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黃粱一夢
(對不起,讓大家久等了/(tot)/~~)
“經爺,方才七爺帶人來了!”一名褐衣小厮在門口恭敬地給還在搖頭苦笑的經一經大少爺提了一句。
經一聞言努努嘴似有若無地點了點頭,站定片刻,似想到什麽一般邪魅一笑,大步推開門進了去。
這一動作頗大,引得屋裏頭的人紛紛駐足凝視,那些眼裏掩飾得很好的驚豔一閃,随即被略微的不屑鄙夷帶過,經一收入眼底卻是毫不在意徑直往右邊最角落走了去。
“經爺,不是說去請美人嘛?怎的空手而回?”戶部侍郎之子謝亭低頭凝視着手中不停搖晃的瓊液,身子卻恰恰巧妙地攔住了經一的去處。
方才經一在樓下被師家大小姐噎的面紅耳赤衆人早已收入眼底心照不宣,徒然有人當衆提了出來,這下全都圍了過來瞧着熱鬧。
有人冷眼自然有人熱心,“謝亭,我看你是還沒被你爹教訓夠吧,還敢想着美人呢?”
這所謂的雅宴辦在帝京數一數二的酒樓雲陽館位于京內最繁華熱鬧的地段,再者開席之人又是當今尚書大人之子經一,赴宴之人無不捧場其中之人不乏世家小姐,這下聽了中郎将之子烏竹裏之言,不由想起前些日子謝亭吃花酒被他爹抓包的事來,全都拿手帕掩嘴輕笑,嘤嘤燕語。
男子自然崇尚率直任誕、清俊通脫的行為風格,這等笑資如何能錯過,全都敞開了肚皮仰天長笑,一時之間猶如街上的猢狲翻了個漂亮的跟鬥一般喝彩逗樂。
“烏竹裏,這就是你不懂了,先前先生不是還教過麽?叫什麽狗…狗改不了吃屎!對對對,就是這個,我記性原也不差的啊!”經一右邊一人笑得好不容易喘了口氣補充說道。
謝亭聞言冷哼一聲,轉頭狀似詢問,“聽說有人至今連三字經都還背不全,不知道你聽說過沒有?”
噗——
那被詢問的那男子緊緊盯着方才說話的男子,眼含戲谑,“這我還真不知道,怎麽着,你知?”
“你——”經一右邊的那人聞言頓時就沉不住氣,撲着過去就要動手,謝亭也是不閃不躲想是也忍了多時,暗中将袖子捋了起來。
就在手将要碰到謝亭鼻子時,一直未曾發話的經一淡淡開口,“行了,要打架到外面打去,打壞了屋裏頭的東西倒是無礙,吓得了我們的懷玉妹妹就不太好了。”
說完對着人群外第二個對此‘熱鬧’毫不在意的蘇懷玉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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衆人一聽,這聞名帝京的才女蘇懷玉竟然也在場,驚訝之餘自然也随之望去,只見一身穿梅花紋紗袍的女子倚窗聘婷而立,不言不語間自成高雅。
見衆人紛紛回頭不由暗中輕瞪一眼經一,眼波流轉欲語還休,秀唇輕啓猶如珠落玉盤,“經一,你什麽時候能不拿我說事!”
意料之中的回答經一了然一笑,趁衆人還未回過神來,上前一步輕聲道:“走吧,那人該等急了。”
蘇懷玉望向經一卻又像望向他身後的每一個人,眼神黑亮卻空洞,不由喃喃自語,“他來了?”
隔得并不近再加上蘇懷玉刻意壓低的聲音經一倒聽的不太仔細不由挑眉再次詢問了一遭,“你說什麽?”
蘇懷玉聞言嘴唇不由微張回過神來,眼眸一轉努努嘴侃道:“那你身後這群人怎麽辦?”
經一瞧着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蘇懷玉不由一笑,随即又是一副風/流公子的模樣,揶揄道:“你可是再擔心我?放心吧,我們走了,這兒他們鬧不起來,再說了鬧起來又如何,正主兒我都引出來了,還管他們做甚!”
蘇懷玉想要再說些什麽,卻最終只是撇撇嘴沒有再說,經一卻只是當她默認,不由有些心花怒放起來。
原先在謝亭身邊的男子見經一不管如何激怒他,他卻還是完全不把他們放在心上,不由詢問道:“就這麽讓他走了?”
謝亭卻是半晌沒有說話,就在那男子以為謝亭不會再說時,他卻像在詢問又像在肯定道了一句,“那可是蘇太傅家的長女蘇懷玉?”
那男子不由訝異轉頭看向謝亭,果不其然瞧見一副春/心蕩漾的神情,不由伸手捶了捶謝亭的胸脯,心起玩弄之心。
“不是。”此話一出果然引得謝亭回魂,那男子見謝亭一副疑惑不解的模樣,忙又道,“她不是還有誰人是!”
到得此時,謝亭自然知曉自己被耍弄了一通,不由佯怒道:“我看你是皮癢了吧!”
一衆人等見主角已散場,也紛紛各自走開,喝酒的喝酒,吟詩的吟詩,高談論闊的高談論闊……方才那一出鬧劇已無人再提,随風而散,久了,便不知是否有過。
………………………………………………………..
“小姐,宰父府快到了。”馬車還未停下便從外傳來夏總管低聲提醒的聲音。
師輕青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物,本想拍打自己的臉部讓自己看起來确實病的不輕可又想起來方才在街上的那一幕,還有什麽好演的,便淡然了。
“小姐小姐?到了,下馬車吧?”師輕青回過神來,見夕兒在一旁賣力揮舞着那雙豬蹄,不由一笑,“知道了!”
夕兒見狀不由咕哝,這反應慢的毛病真不知是遺傳誰的,老爺夫人哪個不是風姿綽約學識過人……看來物極必反,自己以後還是得找個平凡人過一生,萬一下一代是個……
“夕兒,別做夢了,除非你生孩子的時候老天睡覺去了沒開眼你才可能生個狀元出來!”
師輕青涼涼地聲音飄來,讓正在美夢中沉寂的夕兒打個寒噤,但随即意識到自己竟然将內心所想全說了出來還被師輕青聽了個全便窘得恨不能鑽到地下去。
不用擡頭便知師輕青正滿臉揶揄,只好将頭埋到頸窩了去,悶聲道:“小姐,我扶您下馬車!”
師輕青見狀不由輕笑出聲,夕兒這模樣真是像極了那年秋天後山剛熟的山柿子。
躬身立在一旁的夏總管見了不由皺眉,哪裏有半分師家大小姐的樣子,可又想到這會子在宰父大人的門口,宰父府的家丁已迎上前來,也不好再出言提醒,只好幹咳了幾聲,示意師輕青注意大家閨秀的風範。
可剛一出聲,上首便傳來一道淩厲的鋒芒讓人無所遁形,正要擡頭細究卻只是瞧見師輕青一臉呆萌地瞧着宰父府的匾額,不由心生疑慮,莫非是哪裏出了錯?
“是師大小姐吧?方才師相已派人來過信兒,老爺這會子正在書房等候着呢,師大小姐請随老奴這邊來!”
師輕青聞言淡淡點頭,跟在這位滿頭銀發的沙管家後頭,目不斜視,只能用餘光暗暗打量着這皇上新賞的豪宅它的奧妙之處。
跟在後頭的夏總管瞧着師輕青的模樣不由心生感概,到底還是師家的人!
其實這基本的禮儀方才在來的路上夕兒也說了個大概,師輕青不過是依葫蘆畫瓢照搬罷了,只是原本就瘦弱的身子在寬大的鬥篷下更顯,笑臉在鬥篷帽沿下忽明忽暗,多了幾許神秘。
仿若走了一炷香的時間,師輕青不由握緊了夕兒的手臂,暗暗借了力,心中腹诽,這宰父府可真是大啊!
正喘息間鼻尖傳來一陣幽香,像極了梅花卻又暗含竹葉清冽之氣,師輕青差點忍不住就要擡頭張望,前頭領路的管家卻停下了腳步,躬身請示道:“師大小姐,已經到了,老爺就在裏頭,說讓您一個人進去!”
師輕青聞言只好收回了心思,對着管家點頭一笑,宰父大人想的果然周到,這來得突然定無法周全,身側定是有她人安排的,因着所謂的師家大小姐毫無實權哪裏能掌控師家的仆人,但如果由宰父大人親自開口只許師輕青一人入內,他們便只能服從。
就算她們知曉此行目的,但無真憑實據一切便只能淪為妄論。
師輕青略欠了身子,對着管家施了一禮,方才推門入了內。
正門而入卻是不見宰父敖的身影,師輕青正低頭思索間卻突然察覺右側傳來一道審視的目光,掩藏得很好的淩厲。
師輕青眉梢一抖,鎮定轉頭瞧去,宰父敖正坐于書案後,一張臉在熏香缭繞中看不真切,讓人心生敬畏之心。
然而宰父敖卻未發一言,眼神不閃不躲直直瞧向師輕青,似在估量師輕青此行的來意。
師輕青自是不卑不亢任由宰父敖打量,淡然而立。
直到門口傳來沙總管客氣的聲音,“各位,我家老爺想來與你家小姐還有多事需要交談,不如請各位移至偏殿等候用些茶水如何?”
此話一出,衆人全都神色一喜,外頭冰天凍地的,這大小姐也不知與宰父大人要談到什麽時候,真要在外頭一直等下去可受不得,當下便都欣然同意。
夏總管原本還想要再說些什麽,可膝蓋頭卻隐隐作痛起來只好應允。
在裏頭的師輕青聽見門外重歸于寧靜,只偶有幾聲風起,吹得廊上宮燈呼呼作響,便知門外人已都走盡,于是忙上前幾步噗通一聲跪倒在地,雙手捧冊于頭頂大呼,“求宰父叔叔為我娘親做主。”
☆、第二十六 黃粱一夢(貳)
師輕青拿起桌上用小圍炭火燒着的銅爐給仍在凝眉翻看冊子的宰父敖又添了一杯茶水,從方才宰父敖接過冊子已過了幾柱香的時間了,茶水添了一次又一次,這宰父敖已保持這樣的姿勢許久,師輕青卻半分不敢出聲打擾,只好放下銅爐又一次靜立在旁。
這冊子上的內容師輕青知道,那一年也同是冬天,師相賜宴師府上下同歡,在落梅園處開席,賬房先生自然在列,海棠為斟酒婢女,序為自上而下,在到得那賬房先生身側斟酒之時,海棠躬身屈膝而坐,賬房先生卻趁着衣袍寬大,将手伸向了海棠大腿…..
海棠自然大驚想要反抗,卻只聽得賬房先生毫無所懼的聲音傳來,“你不想要錢給你父親治病了嗎?我可是六夫人的遠房親戚,你要敢動可得掂量清楚了!”
是啊,海棠的父親重病垂危師府每月給的奉銀根本無法支撐起那龐大的醫藥費,只有他,只有他願意,可是這代價,卻是自己。
海棠絲毫不敢反抗,不管是替六夫人領月錢與海玉同行,亦或是狹路相逢,賬房先生總是一有機會就占海棠便宜。
偌大的羞恥感膨脹着海棠幼小的身軀,忍氣吞聲成了海棠唯一能做可以做的事。
就這樣過了一年,海棠的情緒越來越不穩定,只能偶爾收到家信說父親的身子越來越好才能得以慰藉。
她慢慢的想要拒絕,慢慢地避開與賬房先生相遇,整日裏閉門不出,可是那賬房先生又豈是好惹的,賬房先生察覺那海棠想要躲開自己,竟直接找到了六夫人說要娶海棠做妾。
六夫人特特找了遠房親戚做賬房先生,其中緣由自是不必多說,再者不過一個丫鬟,六夫人又豈有不同意之理,當下便允了口,要擇定良辰吉日。
那天本該是海棠休息,還是海玉趁着六夫人午睡得空過來報了個信兒,她兩人向來交好,海玉知道海棠在老家有個心上人表哥,這要是真給那賬房先生做了妾,指不定出什麽事兒,本是打算提前告知一聲,讓海棠心裏有個準兒,因為海玉心裏明白,六夫人心意已決毫無轉圜之地,可誰知一向懦弱膽小的海棠聽了,竟不管不顧地直接沖進了六夫人的房裏,吵着不願。
六夫人哪裏是個心善的,只道自己已允了他人,若再反口對自己名聲利益有損哪裏肯依,本想好言相勸可奈何吃了稱砣鐵了心的海棠油鹽不進,見六夫人絲毫不為所動,竟一頭撞在柱子上鮮血迸進,好在海玉反應快拉了一把,不然就是一條人命。
此事驚動了大夫人。
向來與六夫人面和心不和的大夫人本想就此事大做文章,可六夫人機智,當即便一口咬定說自己本就打算尊重海棠自己的意願,誰知海棠太過于沖動沒把話聽全就撞了牆。
大夫人再無言以對,此事只好作罷!
按理說,到得此刻,海棠一事再次曝光于人前對于六夫人而言都是非常不利的,師輕青實在想不明白其中緣由,何至于讓六夫人引火上身。
還有,‘那位’師輕青的娘親,明顯就是被人冤枉的,可是師相卻不管不問秘密發喪,将賬房先生秘密遣退,若說他無情可師相在被姚大學士彈劾時卻也未道明緣由,若說他有情,未免也太過寡淡。
師輕青突然覺得仿佛身處一個密不透風的金剛線所鑄造的怪圈,越來越緊越來越緊,仿佛随時都能勒緊自己的喉嚨,讓人喘不過氣來。
腳尖開始發涼,慢慢地移至腿部再慢慢往上,師輕青想開口說話,眼前卻一片模糊随即天和地都開始旋轉颠倒,最終歸于一片混沌。
仿佛能聽到宰父敖驚慌得變了調的呼喊,還能聽到人群一擁而上中夾雜着夕兒的哭聲,腳步聲很多,有跑着出去的也有跑着進來的,有沉重地有輕快的,好吵。
随即身子一輕仿佛置于空中,再然後所有的喧嚣突然消失,只餘黑暗,漫無邊際的黑暗。
師輕青一個人在黑暗裏行走,時而遇到一座雪山,時而身處火焰山,難受地再也無法前行。
大約是夢吧!
師輕青如是想着,該是病了。
可是無論師輕青怎麽努力卻還是睜不開眼睛,喉嚨很幹很澀卻總有更苦的湯水灌進來,那麽的無法下咽,只好全部嘔出。
仿佛能聽到師相氣急敗壞的聲音,仿佛又在與宰父大人争吵,好多人在勸架,好像很混亂,師輕青很想大喊,叫他們全部出去,可是嘴巴一張就被灌入一大口湯水,嗆得喘不過氣來,可到底是咽下了,仿佛能聽到所有人舒了一口氣的聲音。
終于,沒有人再争吵了,全世界都安靜了。
身體好像終于放棄了掙紮,呼吸開始慢慢平穩,捏緊的拳頭也漸漸放松。
師輕青來到了一條小溪旁,河水、天空全都是灰蒙蒙的一片,毫無色彩,師輕青想要去洗把臉,可無論如何那手都夠不到水面,師輕青拼命地想要向前,拼命地向前伸出,最終卻只是徒勞。
“青兒,快到娘親這兒來!”身後傳來一道焦急的聲音。
師輕青訝異回頭,是在叫自己嗎?
可師輕青一轉頭便吓得差點跌落水裏,竟然是她?
那個師輕青一來她便死于非命的娘親,師輕青想要過去問她這一切究竟是怎麽回事兒,可突然有一個聲音出現,她早就已經死了啊!
師輕青被吓了一跳,但随即了然這是自己的聲音,可是奇怪的是,她卻一點兒都不害怕,她不害怕這個已經去世的人,師輕青倒并不認為這是因為所謂的親情,也許大概只是因為她知道這是夢吧!
那個女人面容姣好完全沒有那日她臉上的大窟窿痕跡,讓人心生溫暖,她正一臉溫柔向自己招着手,眸中是掩飾得很好的擔憂!
見師輕青毫無反應,又輕聲喚道:“青兒,不要去水邊,那裏危險,快來,到娘親這兒來,聽話!”
師輕青只是冷眼瞧着,絲毫不為所動,可過了一會兒突然發現自己的身體在移動,這腳完全不受自己控制,正一步一步緩慢地向那個女人走去。
師輕青開始很恐慌,她要帶自己去哪?
“娘親——”一道稚嫩的女聲傳來,師輕青聞聲望去,只見得一個虎頭虎腦無比可愛的小女孩正飛撲過去到了那個女人懷裏。
原來她喚得不是自己,師輕青便只好停下在一旁瞧着。
那小女孩在那女人懷裏蹭了一會兒,便嬌聲嬌氣地詢問,“娘親,龍叔叔今日怎麽沒有來啊?”
那個女人聽了卻突然臉色一僵,過了片刻後,才柔聲對着懷裏的小女孩道,“以後不要再提龍叔叔了,他永遠不會再來了!”
“為什麽呀?”小女孩仰着脖子十分不解,有些泫然欲泣。
那個女人自又是一番疼愛,輕輕拍打着小女孩的背部,道:“因為龍叔叔很忙啊!我們不要打擾龍叔叔好不好?不然龍叔叔會不喜歡青兒的。”
“好,青兒乖,青兒不會打擾龍叔叔的,這樣龍叔叔還會喜歡青兒嗎?”
“當然了,龍叔叔最喜歡青兒了。”
師輕青望着那一對相擁而笑的母女感慨萬分,原來這是小時候的自己,師輕青微微一笑,正要上前打個招呼。
那個女人卻突然擡眸,直勾勾地瞧着師輕青,眼睛突然就開始流血,流的滿臉都是,卻只是這麽望着,不發一言,眸中仿佛有恨仿佛有怨仿佛有不甘,諱莫如深。
“啊——————”
“小姐,你終于醒了,可是做了噩夢了?小姐,別怕,都是夢罷了!”
夕兒的聲音仿佛帶着眸中魔力,奇異地讓正在掙紮的師輕青安靜了下來。
師輕青眼前滿臉是血的娘親漸漸消失,刻滿梅花的床頂映入眼前,略一偏頭便能瞧見夕兒一臉擔憂關切的熟悉模樣,師輕青想要說些什麽張了張嘴卻只是發出一些嗚咽聲,開不了口,許是身子還太過虛弱這麽一小會就已是大口喘着氣。
不由用眼神詢問着一旁的夕兒。
“小姐,你別急,大夫說你急火攻心需要靜養,嗓子也因高燒腫得厲害,可能暫時說不了話……不過你別擔心,大夫說了等病好了就好了,你先不要急。”夕兒柔聲安慰。
師輕青聞言便知剛才确實是夢了,不由想起自己暈倒前的事來,于是忙拉住夕兒的手在她手心寫了幾個字。
“小姐,你是說宰父大人嗎?”師輕青忙點點頭。
“小姐你都睡了一天一夜了,宰父大人這會子進宮見皇上去了,臨行前交代說你放心。”
師輕青聽了終于松了一口氣,對着夕兒欣慰一笑,總算是沒有白病這一場。
“小姐,大夫說你郁結于心,內火太旺,不宜過多操勞,這會兒還早,小姐再睡會兒吧!”
得了宰父敖會幫忙的準信兒,師輕青身子一下就虛弱了下來,聽夕兒所言,慢慢閉上了眼休息,卻是很快入睡,一夜再無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