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公寓
與韓晉不歡而散之後，時默腦子裏都是剛才韓晉說的話，這些話雖令他十分窩火，卻是真正的擊中了他的心坎。
“既然你沒有盡到一個做父親的義務，兩人也沒有婚姻之實，那麽印小黎最後會做出什麽樣的選擇，就與你無關。”
“可據我所知，把她抛下的人是你，放着她和孩子受苦的是你，讓她成為單親媽媽的人也是你，就你也想待在她身邊，這才是不自量力吧。”
時默用力的捏着方向盤，手指尖都有些泛白。
再想起之前印小黎在療養院的時候看着自己的眼神，那冷漠而無所謂的眼神，确實是傷透了心之後的樣子。
難道她真的對自己再沒有一點感情了？
時默只覺得胸口綁着一塊巨大的石頭，心裏難受的緊。
他皺眉發動車子，将車子開到了印小黎所住公寓的樓下。
印小黎正給胖虎喂果泥，這是胖虎的飯後甜點，只不過胖虎中午吃的太多，太撐，吃完了主食之後直接就睡着了，所以果泥推遲到了午覺之後。
還剩最後一勺的時候，門鈴忽然響了起來，把印小黎吓了一跳，手中的勺子都差點跌落在桌子上。
胖虎也被突如其來的鈴聲吓呆了，震驚的看着房門。
要知道，他們搬家以來，從來都不會有人按門鈴，印小黎也從來不點外賣，每一餐都是自己動手，這門鈴響起我，卻讓她響起了那天晚上忽然降臨的危險。
可是，昨晚她沒有做預知夢預知危險啊。
難道預知夢失效了？
印小黎越想越是心驚，四處看着有什麽地方可以讓他們娘倆逃走。
可是公寓樓很高，往下跳顯然是不現實的。
怎麽辦？
門鈴再次響起，随後響起的是敲門聲。
“有人在嗎？”門外傳來男人的聲音，聽起來有點耳熟。
印小黎對着胖虎豎起食指，說了聲“噓”，胖虎學着她的樣子，也對她豎起食指，清脆的說了聲“籲——”，被她一把捂住了嘴。
她慢慢的靠近門，從貓眼朝外頭看去，只見一個放大的腦袋出現在她的面前。
時默……
原來是這家夥，印小黎皺着眉頭靠在門邊，心說他來做什麽。
“小黎？”時默開口道，然後又敲了敲門。
“小黎……”這個稱呼讓印小黎起了一身起皮疙瘩。
這人怕不是吃錯藥了吧。
“媽媽！”胖虎忽然叫了起來，指着裝果泥的碗，眨巴着眼睛看着她，意思是，“裏面還有一口，快來喂我。”
“……”印小黎嘆了口氣，這下門外肯定聽見了。
“你果然在家。”時默隔着門，聲音有些沉悶，聽不出情緒。
“你來做什麽？”被識破以後印小黎也一點不心虛，反而光明正大的伸手一扭門鎖，将門加了一道保險，“無事不登三寶殿，我們各過各，好端端的，你有何貴幹。”
時默聽到門咔噠一聲，卻依舊紋絲不動，知道這女人反而把門鎖的更嚴實了，心裏很累。
他太難了。
“我想來看看你，再看看孩子。”時默說，“還有一些話想要告訴你。”
“不必了，我和胖虎過的挺好的，你忽然出現反而會對我們造成困擾。”印小黎說，“至于消息，我本就不想聽，你要說的話，可以隔着門說，反正隔音效果不怎麽樣。”
“……”時默站在門口，雙手撐着牆，心情無比複雜。
行吧。
如果說剛剛跟韓晉對峙之後，他的內心還殘存着那麽一丁點的自信，那麽現在，那麽點自信基本已經被磨的一絲不剩了。
是啊，當初把印小黎一個人抛下的是他。
覺得自己不愛她，對她和孩子不管不問也是他。
沒有跟爺爺争取把她娶回家的是他。
等到對方死了心，一個人把孩子養到這般大的時候又找上門的又是他。
他自己想想這整個過程，都覺得自己實在不是個東西，更何況對之前深愛自己的印小黎而言呢？
“小黎，是這樣的。”時默覺得自己從來沒有這麽厚臉皮過，他艱難的靠在牆邊，對着門縫說，“之前有些誤會，我已經跟爺爺解釋清楚了，奶奶她也很喜歡你，我們都不忍心看到你和孩子在外頭受苦，所以……”
“所以？”印小黎隔着門聽着他說話，覺得有些好笑。
“所以想請你去時家坐坐。”時默說。
“坐坐？坐了以後呢？我一個人回來？還是死在你家裏？”印小黎笑着問。
“……”時默想起上次她被襲擊的事情，艱難的閉上了眼睛。
他太難了，爺爺更是把事情弄得難上加難。
聽着外頭沒了聲響，印小黎透過貓眼往外看，卻見這個一米九的大男人，正用手扶着額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外頭似乎真的只有他一個人，沒有其他埋伏。
印小黎靜靜的想了想，還是把門咔噠一聲打開了。
時默聽到開門聲，微微一怔，看到印小黎開門的那一刻，一下子放松般的笑了出來，天生笑眼彎彎的，眼睛裏亮晶晶的，那樣子倒是跟胖虎跟自己要吃的時候基本差不離。
這人真是……
印小黎見他這副樣子，倒也不像是有壞心。
“你剛剛說，你們時家想讓我去，是覺得我過的不好？”印小黎問。
印小黎個子不算太高，一米六五上下，剛剛好的标準身高，在一米九的時默面前，不得不仰着頭。但是無端端的，時默卻覺得在她的面前，自己矮了一大截。
她不卑不亢的模樣，還有那春水般明媚的雙眸，就這樣婷婷的站在他的面前，比直播鏡頭裏的畫面更是美了不少。
直播鏡頭裏的她，隔着屏幕無法觸碰。
可面前的她卻是這般真實美好，他的心髒在看到她的一瞬間，仿佛瞬間被填滿了，這是他從來都沒有過的感受。
時默知道自己完了。
他好像徹底栽了。
栽在了自己一直在想辦法拒絕的女人身上。
“我開門是想說，真的不勞你們費心，你要不進來看看，我和胖虎過着什麽樣的生活？”印小黎讓開了一條路。
時默點了點頭，剛準備進去，卻又被印小黎側身攔住了去路，“等等，先說好，你看過之後，以後就不許輕易過來打擾我們兩個人的生活。”
“好。”時默點了點頭。
“你說話算數？”印小黎狐疑的看着他。
“算數。”時默說。
印小黎這才放心的放他進來。
胖虎看到時默，眼睛一下子亮了。
“胖虎。”時默看到自家兒子的反應，心說不愧是親生的。
“嘿嘿……”胖虎笑眯眯的看着時默，指了指桌上的碗，最後一口果泥他還沒吃進嘴。
時默看到他的動作便懂了意思，沒等印小黎出聲，便走上前去，把果泥刮幹淨了，輕輕地塞進他的嘴裏。
“乖兒子，叫爸爸。”時默蠱惑般的聲音在胖虎的耳邊響起。
胖虎吃着嘴裏的一大口果泥，眨巴着眼睛看着他，一點反應也沒有。
“你不要教壞了小孩子。”印小黎不爽的看着他，好在胖虎這次的表現還令人滿意，沒有被他輕易的帶跑偏，她瞬間覺得自己扳回一城上次的恥辱，心裏好受了不少。
胖虎慢悠悠的把嘴裏的果蔬泥都咽下了肚子，笑眯眯的擡起頭看着時默，忽然開了口，“爸爸。”
印小黎驚愕的回過頭。
時默也驚喜的看着他。
他對這個孩子認出自己并沒有抱太大的希望，但是這孩子真是太聰明，竟然依舊認得他。
“胖虎！”印小黎有些生氣了，“怎麽胡亂叫人。”
“爸爸……”胖虎捉住時默的手指，對兇巴巴的印小黎露出委屈的小臉。
“怎麽胡亂喊了，我确實是他爸爸。”時默說。
“不……你不是！”印小黎一點也不想承認這層關系，她皺眉瞪着胖虎，胖虎被她兇巴巴的樣子唬住了，呆呆的看着她，乖乖的閉上了嘴巴。
時默見她這幅視自己為洪水猛獸的模樣，心裏頭并不輕松。
“讓你進來，是想讓你知道一些事。”在胖虎親切的叫了“爸爸”之後，印小黎的态度一下子發生了轉變，她冷冰冰的看着他，指着廚房，“所有的家電，都是在這兩個月之內置辦的，所有的東西一應齊全，烤箱，自動洗碗機，雙開門電冰箱，輔食機，琺琅鍋，都是最好的。”
“洗衣機，兩個，一大一小，我的和胖虎的。”印小黎指了指隔壁的洗衣機，“還有其他的小物件，我就不一一舉例子了，看到這些，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嗎？”
時默看着布置的井井有條，幹淨整潔的屋子，相當明白她的意思。
但是他卻根本不想明白，于是他選擇了沉默。
印小黎見他不說話，便直接無情的說出了答案，“我和胖虎過的很好。”
時默眯着眼睛看着她。
“我們，不需要你，更不需要時家的憐憫。”印小黎一個字一個字的說。
“……”時默感覺這一個一個字就像是砸在他的心坎上，棱角砸的他有點疼。
“這不是憐憫。”時默覺得自己從來沒有對一個人這麽耐心過，印小黎就這樣單薄的站在自己的面前，這樣瘦小，像是一只軟綿綿毛茸茸的小動物，态度卻比任何時候都要剛硬。
看到這樣的她，時默根本無從指責。
他能怎麽指責？現在這境地，是他自己一手促成。
“以前的事情，是我的不對。”時默小心翼翼的靠近她，就像靠近一個被逼急了要咬人的兔子，聲音溫和而低沉，帶着些蠱惑的味道。
“我不想跟你說以前的事。”印小黎不上他的當，這算什麽，過去發生了那麽多事，豈是一兩句話就能解決的？
而且，對于時默對不起原身印小黎的那些過往，她的心頭并沒有太多的怨恨。
畢竟這個男人是原身印小黎心甘情願用盡全力去愛，自己去招惹的，她的選擇成就了現在的這一切，除掉時默的錯誤，剩下的後果，都是她自己選擇錯誤導致的。
都是成年人了，自己的選擇就要自己去扛。
而現在的印小黎既然來替她活着，就絕對不會重蹈覆轍。
她并不是那種戀愛至上的戀愛腦，遠離這個人也并沒有什麽特殊的原因，只是因為這人會給她平靜的生活帶來更多的麻煩而已。
她讨厭麻煩。
這種麻煩的來源，自然是離的越遠越好。
“你不用跟我解釋什麽，時默，我跟你已經沒有任何關系，我也請你不要再來騷擾我，行麽？”印小黎說的非常直接。
話說到這個份上，時默再怎麽想假裝沒聽懂，也得聽懂了。
“我明白了。”時默眸色幽深的看着她，知道她短時間內絕對不可能接受自己。
是啊，将人推遠了之後，想要再拉回來，談何容易？
可是印小黎不知道的是，時默此人，在某方面倒是與她有幾分相似，那就是……執着。
不管是原身還是現在的印小黎，都是認定了一個目标以後，便不會放棄的去做的人，時默也是如此。
“你明白就好。”印小黎就怕他再繼續糾纏，又要費許多口舌，她打開門，做了個手勢，請他離開。
時默卻沒有立刻走，而是轉身來到胖虎身邊，摸了摸他的小腦袋，溫和的笑了笑，說，“胖虎，我走啦。”
一大一小體型相差巨大，但是臉卻像是一個模子裏頭刻出來的似的，倆人目光對視，竟讓印小黎有那麽一瞬間的恍惚。
“爸爸，抱……”胖虎忽然伸出手。
時默心中一震。
面前的小娃娃粉雕玉琢，眼眸清亮，看着他的眼神裏，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亮光，就像是天生知道這人對自己無害，想要撲進他的懷裏跟他撒嬌。
印小黎也沒有想到，胖虎竟然會露出那樣依戀的神情，一時間有些恍惚。
這男人是使了什麽狐媚之術嗎？
不對，狐媚之術這個詞不是這麽用的。
印小黎懊惱的抓了抓頭皮，有些惱火的看着時默将胖虎小心翼翼的抱起，一只手拖着他的屁股，一只手摟着他的腰，動作有些小心翼翼，卻又相當的标準，看着像是第一次抱孩子，卻又無比的珍視。
胖虎現在的塊頭已然不小，印小黎平日裏根本就抱不動，大多時候都會讓他自己下地走，雖然走的踉跄，卻也十分省力。
面前的男人卻似乎絲毫不用擔心重量問題，這樣大小的胖虎，他舉起來輕輕松松，輕飄飄的，似乎這樣的胖虎，他還能再舉十個。
胖虎離開了警局之後，也很久沒有體驗過這種有力而有安全感的懷抱了，他非常興奮的主動摟着時默的脖子，看着平日裏看不到高度的風景，咯咯咯笑的開心極了。
印小黎胸腔裏酸味彌漫。
自己辛辛苦苦養大的寶貝，就這麽傻兮兮的投入了“敵人”的懷抱，實在是太不争氣了。
“好了，你該走了。”印小黎過去抱胖虎。
“唔……”胖虎卻一下子扭過頭，鑽進了時默的懷裏，似乎還沒玩夠。
“胖虎！”印小黎警告的看着他，“聽不聽話？”
“唔……哇……”胖虎今天被她兇了好幾次，幼小的心靈受到了打擊，忽然忍不住，一下子哭了起來。
“對孩子生什麽氣啊。”時默倒是完全沒有一點自知之明，“罪魁禍首”本人卻是大言不慚的開始安慰印小黎，“沒辦法，胖虎喜歡我，這是血液裏自帶的認親功能，你也不能怪他。”
“我沒有怪他，我怪的一直是你。”印小黎瞪着他，一向冷靜的她從來沒有一刻覺得有一個人能讓自己這麽窩火，“把他放下。”
“他在哭。”時默厚着臉皮不放手。
“我來哄。”印小黎說。
“我幫你。”時默覺得自己從來沒有這麽不要臉過。
“不需要。”印小黎說。
“爸爸……”胖虎撲在時默的懷裏，哭的可憐兮兮的，一面哭一面叫爸爸。
“你小子……”印小黎總算知道胖虎這戲精像誰了。
“胖虎，想不想爸爸每天都跟你在一起？”時默忽然出聲問。
“嗯？”胖虎擡起頭疑惑的看着他。
“爸爸帶你出去玩好不好？”時默說。
“玩？”胖虎眨巴着眼睛，還未流幹的眼淚珠子還挂在睫毛上。
“時默。”印小黎受不了了。
她兇巴巴的一把抓住時默的衣領，将他從自己家胖虎的身邊扯開，把他推進了房間，“你過來！”
時默的西裝衣領被扯得亂七八糟，他卻一點也不惱，倒是眼角帶笑的看着怒氣沖沖的印小黎，似乎有些樂在其中。
時默被她推進了房間，關上了房門。
房間不算太大，窗簾也是拉上的，房間裏一張大床，一張小床，鋪的整整齊齊幹幹淨淨，房間裏還散發着一股清幽的香味，就像是面前女人身上的味道，在這味道之外，還有一股淡淡的奶香。
面前的女人兇巴巴的皺眉看着他，惡狠狠的說，“我警告你！”
“嗯？”時默倒是半分被威脅的感覺也沒有，面前的女人生氣的樣子像極了發飙的兔子，臉都氣紅了，一副要咬人的護崽模樣，倒是讓他一顆心飄飄忽忽的，根本靜不下來。
真可愛。
也許是他慵懶的鼻音徹底惹怒了印小黎，她氣的捉住時默的衣領子，“你不要在我的底線上踩來踩去，離我兒子遠一點！”
時默被她捉着衣領，兩個人的距離很近，他不由自主的低着頭感受到她的氣息和體溫，捉着自己的衣領的小手近在咫尺，除了弄亂了他的襯衫之外，沒有起到任何的威脅作用。
時默的心中生出一股想要将她摁在懷裏親吻的沖動。
但是這種沖動很快便被他壓制住了。
就現在這種情況，如果自己真這麽做了，面前這個劍拔弩張的小刺猬，可能真的會帶着孩子消失在自己的視線範圍。
他不敢賭。
“你放心。”時默輕輕握住她的手，将她的手從自己的襯衫上挪開，“我不會把他帶走，我現在只想跟你一起把他慢慢養大。”
對方手掌滾燙的溫度讓印小黎察覺到了這有些親密的距離，她觸電般的把手從他的掌心抽了出來，滿眼警惕的看着他。
時默笑了笑，果然，不敢賭是對的。
現在的印小黎，跟以前的那位，幾乎像是兩個人。但是令他感到奇妙的是，越是這樣的她，就越是吸引他，想要靠近，想要保護她，想要看她對自己露出笑容。
“他有我就好。”印小黎退後了一步，跟他保持一定的距離，跟他鬧騰了這麽久，她也有些疲憊了，情緒的起伏讓她心緒不暢，連帶着看時默的眼神都有些冰冷。
再糾纏下去就真要起反效果了，時默知道把握分寸，他适時的說，“今天叨擾這麽久，給你造成困擾了。”
“你知道就好。”印小黎也不跟他客氣，抱着手肘坐在床上看着他。
“那我就先回去了，你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地方，盡管聯系我，不管什麽事，我都會替你辦到。”時默說。
“不需要，我自己……”
“我知道你自己可以。”時默今日第一次打斷她的話，他不再像剛才那般慵懶無謂，此時，他忽然彎腰，湊近坐在床上的印小黎，俯下身子看着她，眼神相當認真，“有時候，總會遇到自己一個人解決不了的麻煩。”
印小黎不由自主的撐着手往後仰，時默那張精致的不像樣的臉依舊靠她很近。
兩個人的呼吸糾纏在一處，在這個小小的房間裏，透出一股微妙的氣氛。
“那種時候，找我，好嗎？”時默低聲說，“這是我欠你的，你盡管找我讨要，行麽？不要讓自己吃虧。”
“……”印小黎聽到這番話，竟是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這人，總算是說了句人話。
“我走了。”時默站直了身子，伸手對着鏡子整了整自己的襯衫，“你照顧好自己，不要太辛苦了，多吃點好的。”
“……”印小黎不答話，心中腹诽，我跟你又不熟，別做出一副老夫老妻的模樣。
房間門一打開，兩人便看到胖虎不知道什麽時候過來了，坐在地上玩玩具，一聽到開門聲，便擡起頭眼巴巴的看着他們。
“媽媽……爸爸。”
時默忍住了心中雀躍的心情，歪頭看了印小黎一眼，只見印小黎面無表情，似乎毫無波動。
印小黎知道某人正得意，她已經懶得跟他生氣，直播時間馬上要到了，誰都別想耽誤她賺錢。
時默走了以後，印小黎把胖虎抱在懷裏，沉默的看着他。
胖虎心虛的低着頭玩玩具，不敢擡頭看她。
“你那麽喜歡他？”印小黎問。
胖虎抓着玩具，遞給印小黎，“喜歡！”
究竟是喜歡玩具，還是喜歡時默，就不知道了。
印小黎靠在沙發上，覺得心很累。
兒大不中留啊。
作者有話要說：印小黎：看看這洗衣機，看看這洗碗機，看看這大烤箱，這都是老娘自己掙的！（炫富in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