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變天
? 六兒是個大姑娘了,或者在那些好事之人口中還會被說成是老姑娘。跟一個男人躺在一張床上意味着什麽,即使迷糊如六兒也知道那應該是夫妻才能做的事情,更何況他還親了她,那種雙唇相接的觸感甚至到現在還讓她感到灼燙。她心裏有些惶恐,有些不安,還有緊張,卻異常清醒。
她能感受到男人靠近自己耳邊的呼出的氣息,暖暖的,癢癢的,她還能感覺到抱着自己的手臂收的很緊,仿佛此刻閉上眼睛的男人并非真的睡着,然而靠近他胸膛的皮膚能感受到規律的心跳,一下又一下,如此鮮活。
她輕輕轉了一下頭,第一次如此靠近的看着這張在這段時日裏迅速熟悉起來的臉。他長的真的很精致,連漂亮都無法形容他的長相了,在六兒心裏他是一個特別的存在,他是那個霸道命令自己的主子,是聽自己唠叨卻從不抱怨的人,是所有情緒都很輕微自己卻能一眼看出來的人…他是那個特別的存在。在這個夜晚,六兒沒有掙紮,沒有推拒,她覺得這個突然闖入自己生活的男人,好像也霸道的,強制的闖入了自己的心扉。或許,或許自己可以把他說的那句話當成是一種喜歡,一種獨屬于自己的喜歡。
褚師宴不知道,就在這個夜晚,這個傻乎乎一根筋到底的姑娘,終于開了竅,将一個人埋藏在了心底。
天将明未明的時候六兒小心翼翼的推了推躺在身側的男人,男人似乎睡的很安穩,眉頭都舒展開了,也不若平常的冰冷。
褚師宴其實早就醒了,究竟有多久兩人沒有這麽親近過呢,甚至在沒有她在身邊的無數個夜晚,他控制不住的回想起兩人同塌而眠的情景。而今,日光恍若倒流,對這種安穩氣息的眷戀使得他心中絕決。
看見男人緩緩睜開了雙眼,那長長的睫毛就這麽鋪展開,黑墨般的瞳孔直直的盯着自己,六兒這會兒反倒害羞了,眼睛瞬間閉上,有點掩耳盜鈴态勢,來個眼不見就裝作別人也看不到自己的心思。
褚師宴不僅莞爾。輕輕的在她的額頭印下了一吻,然後在她的耳畔說了一句“等我”
六兒還沒反應過來是什麽意思,男人便起身離開了。
讓六兒沒想到的是,男人說的這個等,會是一個虛無缥缈的盼頭。
就因為這麽兩個字,六兒就真的這麽等了下去,雖然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等,而等到他再次來到自己身邊又意味着什麽,但她好像真的是田叔口中的傻孩子,她拒絕了劉磊的提親,等着一份未知。
彌香閣的這次劫難再次論證人心叵測,然“司”卻似乎完全沒将這等傷及根本的事情放在眼裏。他甚至下放了權利給冥礿整頓彌香閣。而他留在閣內的時間寥寥可數,甚至沒有了空吟,“司”的行蹤再也無跡可尋。
夜未央,堂內燭火忽明忽滅,映照在上座之人的臉上帶着一絲詭異,一絲神秘。
“司”
冥礿和隐別跪與下首,靜等閣主明示
褚師宴目光略略掃過下面的兩人。冥礿因寒氣入體,雖保住了性命,卻也元氣大傷,終日離不開湯藥。而隐別則失去了一條臂膀。然而兩人卻沒有因為身體的殘敗而露出絲毫悲恸之感,甚至在閣主甩袖離開,留下整頓彌香閣這樣重責大任給兩位重傷之人時都沒有絲毫的不恭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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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們心裏“司”便是天,而身在彌香閣,所經歷的一切都只有承受,而這正是褚師宴能夠将他們納入閣內且為之重用的理由。此次回來,兩人果然沒有令自己失望,這彌香閣似乎清淨了不少。
褚師宴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敲着座椅扶手,那一下一下的敲擊聲雖不大,卻聲聲都似敲在冥礿和隐別的心上,甚至隐別的心中陷入了惶惶不安,是否要變天了!
似乎看透了兩人的心思,敲擊聲消失。卻傳來了一句石破天驚的話——“彌香閣從今日起易主”
兩人因為這句話瞬間擡起頭顱,易主?彌香閣究其根源深不可測,當年擁有大好機會的楚慕都不惜一切代價将褚師宴推向頂端。這證明了什麽?彌香閣的根系不可斷,就恍若衆人心中的信念不可滅。
“司,請再三思慮”即便深知閣主說出的話定當做到,也清楚說出這樣的話有可能瞬間斃命,但冥礿和隐別卻不約而同脫口而出這樣的話語,為表懇求,兩人的額頭迅速敲擊地面,磕了三個響頭,額頭敲擊地磚傳出“彭彭彭”的響聲,在這靜寂的夜晚尤為驚心。血從額頭破損處滲出。褚師宴卻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
“這是告知,而非讨論,我且命令你們待新主等位,你兩盡心輔助,不論此位為誰,都不得二心”燭火滅,待兩人再擡頭看,座位上的人已消失不見,留下兩人蒼白着面孔,看來這天真的要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