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情敵共處
“榛榛,你來啦。”她剛到門口,佟靜嘉就熱情的迎了上來。
榛榛跟随她來到檔案室,裏面一長排的文件櫃,她不由想到了那個項目部,也不知道那邊的事情到底如何了。
“我們先看2014年的憑證吧。”佟靜嘉拿出一月份厚厚的五本資料,她接過兩本,同她一起在小圓桌邊坐下
從年初開始查閱一個公司的憑證最能了解基本情況,就像要真正了解一個人,最好的方法是了解他的經歷,知道他為何悲為何喜。
感同身受,永遠是拉近彼此距離的捷徑。
佟靜嘉翻閱幾頁後,時不時的用餘光打量起景榛榛,小女生看得十分專注,略施脂粉的臉蛋還挂着稚嫩。
就是這張青澀的面孔,卻走進了顧思止的心。昨晚,他一開始是拒絕的,可聽說眼前這個女生要去時,卻又改變了主意。
那樣明顯的借事推脫,那樣明顯的去意。
那樣清冷的人,願意為了她打破習慣。
本來,自己是要到公司去幫爸爸的,但昨晚見到景榛榛的那一刻,佟靜嘉改變了主意。
輸給這樣的小丫頭,她不甘心。
認真做事的時光總是匆匆,榛榛看完手上的憑證,離下班也只有幾分鐘。
“榛榛,我們一起吃飯吧,我剛來也不認識什麽人。”
“呃,好的。”她本想拒絕,因為中午休息時間只有九十分鐘,她本打算抽出一小時訓練的。但是,佟靜嘉一臉期待,榛榛也不忍拒絕。
兩個美女結伴來到億勝員工餐廳,很是賞心悅目,各自挑好食物後,她們很有默契的選擇了四人長沙發的一個位置。
佟靜嘉看着榛榛放下的花邊圓盤和玻璃碗裏面的水果沙拉,再看看自己手中一模一樣的器物,悠然一笑。她倆的品味還真是相似呢,無論是挑物件還是挑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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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喜歡吃沙拉呀!”榛榛沒話找話。
佟靜嘉慢條斯理的嘗了口蜜柚,“是呢!對了,榛榛你跟雲進哥是大學就認識了麽?”
“我跟他是在顧爺爺今年的壽辰時才認識的。”
“那還挺有緣分嘛……”她故意說得暧昧,心中分析着榛榛的話語。她稱顧逸之爺爺,難不成也是哪家的千金?可沒聽說哪家姓景啊,難道是自己在國外這段時間崛起的家族?
“可不是嗎。”榛榛下意識的接了一句,她內心是真的覺得跟韓雲進挺有緣分的。從宴會解圍到游戲解圍再到如今同為一個俱樂部奮鬥,不是緣分是什麽?
“你別看韓雲進一副好好學長的樣子,他小時候可淘氣了!”佟靜嘉毫不留情的揭他老底。
“誰又在诋毀我呢!”
榛榛還沒笑出聲,正主的聲音就從背後傳來。
她回頭,詫異望他。
韓雲進手執餐盤,臉上挂着淡淡笑容,“榛榛,介意往裏稍稍挪一點嗎?”
“當然不介意。”她往裏面靠了靠。
佟靜嘉意味深長地看着對面的韓雲進,“什麽風将你吹到億勝來了?”
他當年執意選擇計算機系,畢業後又拒絕在億勝,非要自己創建什麽軟件公司,一度跟顧逸之鬧得很僵。這事佟靜嘉再清楚不過了,他來億勝用餐的理由,簡直是衆目昭彰。
“怎麽,餐廳你家開的,不歡迎我這麽帥的顧客?”
“咳咳……”正在喝湯的榛榛,被他這句話嗆住了。
佟靜嘉撲哧一笑,“好好說話,榛榛都聽不下去了!”
韓雲進沒有接她的話,轉而對身邊的人說:“晚上吃過飯後,來俱樂部吧!上次那臺電腦是為你準備的,榛榛。”
果然,測試的時候,她就發現了電腦的異樣。嶄新,漂亮。
“嗯,我會早一點的!”她笑得明亮。
佟靜嘉了然,“難怪昨晚你那樣瘋狂,原來跟雲進哥一樣愛慘了游戲啊!”
“嗯…”榛榛忽然想到什麽,變得猶猶豫豫,“那個,靜嘉,你跟甄柔是朋友對吧……”
“嗯?啊,你是想要阮承澤的簽名吧!”
韓雲進悠悠地道:“顯然不是。”
榛榛臉頰微紅,“我想要阿風的簽名……就是昨晚尹思禮隊的‘風繼續吹’,戴黑框眼鏡那位。”
小女生含羞的樣子,連佟靜嘉都覺得甚是可愛,“沒問題呀,我讓阿柔幫你搞定。”
這世界真是奇妙,她從來沒想過,有一天,她佟靜嘉竟然會幫自己的情敵索要偶像的簽名。
“謝謝你噢!靜嘉!”
她笑了笑,随即低頭認真吃飯。
沉默中,三人很快結束了午餐。韓雲進跟她們道別,剛剛轉身離開,佟靜嘉叫住了他。
“對了,雲進哥,過幾天就是思止哥的生日,怎麽都沒動靜?”
榛榛心中一動,顧思止要過生日了?
韓雲進沒有回頭,只淡淡道:“那是他的事,你不應該問我。”
佟靜嘉輕“哼”一聲,扭頭就挽着榛榛往電梯走去。而她有些發怔,顧思止的生日會邀請自己嗎?
回到辦公室,榛榛沒有按計劃登陸游戲,而是點開了財經新聞,在搜索引擎中輸入“蜀西鐵路”。
紅色标題随着鼠标的點擊聲躍然屏幕:
“蜀西鐵路財務作假敗露,審計署特派小組和紀|委特派人員已前往現場調查細節。”
“一枚微小內存卡揭露驚天舞弊案。”
“從蜀西鐵路財務舞弊談職業道德。”
……
榛榛數着屏幕上的零,太陽穴突突的跳。難怪項目部的人要費盡心機地在財務室安裝攝像頭,要小心翼翼的提防審計署人員,這些錢夠一個人揮霍好幾輩子了。
她不敢細想那一天兩晚,若不是顧思止及早發現攝像頭的古怪,事情又将是如何呢?
對了!顧思止為什麽一眼就能發現攝像頭?
榛榛摸出手機,手指懸在那一串號碼上邊,心一橫按了下去。
“喂。”電話那端,喑啞的聲音響起,像是砂紙從不光滑的桌面磨過。
“師父?你的聲音……你怎麽了?”
“哦,重感冒。公司有什麽事嗎?”
榛榛半握的手滲出一層薄汗,“不是,那個,我看見蜀西舞弊的新聞了。師父,你當初是怎麽發現有攝像頭的呢?”
那端沉默一瞬,嘶啞的聲線才傳過來,“那個啊,念mba的時候對刑偵小說特感興趣,有一篇破案的關鍵就是攝像頭,研究過一段時間。”
“這樣啊,師父你真厲害!”
顧思止:“……”小姑娘專程打電話來誇自己厲害?
“對了,客廳電視櫃中間的抽屜有我上次買的藥,師父你看看有沒有對症的。”
“嗯,我會的。謝謝。”
壓抑的、低沉的、沙啞的道謝,仿佛克制着什麽。但正是這将發未發的情緒,愈發勾人心魄。
榛榛無意識的咬唇,手機換到另一邊的耳朵,“師父,你好好休息吧。”
“嗯。”
嘟嘟嘟……
忙音傳來,榛榛跌進旋轉椅,雙手捂臉。仿佛剛經歷了一場惡戰,渾身力氣都被抽走。
終究,沒有勇氣問他是哪天的生日啊。
而顧思止此刻正抱頭蹲在牆角,一室黑暗,雙眼血紅,滿臉憔悴。
嘴唇在克制中被咬破,灑下斑斑血跡,他眼中噙着的淚水再也關不住,大滴大滴的落在衣襟。
可他的嘴角卻又挂着苦笑,小姑娘真傻,這麽明顯的謊話也信。為什麽對攝像頭敏感,那一年,他為了監視柏宥,将房間的各個角落都裝滿了攝像頭。
研究了各類隐蔽的品種,并與之生活了一年,能不熟悉嗎?
顧思止握緊拳頭,剛剛的恐懼感又升上心頭。就在榛榛電話打過來的前一秒,他剛從噩夢中逃離。
這個夢那樣真實,而自己在其中束手無策,那漫天的鮮紅,似乎就在眼前,直直逼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