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畫中姬（4）
第73章 畫中姬（4）
昨天從電話那頭聽說林鬼白接到一份新工作，蘇樂南今早就開車過來了。林鬼白已經起床，順便把他的早餐也煮好了。
蘇樂南依舊是那副沒心沒肺的痞子樣。他大搖大擺地坐到餐桌上，看着林鬼白把早餐端來，朗笑道：“看到你真的振作起來我就放心了。”
林鬼白把面放到蘇樂南和自己的跟前坐下，“我可以的話，南哥你也可以。”
蘇樂南正要大塊朵頤的吃面，聽林鬼白這麽說，微不可察地頓了頓拿着筷子的手。之後又像沒把他的話放在心上般往嘴裏送食物：“哈哈，什麽話？我可比你早振作，面都能比你多吃幾碗。”
“你在強裝笑顏時眼角的弧度會比平時要高。姐姐沒死之前，我覺得你只是在意她的眼睛，姐姐死後我才發現，你對姐姐她……”
蘇樂南不大高興地收斂住笑意打斷林鬼白的話：“別再說了，吃面。”
林鬼白被打斷欲往下說的話，也沒生氣。只覺得蘇樂南在逃避，不想真正面對林茯神的死亡。
兩人相對無語地吃過早餐，林鬼白在廚房收拾時桑柔他們就過來了。
開門的是蘇樂南。桑柔看到陌生的面孔有一瞬間怔愣，随即明白過來，他也許是林鬼白說的幫手。
迎了桑柔和趙永昌進門，蘇樂南讓兩人随便坐：“鬼白一會兒就好，你們要喝點什麽嗎？”
知道他是幫手，但也得知道要怎麽稱呼他才行：“請問你是……？”
蘇樂南恍然大悟的笑道：“我叫蘇樂南，是鬼白的姐夫。”
剛自我介紹完，林鬼白就出來了：“桑小姐，久等了。”
見到林鬼白，桑柔顯得很開心，她笑道：“沒關系。那我們可以出發了嗎？”
“沒問題。有勞你們帶路了。”蘇樂南哈哈笑道，摟着林鬼白的肩膀說：“我這妹夫還是第一次自己一個人解決委托，還請別太為難他。”
“南哥，你應該要分清什麽話該說什麽話不該說吧？”林鬼白不禁皺眉反駁道。
桑柔頗有些羨慕蘇樂南和林鬼白關系這麽好，沒有在意蘇樂南話裏頭的意思。倒是趙永昌聽懂了：“那樣的話，我們就得考究這個委托能否交給兩位了。”
林鬼白一臉厭嫌瞪了眼蘇樂南，很快掙開蘇樂南，整理好裝束微笑道：“在能力範圍內的話，我會盡力的。”
桑柔也在旁邊幫腔道：“我相信林先生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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邁進桑家的別墅，跟在桑柔他們車後面的的蘇樂南不禁感嘆道：“不愧是H市的首富，這座房子起碼要花千萬元以上，真是大手筆。”
坐在副駕駛座上的林鬼白不鹹不淡地回道：“比起你家，應該差不多。”
“我家大是大，但比不上這裏的豪華。你看到沒有？這裏還有傭人，簡直就跟拍電視劇一樣。”
順着蘇樂南的話語，林鬼白往前瞧去，果然見到有幾個傭人在大門外等着桑柔他們，下了車還恭敬的打着招呼。
蘇樂南跟着趙永昌去停車，桑柔帶着林鬼白進大廳：“林先生，畫就挂在大廳，跟我來。”
林鬼白有意和桑柔保持距離，态度也很疏離淡漠。桑柔見他如此拘謹，有些不大開心，但還是保持着微笑領林鬼白進大廳。
才進大廳，林鬼白一眼就看到了那幅桑柔口中的美人畫。詭異的繪畫風格，高超的調色與角度配合，還有……
他走近那幅畫，仔細觀摩，“這幅畫成色老成，起碼有幾十年了。色彩還保養得這麽鮮豔，用料一定很講究。”
“你會鑒畫？”桑柔有些意外的問道。心裏不禁又有點發現新大陸的興奮。
“大學時的選修有接觸過類似的專科。”
“那還能發現什麽嗎？”
“很抱歉，暫時沒有。這幅畫奇妙的地方應該是角度不同，看到人物的神态也不同。你知道蒙娜麗莎嗎？在不同角度不同光線下觀賞，就會看到不一樣的蒙娜麗莎。這幅美人畫與它有異曲同工之理。或許說，這幅畫更加傑出。如果放到市面上，應該會成為新的世紀名畫。你知道這畫的作者是誰嗎？”
桑柔搖頭：“我只知道這畫在親戚之間輾轉好多年了，誰都沒有認領這幅畫。”
“是你說的詛咒嗎？”
“什麽詛咒？”蘇樂南的聲音從外面傳來。兩人望過去，他正向兩人走來。聽他的問題，大概聽到了他們的談話。
桑柔示意趙永昌和其它跟着進來的傭人離開，“沒錯。趙伯，你們先去忙吧，這裏有我就行。”
趙永昌恭敬地鞠了一躬，便帶着其它傭人下去了。
蘇樂南和林鬼白已經圍在一起研究着牆上的畫。蘇樂南說：“她的眼神和茯神真像啊。”
不提倒罷，一提林鬼白發現果真如此。畫裏的美人那雙奇幻的眼睛和林茯神的有九分相似。
“茯神？”桑柔聽到他們的話，疑惑不解。
兩人都沒有解釋，林鬼白問蘇樂南：“南哥，你覺得這裏的風水怎麽樣？”
“從剛才到現來看，雖算不上旺，但也沒什麽不好的地方。會發生桑小姐說的那些事，要麽是人為，要麽是鬼魂在作怪了。”
桑柔下意識嚴肅地否定道：“這世界上沒有鬼魂詛咒那樣的東西，請不要片面下定論。”
蘇樂南看了林鬼白一眼，對桑柔也算認識到了。他說：“作為一個風水師，聽到你這樣說，我會覺得生意不好做。你認為呢，鬼白？”
林鬼白沒仔細聽他們的對話，仍很認真的觀察研究着那幅畫。他拿出手機打開手電筒，從不同角度用光線照了一遍。
桑柔在旁邊問：“林先生，怎麽樣？”
林鬼白沒說話，又用手摸着畫上的每一寸。這麽認真的樣子讓蘇樂南覺得自己也不能光說不練，跟着也用手去摸畫。
就在他的手和林鬼白的手接觸畫上的紅月亮時，一陣尖銳刺耳的悲鳴聲以人耳難以承受的分貝突兀響起。
桑柔和蘇樂南還有林鬼白被聲音震得立即蹲下身，用力捂住耳朵。那聲音不僅僅造成了耳朵的負擔，還把一些玻璃制品震碎，乒呤哐啷的掉了滿地。
“鬼……鬼……鬼白……白……”在那刺耳的聲音中竟然夾雜着微弱的另一個聲音。斷斷續續不停呼喚，似是熟悉又似是陌生。
很快那怪異的聲音消去，大廳也變得狼藉一片。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蘇樂南。他擡起頭，環顧屋內一周，不明所以的開口問：“怎麽回事？”
桑柔也跟着反應過來，耳朵裏還殘留着那悲鳴聲的餘波，讓聽覺極度不舒服。腦袋跟着昏昏沉沉起來，眼睛看東西有一剎那的模糊。
“是畫裏發出來的聲音嗎？”她原本不相信那些無稽之談，只是親耳聽到了，不禁開始有些動搖。
不，是有誰在裝神弄鬼！她四處尋找可以藏人的角落，卻一無所獲。
這時趙永昌他們趕過來，想詢問一下剛才聽到玻璃碎掉的聲響是怎麽回事？一進來就看到狼藉的地面。他當機立斷下起指令：“趕快把這裏收拾幹淨。”
跟着趕過來的幾個傭人連忙分頭把去找工具過來收拾。
趙永昌小心翼翼地避開那些琉璃，走到桑柔身邊，十分關心地問道：“小姐，你有沒有受傷？這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桑柔不知道該怎麽向趙永昌解釋。趙永昌他們好像沒有聽到那個刺耳的聲音，她也不清楚剛才，到底是發生了什麽。
她把目光投向林鬼白，希望能從他身上得到些啓示。
林鬼白怔怔地望着那副畫，呆然地問蘇樂南：“南哥，你有聽到聲音嗎？另一個聲音。”
蘇樂南不明白他為什麽這樣問，看他的樣子又不像是在捉弄自己，才愣愣地搖着頭，問：“什麽聲音？”
林鬼白不大确定地思索良久，在蘇樂南一直注視着他的目光下才模棱兩可地回答道：“姐姐的聲音。”
“你說茯神的？”蘇樂南的眼睛倏然亮起，像是聽到了什麽振奮人心的好消息般。
林鬼白點點頭又搖搖頭，不大肯定地說：“聲音太小了，我不确定。”
“茯神是誰？”從剛才就一直聽到他們提起這個名字，又不跟她說明一下，這讓桑柔覺得很不爽。
蘇樂南才解釋道：“茯神是我的妻子，也是鬼白的姐姐。”
那她不就是林鬼白失去的親人？桑柔一瞬間覺得自己做錯事了，正想道歉就聽到林鬼白的聲音：“南哥，桑小姐，這個地方……”
他的聲音吸引了兩人的注意力，蘇樂南和桑柔跟着他的話望向同一個地方。
林鬼白摸着畫上的那輪又大又圓的紅月，說：“這月亮上的顏色，是血。”
桑柔的臉一剎那變得蒼白，她僵硬地問：“什麽……血？”
蘇樂南也湊上去看。隔着畫框也能看出是血還是顏料嗎？他正研究着，就聽林鬼白淡然的回答了桑柔的問題。
“人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