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北夏皇的與衆不同
師輕青還未來得及反應,皇上突然要召見自己意欲何為。
師相爹爹已躬身道:“皇上,宴席雖還未開始,但衆大臣皆紛紛進宮為皇上拜年,如若這時皇上離席,乃于禮不合啊!”
一旁的皇後亦是淡淡點頭,上前一步柔聲勸道:“師相所言甚為有理,此時皇上若離席而去禦書房,扔下衆人不管,這開年第一天不免讓衆官員心寒。”
“就是啊,父皇,你跟她有什麽好說的,還非得去禦書房?”花羽十分不解,一個樣貌醜陋到了極致的女人,父皇憑甚要見她?
居然還因為她要關自己禁閉?
花羽越想越覺心中氣悶,不由脫口而出,“就因為她是那個女人的女兒是吧?所以父皇你就要對她百般的好,讓你的親生女兒受了欺負亦是百般維護。”
說完,又望了望一旁面罩寒霜的師相,接着說道:“人家的親生父親對她都是不聞不問,父皇你如此做不免讓天下人誤會,到底誰才是……”
“啪——”花羽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母妃,慢慢地伸出手捂住自己的臉,“母後,你居然打我,這麽多年你是怎麽過來的,我哪裏說錯了……”
“夠了,花兒,休得再胡言!”皇後望了望一旁臉沉如水的師相及身後一群垂首低眉的衆人,喚了花羽的教習藤嬷嬷來,“快帶帝姬下去。”
“不用你帶,我自己走!”花羽怒氣交加,甩開上前來的藤嬷嬷,捂着臉跑開了去。
皇後眼中滿是心疼,輕聲喚道:“花兒……”
“讓她走!”皇上望着花羽的跑開的背影。斥道:“越來越驕縱了,都是你給慣的!”
皇後想要開口說些什麽,終究只是閉了口靜立一旁俯身請罪,“是,臣妾知錯!”
北夏皇寒星雙眸淡淡一掃,望向望着自己的師相,聲音更是壓低了幾分。“不聞不問?”
北夏皇見師相仍是一副不打算對此作出回答的模樣。不由冷笑一聲,“這麽多年來,你每每上禀上來的一切都好。就是不聞不問?”
師輕青将一切收入耳中,有些雲裏霧裏,花羽那話是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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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這位北夏皇,此言又是何意?
難道師相爹爹還要經常将自己的行蹤報給北夏皇麽?
為什麽?
師輕青離北夏皇離得最近。仿佛能聽到皇上手掌捏在一起發出的骨骼聲,捏得咯咯作響。
再微微擡眸。北夏皇的額上青筋暴跳亦能看得一清二楚。
然而師相爹爹卻似對北夏皇的怒氣絲毫未所察,聲音平淡,“回皇上的話,平常人家的父女便是如此。微臣只望青兒能平安健康成長,給她足夠的自由,凡事皆尊重青兒的意願。”
好一句平常人家。好一個自由!
北夏皇眼神微眯,眸光在日光照射下發出冷冽之氣。亦是遍布全身。
師相爹爹卻是不動聲色,任憑皇上打量,不卑不亢。
“皇上,師大小姐身子還較為虛弱,今日進宮已是舟車勞頓了一番,又在此站了許久,不如讓她暫去休息片刻,如何?”
皇後見北夏皇與師相陷入一番僵局,只好出言緩和,給了雙方兩個臺階。
皇上聞言,對着師相冷哼一聲,轉而拉起師輕青的手,“跟我來!”
此言一出,衆人大驚。
夏寒不禁與經一對視一眼,眸中震驚顯而易見。
就連一旁的皇後、師相亦是身子一震。
北夏皇竟然自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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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輕青還在被方才的事情震驚得緩不過來,就被北夏皇拉着走了。
師輕青因着才到北夏皇的腰間,此時兩人并肩而行,師輕青不由得仰望着北夏皇。
日光打在北夏皇的臉上,泛出金黃色的光芒,猶如神尊。
身上有着淡淡地龍涎香,充斥在師輕青的鼻尖,與路旁花草的味道相融,極是好聞。
不得不說,夏寒真的很像北夏皇,只是那雙眸子與北夏皇想比略有不同,皇上的眸子猶比夏寒的更要深邃幽深,如同碧波深潭,一眼望不到底,看不到裏頭的礁石。
“青兒,你娘親去世前,可有提起過什麽?”北夏皇對着師輕青微微一笑,絲毫不介意師輕青毫不忌諱地打量,與方才怒斥花羽的模樣判若兩人。
師輕青眼皮一跳,不解為何北夏皇會提起自己的娘親。
皇上是何等玲珑心,瞧着師輕青的模樣便知師輕青此時所想,溫和一笑,“我與你娘親多年前也算是知己,想不到她……”
話還未說完,北夏皇便猛的咳嗽起來,可拉着師輕青的手卻是一直都沒放開。
師輕青只好上前去給北夏皇順氣,見北夏皇悵然若失地模樣,心生不忍,為何宰父叔叔與北夏皇因着娘親的關系對自己如此好,而與娘親最親近的師相爹爹反而如此不待見自己。
師輕青似有若無地嘆出口氣,淡淡道:“其實,我也未曾見到娘親最後一面。”
一瞬,師輕青覺着自己的手仿若就要被捏碎,可下一秒又恢複如常,快的師輕青差點以為是北夏皇握得太久産生了錯覺。
“是麽?”
北夏皇望着師輕青喃喃自語,像在看師輕青又不像是在看,像是透過了師輕青看到了別處。
“你與你娘親長得倒不是十分像。”
額……
師輕青不由心中腹诽,北夏皇這是埋汰自己麽?
北夏皇此話師輕青不知該如何接,默了一會兒又覺得不答話甚為失禮,便轉了個話題。
“今兒怎麽沒見宰父叔叔?”
“你喚他叔叔?”
師輕青點點頭,仰頭望向北夏皇。
不知何有此問。
皇上瞧見師輕青的模樣,情不自禁伸出手揉了揉師輕青的頭頂。“你爹爹與宰父敖恨不能老死不相往來,你卻叫他叔叔,讓我好生意外。”
師輕青被北夏皇突然的親昵,吓得後退幾步,見北夏皇猶只是含笑望着自己,絲毫未曾介懷,不由心想。這位皇上的脾氣怎麽這麽好?
北夏皇見師輕青低頭咕哝。也不催促,就是這麽望着,見師輕青只是低着頭并不打算接話。不由輕笑一聲。
又道:“宰父敖和太子在前殿主持各項事宜,待會兒你就可以見着他們了。”
“噢……”本就是随口一問,不想北夏皇居然答了,師輕青只得應了一句。卻不知該如何說下去。
北夏皇似是看破了師輕青的窘态,不由捏了捏師輕青的臉。柔聲道:“方才我不小心将你的秀發給揉亂了,這樣吧,我帶你去理理。前幾日楓海上貢了一件袍子,我瞧着倒是與你極為相襯。走,我帶你去看看,就當是我的賠罪禮。”
皇…皇…皇上…要給我賠罪?師輕青被皇上這話吓得回不過神來。準備拒絕。
仿若知道師輕青的心思,所以還未等師輕青答話。北夏皇便拉着師輕青往了順天殿去。
“平日裏都做些什麽?”
“嗯…會與想容妹妹唠唠嗑。”
“可有去過哪裏麽?”
師輕青偏頭想了想,與經一‘私會’西山,還一起去逛了青/樓這肯定是不能說的,只好搖了搖頭,“未曾。”
“最近在讀哪些書?”
那些個野史,什麽宮女與侍女,妃子不愛皇上愛平民,什麽深閨小女與寒門秀才私奔……
這些更是不能說了吧!
師輕青只好又搖了搖頭,這皇上問的問題也忒難了點兒。
皇上見師輕青快要低到地上去的頭,忍不住又揉了揉,不再繼續詢問。
“到了。”
師輕青擡頭望去,只見用金漆镌刻地‘順天殿’正龍飛鳳舞地立在上頭。
宮宇璀璨森嚴,發出不可侵犯之威,讓人不敢不敬。
前頭兒一名太監領着倆小丫鬟匆匆行來,“奴才叩請萬歲爺金安,萬歲爺怎麽這個時候過來了?”
那太監又望了望北夏皇身後隔得老遠跟着的侍衛,又望了望師輕青,見皇上親自拉着師輕青的手,不由一驚,試探着問道,“這位可是師大小姐?”
師輕青不禁納悶,這宮裏的人怎麽都認識自己?
北夏皇淡淡點頭,“李福延你猜得倒準,青兒衣服方才髒了,你去将楓海上貢來的那套滾雪千葉雙層廣绫吉服拿來。”
李公公不疑有他,忙躬身應道,又領着宮女退了下去。
師輕青咬咬唇,心中的疑惑越來越深,卻找不到出口,無處可尋,只得随着皇上進了殿。
過了片刻,李公公領着兩名手捧錦盤的小太監,和一名稍微年長的嬷嬷前來,身後還跟着十幾位梳雙髻穿淡粉色的宮女。
“奴才叩見皇上,皇上萬福金安,參加師大小姐,師大小姐福壽永延。”
師輕青拿起糕點的手一抖,被這個陣仗吓了一跳。
他們,竟會給自己請安?
未等師輕青細思,皇上便淡淡開口,“青兒,你随他們下去換聲衣裳,離宴席還有些時候,不用着急!”
師輕青哪裏還敢反駁,只得将吃了一半的糕點放了下來,随着那名嬷嬷前去。
宮女的手輕柔無比,穿過師輕青的發間打了轉兒,穿個花兒,插個金釵兒,上朵花钿兒。
讓人覺着舒服至極。
到最後,嬷嬷掀開錦罩,拿起那件滾雪千葉雙層廣绫吉服,師輕青的眼睛不由一亮。
如雪般幹淨純潔的白色上繪着淡淡地竹印,随着一行一走間如臨春風像牡丹綻放盛開,一層一層地廣绫披散而下,輕盈飄柔,卻極是暖和。
好美的衣裳。
“請師大小姐更衣!”嬷嬷頭不上擡,只目視眼前一寸三地躬身請道。
師輕青見狀,停止了對衣服的打量,緩慢地擡起雙手,便有一群宮女上前來伺候……
大約過了一炷香的時間方才穿戴完畢。
師輕青終于舒了口氣。
随着嬷嬷從內室出來叩謝皇恩。
走至簾前,一道低沉略帶嘶啞的聲音傳來,“父皇,太子說宴席即将開始,還請父皇移駕。”
北夏皇淡淡應了一聲,瞟見簾後人影晃動,輕輕喚了句,“青兒可是穿戴好了?”
師輕青聞言只好應了句,走了出來。
夏寒随聲望去,瞟見師輕青挑簾而出,手臂微微擡起,将那竹印揮灑至了極致。
眸中閃過一絲驚豔,随即消失,被眸中諱莫如深地神色掩過。
仿佛是接觸到夏寒的目光,師輕青慢慢擡起頭望向夏寒。
同時,北夏皇高興地說道:“這件衣裳果然最是适合你。”
末了,又道了句,“寒兒,從今往後,你可要好好照顧青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