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說客
餐桌前,米諾拿着報紙,時不時地用筆圈着。白狐湊上前好奇地問:“傻瓜,你在幹什麽?”
米諾頭也不回地說:“雪球,沒看到我在找工作嗎?”
“和你說過,只有我們倆個人的時候叫我白雪,不要叫我雪球!叫你傻瓜你還真傻,這些字它們認得我,我不認得它們。”白狐故作生氣地說。
米諾摸了摸頭說:“你說的确實有道理,千年前的字和現在的字肯定不一樣的,等有時間我教你識字。”
白狐問:“你為什麽不答應回去工作呢?”
米諾摸了摸白狐的頭說:“你知道什麽叫好馬不吃回頭草嗎?”白狐點了點頭。
這時,門鈴響了,米諾起身去開門,見艾雪笑着站在門口,米諾愣了一下。
艾雪笑着說:“怎麽?不打算請我進去坐坐?”
米諾連忙說:“請進,請進,我只是覺得有些意外,你吃飯了嗎?這個點你應該下班了吧?”
“是的,一下班我就往你家走了,都還顧不上吃飯呢。”艾雪笑着說道。
“我做了些菜,你要是不嫌棄,就和我們一起随便吃點吧?”米諾撓着頭不好意思地說。
“你還會做菜啊,現在男孩子很少會做菜的,你剛才說我們?屋裏還有其他人嗎?”艾雪問道。
“沒有其他人了,我說的就是雪球了。”米諾笑着說道,接着招手讓白狐過來。
坐在餐桌前,艾雪見白狐直勾勾地看着自己,有些不知所措又有些膽怯,朝她揮揮手表示打招呼,想要親近親近白狐。
米諾給艾雪拿了碗筷,艾雪夾了西紅柿炒雞蛋嘗了嘗,笑着對米諾說:“味道還真不錯,和真正的廚師燒的都差不多。”
米諾被誇得有些不好意思,撓了撓頭說:“哪裏,哪裏,你過獎了。”接着又問:“艾雪,你這次找我有什麽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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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雪笑着說:“我今天是來當說客的,希望你能回臺裏繼續工作,你主持的節目已經火了,你不應該就這樣放棄,機會并不是人人都能輕易得到的。”
米諾想都沒想說:“其實我并不喜歡當主持人,記者才是我一直夢寐以求的職業,所以艾雪,你也別再勸我了,我還是想做我喜歡的。”
艾雪急忙勸道:“當記者和當主持人兩者并不矛盾,你主持的節目一周才一次,我可以回去和臺裏協商,讓你兩者兼顧,至少這一季的《寵物沖沖沖》你得主持吧,不要給臺裏撂擔子。我想臺裏會答應的,我很希望你能回去和我一起工作。”
“這個......”米諾猶豫。
艾雪掩面哭泣:“米諾,你別再猶豫了,和你說實話吧,這是許導給我的任務。許導下了死命令,我如果完成不了,回去之後,許導肯定得給我穿小鞋,我的日子也難過了。”艾雪一邊說一邊擦着眼淚。
米諾一見心就軟了,拿起紙巾給艾雪擦了擦眼淚,說:“艾雪,你別哭了,明天我就回臺裏上班好了,你別再哭了。”
艾雪聽到,破涕為笑,馬上就停止了哭泣:“真的?米諾,你真好,謝謝你。”
白狐見艾雪變臉的速度這麽快,還一副撒嬌的樣子,惡狠狠地瞪着艾雪,心想:這女人太有心計了,演戲演得還真得很逼真,不過米諾這小子也實在是太傻,這麽容易就被她騙了,連我都能看出來他的用心。
艾雪被白狐這麽瞪着,心中不免有些害怕,還有些心驚。他怕這只一向不歡迎自己的白狐沖上來咬她,還心驚這白狐怎麽像人一般,難道發現自己在演戲不成。不過轉念一想,雖然這白狐比較聰明,但是還不至于這麽妖孽,能看透自己的心思。
艾雪害怕得躲到米諾身後,撒嬌道:“米諾,雪球看樣子并不喜歡我,你看,它還一直在瞪我,會不會沖上來咬我啊?”
米諾看了看白狐,确實一副兇巴巴的樣子,米諾輕聲對艾雪說:“你放心,她不會咬你的,你要是害怕,我把她鎖到房間裏。”
說完,米諾抱起白狐想要往房間走去。
白狐很生氣,心想:好你個米諾,真的被這狐貍精給迷住了心智。你不袒護我就算了,竟然如此對我,你也太狠心了,你的心裏就只有這個狐貍精。
白狐一氣之下,恨恨地撓了米諾一下,米諾手一疼松開了,白狐跳了下來進入房間,随後“咣當”一聲,門重重地被關上了,留下米諾呆呆地站着。
艾雪笑着走到米諾身旁說:“你的手沒事吧?這雪球,脾氣倒是不小嘛,要不是見過它,我還真的不相信它只是只狐貍。”
米諾無奈的搖了搖頭說:“沒事,讓你見笑了,她平時挺乖巧的,這幾天有些反常,可能受我被辭退心情不好所影響吧,你千萬別見怪。”
“我怎麽會和一只狐貍計較呢,我先回去了,明天臺裏見吧。”艾雪笑了笑說。
“那我送送你吧。”米諾跟在艾雪後面獻殷勤。
“不用了,我的車子就停在樓下,明天見,拜拜。”艾雪朝米諾揮了揮手手告別。
“明天見。”米諾高興地說。
艾雪下了樓來到車上,拿起電話說:“許導,事情已經辦妥,你答應的事情可不許食言哦。”
許導回答:“沒問題,這是小事。”
“米諾的條件,目前是記者和主持兩者兼顧,主持工作就做到《寵物沖沖沖》第一季結束,他主要是想要做記者,你看可以嗎?”
許導想了一下,回答:“可以。”說完後挂了電話,艾雪開車離開了米諾的住處。
送走艾雪,米諾走到房間,看到白狐躺在床上生悶氣,米諾走到床邊,嬉皮笑臉地說:“你今天是怎麽了?你平時可不是這個樣子的。”
“你今天才是反常呢!看你的樣子,魂都被這小狐貍精給勾走了,剛剛還跟我說什麽好馬不吃回頭草,我還以為你有多清高呢,沒想到這狐貍精三言兩語就把你的魂給勾走了。”
米諾反駁道:“艾雪說的也有道理,主持和記者兩者并不沖突,再說華新衛視是業內數一數二的電視臺,我從進入大學後的夢想就是能進入華新衛視當一名記者,現在夢想可以實現了,你應該替我高興才對啊。”說完,米諾兩眼放光。
“艾雪,又是艾雪說,你進入華新衛視的初衷難道不是為了她?你現在回去也不是為了她?你敢說沒有嗎?”白狐咄咄逼人地說道。
米諾被問得語塞,确實他當初進入華新衛視一部分的原因就是艾雪,現在答應回去也是因為艾雪的勸說,米諾一點反駁的話也說不出來。
白狐“哼”了一聲,轉身背對着米諾,白狐自己也不清楚為什麽會生這麽大的氣,心想:難道就是因為米諾說要把我關在房間裏嗎?可往常不管米諾如何對待自己,自己還是高興的,難道我是在吃艾雪的醋?可我為什麽要吃她的醋呢?對,就是因為她是米諾喜歡的人,我才會如此厭惡艾雪。我不會是真的喜歡上這傻瓜了吧?我的種種舉動确實說明了我很在乎米諾,眼裏容不下其他的女人。
想到這裏,白狐使勁地敲打着自己的腦袋,她不允許自己有這荒唐的想法。自古以來人妖殊途,自己看到過的悲劇還少嗎?她和米諾一起是沒有好果子吃的。
米諾見白狐敲打自己的頭,連忙上前阻止,把她的爪子緊緊握住。
白狐掙紮着說:“你放開我。”
米諾不想她傷害自己,緊緊握着說:“你傻啊,這麽用力敲打自己的頭,不怕把自己給敲傻了嗎?”
“不用你管,我就是傻。”白狐怒道。
“好了,我的姑奶奶,今晚的事是我的錯,我保證沒有下次了,你要是不解氣,你就打我幾下解解氣。”米諾急道,說完把白狐的爪子往自己的胸口上捶。
白狐見狀,立刻縮回爪子,心疼地說:“你才是傻,你不知道疼啊?有沒有捶疼了?”
米諾笑着說:“我身體好,你這幾下猶如撓癢癢。”說着還拍了拍自己的胸膛。
白狐笑了,米諾抱起她旋轉了一圈,高興地說:“你不生氣了吧?”
“我的心情對你真的有這麽重要嗎?”白狐試探性地問道。
“當然,我們現在可是室友,也是好搭檔哦。”
“沒其他的了嗎?”白狐期待地問道。
“什麽其他的?”米諾不解地問。
“沒什麽,傻瓜,你放我下來,我要休息了。”
米諾輕輕地把她放回床上,笑着說:“晚安。”說完擺擺手關上門。這一夜,白狐失眠了。
☆、第二十三 高級宴會
“歡迎米諾回來。”米諾剛一踏進辦公間,同事全部迎了上來,頓時禮花齊放,掌聲響起。
米諾笑着說:“謝謝大家,讓大家費心了。”
這時,楊秘書扭着屁股翹着蘭花指彈了彈米諾的肩說道:“米諾你這小子,也太不夠義氣了,虧我平時那麽照顧你。你這家夥倒好,說走就走,也不來和我告別下。你放心,以後要是誰敢欺負你,你告訴我,我來收拾他。”
楊秘書說完擡頭望了望許導,只見許導站在樓上,依偎在樓梯旁正看着這一切。
“那我們呢?楊秘書你是不是也罩着我們呢?”其他同事異口同聲地拿楊秘書打趣。
“讨厭,你們這幫小兔崽子,竟敢拿我尋開心。”說着,楊秘書就要拿起他的蘭花指去敲他們,其他同事見狀,連忙四散逃開。
“歡迎你回來。”艾雪走到米諾的身旁溫柔地說。
“謝謝。”米諾紅着臉回道。
“哦,對了,你等下去人事部再重新登記下,別忘了。”艾雪邊說邊走開了,
“好的。”米諾笑着喊道,心裏卻稍微有些失落,艾雪剛出現,還沒說幾句話就走了。
“米諾,你來辦公室一趟。”許導在樓梯喊道。
“好的”米諾跟在許導後面走進了辦公室,并順手把門關上了。
許導笑眯眯地說:“米諾啊,以前有什麽不愉快的事就翻過去了,這次你回來還是要繼續擔任節目主持的。至少這一季你得給我好好幹,下一季我會按照你的要求,找人替你的。至于做記者的話,你平時可以和大家一起參加記者的工作,記者工作還是做你原先的手頭工作吧,還有什麽疑問嗎?”
米諾想了想說:“沒有。”
“那你就出去工作吧。”許導淡淡地說,臉上看不出一絲表情。
“好的。”米諾點了點頭,走了出去。
接下來幾天,米諾就在忙碌而平靜中度過,很快凱躍公司的三十周年慶典就要到了。
米諾翻箱倒櫃地找着,衣服一件一件被扔在床上。
白狐在一旁看得一頭霧水,不知道米諾想要幹什麽,她好奇地問:“你在找什麽?你看你把這裏弄得亂七八糟的,我該怎麽睡覺啊?”
米諾撓了撓頭說道:“你再等一會,讓我先找,我在找我的西裝,我爸的公司三十周年慶典快到了,我得穿得體面些,不然給我爸丢臉就不好了。”
“叮咚、叮咚”這時有人按響了門鈴。
白狐看到米諾還是滿頭大汗在翻找一副,朝他喊道:“傻瓜,你還不去開門啊?”
米諾這才醒悟過來,連忙跑去開門,開門一看見是一個快遞員,他有些疑惑,自己最近沒買什麽東西啊!
“你的快遞,麻煩你簽下字。”
米諾接過筆簽了字,接過包裹,對快遞員說了聲謝謝,随手關上門。
“這裏面是什麽?你買了什麽好吃的嗎?”白狐看到那精美的大包裝盒,想像裏面有很多好吃的牛肉,感覺口水快要流下來了。
“你這個吃貨,就知道吃,來幫我拆開看看吧,如果有吃的肯定有你的份。”米諾輕輕拍了白狐的頭說道。
白狐用她鋒利的爪子輕輕一劃,包裝盒上的膠帶就被劃開了,然後迅速打開了盒子,可是盒子裏放的并不是吃的,她開始還有些小小的失望,但是看到後卻又替米諾感到高興。
盒子裏放着的是一套西裝、一條領帶、還有一雙皮鞋。
米諾高興地說:“看快遞上的地址,肯定是媽媽給我買的,再用快遞寄給我。”
“看上去還不錯,你趕緊去試試,讓我看看穿上後是不是合身。”白狐輕笑了一聲。
米諾拿起衣服回房間,白狐跟在米諾後面想要進去,卻被米諾推在門外。
“大男人還害羞呢,好吧,我就站在外面,你快進去換吧。”
米諾紅着臉,趕緊拿着大盒子進了房間,不一會兒,米諾出來了。
白狐“哇”的一聲張大嘴巴看呆了,說:“果然是佛靠金裝,人靠衣裝,一下子就變了個人了。”
“看來你是被我帥氣的樣子所迷倒了吧?”米諾得意地說,說完還得瑟地轉了一圈。
“你別自作多情,你這個樣子只能算馬馬虎虎,還過得去,我驚訝的是這件衣服,又不是你這個人。”白狐白了一眼自戀的米諾反駁道,心中卻充滿了歡喜。
“那也是我條件好、氣質佳,才能襯托出這件衣服的不凡。”米諾不服氣。
“你就得瑟吧!”白狐掩嘴輕笑,接着期待地問:“米諾,你能不能帶我一起去呢?”
米諾看了白狐一眼說:“這種場合不适合你去的,你還是乖乖地呆在家,我會給你帶好吃的。”
“不嘛,不嘛,你就帶我去嘛,我保證乖乖的,絕對不會給你添麻煩的。”白狐搖着米諾的手臂撒嬌。
“可是你這樣出現的話也太過顯眼了吧,再說別人這種場合也不會帶寵物去的,實在是不妥。”米諾面露難色,皺眉說道。
“你放心好了,我會隐身,你們凡人的肉眼是絕對看不到我的,你就答應我,帶我去嘛,好不好啊。”白狐搖着米諾的手臂,眼淚汪汪地看着他,好像米諾說一個“不”字,眼淚就馬上流下來了。
“好吧,我帶你去,你一定要隐身,還有不許說話,明白嗎?”米諾擔心地說。
“知道,你放心好了。”白狐高興地拍着胸脯保證道。
米諾和白狐乘公交車來到七星雲頂大酒店,門口前的停車位上停着許多豪華轎車,門口絡繹不絕的好車停下,車子上下來穿着華貴禮服的婦人、小姐和西裝革履的先生。
隐形狀态的白狐見狀自嘲:“怎麽說我還是和凱躍集團的太子爺一起參加晚宴的,但是你看看人家的座駕都是超豪華的,而我呢,竟然是和你這堂堂太子爺一起擠公交車來的,這也太寒碜了吧!”
米諾笑着說道:“如果沒有我,你也不會來到這裏,你連這個酒店的大門也別想進哦,你應該要感謝我,是我讓你有大開眼界的機會。”
“哎,跟着一個不受寵的太子爺究竟是該悲傷呢還是該喜悅呢?”白狐嘆氣,并搖了搖頭。
米諾無奈地笑了笑,确實這家酒店也是他老爸公司名下的産業,可這裏的一切卻又是那麽的陌生。
米諾走進大門向大廳走去,在門口的登記處拿出請柬登記了一下,徑直走向大廳。
白狐“哇”了一聲,她從未見過這種場面,一切都是那麽的豪華。堂皇富麗的大廳上,巨大輝煌的水晶吊燈高懸于半空,乳白色的大理石光滑如鏡。一排排紅色緞面鋪成的餐桌上整齊地排放着各色的美味佳肴,遍布會場雪白臺布鋪成的圓木桌上堆放着各類香槟美酒。
“好多好吃的!“白狐咽着口水說,她都覺得自己都快要忍不住撲上去吃了。
“你答應過我的,從現在開始,你不要再說話了。”米諾輕聲提醒,白狐嘟了嘟嘴不再說話,也将自己的食欲壓暫時制了下來。
這時只見酒保們用透明的紅酒杯搭建起幾座華麗的水晶塔,立于塔頂上方的玻璃瓶中緩緩流出金黃色的液體,滿溢出的香槟沿着杯壁而下,在炫麗的水晶燈下如星光般閃耀,好似那夢幻的說中噴泉閃爍着七彩光芒。
柔美的樂符游走于人群中,靜靜流淌,人們在這華美和諧的氣氛裏低笑淺談着。
米諾母親和一些貴婦人正在熱情地交談着,并時不時地往大廳門口瞧去,見米諾進來,招手示意米諾過去。
米諾看到母親,徑直朝母親走去,走到跟前,喊了一聲“媽”。
米諾母親放下手中的酒杯,拍了拍米諾的肩,高興地說:“媽還以為你不來了,看到你來,媽真得很高興,我兒子是不是很帥啊?”
米諾母親和米諾談完,就介紹米諾給其他貴婦人,太太們也上前随聲附和,稱贊米諾。
“米諾都已經長成大小夥子了,也越來越帥了,有空來我家坐坐,我家女兒美美剛留美回來,你們也可以互相認識認識。”
米諾擡頭一看,原來是海達集團劉董的太太。
米諾連忙禮貌地回道:“劉阿姨,謝謝您的邀請,有空的話我再登門拜訪。”
米諾心裏當然明白劉太太的醉翁之意,他雖然很反感并抗拒這種紅果果的聯姻,但是此刻的他必須掩藏自己的內心,表現得風度優雅、溫和謙遜。
其他的太太見劉太太有意為自己女兒牽線,也紛紛開始七嘴八舌為自己的女兒或侄女說起了媒。
米諾開始招架不住了,聽到好像很多蒼蠅在亂飛發出的“嗡嗡”聲,他真想找個地洞可以讓自己鑽進去躲一躲。但即使是這樣,他還是努力保持微笑,和每一個不認識的婦女親切交談。
“米諾哥,米諾哥。”
米諾聽到聲音轉身過去,卻被緊緊抱住。他還未回過神來,呆呆地杵在那裏,那些太太們見狀也低聲竊竊私語着。等反應過來,米諾感覺到這熟悉的動作,知道來人是誰了,伸手去松開那雙手。
一個穿着粉藍色裙子的女孩,微帶着小麥色的皮膚看起來是那麽健康,烏黑的頭發如瀑布般垂直地披在肩上。女孩擡起頭,臉蛋微微透着淡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