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1)
回去之後,我把江藺舍身救我的感人事跡跟我媽一說,我媽感激涕零,每天熬了高湯讓我給江藺捎去。可是江母對江藺實行了二十四小時的保護,我不得其門而入,只能拜托江藺的主治醫生,冒充是醫院送的,才算是送了進去。
這天中午,我正拎着高湯在江藺的病房外準備圖謀不軌,病房門忽然打開了,高雅雙目含淚,一臉悲痛欲絕的模樣沖了出來。
我見到她這模樣一怔,她見到我也是一怔,然後恨恨地甩出一句:“梁小,算你狠!”說罷,淚奔而去。
我一頭霧水地站在原地,心說這究竟是鬧得哪一出?不過本着敵人的痛苦就是自己的快樂的原則,當天中午我在醫院的食堂吃了兩碗飯!
一個禮拜後,江藺出院,我回到家中,表姐一通電話,就把我叫到了婚紗店。三日後就是表姐大婚,而作為她伴娘的我……居然連禮服都沒準備。
表姐拉着我在婚紗店試了幾套小禮服,最後選定了一件紫色抹胸的小禮服。我表示:“在冬天結婚,穿小禮服什麽的最恐怖了!”
表姐則表示:“再過三個月,我肚子大了穿婚紗什麽的才最恐怖了!”
我:“……( ̄▽ ̄)”
婚禮當天,我一早跑到表姐家,忙得跟個陀螺一樣,臨近十一點,新郎那邊打來了一個電話,通知車隊就要到了。表姐塞給我一張紙條,說:“待會你姐夫來了,就用這個題考考他。”
我滿心以為紙條上會寫着“你愛我有多深”,“你會愛我有多久”諸如此類的問題,誰知一打開紙條,我整個人都傻了。
紙條上寫着:“應用拉格朗日成數法,求函數f(x,y)=x+y+z+t滿足條件xyzt=c^4(x,y,z,t>0,c>0)的條件極值。”
我冷汗津津地說:“姐,我記得姐夫的讀書成績不是很好?你這樣是不是太難為他了!”
表姐氣定神閑地表示:“我知道你姐夫肯定答不出來,我就是要給他一個下馬威,等他答不出下跪求饒的時候,我就贏了!”
我心中驚駭,連退了好幾步,難怪說最毒婦人心,古人誠不欺吾吶!
十分鐘後,姐夫到達房門口,我照着表姐的意思把紙頭從門縫裏遞出去,表姐以女王狀坐在沙發上,趾高氣揚地說:“看着吧,不出一分鐘你姐夫就得跪地求饒。”
我心說多大仇!你還準不準備嫁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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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一分鐘後,姐夫非但沒有跪地求饒,反而從門縫裏塞回來一張紙,上面寫着六行解答算式,我看不懂,就把它交給了表姐。
表姐的臉霎時陰沉一片,“以你姐夫的腦袋,絕對做不出這道題!他一定請了軍師,好啊,我倒是要會一會他這位軍師!”說罷,刷刷刷又是幾行字上去,我唯一能看懂的就是這一回出的是物理題。
兩分鐘後,物理題的答案從門縫裏塞進來。
四分鐘後,化學題的答案從門縫裏塞進來。
六分鐘後,英文題的答案從門縫裏塞進來。
半小時後……
表姐面色蒼白,氣若游絲地說:“開門……”
☆、Chapter 43
? 我按表姐的指示打開了房門,姐夫看到霍然打開的房門,感動地熱淚盈眶,用力地握住身邊伴郎的手說:“阿藺,哥記住你了,哥一定不忘你的恩情!”
我望着站在姐夫身邊的江藺,風中淩亂言語不能。
學霸你這樣狂拽炫酷真的可以麽?
江藺見到屋內的人是我,神色也有些吃驚。
自從上次在醫院偷偷見了江藺一次,我就再也沒有見過他了,我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臉色恢複了紅潤,身上的燒傷裹在筆挺的西裝內,不知道恢複得如何。我問:“你的傷都好了麽?”
江藺淡淡地說:“差不多了。”
姐夫詫異地說:“你們認識?”
江藺點了點頭:“大學同學。”
表姐沖過來說:“不對,你們的關系一定不單純!”她對姐夫說,“你上次不是說你表弟沖入火場就一個女生,燒傷住院了?”
姐夫表示:“夫人明鑒,為夫确實這麽說過。”
表姐“哼哼“一笑:“真巧,前陣子我表妹深陷火場,也是有個男生把他救了出來。”
于是乎,夫妻倆個用雷達一般的目光将我跟跟江藺渾身上下掃視了個遍,“老實交代,阿藺你上次沖入火場救的……是不是我妹?”
江藺老實交代:“是。”
姐夫震驚了:“英雄救美都救了,你們就沒在一起?”
江藺望了我一眼,沉默不語,我只能艱難地回答:“呃……我們确實有過這麽一段不得不說的故事……不過,我們現在彼此都有了另一半,你們不要想歪了!”
為了不讓話題在我跟江藺身上打轉,我催促他們趕緊準備給父母敬茶的事,果然順利的轉移了話題。
接下來就是按照婚禮的流程走了,我們跟着姐夫去了他家,随後是拍攝外景,下午五點鐘前趕到酒店。
婚禮前半個小時,我們把婚禮上需要用的東西都整理出來,随即發現一個驚人的事實……姐姐把鑽戒落在家裏了。
姑媽當場就咆哮開了:“你不是說帶了?現在又告訴我忘了!沒有戒指怎麽結婚?你是準備在婚禮上拿個可樂環當戒指吧!”
表姐捂着臉,一臉的汗顏。
距離開場還有半個小時,從姐姐家來回快的話,半個小時可以搞定。我說:“我去取吧,我一定盡快趕回。”
姐姐說:“好,你趕緊去。”然後把家裏的鑰匙交給了我,
江藺說:“我跟你一起去。”
我有些驚訝,雖然今天我倆是伴郎伴娘,但是在江藺的刻意回避下,我倆的交流少的可憐,這個時候他主動提出陪我去,實在出乎我的意料。
我跟江藺出門叫了出租車,一路風風火火地往表姐家趕。
路上的時候,江藺忽然開口說:“你表姐跟你很像。”
我說:“你是指樣貌一樣漂亮麽?”
江藺說:“我是指丢三落四的性格。”
我沉默了一會,說:“謝謝,這是我們家族的基因,嫌棄我還跟過來,自己找罪。”
江藺沉默了一會,說:“我擔心你……”
我吃了一驚,轉過頭盯着江藺,然後親耳聽着他把後半句話說出來,“……戒指沒找到,又把自己人給丢了。”
我怒極攻心,險些推開車門把江藺推出去,不帶這麽大喘氣的好麽!我早怎麽沒發現,這厮居然也有毒舌的潛力。
到了表姐家,我從抽屜裏找到戒指,連忙往酒店趕。半路的時候,道路忽然堵車了。
我看了一眼手機,已經到了六點,可是道路指示牌顯示一長段的紅色,如果再堵下去,司儀主持完婚禮我們都沒到。
江藺說:“我們下去走。”
我說:“好!”
為了配這套小禮服,表姐特地給我買了一雙八厘米高的高跟鞋,為了報答她的恩情,我果斷脫了高跟鞋下車跑!
江藺看了我一眼,帶着我跑進一家運動鞋店,随手抓了一雙讓我穿好,丢下錢就跑。
于是乎,大街上出現了這樣一幕畫面。
一名西裝筆挺的英俊男士帶着一名身着小禮服,腳踏運動鞋,手拎高跟鞋的奇葩女子在路上狂奔,一群不明人士對我倆進行強勢的圍觀:“這是逃婚還是私奔?”
我表示:“為人民服務!”
跑出一段距離後,我已經喘得不行,我說:“要不你先去婚禮吧,我跑不動了。”
江藺也是氣喘籲籲的,說:“還有一段路就到了,你再堅持一下。”說完,抓起我的手拉着我往前。
我被迫又飛奔了一段距離,快要到酒店時,江藺帶着我抄了一段近路,外圍有一排木頭圍起來的圍欄,我穿着一身禮服,根本做不出女漢子的動作,于是江藺雙手一抄,抱着我丢過圍欄,自己再翻了過來。
千辛萬苦地趕到酒店,我已經眼冒金星,喘得跟狗一樣。江藺拉着我進了婚禮現場,司儀正帶着新人扯家常,姑媽見了我,急沖沖地跑過來說:“你們總算來了,司儀快扯不下去了,趕緊上去送戒指。”
江藺對我說說:“先快把鞋換了。”
我這才想起自己神奇的混搭裝扮,連忙換上鞋,跟着江藺一起上臺送戒指。
儀式結束後,我跟江藺一起陪着新人敬酒,我的腿已經軟的不行,江藺一邊幫姐夫擋酒,一邊還得伸出個胳膊拽住我,免得我摔到地上去了。不知情的見了,還打趣我倆是一對,說下次就是喝我倆的喜酒了。
事後,連我媽都說:“你跟江藺那孩子站在一起合适得不得了,有沒有想過合好?”
我表示:“媽,我們都是有男女朋友的人了。”
我媽說:“有了可以分手啊!我看得出來,那孩子一定還喜歡你,今天在婚宴上一直在照顧你。沈瑞那孩子雖然也好,可媽看得出來,你的心不在他身上。”
我嘆了口氣:“喜歡又有什麽用呢,性格不合适,合好了還得分……”
婚禮過後一個禮拜,學校就開學了。開學的第一天,我得知了一個驚人的消息--江藺跟高雅分手了!
最先爆料出這個消息的,是學校的BBS。據BBS上的知情人士透露,他跟高雅是同班同學,今天見她神情憔悴、形單影只,就關心了幾句,緊接着高雅就爆出了自己跟江藺分手的事實。
根據高雅說出這番話時的神情,率先提出分手的那個人應該是江藺!
此消息一出,BBS上一篇普大喜奔,一群人躍躍欲試,想要将男神女神抱回家。當然,他們在慶祝江藺和高雅分手的同時,不忘往我身上捅一刀,表示:高雅跟江藺都分手了,梁小跟沈瑞還會長遠麽?
此言一出,樓下立即跟了幾百名點贊的同志,我讓他們這些滿滿的惡意給震驚了!
如果我的猜想沒錯,江藺跟高雅分手的那天,應該就是江藺住院期間。這樣就可以理解向來心氣傲的高雅,怎麽會忽然哭得一塌糊塗,還對我說出“梁小,算你狠!”這樣的話。
雖然我心裏比窦娥還冤,但這不妨礙我跟着BBS上的一群滿滿惡意的圍觀群衆一起普大喜奔。
普大喜奔之後,日子還是得照常過,我可不會天真的認為江藺跟高雅分手,是因為我……
杜子騰閑着無聊,報名參加了獻血志願者服務隊,一個可憐兮兮地在寒風中坐了一天,也沒逮住一個人鮮血,于是把腦袋動到了我身上。
“小小,你願不願意為鮮血事業作出一份貢獻?”
我表示:“想都別想!”
話雖這樣說,但我到底不是那種無情無義的人,一通電話叫上沈瑞,一起出席在獻血車外,随後,我徹底認清了這個看臉的世界。
杜子騰在獻血車外坐了一天都沒人獻血,結果沈瑞的手臂上剛帶上志願者的袖标,那鮮血的長隊就排了起來。
我一個人無所事事,跑到校外打包了幾份奶茶跟蛋糕,坐在邊上大快朵頤。沈瑞得了空,湊過來問,“好吃麽?”
我說:“好吃,你要吃麽?”說着,把袋裏的另一份蛋糕掏出來。
沈瑞說:“我沒時間,你喂我一口就好。”
我指了指自己的蛋糕,問:“吃我這個?”
沈瑞點了點頭。
☆、Chapter 44
? 我心中的一個聲音咆哮開了,“大神你知道麽!這是間接接吻啊!你怎麽可以跟我吃一塊蛋糕!這不可以有!”同時,另一個聲音咆哮道,“大神是你男朋友,就是直接接吻都行,你矯情個毛線啊!”
兩個聲音咆哮過了之後,我挖了一勺蛋糕塞到沈瑞嘴裏,頗為不自然地問:“好吃麽?”
沈瑞說:“挺甜的。”說着,往我身後看了一眼,迅速挑了一些蛋糕抹在我的臉上。
我怒了:“你這是暴殄天物你知道麽!”說着,伸手挑起一指蛋糕,就要往他臉上抹去,沈瑞伸手敏捷的躲開,我窮追不舍,拿出勢在必得的架勢,追逐的過程中,我不小心撞到了一個人身上。
我連忙轉過身道歉:“對不起。”
誰知站在我身後的人就是江藺。
江藺說了一聲:“沒關系。”就若無其事地走了。
我望着他離去的背影,忽然沒了玩鬧的心思,走回獻血車旁沉默不語,沈瑞走過來問:“怎麽了?”
我說:“沒什麽。”
我覺得這段時間,自己的心裏總是亂糟糟的。雖然分手了幾個月,但我對江藺的心思卻沒有絲毫的減淡,尤其是在得知江藺跟高雅分手之後,這種心思就變得更加濃烈了。這種感覺讓我不知所措……
當天放學後,我壓着杜子騰請客,帶着沈瑞跟方小蔓出去搓了一頓,晚上散了之後,方小蔓說要去圖書館借點資料,我就先回寝室了。
怎料十分鐘不到,窗外下起了大雨,方小蔓一通電話,讓我給她送把傘過去。我任勞任怨,帶着傘跑到圖書館,見到一個人站在圖書館外。
那人俨然就是江藺。
我走上前說:“你沒帶傘麽?”
江藺沒料到這麽晚了我還會出現在圖書館,點了點頭。我掏出給方小蔓帶的傘說:“我正好多帶了一把,你拿着吧。”
江藺一言揭穿了我:“我剛才看到方小蔓在裏面,你是來給她送傘的吧。”
我說:“我們兩個瘦,撐一把也沒關系,你就拿着吧。”
江藺一開始拒絕,我死纏爛打,還搬出要報恩的借口,他才肯收下。不過美救英雄的下場是……當天晚上,我跟方小蔓共打一把傘回寝室,淋得跟落湯雞一樣。
方小蔓呀呀切齒地說:“什麽叫有異性沒人性,我算是知道了!”
我“呵呵”讪笑。
第二天,江藺主動給我打了一通電話,要把傘還我,我倆約在中午小賣部外見。到了中午,我準時赴約,江藺把傘還我,說了幾句感謝的話,就面面相觑了。
最後,還是江藺先打破了沉默,“那我先走了?”
我盯着他,欲言又止,欲語還休!
江藺受不住我這樣的目光,說:“你還有事?”
我想問他,為什麽跟高雅分手,可是這個問題從我口中說出十分不妥當。于是我一再猶豫、再三掙紮,自暴自棄地說:“算了,沒事,我走了。”說完,就要閃人。
腳下的泥土經過昨夜大雨的洗禮,還沒來得及幹透,我又走得太急,腳下一滑,頓時整個人往後倒去。
“啊!”
江藺見狀,急忙要拉住我,可惜慣性太強,他非但沒有成功拯救我,反而讓我一起帶到了地上。
我倆鼻對着鼻,眼對着眼,目不轉睛的盯着對方。我望着江藺身後,隆冬過後,初生嫩芽的櫻花樹,這樣的場景,不由讓我想起去年的某一個夏天。
夏天的時候,我最喜歡做的事就是買一瓶汽水,坐在小賣部對面的綠廊下狂飲,半瓶下肚,什麽熱氣都消了。
有一回,江藺買了一瓶汽水給我,我咕嘟咕嘟地喝了大半,他才喝了一口。
我問:“你怎麽不喝?”
江藺無奈地說:“你這麽喝會把胃喝壞。”
我撇了撇嘴,覺得他跟老媽子一樣。
綠廊對面有一顆櫻花樹,足足有兩層樓那麽高,花朵簇生,能開兩到三個月。江藺忽然問我:“梁小,你知道中國櫻花和日本櫻花的區別麽?”
我想了想,說:“日本的櫻花是經過輻射的?”
江藺黑着臉問:“你敢不敢不這麽脫線?”
我不服氣:“那你說他們有什麽不同?”
江藺一本正經地說:“他們的生長環境不同。”
我憤怒了:“江藺,你是存心報複我是吧!”說完,整個人都撲到他身上,一頓捶打。
江藺伸手抓住我的手,不讓我再施暴,我受制于人,幹脆用腦門去撞他,江藺見招拆招,用手捂住了我的額頭。我無計可施,只能氣呼呼地瞪着他,江藺含笑望着我,目光深邃。
我倆近在咫尺,我的腦袋貼着他的腦袋,中間只隔着一只溫熱的手,望着望着,氣氛就變了。
忽然,江藺松開抓住我的手,整個人向我湊近,一個溫軟的唇就貼在了我的唇上,我望着那雙近在眼前的雙眼,心跳都像是停止了。
那是我們第一次親吻。
生澀、不得章法,只是憑着感覺行事,卻是我一生中最心動的時刻,足以銘記一生。
我曾經以為,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因為我喜歡的人,他正深深地喜歡着我。可惜我們都太年輕,不懂得如何相處,生生錯過了彼此。
“你們這是在拍校園偶像劇?”
一個聲音打斷了我的回憶,我順着聲源望去,沈瑞那張精致的臉出現在我面前。
江藺立馬從我身上抽身,說:“抱歉。”
“沒關系,是我自己不當心。”我從地上爬起來,想要拍掉身上的泥,反而沾了一手,
江藺道完歉就走了,我對沈瑞解釋說:“你別誤會,我不小心滑了一下,江藺想要拉我,沒拉住!”
沈瑞挑了挑眉,說:“我陪你回宿舍換衣服。”
“好。”我乖乖地跟在他身後。
一路上,沈瑞都沉默不語,我說:“你是不是生氣了,我們真不是有意的!”
沈瑞說:“我相信,除非有特殊癖好,否則沒有人喜歡在泥潭裏談情說愛。”
我說:“那你幹嘛不說話。”
沈瑞說:“我在思考一個問題。”
我眨着眼睛,用眼神詢問。
沈瑞說:“梁小,你記不記得交往前你問過我一個問題,你說如果你忘不了江藺怎麽辦,我說我會幫你忘了他。可是現在我忽然産生了懷疑,我真的可以幫你忘了江藺?在他冒着生命危險把你從火場裏救出來以後?”
沈瑞停住腳步,目不轉睛地盯着我。
我知道他在等我的答案,可這個問題的答案,連我自己都不知道……
據說時間可以淡忘一切,我不知道是否有一天,我可以徹底遺忘江藺,可是至少現在不行,我忘不了他……
沈瑞久久等不到我的回答,不再追問,繼續往宿舍的方向走去。
從這天以後,這個問題似乎成了我們之前不能提及的話題。
☆、Chapter 45
? 之後的幾天,沈瑞都在醫院研究一個病例,我閑着無聊,放學後帶了一點零食過去看他。随便說了幾句話,就已經是晚上八點,沈瑞說要送我,讓我拒絕了,一個人雄糾糾氣昂昂地踏上了歸途。
中途的時候,我肚子有些餓,就想拐去吃一碗老鴨粉絲煲,路過一個小巷時,忽然聽到一個格外熟悉的聲音。
“你們想幹什麽,你們別過來!”
好高亮的臺詞!
我好奇地往小巷裏探過頭去,只見四個穿着流裏流氣的小地痞圍着一個漂亮姑娘,滿臉的不懷好意。
“小美人,別怕,哥哥不是壞人。”
我仔細一瞧,他們圍住的那個漂亮姑娘,不是高雅還能是誰?哼哼哼哼,讓你每天打扮得這麽漂亮,河邊走多了哪能不濕鞋?
我打量了一下那四個地痞的身材,再看了一下自己的小身板,決定明哲保身!逃跑路上幫忙打個110,我這做情敵的就已經親仁至義盡了!
我正準備閃人,高雅一個火眼金睛地發現我的存在,大聲喊道:“梁小!”
我假裝沒聽見,低頭走人,可是高雅那麽一喊,那幾個小地痞的視線都飄了過來,“矮油,這還有小美人呢,來得正好,陪哥幾個去喝一杯啊。”說着,幾個人就圍了過來。
我讪笑着擺手:“大哥,你們瞧瞧我這姿色,再看看我白富美的朋友,完全就是兩個檔次啊!跟我喝酒,那是掉了你們身價。”
其中一個地痞表示:“不礙事,哥哥不嫌棄你,光你朋友一個不夠,人多熱鬧嘛。來,別害怕,哥哥不是壞人。”說完,一臉□□地抓住我的手摸了摸。
我惡心得不行,偏偏臉上還要裝着笑臉,被逼着跟高雅站到一塊,壓着嗓子咬牙切齒地說:“行啊,高雅,要死還拉個墊背的!”
高雅說:“抱歉,我不是故意拉你下水的。”
是不是故意拉我下水,現在已經不重要了,幾個小地痞逼着我跟高雅一起往小區走去,看樣子是要帶我們進居民樓。
我心裏急得不行,一旦跟他們進了居民樓,出什麽事都是說不準的!我腦子裏努力出着主意,然後裝出一副天真的模樣,對着其中一個貌似老大的男人說:“大哥,你不是說帶我們去喝酒?不去酒吧麽?”
地痞說:“酒吧有什麽好的,去哥哥家裏,想幹什麽就幹什麽。”說完,又色眯眯地摸了一下我的臉。
我忍住惡心,開心地說:“去哥哥家什麽的,最好不過了,哥哥家有下酒菜麽?”
地痞說:“有啊,花生米。”
我說:“我喝酒喜歡啃鴨爪。”
地痞說:“乖,這時候店都關門了,哪裏還有鴨爪,就吃花生米吧。”
我說:“我知道前邊路口有一家黑鴨鴨鹵味店,他們要十點才關門呢,我們買了鴨爪再去你家吧?”
地痞沒耐心了,“臭丫頭,你該不會在打什麽歪主意吧?眼珠子咕嚕嚕地直轉。”
我說:“我能打什麽主意啊,你們大男人,還怕我跑了不成?你實在太瞧得起我了。”說着說着,我就耍潑了,“你要是不給我買鴨爪,我心裏就會不高興,我心裏不高興就會哭喪着一張臉,你喜歡對着這樣一張臉喝酒麽?”
那地痞退了一步,說:“好好好,我讓阿讓給你去買鴨爪成了吧,你們先跟我回家。”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喵了個咪的,這下我是黔驢技窮,可讓我乖乖跟着這幾個地痞回家也是不可能的。我環顧了一下四周,前方轉彎口的垃圾桶旁有一根木棍,我悄聲對高雅說:“我小時候學過跆拳道,一對四不是問題,待會我一喊你就跑,別扯我後腿,知道了麽?”
高雅忙不疊點頭,一臉信賴地望着我。
我倆一起往前走,在走到轉彎口的時候,我迅速發難,撿起垃圾桶旁的棍子向身邊的小地痞打去,然後大聲喊道:“快跑!”
高雅聽後,拔腿就跑。我奮勇無比,以一敵四,用棍子幫她擋住追兵,不一會兒,高雅的人影就不見了。
其實我撒謊了,我小時候雖然學過跆拳道,但那是半桶水的功夫,讓我以一敵四打過那幾個地痞,怎麽可能?
過不了幾招,我就敗下陣來,讓他們一頓痛打,我渾身劇痛,努力卷成一團。
那幾個地痞發洩過後,怒氣沖沖地朝我吐了口唾沫,罵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哥幾個給你臉,你還真拿自己當回事了,今天就給你點顏色瞧瞧!”說完,粗暴地扯開了我的衣領。
我用力抓住領口說:“你們別亂來!”
那地痞給了我一個耳光:“別亂來?哥幾個今天就亂來了,你能怎麽樣!”
之後的事情,對我而言就是一場噩夢,一場無論我如何呼喊,都逃離不了的噩夢。
不知過了多久,那幾個地痞離開,我一個人坐在地上,抓着自己破碎的衣服低聲抽泣。
高雅終于帶着幾個警察出現在我的面前,見到我的樣子,怔了一下,失控地沖過來抓住我的肩膀說:“梁小,他們對你做了什麽?”
我一把推開高雅,把頭埋進膝蓋裏,大聲喊道:“滾,我不想看到你!我現在一個人都不想見,你們都給我滾!”
高雅帶着哭腔說:“梁小,你別這樣,都是我不好,不該丢下你一個人跑了,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警察見狀,一起走上前安慰我,可我已經什麽都聽不進了,我緊緊地摟着自己,哭得撕心裂肺,痛不欲生。
高雅急得不得了,掏出手機打了一個電話,十分鐘後,江藺的聲音出現在我耳邊。我擡起頭,望着近在眼前的男人,期期艾艾地喊了一聲:“江藺。”
江藺霎時眼眶通紅,小心翼翼地抹了抹我臉上的淚水,說:“別怕,我不會再讓人傷害你。”說完,小心翼翼地想要把我摟入懷中。
這句話,讓我的心裏防線徹底崩潰,如同孩子見了母親,漂泊的船只停靠在了港灣。我撲進他的懷裏失聲痛哭,用力捶打他的胸膛,說:“你個混蛋,你怎麽不早點來……”
江藺伸手脫下外套,把傷痕累累的我裹了起來,說:“對不起,我來晚了。”他的聲音顫抖得不成樣子,似乎承載了生命中難以承受之重。
我在江藺的懷裏哭泣了一會,情緒終于穩定了一些,警察建議先去醫院做一個傷害鑒定,我乖乖地跟着去了。
檢查結果是身上多處淤青,手臂有一些骨裂,醫生幫忙打好石膏,讓我去婦科做個檢查。我心裏雖然極度不願意做婦科檢查,但江藺堅持要讓我做檢查,我就去了。
醫生是個四十出頭的婦女,見我進去,露出一副同情的神情,說:“小姑娘,你別怕,你的情況我已經清楚了,我先幫你處理一下傷口,然後取一下證據,你躺到床上把褲子脫了。”
什麽,脫褲子?
我為什麽要脫褲子,這個發展節奏是不是有點不對啊!
我說:“醫生,我為什麽要脫褲子,我沒有得婦科疾病啊?”
醫生表示:“你以前是沒有,可是經歷了這些,很容易得病。來,不要避諱就醫,讓我看看看!”說着,卷起袖子準備上來幫我脫褲子。
我讓這個陣仗吓住了,抓着褲子奪門而出。
江藺神情憔悴地守在門外,見我出去,勉強露出一個微笑:“好了?”
我抓着褲子大喊:“江藺,你快勸勸那個醫生,她居然想要脫我褲子!我七歲以後,我媽都沒幫我脫褲子了!這成何體統啊這!簡直是有辱斯文!”
醫生追了出來,喊道:“小姑娘,我這也是為了你好,事情已經發生,你應該勇敢的面對它!現在最重要的是留下證據,好将犯罪分子繩之于法,你這樣逃避,是對自己的不負責任!”
我說:“什麽亂七八糟的,我不跟你們玩了,我要回學校了!”說完,就要跑路。
江藺抓住我說:“梁小,雖然我不建議你息事寧人,但如果這是你的決定,我尊重你的決定。可你不能逃避治療,萬一不小心懷孕,這對你的傷害更大!”
我目瞪口呆:“懷孕?我沒聽說過被人打了還會懷上對方孩子的……”
“被人打?”江藺的神情忽然間變得很微妙,“他們……他們沒有對你……對你做出那種事?”
江藺這麽直白的話,我總算是聽懂了,感情他們都以為我讓那幾個小地痞給糟蹋了?
我連忙澄清:“他們只是打了我一頓,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我還是黃花大閨女呢!”
江藺指着我破碎的衣服說:“那你的衣服……”
我解釋說:“他們一開始是想對我不軌,我告訴他們我有艾|滋病,他們就揍了我一頓,然後走了!”
江藺說:“他們怎麽會相信你說的話?”
我扯開背上的衣服,露出裏邊一大片的紅疙瘩,說:“他們原本是不信的,可我前幾天海鮮吃多,皮膚過敏了,他們扯開我的衣服看到這些紅疙瘩就跑了……”
江藺盯着我背上的一片紅疙瘩,臉色一會青一會紫,變化多端,最後有氣無力地問,“既然什麽都沒有發生,那你剛剛為什麽哭得那麽慘?”
我說:“我在恨自己太沖動啊!好端端的充什麽英雄,有見過為了救情敵,自己挨揍的麽!簡直是太傻太天真啊!”
江藺徹底無語了。
☆、Chapter 46
? 一頓烏龍鬧下來,大家都有些筋疲力盡,江藺開口說要送我回學校,我就答應了。
深夜的馬路很安靜,我和江藺走在一起,氣氛有些尴尬,我沒話找話地問:“聽說你跟高雅分手了?”
江藺應了一聲。
我說:“為什麽?”
我終于問出來了有木有!
江藺沉默了一會,說:“高雅是個好姑娘,我不想耽誤了她。”
我的心瞬間堵到不行,高雅是個好姑娘,難道我就是個壞姑娘了?你是沒見着她人後的樣子,演技比我還一流啊!我心裏生着悶氣,接下來的時間,一句話都沒有說,兩人尴尬地把這段路走完,就告別了。
當天晚上,警察就辦案神速地把那些地痞都抓進了局子裏,我以為這件事情就算這麽過去了,誰知第二天高雅忽然來找我,說有些話想對我說。
她的姿态跟往常一樣傲慢,只是神色間多了一點尴尬。
我表示:“施恩不圖報,圖報不施恩,如果你是來道謝的,那就免了,因為救你的事,我昨晚上後悔得腸子都青了,一晚上沒睡覺,我不是存心要救你的。”
高雅的臉瞬間臭到不行:“梁小,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很讨厭你?”
我“呵呵”兩聲,鄙夷地說:“說得像我很喜歡你似的。”江藺啊江藺,你快看看眼前的這個女人,這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