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聽了青釉後面這話, 蘇沫兒心頭不禁微暖,她道:“如今這個時局,也不知殿下怎麽樣了, 能不能撐得住?”
青釉寬慰她道:“雖然辛苦, 可太子殿下與常人不同, 自然是胸有溝壑, 姑娘可別擔心那許多,現下最要緊的, 還是要好好養好身體,只有等身體好了,日後才好繼續伺候殿下,為殿下分憂。”
蘇沫兒笑着颔首道:“你說的不錯,只要我把身體養好了, 就能好好照顧殿下了,也可以讓殿下不用為我擔心, 牽扯他的精力。”
青釉掩唇笑:“姑娘是明白人,婢子多言了。”
蘇沫兒揚了揚唇:“你是我親近之人,這麽說也是為了我好,我心裏都清楚的。”
頓了頓, 繼續道:“如今你我前來上京, 人生地不熟,也不知前路如何,你我主仆,唯有緊緊相依, 互相扶持, 才可能在這洶湧的皇城內生存下來。”
她握住青釉的手:“你放心,你待我的好, 我心裏都清楚,一絲不少的記挂着,只要日後我有一口肉吃,就絕不會讓你餓肚子。”
值此時刻,蘇沫兒一番話,也說的讓青釉眼眶微熱,她反握住蘇沫兒,保證道:“婢子本來也就是個都尉府沒有前程的奴才,若不是姑娘看重,日後怕也就碌碌無為,終此一生了。姑娘放心,婢子對姑娘,定會忠心耿耿,絕無二心。”
主仆倆一番交談,感情也不知不覺間深了許多,也越發親近起來。
蘇沫兒又對青釉打聽了一些最近的事情,青釉一一道來。
不過最後卻略略遲疑了下,畢竟他們現在來了東宮,青釉也打聽到了一些事情,不過看蘇沫兒現在這個情況,她想了想,也沒說出口。
如今雖然她與太子在一起的時間還短,可她也相信,比起東宮其他的女人來,自己定然也是會勝出一籌的。
且不說這大半年來,近乎朝夕相處的時日,便是這次回京路途,他們一起經歷了這段兇險路程,那是同生共死的情分,別的女人又如何能比?
有了這些經歷,即便她如今來到了東宮,到時候面對其他女人的時候,她也會有底氣許多。
雖然她可能會不如其他女人背景深厚,可她的靠山是殿下這個人,僅此一點,就已然不俗。
更別說,之前在路上的時候,她也收到過家書,信中提及父親如今已在都城當了職,在都尉手下聽用。
而都尉與自己家怎麽說,也算是有了牽扯,加之父親背後有她在太子身邊周旋。
日後,只要是父親表現不會差的太離譜,也多少能穩定下來。
若是表現好,升職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而家裏的情況一旦好轉,毅哥兒讀書也刻苦,學業歷來也好,日後科舉,定然也前途光明。
想到這些,她輕輕吐出口濁氣,這麽多年的辛苦付出,總算是有了回報。
當然,這一切究其原因是因為誰,她心中萬不會忘卻。
話到最後,蘇沫兒有些好奇的問了下青釉:“這裏的布置……”
青釉聞言,才想起來什麽似的,‘啊’的聲拍了拍額頭:“瞧婢子這記性。”
她偷笑起來:“姑娘是不是瞧着很是眼熟?”
蘇沫兒點頭:“是有些。”
青釉繼續道:“這就是了,姑娘有所不知,這房間的布置,是太子殿下擔心姑娘你初來乍到,怕你住不習慣,因此特意吩咐了人,将此處按照姑娘曾經住在煙水閣房間的布局改造而來的。”
蘇沫兒聞聽,不由瞪大了眼,久久無言,只下意識的看了看四周。
好半響,她才搖頭略略哭笑不得:“難怪,我說怎麽看這裏莫名感覺熟悉,又有些陌生,原來是這樣的情況。”
她雖然嘴上沒有明說,可蒼白的面色上,眼角眉梢卻不由自主的溢上了絲絲甜蜜。
青釉有些羨慕的說了聲是啊:“婢子起初知道原由後,也是感慨不已。”
蘇沫兒道:“真是難為殿下了,在這樣的情況下,還時時記挂着我。”
青釉笑道:“是啊,殿下終究是待姑娘與別的人不同。”
蘇沫兒笑了笑,沒有多說什麽。
随後蘇沫兒便有些精神不濟,青釉便伺候着她歇下了。
到了酉時,蘇沫兒才又醒來,因為老是躺着,她也感覺渾身難受的很,不顧青釉的阻攔,要她攙扶着自己在屋內走動了一下。
她的傷口在胸前,也不知道是幸還是不幸,雖然長劍入骨,卻恰巧因為趙景煥的救助及時,因此利劍沒能再進一步,否則入了內裏,傷了心脈,怕是大羅神仙下凡也救不了了。
可即便如此,她也大出血,傷了元氣,要不是當時趙景煥及時護住她心脈,并為她止血,只怕真就這樣去了。
蘇沫兒長這麽大,也是第一次經歷這樣的事情,雖然曾經有過幾次危險局面,可哪兒能和這次相比。
因此後來被趙景煥抱走的時候,她是真的以為自己活不了了,所以才會強自撐着,哪怕劇痛難忍,也要對趙景煥說那番話。
一來,也的确是想要趁此機會為自己表功,如此,自己真要死了,說不定太子也會看在自己的份上善待家中親人。
二來,卻也是真心實意,她不想要太子忘了自己,也遺憾自己可能不能陪他繼續走下去。
不過幸好,她活下來了。
只要好好将養着,他日也就無所大礙,不過唯一麻煩的是,傷口在胸上,那樣私密的位置,平日裏穿着衣裳遮掩住了,倒也沒什麽。
可若是日後侍寝,怕是有些不方便……
在屋內走動了圈,蘇沫兒感覺身子骨酸澀好了些,便由着青釉扶着她在美人榻上半椅着,閑來無事,她就看看書什麽的,時間倒也這麽過去了。
因為她受傷的緣故,院子裏哪怕人多,可也都靜悄悄的,青釉也沒打擾她,退了出去。
這樣一來,屋子裏就不免**靜了,蘇沫兒倚在美人榻上看着書也不自覺發散了精神。
“醒了?”突然,一到低沉悅耳的聲音從她背後傳來。
“殿下?”蘇沫兒微驚,忙扭頭看過去,卻不由牽動了傷口,疼的‘嘶’了聲。
趙景煥面色微變,立刻坐下來将她擁在懷中,替她輕輕揉着身體以此緩解疼痛,同時語帶歉意:“可是我吓着你了?”
蘇沫兒安定下來,才面色有些蒼白的擡眼,盈盈搖頭笑了笑,說沒有:“是奴家自己,大驚小怪了。”
趙景煥見她好了些,這才将她抱起來,往床榻走去,一邊語帶輕責:“傷還未好,便起來亂跑?不想好起來了?還是下面的人沒好好照看你?”
蘇沫兒忙道:“殿下,不怪別人,是奴家自己躺的太久了,所以才要起來走動一下的。不過殿下放心,我有分寸,只在屋內走了兩圈。”
她拽着趙景煥的袖子晃了晃,聲音帶了微弱的撒嬌:“殿下,別生奴家的氣好不好。”
“你啊。”趙景煥将她放在床榻上,又替她放了靠枕,蓋上被子,才輕輕捏了捏她臉頰:“就是不聽話,如今醒來,就要好好休養身子,争取早日好起來,知道了?”
“嗯。”蘇沫兒乖巧的應了聲,轉了轉眸子,有些好奇的問道:“殿下,那些刺客怎麽樣了?”
說起這個,趙景煥不由緊緊皺了皺眉,随即只輕描淡寫的道了句:“刺客不足為慮。”
蘇沫兒默了默,沒有繼續再追問。
雖然她不是京城的人,可大燕大理寺監牢,整個大燕都是赫赫有名的。
只要入了大理寺,骨頭再硬,也能擰成了團兒,肚子再空的人,也能給他掏出東西來。
“那王爺呢?可好了些?”她又問起趙景然,有些自責:“若不是奴家這個累贅,王爺也不會傷成這個樣子。”
“不用擔心,雖然三弟傷的很重,可如今已經渡過最危險的階段了。”趙景煥也不由嘆了口氣,道:“這也不是你的錯。”
他說到此處,眸底閃過絲陰沉。
“那真是太好了!”蘇沫兒聞聽,不由真心實意的松了口氣。
見她這個模樣,趙景煥唇角微揚,道了句:“放心,這件事情,他日,我必會為你們讨回公道。”
蘇沫兒本來還想問些消息的,可轉眼見趙景煥眉宇間有濃濃的疲憊,不免有些心疼,便轉了話題:“殿下,這段時日辛苦您了。可即便再忙碌,殿下也要記得好好保重身體才是。奴家如今身體不便,不能好好照顧殿下,見殿下這般,奴家心裏很是難受。公道不公道的,奴家不在意,只要殿下安好,奴家就什麽都滿足了。”
趙景煥聞聽,神色便溫柔了下來,他擡手揉了揉蘇沫兒的頭頂,笑道:“行了,這些事情,不用你來擔心,眼下你最主要的,就是養好身子。”
還少見的打趣了句:“沒有個健康的身子,可不能伺候大燕的太子殿下。”
蘇沫兒不由‘噗’的聲笑了出來,在床榻上像模像樣的與他逗趣的福了個禮:“好,太子殿下,奴家遵命~”
……
……
作者有話要說:
平安夜快樂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