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011
? 奇怪的是，除了井樂以外，其他的同事看到那個男人，也都臉色異變，個個皆收起笑容。
男人看了眼長桌滿滿熟悉的面龐，依舊挂着那意味不明的笑容，問：“部門聚餐呢？”
井樂點點頭。
“我和幾個朋友一起來的，不介意一起坐吧？”
井樂沒有接話，答案很明顯。
雁雁姐趕忙出來打圓場：“趙總，我們這邊……”
話才說到一半，就被那男人扼斷：“你能替你們老大做主嗎？”
雁雁姐霎時沒了聲音。
井樂咬咬牙，招手對服務員說：“這邊麻煩加幾張椅子。”
男人心滿意足地招呼他的同伴們過來一起坐下了。
不等服務員送上新的餐具，那男人毫不客氣地拿過井樂面前的杯子倒了杯酒一口飲盡。
他挑釁似得笑了笑，爾後擡頭看向還站着的聶如和秦莫。
“還請了戲子助興啊？”
身旁的秦莫黑着臉，把拳頭捏得“嘎嘎”直響，眼看一股怒火沖頭就要過去揍那個混混似得男人。聶如心怕得很，也沒多想，突然就伸過手抓住秦莫的拳頭。
軟軟小小的手覆在血熱的拳頭上，不僅驚了它，也驚了他。
聶如圓圓的眼睛迎着秦莫愕然的雙眸，小聲地拉着他說：“先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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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莫看了那男人一眼，忍耐地先坐回位子。
先前熱烈的氣氛在那男人來了之後蕩然無存，大家都小心翼翼地各自吃着面前的食物，偶爾會使使眼色竊竊私語，好像只有聶如一個人處于一種茫然狀态。
“<六界>公測前的準備工作進行的怎麽樣了？”那男人詢問的口吻中帶着些許輕狂。
井樂看着他，正想客套地答些什麽，卻有一道男聲搶先開口。
“托你們研發部的福，工作難度提升了不少。”
所有人，包括那個男人都面帶訝然地扭頭看向說話的秦莫。
只見秦莫一臉泰然，清冽的雙眼毫不避諱地直視那男人，嘴角似有若無微微勾起，靜靜地像在等待什麽。
“你什麽意思？”那男人少了幾分嚣張，多了幾分慌躁。
秦莫嘴角的笑意甚了些許，淡淡地答：“你們做的游戲劇情枯燥乏味，模式單一無趣。要包裝這樣一個一無是處的游戲，難度自然是很大的。”
“你……”
秦莫不等他反擊，繼續道：“我們已經整理了一份詳盡的改進建議書，稍後由我們經理審閱後會附一份給你。依我看最好推遲<六界>的公測時間，否則以現在這個樣子上線後必定差評累累，我想這代價不是趙總你能承受得起的。”
那男人原先的嚣張之氣已經全無，滿臉盡剩憤懑。他瞪圓了雙眼，大聲拍着桌子起身指着秦莫吼：“你以為你是哪根蔥啊！”
秦莫雙手交疊将身子往後靠了靠，一副樂于見到他失态的模樣。
“趙哥。”跟那男人一起來的同伴趕忙起身伸手按在他肩上，沖他意味不明地使了個眼色。那男人擰着眉頭，随後微微一頓，轉而不屑地笑了笑，怒不可遏的臉上換上了又譏又诮的笑意。
“你們技術支持部還真是卧虎藏龍啊。”那男人看了看秦莫，又回眼看向井樂，譏諷道：“我看幹脆改名叫特殊關系部好了。”
那男人說完就要走，想了想了又轉回身冷笑着對秦莫說：“辛苦你們浪費了大把時間整理了什麽改進建議書，讓我告訴你吧。<六界>的劇情和模式都是通過上級認可的了，不會存在任何改動的可能。你們最好擺正自己的位子，清楚自己要做的不過是如何包裝産品，而不是妄想改變産品本身。”
說完還不解氣，又走到井樂身邊，意味深長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不懷好意地說：“好好幹啊兄弟，好不容易利用女人的關系爬到這個位子，可別一下就跌了下來。”
井樂聽了這話，轉頭怒視那男人，惹得他心滿意足哈哈大笑，又恢複了來時的嚣張，大搖大擺地和同行的人一道離開了餐廳。
好好的部門聚餐，被這麽一鬧後只能不歡而散了。
和來時不同，為節省時間，大家都一一報出自己的住址，順道的人同坐一車。和井樂家住相反方向的聶如自然不能再搭他的順風車了。
可萬萬沒想到，她竟和秦莫順路！
還好，同行的還有那位大眼妹子俞童。
一路上，俞童絲毫不掩飾對秦莫的崇拜之情。
總是贊他：“好酷啊，把那個壞人說得落荒而逃。”
聶如汗顏：“那個人明明是大搖大擺離開的。”要真說起來，最後還算是他贏了嘴仗。
于是俞童只好又贊：“可是秦莫好淡定好厲害啊，中間一度把那個壞人說得啞口無言，一愣一愣的。”
聶如又拆穿：“他一開始可一點都不淡定，還想沖過去打人呢。”
俞童不甘心，還想為偶像捍衛什麽，這次卻被聶如先搶了口。
“對了，剛才那個男的到底是誰啊？”
沒想到俞童竟搖了搖頭。
“你也不知道？”
“呵呵，其實我也沒比你倆早進公司多少。”
這時一直開車任後座叽叽喳喳的秦莫終于開口了。
“那個人是研發部的總經理趙銘瞬。”
聶如一聽，立馬湊近了秦莫，問：“他為什麽這麽針對井樂啊？”
秦莫瞥了後視鏡一眼，反問：“你和他很熟嗎？”
聶如奇怪：“我怎麽會跟他熟？我連他的名字都不知道。”
秦莫翻了個白眼：“我說的是井樂。別人都叫他經理，你怎麽總直呼他的名字。”
聶如一驚，結巴道：“你不是也直呼他的名字嗎。”
秦莫些許不悅睥睨着她，不和她辯了。
聶如見他又不作聲了，猶豫了一下，還是忍不住小聲地說：“ 你還沒回答我呢，那個人為什麽針對井……經理啊？”
秦莫被那小心翼翼的口吻微微逗樂，大發慈悲好心回了她：“井樂本來是跟着趙銘瞬做事的，結果才做了兩年，就被提拔到了和他平起平坐的位置。所以趙銘瞬就不爽他咯。”
“那趙銘瞬也太小氣了吧，屬下有能力還不準別人提拔了。”
“重點是……”秦莫本想說什麽，卻頓了頓，改口道：“重點是趙銘瞬覺得井樂沒有那個實力能夠和他平起平坐。”
“切。”聶如滿臉的不忿表現的相當明顯：“有沒有實力也不是他說了算的。”
“所以這次<六界>的項目對井樂來說就特別重要了。外面都在傳他是靠關系才得到經理這個位置的，把項目做好是理所應當，如果沒做好，就只會讓外面的人更确定了這個說法。”
霎時，一輛白色敞篷車在腦海中一閃而過。
秦莫擡眸看向後視鏡，意外聶如的義正言辭怎麽就這樣戛然而止。
車子首先停在了俞童家門口，車內的兩人目送她上了樓後，秦莫一手悠悠搭在方向盤上，突然微微轉過身看着聶如，問：“坐到前面來？”
聶如這才發現，秦莫不知什麽時候戴上了一副細邊的黑框眼鏡，整個人莫名添了幾分禁欲氣息。外加他此刻分外慵懶随性的姿态和反常輕柔性感的嗓音，讓聶如內心控制不住地怦然一動，一時沒反應上來。
秦莫卻以為她的思緒還停在某處，略顯不悅地在她眼前晃了晃手：“喂！”
聶如晃過神來，擡了擡眉：“嗯？”
秦莫微微蹙眉，轉回身也不看她了，口吻也較之前強硬了許多，說：“坐到前面來。”
聶如倒沒想太多，乖乖地就換到前座去了。
兩個人獨處畢竟不如三人，少了一個俞童，氣氛尴尬了不少。
聶如溜了溜眼珠，沒話找話聊。
“你覺得<六界>這項目能做好嗎？”
秦莫答得幹脆：“很難。”
“雖然很難但還是有希望做好的是嗎？”
秦莫聳聳肩：“辦法總是人想出來的。”
像得到什麽慰藉，聶如笑着松了口氣，表情也緩和了許多。
秦莫側目，淡淡地問：“就這麽希望這個項目成功？”
“當然。”聶如幾乎是脫口而出，答後又覺得哪裏不對，弱弱地補充了句：“這是我工作後接觸的第一個項目嘛。”
“是、嗎。”秦莫詭異地冷笑了一聲。
車子駛過江濱湖畔，細碎疏影。遠處傳來老式挂鐘幽谷的敲鐘聲。
“哐~哐~哐~”
聶如倚在車窗邊，神情漸漸散了起來，好像陷入了某種思緒之中。
秦莫在不知不覺間放緩了車速，突然，就聽他的聲音随風飄進耳裏：“陪我去個地方吧？”
聶如一個機靈，直坐起身。待反應過來之後，竟有些許慌張地指着時鐘說：“都這麽遲了，你還要我陪你去哪做什麽？”
心裏想的卻是：又來？！
秦莫被她的反應逗樂，臉上不自覺勾起一抹戲谑的壞笑，長眸微微眯起，靠近她悠悠道：“你不知道嗎……有些事情，就是夜越深的時候做，越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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