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吃自己的醋
? 姬蕾閃着一雙眼睛幫他把車子停在一邊，“林老師，今天下班好晚啊，最近很忙麽？人都瘦了，有好好吃飯麽？”
林修平有些局促的扶了扶眼鏡框，對于她的親近還是不習慣，甚至有些不知所措。
“沒有，最近還好，飯也有好好吃。不過你今年似乎比較早。”
姬蕾臉紅了紅，笑的很腼腆，“你發現了？”
林修平暗忖，因為被你殺了個措手不及啊……
姬蕾：“林老師，我喜歡你。我們在一起吧。”
林修平：“……對不起，你是個好女孩，可是我已經結婚了，有了家庭孩子，雖然很抱歉，不過我們還是不能在一起。”
姬蕾：“這樣啊，那真可惜。那我明天再來找你玩吧，今天很晚了呢。”
林修平：“其實明天我有事，不來學校。”畫外音：姑娘您別來了好麽，為了躲你我連學校都不敢來了啊。
姬蕾笑眯眯的望着他說了聲再見。
林修平一陣惡寒，下意識的點頭說了句明天見。
送走了林老師，姬蕾就跟忽然變了個人一樣，迅速陰沉下來。
“我又被發好人卡了。”
又……這可憐的孩子是被打擊了多少次。
吳莘有點心疼，摸了摸她的腦袋，絞盡腦汁想說些安慰的話，奈何腦汁匮乏，并不比乳`汁多出多少，思前想後只得出這麽一句：“你是個好女孩……”
姬蕾一愣，回神開始捂着臉嗷嗷的哭，“吳莘，你個王八蛋，腦漿被狗吃了吧，有你這麽安慰人的麽，我這就回去讓Mr.black出來收拾你！”
吳莘往後縮了縮，不敢想象如果這話是對着Mr.black說的話他會以什麽詭異的形态死掉。
連忙擺手作揖，“大小姐饒命，小的不敢了。”
姬蕾紅着眼睛抹眼淚兒，抽抽噎噎的擡手一指街對面，“我要吃那家的炒田螺，”說完不由分手的拉着他的手就走，“你請客！”
吳莘心說，我的那幾個錢還不是你給的，嘴上卻歡實的應承了，“只要大小姐開心，随便吃！”擡眼掃了眼那店的門面，還好，怎麽看怎麽接地氣，不至于吃窮他。
情緒低落的時候喜歡吃辣這點還挺大衆，吳莘托腮看對面姬蕾被辣的嘶嘶吸涼氣，憋紅了眼眶又偏不掉眼淚。
遞了水又遞紙巾。
姬蕾連吃了三盤，嘴唇都有些腫了才停下，灌了一瓶冰水，借着店裏稍顯昏暗的燈光看到對面吳莘表情柔軟，纖長的睫毛在眼下投下陰影，暗嘆光線真是個了不得的東西。
“其實你長的比林老師好看多了，為什麽我喜歡的不是你呢。”
姬蕾今天穿了黑色貼身小背心，鉚釘肩章的黑色皮衣，下面是一條短褲，加上過膝皮靴，雖然長的漂亮是沒錯，可脖子裏那條鎖鏈還是會讓他時不時的跳戲，再加上剛才哭了一通，有點脫妝，本來不太明顯的煙熏變成了大煙熏，唇彩也脫了，這個樣子看起來狼狽中還有點……反正不管怎麽說，都不可能是吳莘喜歡的類型。
吳莘其實很想安慰她的，可話趕話，順口一說就又變了味道。
“是啊，幸好你喜歡的不是我……”
姬蕾：“……”
……
都說禍從口出，吳莘就是那種一張嘴別人就想揍他的類型，所以他今天不但闖了或，還挨了揍。已經被關在門外一個小時了，嗓子都有變啞的趨勢。
“……小姐你讓我進去吧，這荒郊野嶺的，萬一有狼把我吃了怎麽辦？”
屋裏一片安靜。
“大小姐我錯了，我喜歡你還不行麽，為什麽你要喜歡那個白癡老師不喜歡我啊，我比他好看多了。”
窗戶開了，從裏面咻咻咻的丢出三個花瓶，五本書，一雙拖鞋一只狗……
吳莘掃了眼一地狼藉，接着說軟話求饒，“大小姐，我真的錯了，你原諒我好不好，我剛才亂說的，林先生怎麽能跟我比呢，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完全沒有可比性啊，是我太不識擡舉了。我錯了，您大人有大量，饒了我吧。”
窗戶又一次開了，這次丢出來的是一壺熱水，一床被子，以及兩只貓。
吳莘：“……”
誰能告訴他這貓跟狗是哪個片場的？怎麽走了一下午而已就多出了這麽多動物，他這要再叫下去是不是一會兒雞鴨鵝等家禽也該出來了。吳莘為難的考慮了一會兒接着求饒。
“大小姐，外面好冷啊，我要凍死了，你不能不管我啊，哎呀，真的很冷啊，草叢裏是什麽？狼啊！救命啊大小姐！有狼啊！”
“裝，接着裝，這院子裏要有狼也就你這一頭白眼狼。”姬蕾不知道何時探出腦袋來，正托腮看他演。“想進來？容易啊，你脫`光了繞着院子跑三圈我就放你進來。”
吳莘微怔，“大小姐，這晚上天兒怪冷的，我明天跑行麽？”
“好啊，那你就等明天再進吧，在外面賞賞月也不錯。”
吳莘仰頭望天，滿天的烏雲把月亮遮了個嚴實，嗯，還真是個賞月的好天氣。
“不就是脫衣服麽，行，我脫。”大丈夫能屈能伸，他今天就為這五鬥米折腰了。天大地大飼主最大。
吳莘剛要脫，姬蕾忽然喊停他，“等等，我去拿手機，這麽精彩的畫面怎麽也得拍下來留念才行啊。”
吳莘：“……”
吳莘脫了上衣脫褲子，脫了褲子又慢吞吞的脫襪子，磨蹭了半天也沒見姬蕾有個反悔的意思，最後長嘆一聲，終于脫掉了他的那條小草莓。
姬蕾捂着嘴吃吃的笑，不知道從哪兒撿了跟棍子把他的小草莓挑起來給了個特寫。然後用眼神催促他快跑。
吳莘雙手捂着裆部不知死活的嘲她：“大小姐喜歡草莓內褲？我那還有一打，一會兒回去了送你幾條。”
姬蕾面無表情的看過來，眉梢動了動，“十圈。”
吳莘：“什麽？”
姬蕾：“跑不夠十圈不許進門。”
吳莘：“……”
半個小時後，吳莘這個作死小能手終于跑完了小姐規定的十圈，踏進大門的那一瞬間幾乎熱淚盈眶。
沖過澡後發現姬蕾還坐在沙發上發呆。洗過澡換了睡衣，比下午的時候看起來順眼多了。想了一想，畢竟現在還在吃人家，也不好不聞不問，于是走過去在她身邊坐下。
吳莘：“……”
姬蕾：“？”
吳莘：“……”
姬蕾：“……哦，我懂了，裸奔上瘾了還想跑？”
吳莘一口老血嘔在喉頭，差點心肌梗塞直接過去。從褲兜裏摸出包煙，“可以麽？”
姬蕾點頭，手指無意識的戳着抱枕，顯然心思已經不在這裏了。
吳莘努力把自己帶入知心姐姐的形象，一支煙進去，措辭也想的差不多了。
“大小姐，剛才我也看到了，林先生他夜自習都穿着正裝，打領帶，穿皮鞋，領口袖口都很幹靜，而且衣服也仔細熨過，不抽煙，不酗酒，頭發絲都整整齊齊的，這樣的男人循規蹈矩，安于現狀，對現在的生活很滿意，受道德束縛嚴重，不喜歡新鮮跟冒險，說句不好聽的，你并不是他喜歡的類型。”
姬蕾沒擡頭，手指動作頓住，片刻後長嘆了一聲，“所以呢，你想告訴我的是什麽。”
吳莘：“既然真的那麽喜歡他，為什麽不換身衣服去找他，那樣就算不能在一起，他應該也不會這麽躲着你。”
姬蕾沒表态，吳莘就又試探着問道： “……我聽時小姐說，你以前也不是穿成這樣的，是有什麽原因？”
姬蕾雖然很寶貝那些衣服，為了不被其他人丢掉，還專門藏在常年積灰的閣樓。但是吳莘就是覺得她不是真的喜歡，不是因為喜歡打扮成這樣，那大概就是像小孩子搗蛋一樣，為了引起大人的注意吧。可是她自己就是個大人，做這麽幼稚的事是為了什麽。明明不需要這樣就已經很耀眼了啊。耀眼到不需要反射陽光，自己都會發光。
“很難看麽？我那麽穿？”
吳莘想說，如果你再穿幾個耳洞的話，我會裝作不認識你。不過不敢。
姬蕾的表情小心翼翼到讓人心髒有些刺痛，所以他絲毫沒有猶豫就說謊了。
“不會，你長的本身就漂亮，我只是說林先生他不喜歡那種裝扮，你可以試着換一下風格。”
“不能換的，如果我變的普通了，那還和其他人有什麽區別，說不定哪天就會被忘記了。連存在過的痕跡都沒有。”
吳莘想反駁，至少他記得，時憶白也記得，還會有其他人記得，就算沒有很多人，但也不可能否定她的存在。又轉念一想，發覺她說的可能不是這個。
就像之前說的，她做這些，都是為了引起別人的注意，不管是異裝，還是鵝媽媽童謠，或者是那一箱子衣服。
這麽做無非是想讓自己更有辨識度，區別于其他人。而她要區別的不是別人，是這個身體裏的別的血液，是別的‘姬蕾’。因為特殊的體質，不得不吃自己的醋……
吳莘有些心酸，沒忍住摸了摸她的腦袋，“其實那天晚上是騙你的。我一進門就知道你不是Mr.black，你很特別，所以不需要去穿那些奇怪的衣服。不信可以試試，明年你出現的時候，我一定第一個認出你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