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何為天魔
一日。
兩日，一月，兩月……
盤坐的雲宗仿佛坐化了一般，氣息徹底地消失了，身軀也逐漸地被冰雪覆蓋了，除了心脈部分還有一些微弱的光芒之外，身體的其他部分已經徹底變得和先前他見到的冰雕一模一樣了。
“失敗了嗎？”
宮殿之內，黑袍男子和紫袍老妖同時露出了失望的神色。
“或許……還有一絲希望吧。”紫袍老妖又望了一眼第三幅畫卷之後，搖了搖頭。
“命懸一線，生死悟道。只是，這種方法，先前已經有人用過了……只不過那些人最後都沒有醒過來，不是化作了冰雕，便是被燒成了劫灰……”
正說話間，小世界突然震動了一下。
原本正在失望的兩人感覺到這股輕微的波動，臉上同時露出了忌憚之色。
轟！
就在兩人猜疑之際，第三次震蕩徹底爆開了。
這一次連帶着整個小世界都晃動了，地面出現了數之不盡的裂痕，連通天塔都輕微的晃動了一下。
“該死，那些東西又出現了，真是陰魂不散！”
“不過才五十年時間，它們是怎麽找到這裏的？！”
“誰知道！我的大挪移是不會留下任何痕跡的！”
“怎麽辦？那些東西在沒有擊殺你我之前，是不會放手的！”紫袍老妖也是面色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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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袍男子也是面色陰沉。
轟！轟！
小世界不斷地晃動，波動也是越來越強。
咔嚓……
一道裂痕出現在了小世界的上空。
“走，不能再耽擱了！”黑袍男子目視裂痕，面色微變。
“那個小子呢？”紫袍老妖愣了一下，看了眼第三幅畫卷道。
“如果小天地在這裏毀了，你我二人都要死！”黑袍男子神色決然，看了眼老妖之後，又掃了眼第三幅畫卷，最終咬牙決定道。
“只能放棄他了。”
“這第三幅畫卷此刻與他完全融合在一起，他是畫中人，畫是他的世界，怎麽放棄！？”紫袍老妖也怒了。“別忘記了，他是這個世界的人，只要有他在，你的大挪移陣法就無法使用！”
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外面那個東西的恐怖，如果可能的話，他寧願遁入輪回也不願與之交鋒。
“把畫也扔了！”
說話間，黑袍男子大袖一揮，将壁上的第三幅畫卷取了下來。
單手打出一道印訣之後，一把擲了出去。
咻！
古樸的畫卷輕易地劃破了小世界的禁制，沒入到了漆黑的裂縫之中，轉瞬之間，便消失不見了。
“走！”
不管呆滞的紫袍老妖，黑袍男子一掌拍在了龍椅之上。
轟隆！
霎時間一道道魔紋從龍椅下方蔓延了出來，組成了一股八卦形的古陣。青光閃耀，扭曲的元素充斥整個世界……
轟！
地動山搖。
整個世界，仿佛都活過來了一般。
黑袍男子位居陣中，打出一個又一個的古老印訣，口中不斷念叨着上古仙文。
許久之後，黑袍男子的眉心閃爍了一下，整個人驀然睜開雙目。
“空間大挪移！轉！”
嗡……
小世界好似霧化了一般，漸漸地虛化。漆黑的虛無之上，一道漆黑的裂縫徐徐打開，整個小世界好似食物一般，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這道裂縫一點點的吞噬了進去……
“給那小子留一線生機吧！”
大殿之中，紫袍老妖好似突然想起了什麽似的，單手一抓。
旁邊那近乎白癡的汪道人被他抓了過來，一掌按在了天靈之上。
“妖元灌頂！”
妖氣霎時間瘋狂地順着老妖的手臂融入到了汪道人的身軀之中，原本汪道人那近乎白癡的目光，在這股力量的沖頂之下，竟然有了一些簡單的神智。
“去，守護那幅畫卷！”
做完這一切之後，紫袍老妖大袖一拂，一把将汪道人抛了出去。
而那個神秘的小世界，也在這一瞬間，被那道漆黑的裂縫徹底地吞噬了……
……
雲宗孤坐在冰雪之中，整個人好似坐化了一般，對外界發生的事一無所知。
他的識海深處，如同進入到了另外一個世界一樣，袅繞雲霧，飄渺世界！一身青衣的雲宗茫然的漂浮着，他忘了自己是怎麽到這裏來的了，也忘了自己還在外面的肉身，甚至連自己是誰都忘記了。
“什麽是天魔？”
聲音，虛無缥缈，讓人尋不到來處。
“天魔……”雲宗喃喃。
“天魔，是生靈之念！欲，貪，嗔，癡！”
“欲……貪……嗔……癡……”
雲宗茫然地重複着。
“世間根本就沒有人知道什麽是天魔，也沒人知道天魔是如何誕生的。其實萬物初始，天魔就已經誕生了，那個時候，世間還沒有生靈，可……天魔出現了，因為那個時候，已有——天！此魔獨尊世上，逍遙天地，故此又名大自在天魔！”
“大自在天魔！”
雲宗茫然的目光閃爍了一下，依稀間好似想起了什麽似的，不過很快就遺忘了。
“佛有箴言，稱，一花一世界，一葉一菩提！花中世界，天魔由何而來？答曰，外物之念！如，吾觀此書，心生一念，此念，即為天魔，只不過這個天魔，誕生在書中世界，所以不為外人所知……”
觀書生念，即為天魔！
每一個看書的人，心中都有己念，而這一念，在外界毫無影響，但在書中世界，便會衍生出天魔。
舉個例子。
一個人在看一本書，看到惱怒之處，恨不能親手誅殺惡人！此念，極為平常，但在書中世界，就會衍生出一道天魔，而這道天魔的目的，便是誅殺那個惡人。恨念越多，仇視他的天魔也就越多。一些窮兇極惡之輩，渡劫時候所招來的天魔，數以億萬計，稍一疏忽，便會被外魔所侵，生死道消。所以一般情況下，特別是踏入修行之路的人，在不到萬不得已的情況下，是不會枉造殺念的。
“天魔自在，需渡無量劫，取衆生念……”
飄渺的聲音逐漸遠去，雲宗眼中的迷茫也是一點點的消失不見。
嗡！
一陣轟鳴過後，雲宗猛然轉醒。
回想起先前的畫面，不由自主的流下了一絲冷汗。
“傳說中的……大自在天魔道？！這幅畫，竟然是一位大自在天魔融入道念所畫，畫中世界，融入了那位前輩無上天魔道，想要走出這個世界，就必須領悟這位前輩的道，也只有這樣，才能走到山巅，通過考驗……”
雲宗終于明白了此畫的意義，既不是考驗修為，也不是考驗功法。
而是心境！
天魔心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