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 周三。
莫何醒的時候床邊的人還在沉睡，起身小心翼翼地穿衣收拾東西，走到廚房卻發現早餐已經準備好了。
趁我睡覺偷偷起來給我做早餐？莫何微微一笑，心裏很滿足。
出差的日子，莫何每天固定給葉小柔打四個電話。早餐，午餐，晚餐，睡前。這還是固定的，至于不固定的，誰知道打了多少個呢。
電話裏無非是這樣的情景:
“柔兒，吃飯了嗎？”
“嗯。/還沒。”
“在幹嘛？/怎麽還沒吃飯？”
“看書。/正要去吃。”
“有沒有想我？”
“......”
或者是這樣的:
“柔兒，你在做什麽？”
“看書。”
“有沒有想我？”
“......”
“嗯？”
“沒有。”
“看書有比想我好？”
“嗯。”
“......你好好照顧自己，記得吃飯。等我回來。”
“好。”
“記得想我。”
“......”挂了電話。
總之，每個電話都離不開“有沒有想我”這五個字。
對于有沒有想他這件事，葉小柔肯定是有的，但是她絕對不會承認。這種事情，承認了只會讓莫何得寸進尺吧？所以，就這樣吧，挺好的。
周五。午夜。
葉小柔是被電話鈴聲吵醒的。她迷迷糊糊接起，是陳叔的聲音。
“小柔，你快過來醫院，莫何他出了車禍，恐怕不行了！”
猛地驚醒，急忙翻身下床，連外套都沒有穿就跑出了卧室，聲音是不可抑制的顫抖:“陳叔我馬上來，求求你，一定要救他！”話到尾聲變得哽咽。
陳叔挂了電話。
醫院。
“小柔，我已經盡力了。”陳叔眼裏閃着淚光，“車子的安全氣囊失靈，玻璃直接刺入了心髒。”
葉小柔呆愣在原地，眼中的淚水滑落:“怎麽可能？怎麽會這樣？陳叔我求求你救救他！他才二十幾歲，怎麽可以？”
“小柔你別這樣，陳叔真的無能為力。”痛心地搖了搖頭。
“他人呢？就算他死了，屍體呢？屍體在哪裏？我要見他，拜托讓我見他！”
陳醫生把她帶到了手術室。
葉小柔看着毫無生息的莫何，淚水止不住地落下。
走到床邊，她跪下來搖晃着屍體嚎啕大哭:“莫何你醒醒，我知道你一定是在開玩笑對不對？我們不是說好要一起走的嗎？你不是說過會一直陪着我的嗎？你起來啊！起來啊！為什麽要丢下我一個人？你起來啊！”
“人死不能複生，小柔，讓他走吧。”流下兩行清淚，陳醫生搖搖頭。
“不可能，他一定是騙我的！”葉小柔死命地拉着他的衣裳。
“起來吧！我們要準備火化屍體了。”
“不行！陳叔，他沒死！他不會死的！他答應過我的！我求求你......”
将她強行拉起，陳醫生和幾個護士把莫何的屍體轉移到了病床車上。
“我求求你們，不要讓他離開我......”哭喊着追了上去，“莫何！莫何！”
“莫何！莫何！”驚叫着從床上坐了起來，葉小柔滿頭大汗，喘着粗氣。擡手扶額，卻發現自己臉上滿是鹹澀的液體。那個夢，那麽真實，那麽可怕。不知不覺間，自己對他的愛，已有那麽深了嗎？
“做噩夢了？”聽見聲響的莫何也坐了起來，擡手替她拭去眼淚，攬入懷中。
“嗯。”閉上眼睛，滿臉疲憊。
“夢見什麽了？”
“夢見，夢見你出了車禍，陳叔沒有救活你，你走了，丢下我一個人。”想起那個夢，葉小柔又忍不住紅了眼眶。
再次拂去她的淚水，莫何心疼地吻了吻她的眉心:“別怕，我在。”
“莫何，不要離開我，求求你......”直視他的眼睛，夾雜着哽咽和顫抖的聲音響起。
“不會的柔兒，我不會離開你。別哭了。”莫何再度把她抱緊。
葉小柔漸漸平複了情緒，卻也慢慢漲紅了臉。她剛剛都說了些什麽啊。
等等，好像哪裏不對？
“你不是去出差了嗎？怎麽在這？”
“我回來了啊。”
“不是要一個禮拜？”
“很想你，所以提前做好工作了。”
“......”亂說什麽啊。
“我不回來就沒有辦法知道你這麽愛我呢。”莫何狡黠一笑。
葉小柔的臉更紅了。
捧起她的臉，莫何眼裏滿是深情:“柔兒，我不會離開你。也許有一天我們都會老去，但我還是會牽着你的手，春夏秋冬也好，陰晴雨雪也罷，我會一直陪着你。”
“好。”葉小柔滿意地笑了笑，伸出雙手，把自己埋進他的懷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