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回憶
他之所以能夠記得這小太監,那是因為之前他在皇後那裏懲罰過這個人,而且後來他出逃被容豈捉住他也是知道的,況且後來容豈提過,說這個小太監着急回鄉去的,容豈還特別為了這個人向皇上求了特準出宮的牌子的,那他為何如今會住在耿府呢?
完了,他開始懷疑我了!
容貞這樣的問話這樣的語氣分明是已經懷疑安繡顏的,所以,安繡顏認為此刻自己必須盡快結束與容貞的談話,因為這太不愉快了,她的心中不安的情緒是越來越明顯,這種不安強烈提醒着她。
而且,她認為自己越是多待着一會越會增加自己的危險,誰也不能保證下一刻容貞會再問什麽,會如何做,所以,趁早離開為妙。
“太子殿下,小的告退!”不給容貞任何一個再次提問的機會,安繡顏說完也不顧自己有沒有失禮之處,快速離去,就怕太子殿下突然再叫住自己。
原諒她,在至高無上的太子殿下面前真的不敢造次。
所幸,太子殿下沒有再叫住她。
“這樣就逃走了,愚蠢!”容貞臉色突然變得冷婺,眼底釋放出明顯的嘲笑,一旦被他發現有問題的人,皆休想逃出他的手掌,可以說,他有他自己的鐵腕手段。
一個小太監,如此可疑,很好……
而後,容貞回首,繼續看着畫卷。
“殿下,追風來見!”門口站着一身黑衣的男子,恭敬地禀報着,此人正是今晚容貞馬車上趕車的那個男子,名叫黃芪,別看他話不多,可是他的武功卻深不見底。
值得一提的是,容貞身邊最為著名的人物,自然要數那四大護衛,他們的名字都有一個特點,那就是用草藥的名稱來命名,依照他們的能力排次,分別為黃芪、白術、白芍、茯苓。
據說,那四大護衛的身世都是個謎,沒人知道他們來自何處,甚至有一些好事者試圖查證,可是一無所獲。
但是他們的威名卻如雷貫耳,他們既是太子殿下的幕僚,又與江湖中有千絲萬縷的聯系。
黃芪,很顯然的就是位列第一,他相當于四大護衛裏面的頭領,他也是一直跟在太子殿下身邊的人,負責聯絡和安排其他三人的任務。
白術,負責處理太子殿下在朝中的事務及派系的人際關系,雖然不是在朝為官,但是說話的份量很重,可以說是太子殿下的官方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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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芍、茯苓二人主要負責情報的收集、分析,所以這片大陸上的三個國家,無論是東陵,還是西冥,抑或是清岚,但凡有什麽皇宮內幕,幫派異動,都逃不出他們的勢力範圍。
太子殿下聽了黃芪的禀報,頭都沒回,只是淡淡地說:“讓他進來!”
很快,門前進來一名黑衣男子:“追風參見太子殿下,屬下已經帶人仔細查看了那些屍體,發現他們分屬不同派系。”
“嗯,查仔細是什麽人了麽?”太子殿下一副了然,很顯然,他與那些人交手的時候已經發覺了這一點。
“其他的暫時還沒有什麽發現,屬下會繼續調查,只是,殿下請看,這是屬下們從其中一具屍體身上搜下來的東西。”說完,追風将手中的東西呈上。
那是一枚小小的令牌,令牌上面雕刻着非常奇特的花紋,憑借追風的閱歷,他一時之間也不識得此物。
太子殿下接過追風遞來的那枚令牌,目光驟然變冷,這枚令牌讓他想到了許多塵封已久的往事,盯着看了片刻,對追風說:“你先下去吧!”
“是!”追風有些不解,看太子殿下的樣子是認識這枚玉佩的,但是殿下不說,這也不是他一個太子東宮小小護衛應該過問的。
看着這枚熟悉的令牌,那些沉痛的回憶如決提的山洪一般,沖擊着他的大腦,一向冷靜自制的太子殿下,此刻神情有些激動,渾身散發着強勁的冷氣,修長的手指輕顫着從懷中取出一枚與追風呈上的那個一模一樣的令牌。
太子殿下的氣息陡然轉變,就連門外的黃芪都感覺那麽的明顯,黃芪已經大約知道了什麽。
思緒一下子回到了八年前,他永遠記得那天晚上,那是最不堪回首的一個晚上,那天晚上他失去了他最重要的人。
那時候的他也不過只有十歲,是個孩子,依稀記得,最愛他的母後,就在那一天永遠地離開了他。
那天,父皇身邊的王毅公公帶人來到永和宮,宣讀着聖旨。
奉天承運,皇帝诏曰:皇後藍氏乃後宮之首,然品行不端,令皇族蒙羞,實乃皇家所不容,即日起,廢黜其後位,逐入冷宮。
那時小小的他一點也弄不明白,為何會如此?母後一向為人心善,深得宮女太監們的愛戴,為何會品行不端?
那天母後緊緊地抱着弱小的他,母後的囑咐他記憶猶新:“孩子聽話,如果母後不在你的身邊,你一定要照顧好自己,相信母後,我們母子一定會團聚的。”
然而就在聖旨傳達當晚,皇後寝宮無名起火,大火熊熊燃燒了一天一夜,自此“永和宮”燃燒殆盡,繁華不再,萬劫不複。
據查,“永和宮”只活下一宮女,亦被燒得面目全非,聽說那宮女主動要求給死去的皇後守靈,便一直待在皇宮中的某處舊屋內。
據說母後被燒死了,是畏罪自殺,看着他們擡出的被燒焦的屍體,他們說那就是母後的,在人前,小小的他硬是撐着,沒讓自己留下一滴眼淚,可是,沒人知道,他私下裏哭得有多麽的悲痛。
其實火滅了的晚上,小小的太子曾單單一個人夜探永和宮廢墟,他記得那天晚上,月光分外皎潔,永和宮廢墟被照的異常明亮,卻止不住散發出一股焦糊味。
一小束光亮吸引了小容貞的注意,他走近一看,原來是一枚發光的令牌,上面雕刻着一些奇特的花紋,說是奇特,那是因為,這花紋無論怎麽看都看不出代表着什麽東西。
那時候還處在懵懂的他,隐約覺得這枚令牌一定和這場大火有關,和母親的死有關,他不相信母親會自殺,因為那天母親告訴過他,她沒有錯,父皇一定會弄明白的,并讓自己等她回來,這樣的她怎麽可能會畏罪自殺?
所以,八年前永和宮無名起火,一定是人為的,而且一定是有人謀劃了此事。
後來,他一直暗中追查這種令牌的來源,可是這麽多年過去了,卻一無所獲,也再沒有發覺第二個使用這種令牌的人,而且,母後的冤屈也一直沒有的得到平反,一切看似只能石沉大海了。
從今夜刺殺一事看來,當年害了母後的人,如今又想要對自己動手了,這也是無意中給他提供了一條線索。
容貞冷笑,既然令牌再次現世,那就等着吧,他已經不是小時候的他了,那時候他沒有能力保護母後,但是現在他已經足夠強大,一定會抽絲剝繭,抓住對方,還原當年的真相。
另一邊。
倉皇逃走的安繡顏一路小跑,回到房中後一屁股坐在桌邊的凳子上,不由得撫了撫心口,發覺心髒跳得還真是很厲害,看來,容貞那簡簡單單的幾句話,倒真把她給吓着了。
經過這一鬧騰,她總算明白了,這個容貞雖然長得好,可是卻是萬分危險的,對于他這樣的人,必須敬而遠之。
此刻才發現,沒想到那個家夥所在的房間距離自己的地方很近,中間只隔着一條通道。
壞了,容貞會不會來監視自己啊?
不得不說,她還真是想太多了,就算真要監視你,人家也只會派個屬下什麽的來,何須太子殿下親自來。
此刻的她只有唯一的想法,那就是必須盡早離開耿府,離開鳳安鎮,離開平臺縣。
所以,現在的她是睡意全無,只盼着天快些亮,然後去找耿伯告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