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誰有他憋屈
傳功殿弟子衆多，沒有一千也有八百；祭祀殿雖然一向只收女弟子，但數量也為數不少；只有三足并立的刑法殿，只有區區九個弟子。每一個，都是刑法長老從外面抱回來的孤兒，統一姓刑，分別為刑一、刑二、刑三……，以此類推，每一個都出類拔萃。
為首的年輕人，就是刑法長老的第九個弟子——刑九！
“哈哈哈，小子，刑法殿的人來了，你死定了……”
被沐風踩在地上的嘯天虎哈哈大笑，興奮不已。
被沐風重傷後，他一直死撐着沒有服軟，又臭又硬，死不承認自己的過錯和卑鄙。強忍着鑽心的疼痛撐了那麽久，容易不？現在，終于證明他的選擇是對的，刑九一行趕到，沐風這書生就算再張狂，還敢挑戰刑法殿的權威不成？
傳功殿負責傳授功法，祭祀殿負責祭祖、洗禮，刑法殿則專門負責審判、懲罰，在三大殿中權威最重。哪怕一個凡人境巅峰的高手，也不敢挑戰刑法殿的威嚴，何況一個才剛剛突破瓶頸的普通弟子！
死定了？
沐風笑笑，沒想到，嘯天虎這家夥如此無知！喀嚓一聲，腳掌輕輕一按，後者的肋骨就斷了一根，再一按，又是咔嚓一聲脆響。
“啊……”
剛剛還興奮不已的嘯天虎，陡然失聲慘叫起來！
外出執法的時候，每一個刑法殿弟子，都代表着刑法殿的威嚴。在他們眼皮底下公然動手，這是何等的張狂，何等的暴虐？
嘯天虎始料不及，圍觀的族人們也齊齊大吃一驚。誰也沒想到，沐風這個時候竟然還敢繼續動手，下手還那麽兇狠，毫不留情。這樣下去，嘯天虎身上所有的肋骨用不了幾下就被他全部踩斷了。解恨之餘，又不得不為他擔心起來。
在眼皮底下繼續動手，這是赤裸裸的挑戰刑法殿的威嚴，實力強大的刑九大人豈能放過他？
“刑九大人，把他抓……，抓起來！”
嘯天虎臉色蒼白，厲聲高呼，“這家夥竟然公然上門……，上門挑戰傳功殿的權威，不僅揚言要殺了我們幾個，還血……，血口噴人，誣蔑二少爺。按沐府律例，這小子該殺，斬首示衆啊……”
也許是斷裂的肋骨傷到了內髒，嘯天虎傷口鮮血淋漓，鮮血不停地往外冒，臉色越來越蒼白。但就算如此，也還厲聲高呼，恨不得親眼看到沐風被抓起來，當場斬首示衆。為了增加說話的分量，故意擡出了二少爺沐青原的威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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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少爺？”
聽他這麽一說，本準備動手的刑九反而身形一頓，臉上浮現一抹似笑非笑的笑容，在一個護衛耳邊小聲地吩咐幾句。不久，就調查清楚了事情的前因後果。
大聲呼喊幾聲後，見他遲遲沒有動手把沐風抓起來，躺在地上的嘯天虎心裏一個咯噔，本能地感覺到了一絲不妙。剛想掙紮着站起來争辯，咔嚓一聲，沐風的右腳輕輕一動，肋骨又斷了一根。
有個性，有膽色！
看着面無表情，當着自己的面還繼續毫不留情地動手的沐風，實力強大的刑九沒有憤怒，眼神中反而多了一絲欣賞。
這些年來，随着沐府的沒落，像沐風這樣有膽色，有氣魄，有風骨的年輕人是越來越少了。身為一個權高位重的刑法弟子，無論走到哪裏，人們都畢恭畢敬。自豪之餘，又不時有一些失落，有些高處不勝寒的感覺。
沒有了信心，沒有了自豪，沐府的年輕一代已經整體沒落，形成惡性循環。這樣的沐府，絕對不是他這樣的外姓弟子所希望看到的，也不會甘心永遠困在這樣一個遲暮的地方。
“刑九大人，沐風犯了死罪，動手，動手把他抓起來啊！嚴重觸犯了沐府的律例，難道，還不夠治他的罪？二少爺馬上就要過來了，難道，還要讓沐風這小子繼續血口噴人？”
嘯天虎失血越來越嚴重，強撐着一口氣呼喊，抱着最後一線希望，再次擡出二少爺沐青原的名頭。話音剛落，看着刑九臉上莫名的笑容，突然心中一沉，暗叫不好。
二少爺沐青原在府內橫行霸道，和刑法殿的恩怨由來已久，一向不和。如果不是礙于二少爺的爺爺傳功長老的身份，他也許早就被刑法弟子們抓起來了。現在這個時候，自己一次兩次地把二少爺的名頭擡出來，那豈不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
果然，聽他這麽一說，刑九臉色一冷，“閉嘴，我們刑法殿執法，是你這個廢物可以指指點點的麽？”
了解怎麽回事後，刑九看向嘯天虎的眼神，帶着一絲本能的厭惡。頓了頓，看着沐風說道：“沐風少爺，你可知罪？”
“說！”
沐風沒有任何廢話，哪怕面對如虎如狼的刑法弟子也面不改色。
今晚，是上繳貢錢的最後一天，無論如何，今晚一定要考核登記，直接免除所謂的貢錢！別說一個區區的刑法弟子，哪怕就是高高在上的刑法長老擋在面前，他也絕不會退縮！
“根據沐府第六十三條律例，你擅自動武，強闖傳功殿，重罪！該關押十七天，每天七鞭。”
刑九臉色嚴厲，本就挺拔的身軀，殺氣凜然。話音剛落，空中就彌漫着一股蕭瑟的殺氣，懸在腰間的長劍嗡嗡作響。就在人們以為他要下令動手的時候，突然語氣一轉，接着說道：“不過，看在你是自衛反擊，被逼無奈，可以考慮從輕發落。如果你現在轉身離去，我們刑法殿可以當作什麽都沒發生；但要繼續進入傳功殿考核，就必須從我們刑法殿執法衛的殺陣中殺過去，作為對你的懲罰。給你一刻鐘，自己選擇！”
“好！”
“秉公處理，因地制宜，這才是真正的執法之道！”
……
刑九話音剛落，人們就轟動起來。
在沐府內生活，誰沒受過沐青原那個惡少的氣？人們之所以沉默，只是敢怒而不敢言而已。
見刑九絲毫不給他那個惡少面子，圍觀的族人們竊竊私語，暗暗解恨，齊齊為铮铮鐵骨的沐風松了一口氣。既希望他知難而退，不要再沖撞刑法殿的護衛了；又有點期待，希望看到他一鼓作氣殺進去，締造族人們第一次進傳功殿考核的奇跡。
千百年來，每一個剛突破的族人，莫不是小心翼翼，忐忑不安地走進傳功殿。從來還沒有誰，第一次是過關斬将，直接殺進去的！
“什麽？”
圍觀的族人暗暗解恨，躺在地上的嘯天虎卻大失所望，張嘴噴出一口鮮血，差點直接暈了過去。
盼星星盼月亮，終于等來了嚴厲的執法衛，沒想到，最後卻是空歡喜一場。
他預料到了開始，卻沒有預料到結局。
一口氣強撐了那麽久，到頭來，全都是白費！
這一刻，感覺千百萬年來，從沒有一個人有自己這麽憋屈！千年憋一次，一次憋千年，心中那個冤呀，無法用語言來形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