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 蘇九把卡裏面的一千四百塊錢都取了，用一個信封裝着，下午遞給了倪瑩。
倪瑩感激的沖她點了點頭，看也沒看就塞進了書包裏。
“蘇蘇，謝謝你。”
聲音哽咽。
蘇九想問問她怎麽了，最後還是沒開口，只是拍了拍她的手，遞給她一個棒棒糖，希望你的生活如糖似密。
上着課倪瑩糾結了一會後小聲的問她，“蘇蘇，晚飯你要和傅學長一起吃嗎？”
蘇九眨巴眨巴眼，“你要約我嗎？”
倪瑩笑起來，點了點頭，期待又忐忑，“可以嗎？”
“當然可以。”
蘇九給傅修白發了短信，正好工作室那邊今天又有一批設備到，他們要過去，傅修白也舍不得她跟着一直跑，回短信囑咐她一定要吃飽，吃營養一點，不要碰冷的涼的。
越來越啰嗦了，蘇九開開心心的回複遵命。
兩個人走着路去隔街蘇九很喜歡的一家炒飯店吃飯，路上一路挽着手，遇到精品店還進去逛了逛，關系又恢複了一些親密。
回學校的路上倪瑩終于開了口。
“蘇蘇，我可能有寶寶了。”
“！！！！！！！”
蘇九被震得說不出話，停下腳步瞪大眼睛張着嘴看着倪瑩，半天都沒找回自己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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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出口倪瑩反而輕松了。
“我這個月的月經已經推遲了一個星期了。”
“瑩瑩！”
“我很害怕。”
她哭了。
蘇九也覺得嗓子酸，不知道怎麽辦，湊上前去抱着她拍她的背，想了半天卻說不出一句話。
到底還在大街上，周圍車流不息來來往往的學生也多。
倪瑩抹掉眼淚眼睛紅紅的拉着她繼續往學校走。
“蘇蘇，我該怎麽辦。”
“那學長呢？”
倪瑩咬着唇，半天才說了一句話，“我和他說，他跟我說分手，讓我不要找他。”
蘇九徹底被驚呆了，滿心都是呼嘯而過的草泥馬。沒想到人面獸心呀，不過想想之前未婚妻的事也就想得通了。
蘇九小聲的開口，“他，是不是和那個未婚妻沒斷？”
倪瑩點頭，眼淚啪嗒啪嗒往下落，蘇九也不知道說什麽，給她遞了紙。
快到學校門口的時候蘇九終于開口了，“你，要去做檢查嗎？”
倪瑩點了點頭，“我上網查了一下，如果真的有，市醫院那邊可能要兩千塊才能做人流。”
蘇九抿了抿唇，“我下午拿了一千四給你，還不夠。”
倪瑩一直一邊哭一邊和她說話，大概是刺激了好幾天了，她現在腦袋異常清醒，條理分明，“現在還不一定，也可能是經期失調了，我這個星期先去做檢查，如果真的是我回去和我媽說要買衣服，她會給我幾百塊，我再和朋友借五百塊就夠了。”
蘇九說不出話來，事實上她現在腦子一片漿糊，兩個人的手捏在一起，相互都捏得緊緊的。
蘇九咽了咽嗓子裏的酸澀，“瑩瑩你……”
倪瑩搖了搖頭，兩個人到了校門口，她擡起袖子擦掉了眼淚，眼睛紅通通的，目光卻是異常堅毅，“他威脅我，如果敢找他鬧我一家子都不會有好果子吃，嗯，不被狠狠抽一耳光不會清醒就是我這樣，我現在是徹底認清了。這個孩子我不能留着，我還要繼續念書，也不能讓我爸我媽發現，他們會瘋掉的。”
“蘇九，我只告訴了你，我希望你能保密。”
蘇九猛點頭，“我發誓，我絕對不會告訴第三個人。”
倪瑩閉了閉眼，身子有一瞬放松，蘇九生怕她暈倒，趕緊攙着她。
倪瑩搖了搖頭，“我沒事，我之前因為那個人渣疏遠你，現在你還願意幫我，我已經覺得很開心了。我還年輕，我不怕，我查過了，處理得好對以後的生育不會有影響。”
做母親，這大概是作為一個女人最大的權利與義務了。也是一個女人最溫柔也最堅定的向往。
蘇九拍了拍她的手，“瑩瑩。”加油。
倪瑩星期六去做檢查，她沒約蘇九，蘇九也沒開口，這種事情，說到底，或許有朋友陪着并不能給她帶去好心情。
蘇九早早就醒了，握着電話發呆，倪瑩打電話過來，一句話沒說，泣不成聲。
蘇九沒有和任何人說過，包括傅修白，只是坐在床上在電話這端安靜的聽着她哭，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倪瑩停了哭聲，“蘇蘇，可以來陪我走一會嗎？”
“好。”
傅修白去上課了，蘇九和許佳欣申請了一下，并且表示自己中午可能不回來吃飯了。許佳欣問了一下她要去找什麽同學，硬塞了張卡給她。
蘇九站在換鞋子，用手臂擋着往許佳欣手裏塞，“阿姨，我爸爸有給我錢，我有很多錢。”說完還沖許佳欣眨了眨眼睛。
許佳欣堅持放到她手上，“這是石頭的卡，石頭讓我拿給你的。”
蘇九楞了一下，卡已經躺在她掌心了，許佳欣完成任務交接往客廳走，又回過身來，“密碼是你生日。”這次換許佳欣眨眼睛了。
“……”能不能不要這麽高調，蘇九默默吐槽傅修白，心裏卻是甜滋滋的。
四月中旬的天已經很暖和了，蘇九出門的時候快十點了，她只穿了個單件長袖，帶了件外套，是給倪瑩準備的。
倪瑩在市醫院鄰街一家KFC等着她，蘇九到的時候她正趴在桌子上看着窗外發呆。
果然只穿了單件。
蘇九過去把手裏抱着的外衣披在她身上，倪瑩擡起頭沖她笑了笑，“蘇蘇你來了。”
“嗯。”蘇九伸手握她的手，有點涼。
桌子上什麽都沒有，蘇九站起身去櫃臺買了兩杯熱牛奶，一人一杯。
“坐一會還是出去走一會。”
倪瑩靠着她的手臂懶洋洋的，“不想動了，坐一會再走吧。”
旁邊不遠處就是市中心公園，歷史很久了，公園很小，不過布置人文風情都很有韻味。
倪瑩坐了一會，挽着蘇九的手臂兩個人慢慢往公園走，她背了單肩挎包，從包裏拿出B超單和血液檢查單遞給蘇九看。
蘇九不是很懂，第一次看B超單，圖像很模糊她也看不清楚，只是中間一片四周都有綠色的小點标記，最下面用文字記錄了胎兒的大小。
蘇九看着灰色的畫面忍不住就把視線轉到了倪瑩的肚子上。
倪瑩擡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口吻帶着淡淡的笑，“真的好舍不得。太對不起他了。”
她好像一夜之間長大了很多，蘇九想起了一句話，我們都以為成長是一個緩慢的過程，但成長只是一瞬間而已。
就好像現在的倪瑩。
她現下瘦得有些單薄，好似風大一點都能飛走，她把單子溫柔的折疊放回了包裏，挽着蘇九的手臂和她說起上個學期她媽媽發現她談戀愛時候家裏的雞飛狗跳。
話語恍惚似乎已經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天氣暖和，陽光溫暖卻不炙熱，公園裏多是一些爺爺奶奶，三五成群，或下棋紙牌，或遛鳥遛狗，又或者在一起閑聊。
兩個人在小公園裏慢慢的走着繞了兩圈，倪瑩身體不舒服，他們在購物中心找了家店吃飯，蘇九想付錢，倪瑩已經搶先一步。
“蘇蘇，原諒我用跟你借來的錢請你吃飯。”
蘇九笑着搖了搖頭，并不是很在意。
身體和精神上的雙重疲憊，兩人吃了飯倪瑩身體不舒服準備回家，蘇九陪着她到了公交車站，看着她上了公交車在後排的座位坐下揮手道別。
傅修白下午只上兩節課，下課之後要去工作室那邊。
他也沒回家吃午飯，和蕭默還有黑熊在工作室那邊吃的。吃飯的時候給蘇九打電話，有些撒嬌抱怨的口吻說快餐難吃。
看看時間快三點了，蘇九給傅修白發了短信之後準備坐公交車慢悠悠的晃過去學校那邊等着他下課。
傅修白短信回得很快：乖，路上小心。
蘇九在學校路口等着傅修白，學生陸陸續續出來，他把摩托車停在她旁邊，伸手拉過她的手在唇邊輕吻一下。
蘇九在給倪瑩發短信，把手機收起來和蕭默還有黑熊打了招呼，坐上了後座。
傅修白側頭蹭了蹭她的下巴，“中午吃什麽了？”
“山藥炖雞。”
“嗯，餓了嗎？”
耳邊風聲輕輕流過，春天溫暖的風帶着細致的溫柔，從發間穿過帶起她的頭發，蘇九笑起來，伸手把後面飛揚起來的頭發攏到前方，腦袋抵着他背蹭了蹭。“傅修白。”
傅修白只穿了件黑襯衫，不厚不薄，她腦袋一蹭有細碎的頭發磨得他背癢，後背升起一團暖。
“怎麽了？”
蘇九拉着他的衣服兩邊，“你借我點錢，不對，暫時算給我點錢。估計要好久才能還上。”
傅修白勾起一些笑意，“卡不是給你了。”
她癟了癟嘴，“那也要正主同意呀。”
“嗯，那還不上不行。要不然簽個賣身協議，以身還債。”
“……我就借五百塊居然需要賣身？”
傅修白長長韻出一個調子，迎着風，散開的聲音帶着他醇厚帶笑的低沙，“五百？我預算是五毛來着，那我不是虧大了。”
蘇九咬牙切齒，“傅修白。”湊上去咬他的背，背上不好下口，好不容易找到凸起的蝴蝶骨一口咬下去，蘇九沒用力，只是虎牙尖磨了磨他的肉。
唔，有點啃排骨的感覺。
蘇九放開嘴，随手抹了一把他襯衫上亮晶晶的口水，“傅修白，我想吃糖醋排骨。”
“……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