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一日夫妻
床架子吱呀吱呀的晃動着，大紅的簾布輕輕的擺動着，骊姬的長發來回搖晃，時而遮住我的臉，朦胧的夜色，我們的呼吸聲越發的清晰，骊姬的聲音都變得如水般的溫柔，緊致的包裹我的靈魂。</p>
一個時辰後，骊姬從我身上下來的時候，我滿頭大汗的喘着粗氣，在骊姬那傾國傾城的媚眼中，我回過神來，意識也完全清醒了，骊姬告訴我這叫魂交，就是靈魂和靈魂的交流。</p>
真的很舒服，很暖很緊致，而我褲子也濕了一灘。</p>
骊姬取悅我的的方式，讓我瞬間上了瘾，那感覺我這輩子都無法忘記，像是在做夢一般的爽快。</p>
在我們第三次魂交的時候，外面刮了一陣風，全村的狗都叫喚了起來，我吓了一跳，骊姬皺了皺好看的眉頭，把我摟在懷裏，在我耳邊叮囑道：“黃鼠狼真讨厭，還想害我相公，看我不收拾它們！”</p>
我嗯了一聲，此刻還沉浸在骊姬帶給我的刺激體驗中，她柔弱無骨的身子，如擺動的靈蛇，非常的靈活，貼的很緊，讓人熱血澎湃，欲罷不能。</p>
黃鼠狼的打擾，惹怒了骊姬，骊姬穿好嫁衣，叮囑我在屋裏不要出去，自己在鏡子前梳妝打扮了一番，回過頭對我眨了眨眼睛，然後開心的走出了房門。</p>
她的虛影可以穿牆而過，這像是在提醒我，她不是人，她是我的鬼媳婦。</p>
我悄悄的走向窗戶邊，打開了窗戶，祖父陰沉着臉，和村長守在門邊，身旁是一炷香，兩人看着那香的方向，又看向門口，竊竊私語着。</p>
我豎起耳朵，好奇的聽着。</p>
“草垛裏的黃鼠狼們突然跑了，估計是我那孫媳婦出去了。”祖父擔憂的說。</p>
村長摸着花白的胡子，嘆了口氣，接過話茬：“雖然看不見你那孫媳婦，但我從江曉的描述中，也窺得一二，你這媳婦怕是秦宮裏的人，心氣太高了，骨子裏有股與生俱來的傲氣，你聽那些黃鼠狼的慘叫，這樣下去，怕會遭天譴啊。”</p>
“怎麽會？”</p>
“那些黃鼠狼能的本事，你我又不是沒見過，陰毒的很，要是極了，臨時反撲那也是很厲害的！”村長說道。</p>
“二叔，那這該如何是好？”</p>
“等吧，這也算是劫難，這樣對江曉的未來，有很大的好處，你說呢？”</p>
“可她畢竟是江曉的媳婦，我們……”</p>
“噓，小點聲，別讓那鬼媳婦聽見了，我觀察了一番，今晚黃鼠狼是設了圈套，那鬼媳婦再厲害，恐怕也在劫難逃，退一步講，這是好事，鬼媳婦魂飛魄散前，必然反撲重創黃鼠狼們，到時候剩下的那些小家夥們，我們倆想個辦法，就可以殺個幹淨！而你的孫子，依舊可以過着正常人的生活，這豈不是兩全其美？”</p>
他們的談話還在繼續，我的心卻提了起來，他們的言外之意，從一開始就是在利用骊姬，這太可怕了！</p>
我在房間了轉來轉去，心裏備受煎熬，良心過意不去啊，畢竟骊姬如此護我，對我如此的坦誠，雖然霸道了點，但畢竟是我媳婦。</p>
而我的親人卻在默認村長的建議，是在默契的利用她，這讓我一時間無法接受。</p>
我穿上衣服，悄悄的爬出了窗戶，我想要去給我鬼媳婦報信，只好貓着腰跳出窗戶，就往村口跑去！</p>
“小子！回來！你會連累她的！”村長嘶啞着嗓子喊道。</p>
“江曉，糟了！你給我回來！你會壞事的！”祖父也急了，追趕而來！</p>
我哪裏聽得進他們的話，我覺得臉紅，火辣辣感覺，我對骊姬很愧疚。</p>
前面有黃鼠狼的慘叫聲。</p>
可當我趕到村口時，并未發現異常，但耳畔卻傳來骊姬急促的警示：“相公，是陷阱！別管我！你快跑啊！”</p>
話音未落，一只黃鼠狼在從草叢撲了出來，把我撲倒在地，冰冷的風讓人窒息。</p>
就在千鈞一發之際，我卻被誰從後面打暈了過去，估計是祖父，他剛剛在後面邊喊邊追趕我。</p>
在昏倒前，我依稀的看到骊姬擋在我面前，趴在我身上，數不清的黃鼠狼從四面八方嚎叫着圍了了上來，骊姬撕心裂肺的哀嚎着，這凄厲的嘶吼像是一把尖刀，狠狠的鑿着我的心髒，審判我的良知。</p>
她的凄厲吶喊中，我記得最清楚的就是那一句：“相公你快跑啊！”哭聲夾雜着痛苦，像是魔咒，在我耳畔經久不滅，漸漸模糊的視線，無能為力的感覺，我這輩子都不會忘記。</p>
骊姬說的沒錯，她輕敵了，中了黃鼠狼的圈套，可惜我們只做了一夜夫妻，便又要分開了。</p>
醒來時，我發現躺在新婚的牙床上，紅帳子輕微的晃動，祖父和村長面色嚴肅的守在我身邊，我焦急的呼喚着骊姬的名字，卻無人應答。</p>
我害怕的爬起來，看着村長和祖父，心底感到徹骨的寒冷和恐懼。</p>
祖父後來告訴我，這一切都結束了。</p>
骊姬盡力了，也許還活着，也許已經和黃鼠狼同歸于盡了，說不好。</p>
到黎明時分，骊姬還未回來了，祖父告訴我，骊姬如果沒有魂飛魄散，那麽一定也元氣大傷，此刻怕是只能在我的玉佩裏沉睡着了此餘生。</p>
這樣的結局，我無法接受，我不甘心，我對不起骊姬，她全心全意的對我，為我受了這麽大的罪，我卻無能為力。</p>
我恨自己沒用，我恨自己年幼無知，給骊姬帶來了災難，她本可以在亂葬崗中，在南山存在着。</p>
村長拄着拐杖離開了，祖父告誡我，雖然我們還沒有夫妻之實，但總算有了夫妻之禮，她讓我以後每逢圓月之日，就要給骊姬上香添供品。</p>
骊姬的牌位，供奉在我家的祠堂裏，日子久了，就恢複了平靜，我一天天的長成了大人。</p>
洞房花燭夜，我仿佛一夜長大，自那以後，當我和村裏其他小女孩玩耍時，總是會忍不住盯人家女孩的胸，總是喜歡在腦海裏和骊姬的比，自然是比不過的，我想趁着不注意去占人家便宜。</p>
可每當那時，就跟見了鬼是的，小女孩都會提前發現，然後狂瞪我，然後打我耳光。</p>
我的泡妞之路，沒有走下去，我很激動，因為冥冥中我覺得，或許有人悄悄的在提醒我，那會是骊姬嗎？</p>
新婚之夜後，我就再也沒見過骊姬，在無數個夜深人靜的晚上，我會翻來覆去的失眠，有時還會對着周圍說話，但始終沒有回應。</p>
祖父很擔憂我的狀态，看着我日漸消瘦，他看在眼裏，只能急在心裏。</p>
事後我問祖父，我好像感受到了骊姬的存在，可為何總是見不到？</p>
祖父告訴我，骊姬是鬼魂，兩千年前的鬼魂，受到的約束極大，那一夜，骊姬先是和我洞房改了我的命格，耗費寶貴魂魂魄。</p>
另外為了護我，和黃鼠狼精厮殺，中了黃鼠狼的圈套，沒有魂飛魄散估計也是半死不活，自然需要休養。</p>
不知道是不是為了讓我好受，才這樣說的，總之，祖父給了我一個希望，一個等待下去的希望。</p>
而我也從祖父的口中得知了更多的訊息，按照民間的說法，鬼是有着三六九等的，和三魂七魄有關，三魂七魄到達一定飽和程度，才能如骊姬一般，化虛為實，而現在，骊姬化實為虛，恐怕是三魂七魄受損了，要恢複過來會很艱難。</p>
在我十六歲的時候，祖父的态度發生了變化，他暗示我，這麽久了，骊姬的生死還難說，多數不在了，那我也不用遵守誓言了，可以和其他女孩子正常的交朋友了。</p>
祖父暗示的話，讓我陷入了矛盾中，我總覺得真的這樣，就是過河拆橋，一日夫妻百日恩，骊姬成了今天這樣，完全是因為我。</p>
畢竟我不去南山，她就不會因為想要所謂的戶口和自由，就不會嫁給我，也就不會生死不明。</p>
所以，我一直裝做聽不懂，也許我對骊姬有了責任感吧，說實話，她雖然兇了點，雖然欺負我，但刀子嘴豆腐心，她還和我做了那羞羞的事情，更願意舍命護我。</p>
我到現在，依舊記得她白衣如雪，那飄逸的長發随風擺動，眼神深邃如星辰，笑容裏永遠的帶着一絲無邪，說話時愛注視我的眼睛，她毫無瑕疵，簡直美極了…</p>
時間久了，祖父也就不再多說了，也許他自己也覺得，那樣對骊姬不公平。</p>
自那以後，平時祖父在家上，我每逢圓月之日，就給骊姬上更多的香和其他的供品。</p>
可我再也沒有見過她，但我覺得她一直都在，只是很虛弱，奄奄一息的不能和我溝通。</p>
我覺得她在的證據有很多，在我的童年裏，我的身邊總是伴随着一些離奇的事情，比如我家的大黑狗，見到我都是恐懼的趴在地上，不敢吭聲。</p>
村裏的其他狗也是這樣，以前有的見了我們這些孩子，都會兇狠的跟着咬，現在見到我，基本上全度撒腿就跑。</p>
而且每天深夜，在寂靜的淩晨，我總會覺得身後有個溫暖的懷抱，在抱着我，但每次醒來，都會發現好像是夢，但又好像不像是夢，我甚至分不清了。</p>
骊姬在我的生命裏，像是消失了一般，我有時候甚至在想，她真的還在嗎？</p>
我的童年，因為我的鬼媳婦，因為骊姬的不在，變得黯然失色，像是每個有着銀河的璀璨夜晚，窗前，仰望天空中點點星光，如果沒有了光，那星星也只能是塵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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