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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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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寵妻狂魔住隔壁》

作者:小酌微醺

文案:

被悶騷男盯上是一種什麽體驗——

普通朋友時 ,

初語對葉深的印象是內斂,冷靜,沉默寡言。

男女朋友後,

初語對他的評價只有四個字——不可描述。

對于這種反差,初語只有一個想法:

感覺身體被掏空……

“男女相處一共有四個階段。”他傾身在她耳邊說,“我現在教你最後一個。”

閱讀指南

1.男主悶騷,忠犬

2.男主職業只為本文與女主服務,全屬作者yy,請勿較真

3.請自行掃雷,如不合眼緣點X就好

內容标簽:業界精英 都市情緣 近水樓臺 甜文

主角:初語 ┃ 配角:葉深,賀景夕 ┃ 其它:小酌微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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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01

清晨,微光漸現,日月在人們的睡夢中無聲進行交替。微弱的光透過沒有完全拉上的窗簾鑽進房間,将一室烏沉點亮。

初語側卧在床上,睡姿沉靜,只是眉頭微微鎖着,看起來睡得并不是很安穩。不過須臾,一雙帶着缱絹睡意的眼瞳睜開,迷離的眼神仿佛剛從某個夢境走出來。

她穿着藍色校服躲在大樹的陰影下哭的很傷心,忽然眼前多了一只修長的手。她看着紙巾,慢了半拍接過來。而原本該是睡在一邊草地上的陌生男孩将整包紙巾給了她後起身離開。

初語靠在床頭發了一會兒呆。她不知道為什麽會夢到這個場景,還不止一次。這件事已經過去好幾年,連那男孩的面容她都記不住了,這個情景卻幾次出現在她的夢中。

初語失笑,覺得做夢這件事實在是不合常理。

但,太現實了也沒法叫做“夢”吧。

初語起床,洗漱一番後,時間剛過六點。

雙門衣櫃裏,服裝由淺至深截然有序的挂着。她站立片刻,考慮到一會要去的地方,在最右邊拿出一條黑色長裙。

初語膚色偏白,黑色一上身對比更加鮮明。

将裙子換好,随手把黑色微卷的長發绾成發髻,放棄化妝的想法,她只在臉上簡單塗了一層防曬便出門了。

——

早上人少,車內有空調,雖然路程不近,但也不算難熬。

到達目的地,日頭已經升到頭頂。

上空是藍的幾近透明的天,幾朵清淡的雲可能是覺得太陽過于嚣張,聚攏在一塊将它的厲芒遮住些許。

今天的天氣很好。但是地面上人們的表情卻跟這燦爛的天氣十分不搭調。

周圍是三五成群聚在一起小聲議論的人,其中還穿插着哀訴壓抑的音樂。

初語走進一處老舊的院子,将白包給出去,做了登記,到靈堂前上了三炷香,遂走到角落裏安靜的等着。

沒一會兒,屋裏傳出震天的哭聲。

中年女人哭的歇斯底裏,語不成調的念着:“我的兒啊——就這麽沒了——”

悲恸之聲讓本就壓抑的氣氛又加重幾分。

死者叫魏一周,跟初語勉強算得上朋友。

魏一周三十多歲,體檢被查出肝癌晚期,不到半年,人就沒了。

初語垂下頭眨了眨眼,感覺手臂被人輕輕拉了一下。

“你什麽時候來的?”

問話的人聲音有些啞,穿着深色短衣短褲,胳膊上帶着孝。

初語擡頭,是魏藍,魏一周堂妹。

“沒多久。”

兩人沒再開口,許多親戚被魏母這樣一帶,也開始跟着嗚咽起來。

魏藍紅了眼眶,說:“我先過去。”

魏家親戚多,朋友也不少。這會兒四周圍滿了人。

院子裏零散的擺着幾張凳子,簡陋的木桌上放着水和一次性杯子。幾個上了年紀的男人坐在桌旁抽煙說話。

初語不由想起幾年前自己家也是這種情況。

母親邊罵邊哭,鬧騰了許多天,等真正将人送走後反倒平靜下來。

沒了誰日子都能過下去。只是午夜夢回時心裏疼不疼,有多疼,只有自己知道,只能自己扛着。

“景夕哥??”

初語站的位置是大門右邊的圍牆下。聽到聲音她下意識轉頭看過去。

靈堂前站着個男人。

身着白色襯衫黑色長褲,十分簡潔幹練的打扮。此刻正在上香。

初語短暫看了幾秒,便收回視線。

屋裏的哭聲歇了一陣,現下又黯然湧動。

許是溫度過高,初語心頭生出一絲燥意。視線轉了一圈後,她邁步朝魏藍走去。

“我想回家裏看看,有什麽事聯系我。”

魏藍不強留,只問:“景夕哥……賀先生來了,你見到了嗎?”頓了下又說,“這幾年都沒聯系,也不知他怎麽知道的。”

初語聽着,沒接話。

“你們……”魏藍想問,覺得不合适,便把話打住。

初語被曬的有些恍惚,抿了抿幹澀的唇:“我走了,再見。”

院門外,賀景夕正靠在車前抽煙。見到初語走出來,把視線轉到她身上。

初語腳步微頓,裙邊摩擦着肌膚,小腿處感覺有些癢。

賀景夕站直身體,雙眸一直攫着她。

初語看着他,表情不變,點了下頭,便疾步走出小巷。

夏天的陽光,真是讓人煩躁。

——

初語長大的地方位于s市的一個小鎮上。離魏家不遠,走路二十來分鐘。如果坐電動車,用不上十分鐘。

遮陽傘撐在頭頂,初語不緊不慢的沿着街道,緩步往家走。

十米開外,一輛奧迪q7跟在她身後,直到初語身影消失在轉彎處,才改變行駛方向。

賀景夕扶着方向盤,餘光掃過街邊景色。

這裏跟五年前相比,變化很大。

街道變得幹淨寬敞,成排的老舊平房煥然一新,髒亂的環境早已不見蹤影。

看得出zf是投了不少錢,避暑山莊的修建也給這裏帶來了許多商機。經濟複蘇了,日子自然過得滋潤。

賀景夕踩緊油門,嘴角微陷。

然而變化大的,何止是這個小鎮。

……

到家的時候,劉淑琴正在院子裏端着鐵盆喂雞。

初語打開大鐵門,唇角漾着淺笑,輕步走近她。

“媽。”

劉淑琴聽到聲音,轉頭看見初語,蒼老的臉上立刻浮起笑紋:“怎麽今天回來了?”

“過來辦點事,想你了就回來看看。”

吃午飯的時間已過,劉淑琴将盆子放下,把手洗幹淨:“吃飯了沒?媽……我給你做點。”

初語點頭:“想吃筍炒臘肉。”

劉淑琴在廚房裏忙活,初語拿了一把小竹椅坐在二層小樓前,逗着家裏的小黑狗。

小樓蓋了沒幾年,當初建房子的時候任寶軍就嚷嚷:賠的錢多,一定要建套“高大上”的。

所以跟風建了“小洋樓”。

喬遷的時候,任寶軍樂的合不攏嘴,劉淑琴躲着他們兩個偷偷抹眼淚。老兩口半輩子才住上這麽像樣的房子。

可後來呢?

原址那塊區域被改建成s市有名的避暑山莊,任寶軍拿着拆遷費揮霍大半年,最後在商店裏換了一瓶農藥。

五年前,初語二十二歲,她真的以為賀景夕只是一個汽車修理工。

那時他在魏一周的店裏幫工,經常帶着一身機油味。休息時就叼着煙,看到她會露出一個痞氣的笑。

五年前他嚣張,無賴,跟現在的深沉大不相同。而她涉世未深,經驗尚淺,竟錯把璞玉當頑石。

小黑狗嗚嗚的叫聲讓初語回神。應該是被撫摸的太舒服,用狗頭賤賤的蹭了蹭她的手掌。

“小語過來吃飯。”劉淑琴已經把飯菜擺到桌上。

初語洗了手,拿起筷子先夾了一箸筍。

劉淑琴把菜朝她面前推,看她吃的香,不知不覺就笑起來。

“這菜還是您炒的好吃,我就做不出這味來。”

劉淑琴笑:“我都做了多少年了。”

桌上一飯一菜,還有一碗乳白色的魚湯。

一起生活了這麽多年,初語的口味劉淑琴了如指掌。

初語喝了一口湯,濃香瞬間萦滿唇齒間。

劉淑琴搓着滿是老繭的手,一邊看初語吃飯一邊跟她說些鄰裏間發生的事。

哪家生娃了,哪家娶新媳婦了,哪家兩口子鬧離婚了。

都是些瑣碎的事,可初語愛聽。

任寶軍去世後,這個家白天黑夜的只有劉淑琴一個人。

初語早就提出要把她接到自己住的地方,但劉淑琴不去。

不想去,也有顧忌。

初語安靜的聽她說,偶爾插上幾句話。

“上面徐家丫頭長得沒你好,學歷沒你高,人家孩子都滿月了。”

初語哭笑不得,這是又開始催她了。只好說:“會有的,別急。”

劉淑琴對她這敷衍的态度頗覺無奈。末了,她躊躇半晌,開口道:“你最近回那邊了嗎?”

初語靜了一瞬,答:“回了。”

劉淑琴放下心來:“多跟那邊走動走動,畢竟他們是你最親的人。”

初語不愛聽:“跟我最親的是你。”

“你這傻孩子。”劉淑琴喜憂參半,“這話可不敢當你親生父母的面說。他們當年也是沒有辦法。況且初家現在對你來說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劉淑琴嘆氣:“媽知道你有心結,但是媽希望你跟那兩個一樣,過得越來越好。不管怎麽說,你是姓初的誰也不能不承認。”

每次回來,劉淑琴都會問她關于“那邊”的事。怕她被欺負,怕她這性子給自己招麻煩。

初語由着她說,不談自己早已經不期待,讓她徒增挂念。

心結嗎?最初是有的。

抱怨過,嫉妒過,憤怒過。

但是也努力了,失望了,如今這些情緒一點一點磨沒了。

不喜歡就是不喜歡,不行就是不行。只因為存在就是原罪。

初語将碗筷疊好,對劉淑琴說:“您放心,他們對我挺好。”

其實整個初家,唯一真心對她的大概只有初建業。

高中時雖然被初家認了回去,可是她在那裏格格不入,就像個誤闖的外人。初建業看出她的尴尬和難堪,幾天後,将一套新房的鑰匙交到她手上。

也因為這件事,她得罪了其他人。

劉淑琴看着初語纖細的背影,轉身揉了揉眼睛。

初語是初家三個孩子裏長得最好的,從小就懂事,可卻是最不受寵的。

劉淑琴是初家遠的不能再遠的親戚,跟任寶軍兩人一直沒有自己的孩子。忽然有一天初語的爸爸找上門,手裏抱着一個小奶娃娃。

離開的時候,奶娃和一個裝錢的信封被留下。關門的那一瞬間,小嬰兒哭的震天響,可是那人沒有回頭。

這些年,劉淑琴越發怨恨起初家那些人。初語越大,她就越不甘心。

覺得初老太太就是在造孽!

☆、Chapter 02

清晨。

蛙聲,蟬鳴像一首童年的歌謠輕輕喚醒初語。

她走出房間時劉淑琴剛把早飯端上桌。

“快來吃飯,吃飽了坐車才舒服。”

初語吃着碗裏的面條,耳邊是劉淑琴的叮囑。

“沒事不要來回跑,天太熱,空調車也遭罪。”

“有合适的就找一個,三條腿的□□不好找,三條腿的男人多得是。”

初語這口面險些卡在喉嚨裏:“媽……”

劉淑琴沒察覺自己的口誤,又繼續叨念了幾句。

離開前,初語被劉淑琴喊住。

她站在院子裏,頭頂是暈染的光。劉淑琴立在門口,像是在跟她商量:“小語,媽還是喜歡你前幾年的打扮。”

初語身上這條紅色a字長裙,v領無袖設計,有些文藝範兒。跟她的沉靜秀美相得益彰。

可再好看,看多了也膩。

初語掃了眼垂在小腿處的裙擺,笑了笑:“外面熱,快進去吧。”

——

回到市內初語直接去了“貓爪”。

“貓爪”是她和好友鄭沛涵合夥開的甜品店。

鄭沛涵是初語老同學,正職是空姐。初語畢業後工作半年,有些興味索然,便起了自己開店的心思。

後來兩人一合計,“貓爪”誕生了。

甜品店至今運營兩年多,成績良好。大老板鄭沛涵依舊到處飛,留初語這個小老板坐鎮。

推開玻璃門,甜膩香酥的味道歡快的跳躍到鼻尖。

“初語姐。”

小敏站在吧臺前将客人點的甜點打包好,看到初語進來笑着跟她打招呼。

初語笑了下,走進臺裏拿起進貨單仔細查看。

“水果這些都确認過了?”

“都仔細檢查了。”小敏低聲在她耳邊說,“姐,我覺得供貨那家越來越滑頭,經常參一些不新鮮的進來。”

這個問題初語也意識到了,嗯了聲:“先這樣,不行就找別家。”

小敏指着一臺榨汁機說:“阿明說它徹底報廢了。”

初語走過去按下電源,發現一動不動。原本要死不活的機器現在已經死透。

“我會叫人再送一臺過來。”

小敏将店裏的事情彙報完畢,轉身悶頭做事。

下午,店裏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初望打扮得纖塵不染,看起來精神歸精神,就是眼神有些虛浮。

平時初望與初語關系并不好,所以他光臨自己的店,跑不了是被強迫來的。

初望對店裏甜膩的味道嫌棄至極,初語也不希望他留在這裏打擾到別人,所以兩人少有默契的一同往外走。

“老頭子讓我告訴你,明天北京親戚來,讓你晚上回去吃飯。”初望語帶譏谑,“海悅那種地方穿太随便不行,別把你鄉土氣息帶進去了。”

初語不冷不淡:“說完了?”

自己在初家什麽地位初語心知肚明。平時連電話都沒打過,初望絕對不可能因為要通知她吃飯就特意跑一趟。

初望被她問的沉下臉:“怎麽,還想讓我誇你幾句?”

初語看他:“所以你是專程來通知我吃飯時間的?”

初望被踩中痛處,一下子瞠目獠牙:“專程?你算老幾?”他冷着聲道:“明天見到老頭子你最好識相點管好你的嘴!”

初望開車絕塵而去,同一時間初語接到初建業的電話。

“小語啊。”

“爸。”

“小望有沒有去找你?明天過來一起吃飯。”

“我不去。”

“不行!一定要來。”初建業說,“你姑姑一家來一次不容易,我們全家都要去。要不爸爸明天去接你?”

見初語不說話,初建業又問:“初望給你道歉了吧?他不是成心那麽說你,你別往心裏去。”

馬路上的車沒有因為熾熱減少,每一輛都行色匆匆。此時正是下班時間,寫字樓裏湧出一批急着回家的上班族。三三兩兩有說有笑往外走。

那些熱鬧,欣喜,滿足都與她無關。

就像初家與她無關一樣。

“爸。”初語聲音壓的很低:“用不着逼他道歉。他說的沒錯,我确實是個外人。”

初語站在原地,表情漸漸變淡。斜陽的殘光穿透雲層鋪到她身上,讓她看起來像一座精致的銅雕。

顏色雖暖,觸摸上去卻滿手冰涼。

——

巴黎。

葉深清理掉手裏的三明治,又啜了口咖啡,視線依舊停留在面前的電腦屏幕上。

上面英文夾雜着一大堆數字不停的在滾動。葉深看得仔細,不時做一些修改。

這時門忽然被人從外面推開。來人是個二十出頭的男人,長得有些秀氣。

“葉哥,機票訂好了。”

見葉深沒有反應,武昭也不急,安靜的找個地方坐下,慢慢等。

他這人雖然毛躁,但分寸還是有的。葉深工作時不喜歡旁邊有聲音,所以他連呼吸都放的很輕。

終于半小時後,葉深開口,聲音有着獨特的質感:“一會把東西收拾好。”

這話聽着沒什麽,但是武昭卻後脖頸一緊。

上一次他跟着葉深出來,将剛收到的模具忘在酒店。回到s市才發現東西沒帶回來。

當時他完全吓懵。葉深知道後第一反應就是聯系酒店,拜托那邊的熟人幫忙郵寄過來。

武昭到現在還心有餘悸。真是慶幸當時跑的是國內。

他們在國內的工作室只是y&m風險顧問公司的分支。工作內容簡單來說就是向客戶提供安保方面的精密儀器和網絡安全。

另一位老板莫遠說過:越有錢的人越怕死,特別是在槍支合法化的國家,他們恨不得從裏到外都弄成防彈的。

而y&m就是提供各種各樣的儀器設備給他們,幫助他們獲得心裏及身體上的安全。

武昭謹慎的“嗯”了一聲,打開話匣子:“葉哥,你大中午的也只吃這個,回去我們去吃石鍋魚吧。這裏的菜真是吃不下去,回國我寧願天天喝崂山白花蛇草水。”

出來這大半個月武昭明顯感覺自己臉小了。開始他還慶幸不用費力就能減肥。到了今天,他寧願自己臉大如餅。

葉深聽着,眼裏浮出笑意。

“evan,我來了,還不快滾出來開門!”

葉深聽到這噼裏啪啦如同爆竹一樣的聲音,神色不變,緩步走過去将門打開。

“susie,你晚了。”他看着來人說。

“你又沒有開始打包,算什麽晚!”舒西瞪他。

葉深将她提來的兩袋子東西随手放到沙發上,卻将另外一個小禮盒細心收好。

舒西看他這樣,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給她倒了一杯咖啡,葉深又轉回屏幕前準備繼續工作。

“喂,給你送這麽多衣服過來,連句謝謝都不說?”舒西踢了一下他的椅子。

葉深看她:“我以為那間車庫已經表達出我的誠意。”

舒西哼了聲,偃旗息鼓。

susie,中文名舒西。五年前在巴黎參加電影《愛埋波爾多》的服裝設計,因其古怪的風格,大膽的配色博多衆人眼球,但作品飽受争議。

令人們沒有想到的是,在一年後舒西成為巴黎著名設計師布爾熱-莫努裏唯一弟子。

如今,在這如同盛宴一般,被譽為時尚尖端的巴黎,舒西慢慢顯露出自己的才華。

武昭問:“susie姐,那帶旋轉底盤的車庫是不是爽爆了?”

舒西掃他一眼:“還行。”

武昭嘻嘻笑:“配你正好。”

舒西看他一臉谄媚,頓時生出調戲之意。伸出修長的手指捏着他臉頰:“姐要是有能力,真想把你收了。”

武昭僵了一僵。

舒西穿着一身黑白條紋西裝,本就比一般女人高大的身體更加顯得颀長。搭配栗色短發,禦姐範十足。

武昭的反應令她嗤笑:“你比那家夥有趣多了。”而後又對“無趣”的人揚下巴,“一會有事,先走了!”

葉深點頭。

“對了,”舒西轉過身看他:“伯母對你來去都不報備的态度很不爽。”

葉深停下在鍵盤上舞動的十指,轉頭道:“那說明她是正常的。”

他母親那個古怪的脾氣,常年維持在不爽的狀态。

舒西笑了下,朝武昭比了個飛吻,潇灑離開。

“叮——”

簡短的提示音仿佛摻着魔法,讓葉深硬朗的面部一下子柔和下來。黝黑澄亮的眼瞳猶如清透的潭水,波光粼粼。嘴角也在同一時間上揚起來。

武昭站在他身後,沒看到這瞬間的變化,還想繼續說回國後的菜單:“葉哥——”

“你先回房間。”葉深轉頭看他。

“啊?”

“回房間,把你個人的物品收拾好。”

待武昭離開,葉深熟練的在鍵盤上敲了幾個鍵,原本枯燥的天書畫面立刻變得鮮活生動。

落地式水族箱前,一個穿着火紅色長裙的女人正将魚食一點一點投進魚缸。

原本慵懶閑散的觀賞魚霎時歡快靈動,成群結隊的朝魚食所在方向游過來。

葉深看着畫面,專注而沉靜。

他看着屏幕裏的人将魚食撒進魚缸,打開充氧泵。

看着她露出淡淡的笑,而後擡手攏了攏頭發。

——聽說魚的記憶只有七秒。

屏幕裏的她說。

葉深蹙眉,下意識将音量調大。

——就算我天天喂你們,你們也不記得我。一群沒心沒肺的小家夥。

說完這句話,火紅的身形消失在鏡頭裏。

葉深抿了下唇,快速切換畫面。

走廊裏,只看到初語的背影。

裙擺随着她的腳步晃動,白皙的腳踝在燈光下猶如泛着清光的玉石。一襲火紅讓她看起來像一株單獨被采摘下來的虞美人。

熱烈,但孤獨。

虞美人,耐寒,怕暑熱,罂粟科。

罂粟,最容易讓人上瘾東西。

☆、Chapter 03

“咔嚓”,核桃表面裂開縫隙,纖細的手指熟練的将殼一點點剝掉。須臾,一個完整的核桃仁呈現出來。

下一秒,核桃仁被捏成幾塊扔進桌上的食盒裏。

初語帶着耳機,一邊剝核桃一邊聽着彼端的“教誨”,嘴角挂着淡淡的笑。

“你是快活日子多了又去找不自在?”鄭沛涵沒好氣道,“初家老妖婆比減肥藥都管用,你就不怕回來吃不下飯。”

“我決定找個時間跟我爸談談。”

鄭沛涵呵呵:“你爸純粹是矯枉過正,送走你的是他,現在一股腦對你好的也是他,就不想想幫你拉了多少仇恨。”

“看她們咬牙切齒我倒是挺舒坦。”初語笑,“我是不是心裏不正常?”

“心裏不正常的是她們!”鄭沛涵樂了,“這麽看來我倒是白擔心,親愛的,你就繼續氣死老妖婆好了。”

聯想到鄭沛涵眉飛色舞的樣子,初語無聲失笑。

話鋒一轉,兩人說到魏家的事情。

“想不到魏一周這麽快就沒了。雖然死者為大,但是那貨确實混蛋。跟姓賀的簡直一丘之貉。”鄭沛涵忽然提高聲音,“初語同學,去魏家有沒有遇到賀人渣?”

初語手一頓,最終否認了:“沒有。”

鄭沛涵這才松口氣:“沒有最好。以後就算遇到了,你也要當不認識他。要不是他,你也不會……”

初語截住她的話:“怎麽想起說這些來了?”

“破鏡重圓的書看多了,總覺得他會回來找你。

初語真是哭笑不得,拉開話茬:“什麽時候回來?”

“過幾天,等着我吧親愛的。”

挂斷電話,初語将裝滿核桃仁的小食盒扣好蓋子,走到收銀臺前。

“小敏呢?”

“去洗手間了。”

“我一會要先走,店裏你們照顧好。”

李清立刻點頭:“好的。”

有客人點餐,初語讓出位置。轉過身,發現方桌旁不知何時多了一個人。手上把玩着她的小食盒。

她很喜歡吃核桃,沒事就要抓上幾顆剝。核桃經過冷熱處理,用手一掰就能開。

賀景夕看着手上的小圓盒,忽然就想起以前她坐在混亂的修車廠裏,一邊看他幹活一邊剝核桃的樣子。

那些好像就發生在不久之前。他不知道,原來這些始終存在他的腦海裏,沒有因為他的刻意回避減少一點。

初語覺得好笑,下次要告訴沛涵光天化日還是不要念叨人。

她走過去,還沒開口,賀景夕已經将東西遞給她。

初語接過:“來買東西?”

賀景夕看着她,好像許久沒見的好友在閑聊:“這是你開的店?”

“跟別人合夥。”

“以為你會成為一個記者。”

“夢什麽的做做就好。”

賀景夕眼眸低垂,沒說話。

收銀臺前的女孩買完單,拿着兩個精美的紙盒走過來,挽住賀景夕的手臂。

初語對她笑笑,又看了一眼時間:“還有事,就不跟你聊了。”

賀景夕點頭:“好。”

女孩察覺到賀景夕有些不對勁,聰明的沒有說話。随着他不緊不慢的跟在初語身後走出貓爪。

賀景夕開口:“去哪?要不要送你一程?”

初語拒絕:“不需要。”

她舉步前行,不停頓,不回頭。賀景夕駐足在她的門口,看着她越走越遠。

“表哥,她是誰啊?”

賀景夕沒有回答。

他知道一個人不可能完全改變的。口味、習慣、愛好……不可能全部換成別樣的。

就好像她對核桃,他對煙酒。

只是怕,他成為她已改變的那一小部分。

——

對于“北京的姑姑”初語印象為零,但是從各方面細節都能看出來這位姑姑十分有重量。

不是有錢就是有權,或是兩者兼得。

畢竟海悅是s市最好的酒店之一,能讓初老太太如此興師動衆的人,除了初望,初語還沒見過第二個。

迎賓将她領到門前,包房裏的對話已經穿過房門清晰的傳出來。

“那丫頭還有沒有點規矩?是要讓客人等她嗎!”初老太太聲音尖,聽起來有些刺耳。

仿佛在老太太眼中,初語一直都是沒規矩的。

第一次回到初家是初語五歲的時候,那年初望剛出生。

劉淑琴說帶她去走親戚,将她領到一棟獨門獨院的房子,小小的她被房子漂亮的裝修和奢華的裝飾震懾住。

本來是該拘謹的,後來見到跟她差不多大,像公主一樣的初苒,初語十分高興的跑到她面前想跟她一起玩。

然後就被剛下樓的初老太太喝住:“不知道換鞋嗎?這麽沒規矩!”

後來初語知道,那樣的房子叫別墅,跟她家的獨門獨院不是一回事。

“柳梅一家還沒到,初語不算晚,再說初望也還沒來。”這是初建業的聲音。

初老太太一哼:“小望那是辦正事,跟她能一樣嗎?你就這麽護着她,我看……”

初語推門而入,裏面的争執聲戛然而止。

“小語來了,快過來坐。”初建業恢複笑容,招呼她。

初語掃了桌上四人一眼,略過臉色不濟的初老太太,視線落在中年女人身上。

中年女人打扮得體,長相溫婉,只是面部緊繃,看起來有些緊張。她是初語的親生母親。

仿佛受不住初語看自己的眼神,杜莉芬拿起茶杯掩飾性的喝了一口。

初語哂笑,收回目光。

初老太太觑她一眼,聲音冷淡:“你坐小苒身邊。”

初語的座位挨着門口,是上菜必須經過的位置。她進門後一眼望過去也就明白了,這位置只能她坐。

初苒露出友好的笑容,幫她添了一杯茶。

初老太太原本還擔心初語着裝不體面,壞了面子。現下見她穿的雖然不是什麽名牌,但也算是得體,要挑刺的話就咽了回去。

初語喝了口茶,若無其事的迎接初老太太的審視。

初建業連着問了初語幾個問題想讓她放輕松,卻惹得初老太太臉色越來越難看。

好在,主角這時候到了。柳梅一家三口,後面跟着初望。

寒暄過後衆人紛紛落座,初望說:“貴客裏面坐,小的在門口幫你們端茶倒水。”

一句話說的初老太太心花怒放:“這孩子就是油嘴滑舌。”

柳梅也誇道:“小望越來越懂事了。”

初望坐在初語鄰座,看也不看她一眼。

不久後菜陸陸續續上桌,初老太太招呼客人:“來來來,動筷子。”

這時,服務員驚呼一聲。衆人順着聲音望過去,全都變了臉色。

服務員看着初語身上被涼菜弄得一片狼藉,又看了一眼剛剛頂她膝蓋的初望,真是有苦說不出。

“怎麽回事!”初老太太擰着眉頭斥責。

“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服務員手腳無措的站在一旁,急得有了哭音。

“小妹妹,你也太不小心了。菜得往桌上放,可不能放人家身上啊。”初望調侃,順帶看了初語一眼。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服務員手忙腳亂的幫初語擦衣服,真要哭了。她才上了兩天班就倒黴的遇到這種事。

初語接過初苒遞過來的紙巾,說:“算了。”

服務員連連道歉,初語說了幾次“沒事”後才忐忑離開。

這飯是吃不成了。

初語起身告辭,柳梅一家對她雖然陌生但是十分客氣。初老太太看她那顏色深淺不一的裙子,很是嫌棄:“每次都是你出狀況。趕緊回去吧,別掃了客人興致。”

初語看她,語氣不冷不熱:“不用趕我也會走。”

跟初老太太頂嘴是需要勇氣的,她不僅嗓音尖,說話也難聽。每次見到初語,老太太都像被人揚了一臉土,而且在初建業如此袒護下初語已然成了老太太的眼中釘。

此刻初語一回嘴,老太太“啪”一聲将筷子拍到桌上:“沒家教的東西!”

這話間接罵了劉淑琴,算是踩到了初語的底線。

這次不等初語張嘴,初建業連忙把話截住:“好了好了,小語先回去清理一下,路上注意安全。”

從頭到尾,她的親生母親沒有說過一句話。

初語冷笑着拿好東西,初望已經殷勤的幫她打開門:“回去洗個澡,還好不是熱菜。”

初語看着他,眼裏沒有溫度。

就在擦身而過的瞬間,初語耳邊傳來一句很輕的話:“敢告我狀?臭八婆。”

身後的門輕輕合上,房間裏恢複熱鬧,好像什麽也沒發生過。

“大家別在意,小望快過來坐下……”杜莉芬語氣輕快,跟之前的沉默完全不同。

初語扯扯嘴角,拖着一身酸鹹的味道走過來時的走廊。

——

葉深本來打算只眯一會,沒想到醒來已經快七點了。他起身坐到床沿,視線掃過床頭櫃上的禮盒時停留下來。而後心情極好的走進浴室。

十五分鐘後,葉深穿着短褲出來,赤腳走過的地板留下一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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