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章節
士一輛接着一輛将學校門口占得滿當,登車的學生們也無一例外地背着大包的行囊。
那個胖子掉下了一大包東西,裏面滾出了彩色罐裝的巧克融(一種在22世紀十分受歡迎的巧克力和椰蓉的混合食品)、即食面、漢堡切片(某個叫JESS的漢堡愛好者發明的,神還原漢堡口感的一種即食面點)……
春游,鑒定完畢。
好像笑別人有點早,我背上的包怎麽越來越覺得重了。
我靠商店旁放下背包,低頭扒拉着,還有手提袋裏都是些什麽,這一罐罐一盒盒的,個頭都挺小的呀,不至于這麽重的。
咦,這個是什麽?
隐蔽處有排暗黑色的拉鏈,我就那樣拉開了。天了啦,若克裏夫大人什麽時候在背包裏動手腳了。
裏間別有洞天,是個白色透光的小帳篷,熱騰騰的浴池、素雪紅梅的插畫屏風、床角放着一柄折扇的矮床。
我伸手剛好可以夠得着帳篷上的小窗,挑開簾子,窗外是一派燈火璀璨的游船碧波夜景。
若克裏夫大人萬歲!
我意興未盡地合上了拉鏈,環顧左右,迅速離開。
回到正事上來,西亞說,這次所謂的校際活動,其實是屬于血族的某類集會。大體來說,主要是關于新晉家族成員的某種試煉。
我個人理解吧,應該和上次維塔長老說的後嗣質量什麽的差不離,是質檢的一種形式。
因為活動內容的未知性,西亞要求我随時與家裏保持聯系以備不測,主要是什麽兩個小時一條短訊啦、每天早午晚一通電話啦這樣的事,必要的時候即時報告行動內容。
但,不測?不測!
蒼天啊,為什麽血族的生活就不能安定的過啊喂?
一個個有錢還老不死的,好好地過日子做生意啦,打發時間的事情那麽多,搓個麻将吧,環球旅行啊,探索地心啊,再不濟開個快遞公司造福宅界呗。
安靜地做一只吸血鬼,哪裏不好了?
噢,不對不對,那什麽血幽靈的事情,我想起來了,确實不可以做一塊安靜的肥肉的。可到底是什麽血海深仇,人都死了還不放過血族?
想不通。
細碎的盞金子枯葉在空中紛飛,落了一地,碎碎的金葉子照得人眼亮澄澄的,好像是踏入了黃金國。
我總想着,研發出這個樹種的人肯定特別喜歡金子。
一條街的盞金子樹随風搖曳,成百上千的盞金子枯葉落得人滿頭滿臉,一時間澀澀的氣味抹殺一切香水、韭菜盒子。
不過,真不知道斯坦羅納的花匠和清潔工是不是有仇。
我連着打了好幾個噴嚏,整個人都不好了。
呼,在噴嚏狂浪後我還健在。
不巧的是,前方十二點方向,陳曼麗和金妮、伊莎貝爾幾人手挽手地來了。
我的腳該怎麽走,是這樣邁嗎,不,糟糕,好像同手同腳了。
金妮瞟見我,笑了下,用手肘搡了搡陳曼麗:“诶,诶,那不是那個誰,你們從前不是很好嗎?你進醫院後,她好像一次都沒去看過你,你們真的曾經是朋友嗎?真奇怪,哪裏會有這樣的朋友。”
我與陳曼麗短暫地交了眼神後便沒有再看過對方,金妮見況笑得更諷刺。
我領先一步走了,金妮卻沒有罷休,生怕我沒聽見似得揚聲說:“陳,你從前和這個怪胎一起,是不是可憐她沒朋友?”
陳曼麗輕輕地嗯了聲。
我笑了。
【3】
已經不記得是怎麽坐到這個位置上來的,我蜷曲着靠着窗邊,半睜半合地打量着外界,整個人都沒有了生氣,好像死掉一樣。
日光稀薄,風含着潮氣吹進來,我的體溫不斷下降。
“噗斯噗斯,喂,喂,喂,別矯情了成不,世界上還沒有值得你這樣悲傷的事情”,一個溫潤的男聲在我耳畔響起,那分貝即便是對于吸血鬼來說也算是竊竊私語的。
我扭過頭,看着鄰座搭話的這個人。
鴨舌帽,玫紅色的頭發,白皙的臉頰,粗濃的眉毛,頂着的一副墨鏡遮住了他的眼睛以及大半張臉,翹挺的小鼻子,只看那粉嫩紅唇的半張臉倒像是女孩子。
他與我一樣貼在椅背上,卻是一副懶洋洋的形容,受擠壓的臉上有着墨鏡造成的凹槽。
我皺眉瞪着他:“你誰啊?”
他笑了,笑得很自然。
“菲爾貝。”
“佛勒……貝?”
我扭曲地念着他的名字,可是他沒有計較,倒是笑得更開心的樣子,我訝異了會,敵意十足:“我認識你?”
菲爾貝斜斜地勾起了嘴角,他搖頭。
“不,我認識你,咱們屬于同一個家族,我的長輩是芬羅斯蕾。”
“哦?……”
我長長地拖着尾音,會意點了點頭,吃驚并懷疑着:“是嗎?你與芬并不像,完全是兩個路子的人呢。”
菲爾貝與芬,我完全聯系不上這兩個人,芬竟然會是菲爾貝的長輩,芬?從頭到尾都一副二皮臉笑來笑去的這跳脫家夥,長輩是臭臉芬叔?
難道後嗣這種事情也是要互補的?
“你與西亞也不像,不是嗎?”
菲爾貝打斷了我的聯想,他的話好像有種反唇相譏的意思。
我眯縫着眼睛看向他,準備較真解釋一通。
“西亞?首先我女他男,然後是兩個人種,再然後……”
菲爾貝摘下了那遮了半張臉的大墨鏡,哇?
那是一張二十歲左右亞洲男人的臉,清秀純淨,但正用怪異的眼神看向我,并且不懷好意地笑着。
“我與芬也是兩個人種。”
我結舌:“你,你,你是中國……人?”
菲爾貝死命地點頭,興致盎然的樣子。
“說說,你怎麽不猜我是韓國的、或者日本的?”
我當時也是啞了會,支支吾吾了一陣子不知道怎麽回答。
“可能,大概,因為我自己是中國人吧,猜國家的話,優先猜本國的這比較容易想到的啦,當然,如果你說不是,我還是會問韓國、日本的、朝鮮的。”
拜托,僅憑外貌來區分中日韓人,這是世界範圍內的一道難題好吧。
可,叫菲爾貝的他竟然是中國人?
紅色的頭發,外文這麽地道,關鍵是名字,菲爾貝、菲爾貝……我倒過去倒過來地念着他的名字,無一例外地聯想的都是藍眼睛的歪果仁。
“菲爾貝。”我開玩笑道:“為什麽不是告訴我中文名?難道你的中文名不好聽,叫李國慶或者王守財什麽的?”
“趙。”
“二。”
“蛋。”
菲爾貝艱難地蹦出那幾個字,整張臉都快擰在一起了,好似我戳中了他的死穴。
忍了兩秒後,我不地道地笑了。
“得了吧,逗你玩的。”
菲爾貝淡淡地觑了我一眼。
我斂了笑,認真地看向他。
“真的?”
菲爾貝笑了,偏過頭去不理我,我也沒打算繼續深究下去,畢竟,趙二蛋這種名字确實夠尴尬的,即使他不叫趙二蛋、劉一根什麽的,估計也是不打算透露他真實姓名的樣子。
更何況,如今百年千年已去,星移物換,好似降臨到另一個星球,那從前叫什麽做什麽,早已和如今的命運徹底撇清了關系,菲爾貝也只能是菲爾貝,而我也只能做個綴了薩維托之姓的女人,林。
【番外·林的夢】
“林,救我。”
我站定,四處張望,跟随那個聲音不停地奔跑,推開一扇又一扇虛掩的門。
極其疲累地喘着粗氣,眼前卻只有那永遠追不到盡頭的走廊。
“林,救我。”
看不清面目的女人穿着浴袍,自頭到腳滿是血。
她不見了。
“不,不……”
我慌張無措地原地打轉,傑米正在黑板上寫字。
“林,有事嗎?”
傑米嚴肅至極地望向我,電子粉筆上的射光打在我眼前。
“沒事,老師。”
“那坐下。”
傑米不悅地說。
我拿着筆遲鈍地看着黑板,入目是醒目的課件标題“血液由不同類型的血細胞和血漿組成”,忽地教室裏此起彼伏地尖叫起來,同學們歇斯底裏地喊着、亂作一團:“你是吸血鬼,走開,走開!”
不,別這樣,我沒有,我沒有。
傑米拿着手術刀站在講臺上,在笑。
“林,讓我來研究下吸血鬼的骨骼構造吧。”
我驚吓着退到玻璃窗旁,跳了出去……
不知道什麽時候起,我靠在冰涼的牆壁上,腦袋思緒混亂。善良的小天使和邪惡的小惡魔在我腦海中糾打着,争執不下。
“你不過是一個虛弱的怪胎,不是菜單,但也絕逼不是捕食者,你甚至沒有與一個正常的人類男人相抗衡的體力,你自己不清楚嗎?更何況那裏是一群長期以人血為食,能量值爆表的血族,是混混,是惡霸。
你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