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精鍛鐵
“玄靈街”，可以說是整個京都最為繁華的一條街。之所以叫做玄靈街，卻是因為這整整一條街上的所有商鋪全部是與玄者的修煉有關。整個一條街的商鋪，除了最普遍的武器鋪、鐵匠鋪、藥鋪，剩下的就是一些五花八門的賣功法和秘技等等諸如此類的許多種類的店鋪。
此時的玄靈街上，一名少年正邁着悠然的步子慢慢的閑逛着。少年一身的粗布麻衣，長相清秀，漆黑的雙眸顯得有些深邃與淡然。唯一有些維和的是少年的嘴角上竟留着八字胡。
這名少年正是丹軒，丹軒只是換了身粗鄙點的麻衣，粘上了些許胡須，就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了。現在丹軒的樣子，如果不是熟悉之人，還不能一眼便認出丹軒的身份。
丹軒緩步走在玄靈街上，只覺得玄靈街甚是繁華，左右兩邊的各種各樣的店鋪也是讓人有些許的應接不暇，當然在所有店鋪中還是以藥鋪、武器鋪以及賣功法秘技的店鋪居多。當然，鐵鋪倒也還算不少。玄靈街上來往的行人也大都是以玄者居多。
不多時，丹軒便在一家名為“林家鐵鋪”的鐵匠鋪門前停了下來。只見這家鐵匠鋪的牌匾的右下角寫着一個龍飛鳳舞的“藥”子，顯然這就應該是丹老爺子所說的林家所打理的藥族的鐵鋪了。
看着店鋪門上貼着的一張“招收鐵匠”的告示，丹軒的嘴角微微上翹。帶着滿是邪魅的笑容，丹軒緩步向着鐵鋪裏走去。
店鋪裏竟是一個頗為寬敞的大廳，四周都是方方正正的櫃臺。丹軒環顧一下整個大廳，櫃臺上擺放的都是一些鍛造完好的鐵塊兒。在大廳的四周牆壁上則琳琅滿目的挂滿了各種各樣的武器，有刀、劍、防具……以丹軒的兩世為人的經歷，自然一眼便看出這些武器基本上都不是玄器，而是一些簡單的精鐵或褶鐵的武器。
所謂玄器，便是用器師的靈火鍛造，再加上銘文之後的可以承受大量玄氣灌輸的武器。
看到丹軒進來，一名穿着很是很是豔麗的女士便朝着丹軒走了過來，躬身道：“這位先生，不知道您需要鐵料還是武器啊？”
丹軒沖這位豔麗的女士微微一笑，甚是淡然的道：“我是來應聘鐵匠的……”
女士微微一愣，煞是驚訝，沒想到這位少年長得倒也算白淨，竟然要做鐵匠這種粗鄙的職業。女士明顯變得興趣索然，态度更是一百八十度急轉，不耐的道：“從那個門往裏走，自會有人接待你。”
說罷便頭也不擡的又回到了櫃臺處。
丹軒無奈的笑了笑，慢步向裏面走去。
正如那位女店員所訴，果然有人接待自己。
丹軒靜靜的跟在一名身材甚是佝偻的老者身後，一進後院，丹軒便看到一個有如四合院一般的小院，一陣陣铿锵有力的敲打聲分別從左右狹長的鍛造坊中傳出。
“以前學過鍛造嗎？”就在丹軒環顧四周時，老者沙啞淡漠的聲音悄然響起。
“沒有……”丹軒的語氣也很是淡然。
“左邊的是精鍛工坊，右邊的是褶鍛工坊，既然你以前沒有學過鍛造，就先從精鍛工坊幹起，什麽時候鍛造出的精鐵比外面大廳裏賣的質量好，就可以向我來申請去褶鍛工坊了。”老者沙啞的嗓音又一次在丹軒的耳邊響起。
“如果我的話都記住了，就進去吧，進去後自會有人教你如何精鍛的……”一句話說完老者頭也不回的向外走去……
丹軒微微轉身，沉靜的雙眼注視着老者的背影。漆黑的眼眸中不着痕跡的掠過一抹精光。
一進入精鍛工坊，丹軒明顯的感覺工坊裏的溫度比外面要高得多。只見工坊裏十幾個大漢，赤裸着上半身，右手不停的輪着碩大的鐵錘敲打着被放在砧板上的鐵塊子，而左手則用鐵夾子夾着鐵塊不斷的轉動着鐵塊。
“你就是新來的學徒？”就在丹軒環顧着精鍛工坊的時候，身邊突然出現一個身材甚是高大的大漢，一身剛猛的肌肉再配上黝黑的皮膚，還真有些讓人望而卻步的感覺。
“是……”丹軒微微轉身，依舊是淡漠的語氣。
大漢如鬥一般大的眼睛上下緩緩打量着丹軒，然後用洪亮的嗓音道：“跟我來吧……”
丹軒跟着粗犷大漢來到了一個似乎無人使用的鐵爐旁邊，在鐵爐旁還放着跟其他人一樣砧板，鐵夾和大鐵錘都被放在砧板之上。離鐵爐不遠的架子上還放着一些沒有被鍛造過的鐵質毛胚。
大漢來到鐵爐旁邊，也不多言，便自顧自的把鐵爐燃起，直到鐵爐中的溫度升高了許多，便用砧板上的鐵夾子從架子上拿起一塊未被鍛造過的毛胚放于爐火之中。
待到鐵塊通體變得通紅之時，大漢再次用鐵夾子拿起爐火中的通紅的胚料，将胚料放于砧板上之後，便對丹軒道：“小夥子，看好了啊！”
一句話剛說完，大漢便一手迅速地拿起砧板上的碩大鐵錘對着毛胚狠狠的敲打起來，另一只手則不斷的變換着毛胚的朝上的方位，動作娴熟連貫，節奏穩健，而且似乎這個大漢敲打的速度要比工坊中的其他大漢要快得多。
待到大漢的鐵錘停止敲打的時候，胚料也是剛好完全冷卻。此時的胚料也已經成為了略顯工整的正方體。丹軒在心裏默默數着，這個大漢從開始敲打到結束，一共敲擊了一百五十六下。
而且，在丹軒看來，這塊剛剛鍛造出來的精鍛鐵明顯也要比外面賣的精鍛鐵要好很多。
結束完鍛造，大漢也稍有些疲憊，對着丹軒突然一樂，大嘴一咧，參差不齊的牙齒頗有些猙獰，說道：“我叫鐵軍，兄弟，我是這個精鍛坊的坊長，以後有什麽不懂的就可以來問我，等到能夠鍛造出跟我剛才鍛造出的精鍛鐵時就可以來找我，我去請林清大師考核你……”
“知道了……”丹軒看了看剛剛鍛造出的精鍛鐵頭也不轉對着大漢緩緩的道。
見丹軒都聽明白了，鐵軍便晃晃個膀子要走，剛要轉身，又似乎突然想到了什麽，又對着丹軒道：“哦！對了，在你進入褶鍛坊之前都是沒有工資的，這是鋪裏定下的規定。如果這一點你不同意，現在就可以走……”
“可以！”丹軒頭也不擡的回答道。倒是讓鐵軍微微一愣。
鐵軍走後，丹軒便迫不及待的想自己嘗試鍛造起來。雖然丹軒兩世為人，前一世更是赫赫有名的“火神”，但對于鍛造來說還真是大姑娘出嫁頭一回。
靜靜的伫立在鐵爐旁邊，丹軒深深的吸了口氣，便用鐵夾夾起一塊毛胚慢慢的放于火爐之中，動作從容淡定，絲毫不顯慌張。
不多時，火爐中的胚料便已通體火紅，丹軒慢慢的用鐵夾子夾起胚料放于砧板之上，動作極其緩慢從容。
就在胚料出現在砧板上的一瞬間，丹軒的右手突然間握起砧板上大錘極其迅速的敲打起來。動作雖略顯生疏，可還算是異常連貫。雙手的配合也是剛開始的生疏變得越來越娴熟，竟然隐隐有着些許老鐵匠的從容淡定。
正在觀察着丹軒的坊長鐵軍也是悚然一驚，滾熱的茶水也是一不小心灑在了自己褲子上，可這位魁梧大漢卻全然不顧，皺着粗眉盯着丹軒的手上動作，滿臉震驚！
也難怪鐵軍會如此模樣，第一次學習鍛造竟然會有這般表現，實屬讓人驚嘆。鐵軍可不認為丹軒以前學習過鍛造，因為剛開始的時候丹軒确實是有些生疏，和一個剛剛接觸鍛造之人并無兩樣。但是接下來丹軒卻越來越娴熟，進步之快，堪稱奇跡。世界上竟然會有領悟如此之快的人，至少鐵軍在林家鐵鋪呆了這麽長時間卻從未見過鍛造天賦如此高的人。
與鐵軍的震驚相比，丹軒卻覺得很是興奮，原來這精鍛鐵也并不像想象中那麽難。
待到胚料完全冷卻之時，丹軒從容的收起大錘，一抹發自內心的微笑出現在了丹軒滿是汗液的面龐之上。丹軒并不知道自己具體敲打了多少下，只模糊的知道應該是在一百左右。
與此同時，正觀察着丹軒鍛造的鐵軍如石化了一般的盯着丹軒，一雙虎目都快掉到地上了，卻渾然不覺，嘴裏更是反複的重複着一句話：“一百零二……一百零二……竟然會是一百零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