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秦蒅被擡上救護車的時候已經暈了過去,中年大叔看着救護車駛遠,才轉而看程寧:“小姐你受傷了。”程寧低頭,剛才因為赤腳攀爬,被坡上的灌木割傷,如今才覺出了疼來。那大叔說“小姐,如果不介意的話,我剛好要去醫院,你也同我一起檢查一下吧。”
程寧點頭道謝,随大叔一起上了車,那人将車開的極穩,途中簡單的聊了幾句,聽程寧簡單敘述了下,然後說:“我家小秦先生平時就是一個比較喜歡冒險的人,這次連累了小姐真是抱歉呢。”
程寧只得笑笑,随他一起進了醫院,打了破傷風又做了包紮,迷迷糊糊間任大叔指了間空房間給她睡,,一覺醒來已經是第二天早上,她出了房間就看到樓道盡頭站着的大叔,見她走過來于是和藹的說:“小姐醒了啊,抱歉,昨晚一直在忙小秦先生的事,早上也沒有為小姐準備好早餐。”
“沒事,我樓下随便吃吃就行了。”她四周看了看,問:“秦先生怎麽樣了?”
“昨晚做了手術,具體情況還要等醫生的結論,不過情況大致是好的,我昨晚也通知了秦先生,哦,就是小秦先生的爸爸,他在國外沒辦法及時趕回來,我已經把所有情況都告訴他了。”
程寧點點頭說:“那我就不打擾您了。”
“小姐你留下來一起吃早點吧,我這就去準備好。”
“不用了,我晚上還要上班。”
“聽護士說你中午還要打一針破傷風,等打完針再回去吧。”
程寧立刻同意了,聽說破傷風針挺貴的。她同他一起朝前走,拐了個拐角說:“早餐已經送過來了,我們一起吃一些。”
中年大叔說一起,程寧以為和他一起,可進了房間她就懵了,秦蒅正坐在床上用早餐,門開後朝這邊瞥了眼,便不再看他們了。昨晚車禍現場那麽慘烈,他又渾身是血又是做手術,程寧以為他屬于重傷,沒想到幹幹淨淨坐在那裏,悠閑的吃早餐。
“秦先生沒事真是太好了。”程寧挂着一臉的笑誠意滿滿的樣子,聽大叔說:“小秦先生的腿受了重傷,所幸手術很成功,X市的醫療還算不錯。”
“真是太好了。”程寧又笑,見大叔将飯菜在一旁的圓桌上擺好,“小姐不介意和我一起吃吧?”
“不介意不介意。”桂枝趕緊擺手,經過秦蒅時看他眼色,那人連吃飯都是面無表情。
“小姐不介意的話,我待會開車送你回去。”大叔吃完收拾碗筷,程寧也幫着忙,“不用叫我小姐,叫我程寧好了。”程寧覺得這位大叔還挺和藹的,做事認真又細心。大叔笑了說:“好,程寧。”他收拾好餐具端出去,程寧跟着往出走。
“站住”秦蒅說。程寧立在那裏,大叔看了下然後走出去關好門,她就站在那裏聽秦蒅說:“昨晚的話我還沒有說完。”她站在那裏,聽他說:“人活着才是懦弱,因為他們都沒有自我了斷的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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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麽,要了斷?”程寧不明白:“活着不好嗎?”
“你過來。”他望着她,劉海覆額,一雙眼幽邃潋滟,美人的下颌,明明冷豔俊美,卻乖戾桀骜。看她站在那裏一動不動:“你怕我?”
秦蒅給人一種震懾力,不管是眼神或行為上,都給人一種不可接近的淩厲,她走過去站在他一旁聽他問:“你叫程寧?”
“嗯。”
他說我不喜歡一個人呆着。程寧便在他床旁邊的沙發上坐下來,秦蒅躺在床上漫不經心的問:“你今年多大了?”
“19”說完她還是有些心虛,不敢擡頭。
“是麽。”他這樣說着,中年大叔從門外進來,說他現在有時間可以送程寧回家。于是她趕緊起身道謝,回頭看了秦蒅一眼,卻不小心看到他的眼裏,他的眼睛很漂亮,一不小心會讓人沉溺,程寧點了點頭,随大叔一起出了病房。
等去了會所,程寧才知道自己惹了禍,不禁喬姐在連她欠着錢的雇主也在,那老四看程寧來,晃着脖子上的金鏈子說:“我還以為你跑了呢。這兩天跑哪野去了,公寓不回,連班都不上。”
程寧只好扯着臉皮賠笑:“昨天和桂枝一起去外面陪錢總,本來是飯局,可不巧在走廊裏碰倒一個在會所的熟人,就被他拽去了,所以今天才趕的這麽晚。”
“既然你出去陪客人,那麽你陪客人的錢呢?這一天一夜的,起碼也得一萬多,說,錢都到哪去了?”
這下程寧傻眼了,她根本就沒想到這茬上,這可如何是好,如今喬姐連老四都叫來了,沒有錢是敷衍不下去的。于是說:“他說沒帶那麽多現金,讓我過兩天去取。”
這謊話編到這裏實在是編不下去了,可你願意交錢,誰會管你是謊話真話,老四臨走時又帶程寧檢查了下身體,讓喬姐放心,說:“兩天後把錢上交,要是交不起,這裏也不是你呆的地方,我會給你尋個更适合你去的地兒。”
程寧面如死灰。
兩天程寧依舊沒什麽客人,她曾經也想放下面子和桂枝一樣,又是嬌笑又是媚眼的,可真真難看的要死,而且她一直臉紅,一層的白/粉都遮不住。于是這兩天過的越發艱難了。
萬不得已她覺得還是找秦蒅把錢要回來的好,她為自己找的借口很是理直氣壯,那天是和桂枝陪臺灣富商的,那是工作,可中途被秦蒅攔胡,他占的是她的工作時間,理應付給她相應的酬勞。
這樣想着,到了第二天,程寧給喬姐說了會晚到,便穿了便服趕往醫院,本着看望受傷的人不該帶些水果什麽的麽,可水果她都舍不得吃,怎麽會拿來送人呢。她向住院部前廳服務的護士問了秦蒅的房間號,那小女孩拿狐疑的眼光打量說:“你等一下。”
小護士打了電話,而後捂着電話問:“你是誰?”
程寧猶猶豫豫的說:“桑枝。”那護士回答完便打算挂電話,說:“抱歉,病人說他不認識。”程寧趕緊說:“叫程寧,你給他說,我叫程寧。”
那護士不耐煩了,可往那邊打電話卻很甜美,說:“病人住1331號病房。”于是程寧在護士的監視下上了電梯,程寧覺得,要錢,首先要有禮貌。
于是她敲門。“進來。”秦蒅的聲音透着股冷漠,通透又質感,程寧進去時愣了,這一溜的儀器都擺滿了,他上身靠在羽絨靠墊上,整個頭發覆蓋下來,竟是俊美有餘秀麗有餘了,秦蒅的英俊與陳成晨一點不同,哪怕是秀麗,秦蒅也帶着一股子的冷,很英氣。
秦蒅看程寧站在那裏發愣,便用一雙淡漠而純黑的眼睛瞅他,眼裏很是靈氣,并不像身體那樣綿軟而病态。
“你還好嗎?”雖然近距離的看,秦蒅大致挺好,可程寧還是想确認一下。
秦蒅不答,只是看着她,于是她組織了下措辭,盡量微笑:“在酒店遇到你那次,我說我是來工作的,秦先生還記得麽?”秦蒅沒有接話于是她只得繼續往下說:“我和姐妹去陪一個老板吃飯,可出了這事,會所我也沒敢給喬姐說,現在她要我帶回陪老板一起吃飯的花錢,還有我上班的工作錢……”。
“所以你不是來看我的?”
程寧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才好。幸而秦蒅又問:“多少錢?”
“一萬塊!”程寧接的飛快。
“待會我讓陳叔給你送過去。”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