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Chapter 40
程亦州看這手裏的捧花, 只覺十分燙手, 他尴尬的喘了口氣, 然後勾起嘴角, 沖畫面定格的衆人露出了一個十分燦爛的笑,小虎牙像是沾了蜜。
他舉起手裏的捧花, 晃了晃:“離這麽遠都能接到祝福, 我今天有點後悔來參加婚禮,我應該去買彩票。”
原本驚愕的衆人突然噗嗤笑了出來。
程亦州把捧花放在鋪着雪白桌布的臺子上,沖身邊人禮貌點了下頭, 略帶歉意道:“我去趟洗手間。”
說完,他就很淡然的離開了。
當然, 他也只是表面這麽淡然, 心裏已經尴尬到懷疑人生了。
誰接到捧花不行啊,偏偏是他!原本大家已經對他跟霍寧川的關系夠好奇了,現在又來了這麽個狗血巧合……今天還真是諸事不順。
程亦州靠在廁所牆上,摸出根煙叼在嘴裏。
照某總現今的這種高調程度,他們倆有一腿的事兒用不了多久, 就會傳的人盡皆知。
是時候理一下他們的關系了。
程亦州正想着, 衛生間的門突然打開。
霍寧川進來了。
“躲在這兒幹嘛?”霍寧川看了眼他嘴裏叼着的煙,皺眉,“你抽煙了?”
程亦州把煙丢進垃圾桶, 沖霍寧川挑眉笑了下,張開雙臂狡黠道:“聞聞?”
他只是開個玩笑,但沒想到霍寧川竟然真的湊了上來。
霍寧川剛把臉貼到他脖頸, 他就伸手捂住了霍寧川的鼻子,有點臉紅道:“我逗你的,沒抽。”
霍寧川嗯了聲,站直身子:“抽煙對身體不好。”
程亦州笑眯眯道:“我知道,抽煙不僅減壽,還殺|精。”
霍寧川:“……”
他的小情人在這種事情上總是記得很清楚。
“霍寧川。”程亦州看着霍寧川,正色道,“你……”
剛說一個字,廁所又進來一個人。
男人高高興興進門,一見兩人,臉色瞬間尴尬起來。他沖兩人尴尬的笑了笑。
程亦州禮貌沖他點了個頭,說到一半的話也沒再繼續往下說。
“你剛才想說什麽?”霍寧川的目光一直停在程亦州臉上,恨不得把他每一處微表情都收入眼底。
程亦州擺擺手:“沒什麽,就叫叫你,咱們先出去吧,這裏的廁所消毒劑味道太重,呆久了,你鼻子可能會受不了。”
說完,程亦州就轉身出去了,霍寧川也跟了上去。
抛捧花環節結束之後,是一個小型酒會,主要就是給新郎提供敬酒機會的。
回來之後,原本放在臺子上的捧花已經不見了。
程亦州端起杯紅酒,品了一口,霍寧川就站在他旁邊優雅的吃起了蛋糕。
程亦州無意一瞟,恰巧對上李秋的目光。
李秋正盯着他,眼神怪怪的。
八成還是因為剛才捧花的事兒……程亦州一回頭,一名穿着黑西裝,地中海發型的中年男人走了過來。
是沖着霍寧川來的。
“霍總,沒想到今天能在這兒見到您,真是榮幸。”男人端着腔,寒暄了幾句,遞上自己的名片,先吹了幾句彩虹屁,覺得差不多了,便将話題繞到了生意上,“過兩天就是私人博物館的招标大會,霍總到時候可要多關照我們啊。”
霍寧川看了男人一眼,依舊是那股冷傲的氣勢:“今天是我公司下屬的婚禮,不是工作時間,也不是生意場,我不想談其他的事。”
男人略微尴尬,剛要開口圓場,霍寧川又冷冷道:“而且貴公司高層沒告訴你,我向來只看實力,從來不會關照人的嗎?”
男人抹了把額頭冷汗,幹笑道:“我們謝總确實提醒過我,是我看見霍總太激動,一時忘了,怪我,我自罰一杯。”
男人把那半杯紅酒一飲而盡。
霍寧川不太喜歡這種拿紅酒當二鍋頭似的喝法,嫌棄的看了他一眼,冷冷道:“沒必要。聽說你們謝氏集團後繼有人了,恭喜啊。”
謝氏集團也是業內翹楚,旗下産業涵蓋各方各面,這幾年也是如日中天,市值僅次于霍氏集團,也跟霍氏集團一樣,是家族産業。
一年前,謝氏集團老板謝文山的夫人突然病逝,而謝文山也年事已高,身體不太行,萬一哪天他駕鶴西去,股份轉給誰,誰就會成為下一任最大股東,也就是謝氏集團掌權人。
但謝文山膝下無子,他一旦去世,按照親疏關系,股份就會轉給他的外甥,杜明成,所以,打謝夫人去世之後,杜明成就做好了接掌公司的準備。
可就在半年前,公司內部老人也開始巴結杜明成,把他當下一任董事長看待的時候,謝文山突然做出了一件令衆人震驚的事——他把他的私生子接回來了。
這件事很快就在謝氏集團內部傳開了。但這個私生子是誰,長什麽樣,并沒人知道,也沒人見過。
大家原以為這只是謠傳,但最近流出确切消息,說謝文山正在着手股權轉讓的事,而謝氏集團的繼承人也将在下個月的股東大會上正式露面。
所謂的謠傳一下子有了實證,整個商圈兒都是一片嘩然。
不過,霍寧川倒是沒怎麽關心,畢竟不管謝氏集團的繼承人是奇才還是棒槌,對他的霍氏集團都沒什麽實質性影響。
聽見後繼有人四個字,男人愣了下,臉色不太好,皮笑肉不笑道:“現在還談不上恭喜吧,畢竟我們連這個繼承人的面都沒見過,能力如何也不清楚,但大概率沒我們杜總有經驗,畢竟杜總已經幹了這麽多年,績效在那擺着不是。”
霍寧川眯細眼,冷冷輕笑了聲:“所以,你這是已經站好隊了?”
霍寧川這麽一說,男人方才驚覺自己說錯了話,連忙打哈哈道:“當然不是,只是一些個人拙見而已。”
“既然知道是拙見,那就放在心裏,要知道,在外人面前說出來,丢的可是你們整個謝氏的臉。”霍寧川傲然瞟了男人一眼,“而且,沒見到真人之前,最好別妄下定論。”
男人臉色奇差,聞言連連點頭:“霍總說的是。”
霍寧川不再理他之後,男人就找借口趕緊逃走了。
看着他的背影,程亦州失笑道:“這人是不是傻,還真是什麽話都敢說。”
霍寧川不屑一嗤:“要是我公司的員工,早開了。”
吃了好幾塊蛋糕,霍寧川有點膩,扭頭看着程亦州手裏的酒,冷冷道:“給我喝一口。”
想起某總發酒瘋的德行,程亦州連忙把酒杯放遠:“這個不行。”
程亦州從一邊端了杯果汁,遞給霍寧川:“喝這個吧。”
霍寧川看了那杯果汁一眼,毫無興趣的別過臉:“不喝,一看就不好喝。”
說着,他就從碟子裏拿了一塊巧克力,剝開即将填進嘴裏的時候,程亦州突然兩手抱住他的手臂,然後一口下去,把整個巧克力都吃進了嘴裏。
一咬下去,濃烈的酒味兒便在唇齒之間彌散開來,迅速充滿口腔。
這是酒心兒巧克力,內含酒液度數還不低,這要是被霍寧川吃了,怕不是要在人家婚禮現場當場表演蹦迪……
而此時此刻,霍寧川正盯着自己剛才拿過巧克力的手指,狠狠咽了下口水,臉頰肉眼可見的在變紅,眼神也怪怪的。
剛才,程亦州奪巧克力的時候,一不小心……舔到了他的手指。
好奇妙的感覺……
“你看什麽?我剛才咬到你了嗎?”程亦州咽下巧克力,一說話,都散發着一股淡淡的酒香。
霍寧川放下手,目光移到程亦州嘴唇上。
霍寧川嗅覺很靈敏,別人聞起來淺淡的酒香到了他鼻子裏,就變得十分濃烈。
他原本很排斥這種味道的,但……現在聞起來,卻莫名好聞,好像親口嘗一嘗。
霍寧川四下看了眼,發現并沒人注意這邊後,一手托着程亦州的後腦,欺身吻了上去。
這一吻很是短暫,但霍寧川依舊如願以“嘗”。
這酒味兒果然猛,只是一口,便有些上頭,霍寧川臉更紅了。
程亦州良久才反應過來,看着霍寧川訝然道:“你突然親我幹嘛?旁邊還有這麽多人,被他們看見,我們就真的說不清了!”
霍寧川緩過勁,冷冷道:“看見就看見,我們就是已經上過床的關系,本來就說不清。”
你還真是理直氣壯……程亦州小聲道:“合同上寫的清清楚楚,別人看不見的時候,我是你的情人,別人看的見的時候,我們只是普通朋友,你見誰跟朋友在大庭廣衆之下幹這種事的?”
程亦州的語氣很正經,霍寧川聽的有點心虛,他拿了塊蛋糕,咬了一口,別過臉,低聲喃喃了一句:“下次我會忍住的。”
“忍住?"程亦州被他這句話給逗笑了,“那你的意思是,你剛才是忍不住才親我的了?那我剛才吃巧克力的樣子得是有多性|感啊?”
“……”霍寧川皺了皺眉,“別說了,我聽不見。”
看霍寧川這副煩躁的樣子,程亦州噗嗤笑了出來。
霍寧川冷聲道:“你笑什麽?”
“我也忍不住。”程亦州眼淚花都笑出來了……
婚禮結束之後,大概中午兩點,晚上要去市郊陪某總看流星雨,大概是沒法睡覺了,他打算先回酒店補個眠。
他走到那臺勞斯萊斯邊,打開車門,整個人愣了下。
霍寧川跟司機說完話,見程亦州還沒上車,優雅的走到他身後,皺眉道:“你傻站在這兒幹什麽,上車啊。”
“這東西怎麽在我們車上?”程亦州錯開身子,指着後座上那束潔白的捧花,錯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