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chaptet98
男孩帶着領地的執事官前來。
那名年輕的男子直徑走到了馬車面前, 行禮道：“殿下。”
回程的護衛露出了驚訝的神色。
這騎獸罕見, 可是馬車的外觀也太低調了些。轉念一想, 三王子在帝國生活的也并不好, 聽說很小的時候就獨自搬去了地下城。
那裏雖大, 卻一直荒廢着。
“領主大人。”男子又轉身說道：“歡迎回來。”
白色的獨角獸緩緩卧地, 女子從它的背上下來。因為抱着一名嬰兒，不方便行禮, 她微微彎腰道：“參見殿下。”
伏特加看着她冷淡的眉眼, 想起之前在火山群地的時候，似乎也見過她。
“原來是你。”
領地的執事官是一名年輕的男子，見自家領主不說話, 他連忙解圍道：“寝宮已經準備好了, 殿下請随我來。”
馬車裏, 阿斯沙啞的嗓音傳來。
“祭拜母親。”
男子愣了一下, 他看了一眼自家的領主。女子颔首, 他才說道：“是。”
阿斯千裏迢迢的趕來，除了找尋巨塔痕跡以外, 便是想到母親的墓前，親自為她上一炷香。
盡管在他的記憶裏，沒有任何與母親有關的回憶。
整個領地都安靜極了。
人員稀少，土地貧瘠, 就連當地的建築都破破爛爛, 應該是經歷過災難但是沒錢修整。
伏特加從未見過如此寒酸的領地。
他忍不住問道：“沒有什麽辦法可以改變現狀嗎？”
騎在一匹棕色駿馬上的青年執事官說道：“回大人的話, 沒什麽好的辦法, 因為一些特殊的原因，普洛斯城的人不願意與我們合作。”
“……特殊的原因？”
男子看了一眼旁邊的馬車，有些話，他不知道要怎麽說。
騎士長瞬間領悟。
大概，可能，是因為三王子的緣故？
中年男人有點感慨，這十多年來殿下母族的領地一定過得很不順遂。
但現在情況不同了。
殿下，已經不再是當初那個小孩子。無論是年紀，還是在魔法方便的造詣，相信以後一定會為他的母族帶來榮耀。
說起魔法……
伏特加覺得很困惑。
三王子這麽高的魔法造詣，之前沒有聽到任何風聲。
眼下，公國已經成立了。
國王陛下對他似乎不僅僅只有寵愛，連巨塔這麽重要的任務都交給了他，足以證明對他的重視。
墓地在領地的後山上，有一片區域，專門用來祭祀先祖。
守墓者是個白發蒼蒼的老頭兒。
他的視線不好，以至于人走到了眼前才認出來。
“領主大人。”老頭兒緩緩行禮。
“最近身體還好嗎？”女子詢問道。
老頭兒的臉上露出了一抹笑容：“能吃能睡，好的很。”
他有點疑惑的看着後面的兩位陌生面孔，領地已經好久沒來客人了，就算來了客人也不會來墓地啊。
女子懷裏的嬰兒交給了下屬，她親自為阿斯引路，這也是身為領主的職責。
在一塊風水寶地，有一座非常宏偉的墳墓。
伏特加看着這墓地的規格，與王族沒有太大的區別。
女子說道：“當年，國王特地叮囑，要好好的埋葬夫人。”
一直到死，阿斯的母親也沒有名分。
領地的人習慣稱她為“夫人”。
阿斯站在石碑前，默默地看着上面刻着的字體。
這是由國王親手刻下的墓碑。
十七年前，他便是從這個領地跨過了火山群地，帶着阿斯回到王都。
他終于見到了母親的墳墓。
卻不知道，自己應該用什麽樣的表情。
“母親”這兩個字對他而言太過陌生，因為從未“擁有”，所以不知道要怎麽去懷念。
他只能安靜的站在那裏，無悲無喜。
慶幸的是他戴着一張小醜面具，外人無法看到他的容貌，更不知道他現在的情緒。
忽然，嬰兒哭了起來。
女傭連忙左右搖晃手臂，她輕聲道：“小主人，不哭不哭。”
女子素來清淡的眉眼，難得露出了一絲柔和。她伸開手臂，道：“我來吧。”
女傭把嬰兒交給了她。
小嬰兒回到了母親的懷抱，委屈的撇着嘴，眼眶紅通通。
“殿下，我的孩子餓了。”女子微微俯身：“我先帶她下去，免得打擾到殿下。”
“嗯。”
領主走了。
其他的護衛也隔得很遠。
就連伏特加也特地保持了恰當的距離。
這可是三王子第一次祭拜母親。
他們……當然識趣。
阿斯在石碑前伫立許久。
領地的風有點涼，卷起地上的枯葉，他拉起衣袍，坐到了地上。
面前，擺着兩杯酒。
他端起了酒盅，輕聲道：“母親，我敬你。”
呼呼——
風聲如嗚咽，天色漸晚，遠處的伏特加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他也不敢催促，只能安靜的等候。
阿斯看到了石碑後的一抹淡藍色火焰，他漠然的坐在那裏，一動不動。
嘎吱、嘎吱——
有一種破舊的木門，被風吹動的聲響，又像是人體的某個關節在響動。
其他的護衛離得很遠，包括伏特加在內，也看不清夜色中到底有什麽。
一節被分肢的白骨，連帶着周圍的小石塊一起，組成了一個詭異的人形。嘎吱、嘎吱，它緩緩來到了阿斯的面前。
這是一塊寂寞的白骨。
誰的白骨？
無從得知。
阿斯緩緩伸出手指，輕觸這石塊之中唯一的人骨。
這樣姿勢，他保持了很久。
“沒有屍體嗎？”
阿斯收回了手，他看着那纖塵不染的墓碑，以及那座比領地建築還要好的石磚鑄成的墳墓，沒想到，裏面竟然空空如也。
……
回到寝宮。
伏特加欲言又止。他看了看三王子，他終于摘下了面具。
騎士長問道：“我今天好像看到了……”
呃，骨頭？只是當時那邊太黑了，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看錯了。
“伏特加。”阿斯開口道：“關于我母親的事跡，你知道多少？”
中年男子愣了一下，他露出了古怪的神色。
“殿下的生母，一直很神秘。只知道，國王大人一直很思念她。至于她的樣子，并沒有任何一張照片，或者是畫像。坊間的那些流言蜚語，在下認為不可信。”
提及三王子的生母，并沒有什麽好的詞彙。
無非就是沒有發育健全的低等人，還擁有一條可怖的尾巴。
當初國王大人是為了報救命之恩，才會……
“她，為什麽會死？”阿斯問道。
騎士長露出了糾結的神色，他認真的回道：“答案有很多，至于哪個是真的，在下也不清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