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賣身相救
? 出來辦事已近兩個月,空吟不明白門主為何一直流連在外不返回彌香閣。此次出門起因源于旗下青樓上傳的信息。似乎那些貪官污吏瞄上了這新鮮的吸金肥肉,想要背後插一腳入那新崛起的桃胭樓。說起這桃胭樓是年前在名為雲繞的縣上突然崛起的青樓,雲繞是連接各縣的樞紐地帶,本因是交通必經之地應該繁榮富庶卻因位于群山環繞之間鮮少有人長期駐紮,大多是途徑的商戶或镖師停留過夜,所以該地最多的是飯館酒肆。而彌香閣卻花了大力氣在此建起了更勝于一般縣上能見到的青樓,其迎來送往的姑娘即便是門口招人的都是那最易顫動男人心間那塊地兒的水一般的女人。短短數月,原本只是驿站般歇腳整頓的地方突然便客似雲來。那些途徑的商人講桃胭樓的女子訴說的如天仙般美豔,加之這雲繞因地理位置頗高,清晨時分确能見雲霧彌漫,故而開始有人慕名而來。自然大把大把的銀子便落入囊中。
而賺錢當然不是褚師宴再此設桃胭樓的目的,作為交通連接點,得到的除了金錢最重要的是獲得信息,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即便是铮铮漢子在那溫柔的召喚暖腹的酒水下也會出現漏洞。而這些情報才是最具有價值的。然而這信息通道未完善妥當,那豺狼般的嗜血眼睛似乎已經盯上了這鮮美的肥肉了。想要分一杯羹,門都沒有。
也因為這未穩固的信息通道,褚師宴才親自行動,順便與那貪得無厭卻滿口仁義道德的官吏玩一玩。
這确實是玩了一玩,因為這是空吟第一次見到何為借刀殺人。先是利用雲繞縣令貪戀美色的特點使其流連于溫柔鄉,黃酒下肚加之美人在懷,他與其他各縣縣令的勾當自然透出了風,而這麽點小風在別人耳邊可能當做是醉話,而在褚師宴的手裏卻成了殺人武器,那暗地裏的肮髒勾當突然出了裂口自然引出了猜疑。而人心最怕的就是猜疑,一場自相殘殺由此展開。
空吟一直追随褚師宴,看着那雲繞縣令連最後的呼救都未能喊出便斷氣于暗黑的巷子中。買通殺手滅口的手段從來就不新鮮。褚師宴看完表演飛身離開,而空吟起步是轉頭看那直截分離的軀體,再次感受到得罪任何人都不可以得罪彌香閣門主,因為有時候死亡已經來臨你都未必知道真正捅你一刀的是誰。
本來這事情處理完也就半個多月的時間,而褚師宴卻一直未有返程的舉動。
走走停停,期間處理了一些旗下營生的瑣碎事情,看似閑散,卻将閣內各部稍作調整,使其運作更為嚴密。一旁看來的空吟不得不佩服門主的才智。
這日空吟準備找一客棧落腳,門主卻指向了東邊那名為荷滿棠的客棧。空吟不疑有他,順應門主心意轉身邁腳往荷滿棠走去。
沒想到一進門就被一丫頭撲住了,若不是從氣息上感受到來人全無武功以空吟的反應若來者不善早就被一掌去掉半條人命了
“這位爺,您能不能帶我去見宴主子,求求您了爺”說着這丫頭還帶着哽咽
空吟從這髒兮兮的小臉上認出了這是自己救過的陸六兒,只是這丫頭一上來就抓着自己請求着,空吟感到一頭霧水
“什麽事情能讓你這只猴子想到我了”看了會兒好戲褚師宴才不緊不慢的踱步進入客棧,絲毫沒有要扶起半跪在地上的六兒的意思
剛看到突然冒出來的褚師宴六兒呆呆的沒有反應過來,等理智回來了立馬就跪倒了褚師宴的面前
“宴主子,求求您大發慈悲救救田叔吧,田叔中毒了快死掉了,六兒求求您就他一命吧”說着腦袋就砸在地上砰砰作響
“哦~你們家死了人幹我何事,況且自你被帶回去我們應當沒有任何幹系了吧”褚師宴用眼色指示空吟叫小二上菜,自己則喝起了熱茶
六兒被褚師宴這麽一說突然就定住了,不知道怎麽反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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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會兒才突然記起一句話“您不是說從那天起六兒就是您的仆人嗎,那宴主子就是六兒的主子,怎麽會沒幹系呢,求求宴主子行行好救救田叔吧,六兒這輩子為奴為婢都會好好報答主子的”
“這時候倒是想起你是我的仆人了,當初跟別人走的時候怎麽沒有想到過”順手一捏,杯子碎如粉末,這人似乎有絲無以名狀的憤怒
“是….是….是六兒的錯,主子您可以打我罵我,但還請主子救救田叔,六兒一定會報答主子的”說着頭又磕了下去,額頭已經有血塊積聚了。
“報答?怎麽個報答法?說來聽聽,若是有趣或許我會考慮考慮救你那心心念念的田叔也不一定”
“我….我…我…我會好好服侍宴主子的,這輩子跟在宴主子身後,宴主子說往東絕不往西,宴主子想要六兒幹什麽六兒就去,絕不多說一句”六兒僅能想到的就只有這些了,因為她從來都不知道自己有什麽有價值的東西,除了出賣勞力,也沒有什麽可以做的了
“哦~那是不是我讓你入青樓為妓,為我賺取財物你也會二話不說就去了”菜已經上來了,褚師宴連一個眼神都沒有施舍給六兒,只是慢慢的吃着菜,喝着湯
然而這話扔出來對六兒來說太震撼了,因為這是自己從來沒有想到的方面,她以為他只會讓自己忙活,以逗弄自己為樂,卻不曾想還會有更過分的要求
只是左思右想已經沒有別的辦法了,自己這幾天候在這客棧門邊,就是為了等到褚師宴,武功高強的人,她都不認識,她只是想着這彌香閣當初能救了自己,理所應當是有高人在那,所以就抱着一絲希望能夠救田叔。然而她連自己怎麽出入彌香閣的都不知道,又怎麽知道如何找到褚師宴呢。在思索了好幾個夜晚,六兒才想到了這當初自己跟田叔離開的客棧,因為褚師宴住過這地方,或許他會繼續住在那裏也不一定,入夜的冷空氣總是将她的身體凍的僵硬,但她仍然堅持。只是她等了好幾天都沒能見到他的身影。今晚若不是認出了曾出現在褚師宴身旁的空吟,她也不會撲上去。
心思百轉千回,這應該是自己現在能夠做到的,救田叔唯一的可能了,眼淚還是忍不住流了下來,但嘴上的話也出了口“若宴主子能救田叔,即便…即便您讓六兒賣身青樓,六兒也去”
“哦~(第二聲)”褚師宴這才真正的把眼神落在六兒身上
“記住,這是你第二次答應我的事情,你只有這一次機會”
接下來的事情似乎突然就變得簡單了
六兒領了褚師宴回家,褚師宴單獨進入田叔房間為田叔治病,她不知道他是怎麽辦到的,他進去還不到一個時辰便出來了。原本已經進入昏迷狀态的田叔在當天日落時分竟然清醒了過來,臉色竟有了些許紅潤,看似真的有明顯的好轉。
六兒知道自己應該離開了,因為那褚師宴看着自己的眼神明顯的不高興。不知為何,在別人眼中冷冷冰冰無甚表情的褚師宴卻總是讓六兒能感覺出他的情緒,尤其是他的不悅。
六兒仍然十分不放心田叔,但答應了別人的事情是不可以再耽擱了,于是請求村長代為照顧田叔,又鼓起勇氣跟田叔說了要到別人家幫傭的事情,她沒敢說又回到褚師宴的身邊,只是告訴田叔這名醫收費不菲,鄰村可以介紹自己到別人家幫傭掙醫藥費,适當時必當回來看他。田叔固然反對,好不容易找回來的人怎麽可以又往外走。但六兒去意堅決,田叔見挽留不了也只能千叮咛萬囑咐六兒找到幫傭的人家一定要捎個信,待自己身子能走動了必定去接回她。六兒也只能暫且答應田叔。轉頭出房門的瞬間眼淚滑落。這一次出門,怕是真的再無相見之日了,但願田叔一切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