少卿和傷愈的顧羲武一直在照顧身上打着石膏，插滿管子，一直沒有醒來的小六。
“小六，好險，還好你被救回來了。醫生說這3個月來，你的生命體征逐漸恢複正常，機能沒有受損，說你醒不過來是因為你自己不願意，小六，你怎麽能這麽殘忍？”
這3個月，顧羲武備受煎熬，面容枯槁，十分憔悴。
徐少卿感嘆：“12年的得而複失，失而複得，我想我能體會你的感受了，就那10分鐘，我仿佛經歷了一生，煎熬、絕望、痛苦，那樣的感覺我這輩子都不想再經歷。”
徐少卿将小六留給他們的視頻拷了出來，和顧羲武一起觀看。
第一段是小六錄給徐少卿的。
“少卿，我很感謝在我最艱難的時候遇到了你，這是我的幸運，這讓我覺得上天對我公平了一次。你是個好人，防禦心這麽強的我也真心把你當做好朋友，如果沒有你，我的人生在那時就結束了，我和我的同伴将一輩子沒有自由，在暗無天日的地方生活。少卿，我知道你一直擔心我，想讓我放棄冒險一搏，但那些同伴犧牲自己來成全我，我不能一走了之。我待在黑暗之中太久，身邊的人也不可信任，很多時候我害怕自己也成了行屍走肉，成了助纣為虐的變态機器。我之所以覺得自己還是個人，就是因為我有信念，我一定要将我的同伴救出來，一定要讓那些人付出代價。這個世界對我來說太過陌生，有些事做得不夠周全，有些事想得過于簡單，這都有可能造成我致命的失誤。如果有一天我出了意外，請你幫我将我所有的財産分給我的同伴。少卿，錢并不能表達我對你的謝意，如果有機會，我想好好謝謝你。”
徐少卿揉了揉發紅的眼睛，看着自己手機每天還在孜孜不倦進來的銀行短信提醒，搖頭自嘲：“有什麽可謝的，我能幫什麽大忙，這些事換一個人也可以做到。”
第二段是小六錄給顧羲武的。
“羲武，被綁走時我确實很害怕，但顧叔叔說過逆境中只能靠自己，我配合他們所有的要求，等待你和蘇阿姨來救我。3個月蘇氏沒找到我，我就知道，他們不是個簡單的組織，我堅定信念，要用自己的努力逃出來。我知道你根深蒂固地認為當年我被綁走是你的錯，無論我說什麽，你都當我是安慰你，但真的不是。你認真想想，如果是拐賣，他們怎麽可能雇傭那麽專業的人？如果是圖財，在蘇氏手中搶人，卻不搶你？就算搶錯了，事後蘇氏大肆懸賞尋找也沒有音信？他們根本就不是綁架或是勒索，他們的目标很明确，就是我。所以羲武，就算不是你，他們早晚也會綁走我，別再內疚了。當年不是你的錯，那麽小的你已經盡力了，不要再自責和悔恨。你對我做的一切我都知道，我真的很感動，這讓我覺得我沒有被這個世界抛棄，這個世界還有一個人記得我，在等我回來。我真的因為你猶豫過，不想讓你再傷心，但羲武，10年，20年，我的12個同伴沒有不想得到自由，可他們所有人換了我的一線生機，我有責任和義務将他們救出來，所以這次回來我沒來找你。再次辜負你，對不起，羲武。”
顧羲武捂住臉龐，肩膀不住在聳動，等到平靜後，拿出一張成績單給小六。
“小六，你司法考試成績單寄到少卿家裏了，372分，恭喜你，天才，考過了。你都不知道，自從争鳴公司案件曝光，你的微博粉絲漲到7000多萬了，每天有無數的人給你留言，祝你早日康複。還有你的那些夥伴，現在被公安機關安排在妥當的地方，配合調查，等到案件起訴到法院。你快醒來吧，還有好多事情等着你，難道你不想重新開始新的生活嗎？”
小六依然毫無反應，顧、徐二人有些洩氣。
“羲武，你父母那邊怎麽處理的？”
“我媽得知小六真的回來，多次埋怨我不告訴她，她本想親自前來，但由于争鳴公司是産業龍頭，蘇氏受到影響，股價差點跌停板，她正忙着處理公司的事。至于我爸，他并不關心小六，估計也在忙公司的事。”
徐少卿問的小心翼翼：“我問你個問題，你別介意，要是不願意回答也行，你父母是怎麽回事？”
顧羲武真心将徐少卿當做朋友，自然推心置腹：“我父母算是商業聯姻吧，但我媽沒有商業概念，是真心愛着我爸，就算排在顧氏後面也不介意。後來因為小六的事，我爸表現得非常冷酷，堅決不肯幫忙，我媽對我爸最後一絲期待也幻滅。至于我，因為當年患有PTSD，成為繼承人有困難，在我爸的默許下，我媽就帶我離開了。因為顧氏繼承人不能有瑕疵，所以我媽一直沒有和我爸離婚，但婚姻也是名存實亡。”
“真看不出來，你還實打實是個富二代！”徐少卿唏噓，“不過當不成繼承人太可惜了，你的病好了嗎？”
“我的病應該好了，但以我現在的資質也不可能成為顧氏繼承人。我媽為了讓我徹底擺脫這個負擔，還想讓我改名字，但我怕我改了名字，小六找不到我，就沒改。”
徐少卿對蘇瑛無比敬佩：“你母親真是少有的明白人，居然能讓你放棄這個位置。”
“你們什麽時候變得這麽要好了？”小六的聲音低不可聞。
這聲虛弱沙啞的聲音傳來，讓顧、徐二人猝不及防，二人反應過來後，簡直欣喜若狂！
二人激動得不知怎麽辦好，手忙腳亂，詞不達意。慌亂了許久，才想到叫醫生。
醫生過來後，做了一系列檢查，示意沒有大礙，二人的心才完全放下來。
“你感覺怎麽樣？”
這句話是顧、徐二人幾分鐘問一次的問題。
“都3個月了，還是有點疼。”
“也就是你年輕恢複得快，又過了3個月，要不然疼死你，讓你一個人逞英雄！”
“哎呦，真疼。” 小六假意叫了一聲。
顧、徐二人頓時如同霜打的茄子，氣勢全無。
小六在心裏偷笑。
又過了一個星期，小六身體恢複不錯，已經可以做輪椅出去散心，有顧、徐二人在身邊，也不覺得悶。
“我那些同伴現在在哪？”
“他們被安排在一個安全又安靜的地方，他們可能對一切還有些害怕，不願意接觸更多的人。”徐少卿削了一個蘋果給小六。
小六點頭，用左手接過蘋果：“随他們吧，适應要慢慢來。”
“小六別動，這個角度光好。”顧羲武理了理小六的頭發，很是滿意，“笑一笑，茄子。”
顧羲武用小六的手機給小六拍了張照。
小六不解：“做什麽？”
“你現在也是個傳奇網紅，好多粉絲都擔心你的身體，就連我的微博也差點讓他們弄死機了，傳張照片安安他們的心。”
小六将用戶名和密碼告訴顧羲武，由他上傳并發表微博。
徐少卿拿出手機想要搶沙發，怎料失敗：“我去，我居然是1千多名！這點擊量，瞬間就到14萬了，小六，你現在真的紅了。小六，你這麽紅，将來有什麽打算？”
作者有話要說： 現在的世界，小六沒太多留戀，還不如一直昏迷過得舒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