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天玉牌

第13章 人命如草芥

今天林楓睡了一個大懶覺，太陽已經老高老高了，他還賴在床上。

“老李你幹嘛這麽看我”一睜開眼，就看到老李坐在自己對面，面帶笑容的看着自己。一大清早就被一個老男人這麽盯着，真的令人瘆的慌。

“你小子睡個覺真不老實。和我家的那個小孫子有的一比。”

“你小孫子多大了？”老李這個人雖然為人很随和，但是一說到自己的家，就變得很嚴肅，通常他都不會輕易的說起自己家的事。以前的大牛每次問起的時候，老李總是搪塞過去。見這次老李居然主動談起了他家裏的事，林楓頓時來了精神。見到林楓一臉好奇的模樣，老李微微一笑，也許是經過了上次受傷的事之後，兩人之間的關系變的更親近了。老李也沒有再過多的隐瞞。

“說起我那小孫子，如果沒有記錯的話，今年應該有九歲了。估計這會都長到我這裏了。記得我離開家的時候他才這麽大一點”一說起自己的家，老李的眼中洋溢着滿滿的幸福。

家是一個多麽美好而遙遠的詞，在林楓的印象中，父母的記憶很模糊。他不是生來就是個孤兒的，在他還很小的時候，天精王朝鬧過一次兵亂，他的父母就喪生在那一次的兵亂之中。印象中，他應該還有什麽親戚的。只是那個時候他的年齡還很小，很多事都記得不是很清楚了。

“好了，趕緊起來。收拾收拾今天還要上工呢。”見到林楓一副陷入回憶中的模樣，老李趕緊打斷了他。對楚林楓以前的事，他很清楚。因為大牛和他不知道說過了多少遍。老李怕他又陷入悲傷的回憶中，他記得林楓剛來的時候，就喜歡講過去的事，但是每次一講到過去總是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抱怨老天有多麽的不公，自己有多麽的慘。

見老李打斷了自己去回憶過去，林楓只是嘿嘿一笑。

“今天不上工，我要睡上一天。誰都別管我。”林楓像個孩子一樣，又倒在床上開始睡了起來。雖然他看着人高馬大的，但是實際的年齡才剛滿十六而已。窮人的孩子早當家，特別還是像他這樣的，吃百家飯長大的。更是顯得比平常家的孩子早熟。老李看到林楓這個樣子，也沒有再堅持下去。這小子在外面待了三天，也不知道遭了多少罪，雖然林楓什麽都沒有對他說，但是在礦區這個吃人都不吐骨頭的地方。夜不歸宿，肯定不會是享福。

“那你好好睡，我今天去上工了。好多天沒有上工了，這把老骨頭感覺都有點上鏽了。今天可要好好的活動活動。”拿着自己的采石斧，老李慢慢的向外走去。

“李老頭你今天的采礦量加倍。”剛領到自己的工牌，老李就聽到記錄工時的負責人對自己高聲說道。四周的人都看了一眼老李，一副同情的模樣。老李也有些錯愕。

“王班頭為什麽我今天的采礦量要加倍，大家都這樣麽？”

“那這麽多廢話！告訴你加倍，你記住就行了。廢話這麽多。管好你自己就行了。”王班頭不耐煩的對他揮手。看着對面的王班頭，老李欲言又止，站了片刻，見到王班頭一點再搭理自己的意思都沒有，他只好慢慢的走開了。

“以後你每天的采礦量都是這樣。”王班頭頭也不擡的對着即将遠去的老李喊道。老李回過頭看了看低頭記着東西的王班頭，一臉的茫然之色。

最後他一臉沮喪的拿着自己的工具向着礦洞中走去。一天三百斤的任務量，現在還要加倍。這對一個年輕人來說不算什麽，可是老李已經不年輕了。他的頭發已經全部變白了，背也開始有點駝了，走起路來也不像年輕的時候那麽穩了。但是在礦區這個地方是沒有道理給你講的。你願意做就做，不願意做別人也不會強迫你，但是如果你不做的話，那麽別人有的吃，你只能餓着。來這裏不都是想掙點錢的麽？想起家裏的人每個月的花銷，老李只能忍氣吞聲。

如今國家戰亂四起，這裏是宗派的地盤，反而一片祥和。只要你願意出力氣，還有錢掙。你不願意幹，有的是人願意。

當在絕望中，一絲的希望對他們來說都是天大的恩賜，他們都會緊緊抓住不放。

終于熬過了這一天，老李從來沒有感到這麽累過，全身像是散了架似得，不知道是不是久不勞作的緣故，估計明天就會好多了，他這麽想着。回到工房，看到林楓還在呼呼大睡，老李把幾個黑不溜秋的幹糧放在了他的床頭，然後自己回到床上開始躺了下來。

第二天，第三天……接下來的每一天老李都要上交兩倍的任務量，繁重的任務量，讓他倍感艱難。這樣的任務量甭說是老李了，就是一個年輕大小夥，天天這樣也會受不了的。人是血肉之軀，不是機器，不能整天的這樣連軸轉。但是老李又不得不做，這裏沒人和你講理。你的地位決定了你的話語權。

今天老李打算在和王班頭說說，看看能不能把任務量降點，自己這身子骨一天不抵一天了，完不成任務量，那麽今天一天都是白幹。

走到王班頭跟前，老李剛要開口。王班頭好像知道老李要說什麽似的，搶先說道：

“老李從今天開始你的任務量每天再多加一倍，好了去吧。”老李一下被王班頭的這一句話給說愣住了，原本自己想要說的，也被王班頭這句話給吓的退了回去。

三倍的任務量！那就是每天要交九百斤的礦石！那不是九百斤的石頭！老李就算再不想争吵，也不得不這樣做了，這個任務量自己一天肯定完成不了。完成不了那就意味着自己一天都白幹了，天天都白幹，那自己靠什麽吃飯！礦區的口糧雖然差，可是那都是自己花錢買來的，掙不到錢，就是這樣的口糧都沒有。

“王班頭你不能這樣，你這樣不行。”老李不是個善于表達的人，他一着急，讓旁邊的人看着好像要吵架似得。

“站住！老東西你想幹什麽？”看到老李三步并作兩步沖了上來，王班頭趕緊大喝一聲。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見自己的舉動惹的王班頭不快，老李趕緊道歉。

“李大仁我告訴你，這裏是礦區，是赤霄宗。不是你們家，你想怎麽樣就怎麽樣的地方。你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聽到了沒有，想死的話，前面就是千岩崖，沒人攔着你！”王班頭唾沫四濺。見到王班頭這副摸樣，老李氣勢上又弱了下來。上萬年的民不與官鬥的思想，潛移默化的影響着他。在這些普通人的眼裏，王班頭這樣的人就是官，他們代表的就是強大的宗派，和他們過不去，就是和宗派過不去。宗派那是什麽？宗派就是天！和天争，你就是找死！

老李無奈的拿着工具慢慢的往回走。身子顯得更佝偻了。他整個人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幾歲。四周的礦工沒有一個敢說話的，每個人的臉上都是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挂起的模樣。即使有幾個同情老李的，也不敢亂說。

林楓這幾天睡的相當舒坦。自從上次死裏逃生之後，他反而看開了許多，很多事不是強求就能成功的。欲速則不達。這不，他已經有好多天沒有去上工了，一個人整天的在集市上晃悠。以前從來沒有發現，這礦區的集市居然有這麽多的好東西，看看這覺得不錯，看看那也覺得不錯。恨不得把所有東西都買回去。

林楓這幾天在集市上逛的很開心，他不知道他一出現在集市上就已經被人給盯上了。

“狗哥，就是那個小子。這小子最近幾天天天在這裏瞎逛。這邊看看，那邊看看，但是什麽都沒有買。”被稱作狗哥的人，把目光移向林楓那邊，陰冷的眼睛快眯成了一條縫，給他彙報的人，見到狗哥這副摸樣，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

狗哥一臉陰鸷的看着遠處的林楓。原來就是這個家夥找到了五塊秘銀石。陳山這幾個廢物連個孩子都搞不了，真是丢人。要不是老大有吩咐不讓輕易動手，狗哥早上前把他拿下了。

“幹的好，好好的給我盯着。我去和大哥說。”說完狗哥轉身就離開了。

“王班頭你不能這樣啊！你這樣是要我的命啊！現在都是三倍的量了，在加那就是四倍了！四倍，我怎麽能完成了啊。”老李跪在王班頭的面前，痛哭的說道。

“滾開老東西！你不是很拽麽，連周工頭你都敢頂撞，真TMD是活膩歪了。周工頭就是這十八礦區的天！和天鬥，你是找死。”王班頭一腳把老李踢開。義憤填膺的咒罵到，好像老李得罪的不是周工頭，而是他似得。被踢開的老李一頭撞在了旁邊的石頭上，頓時頭上鮮血直流。

老李好像沒有察覺到似得，又撲了過來，緊緊的抱着王班頭的大腿，痛哭的說到：

“王班頭求求你放過我吧，我知道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敢了。求求你放過我吧，給我一條生路吧。我家裏還指望我掙錢呢，不然他們都要餓死啊！王班頭你就行行好，放過我吧，我以後再也不敢了。”老李一把鼻涕一把淚，緊緊抓住王班頭的衣服不松手。

“松開！你這個老東西，快松開。”王班頭見到老李緊緊的抱住自己不肯松手，頓時急了，趕緊讓手下的人把他拉開。

兩人被分開之後，王班頭還不解氣，上前猛踹老李。

“老東西我讓你抱。”連着猛踹了幾腳。

“給我狠狠的打。”自己踹了還不解恨，還命令手下一起動手。老李本來就是身單力薄，被這麽一打更是立馬就受不了。躺在地上被打的嗷嗷直叫。就在老李被打的快不行的時候，他猛然從地上爬了起來。

“王扒皮我和你拼了！”老李站起來之後，兩眼赤紅，頭發淩亂，渾身上下血跡斑斑，頭上還有一道長長的傷口。見到老李這幅要吃人的模樣，王班頭更是氣急敗壞。

“給我往死裏打！打死了就給我扔到千岩崖下！”老李還沒有跑幾步，就被一個壯漢一腳踢到在地。畢竟他只是一個普通人。老李摔倒之後，腦袋又撞在了岩石上，頓時進氣少，出氣多。這些人仿佛沒有看到似得，依舊不停的猛打着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老李，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這些人打的累了才停了下來，這時老李早已經停止了呼吸。

真是好人不長命，惡人活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