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
人嫌。
可是下一秒,她的這份幻想就被打破了。
“哎,這一題為什麽要這樣寫啊?”曾宇泰小手伸到了曾莎的作業題上,如果要問她1+1為什麽等于2這樣的問題,她也沒轍。
“就這樣寫。”曾莎頭也不擡的回答。
可是曾宇泰還是想不明白,歪着腦袋盯着曾莎的作業好半天。
被他這樣的目光直視,還真的...曾莎受不住了,還是教教這位小弟弟吧,也沒吃什麽虧。
曾莎的爸爸回來了,在門口被李阿姨攔住了,曾國安不禁問,“莎莎回來了嗎?”
李阿姨小聲的回答,“在屋裏呢,還有她的同學曾宇泰也在,兩個孩子現在在做作業呢。”意思就是說先不要進去打擾他們。
曾宇泰...曾國安想了會,是那個孩子啊,原來他已經來了麽。
曾莎似乎是聽見了爸爸的聲音,關上了作業,屋裏氣氛安靜的有些壓抑,她跑了出去,曾宇泰見她跑了,來不及收拾也跟了上去。
“爸爸,你回來啦!”曾莎開心的喊着。
“伯伯好!”曾宇泰也甜甜的叫着。
曾國安在曾宇泰面前蹲下,“你就是曾宇泰啊,恩,這孩子真不錯!”說話時還滿意的摸了摸他的臉。
爸,你說的真不錯,是指的哪方面...
Chapter 14
另曾莎意想不到的是,自己爸爸居然留曾宇泰在家裏吃晚飯,曾宇泰這孩子也欣然的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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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要讓她在與熊孩子的糾纏之路上越走越遠嗎。
曾國安今天親自下廚,李阿姨打下手,兩個孩子遠處觀望。
“曾莎,我能看看你的房間嗎?”曾宇泰突然提問。
曾莎靠在門檐上,眼睛看着別處大鐵門外的行人,來來往往。随着黃昏的降臨,四周的人家紛紛亮起了屋裏的白熾燈,昏黃的路燈照亮着這條小胡同。
“曾莎?”曾宇泰的話曾莎沒反應,他又叫了一遍她的名字。
曾莎反應過來,“嗯?”
“我剛剛說,我可不可以看看你的房間...”曾宇泰小聲的詢問。
“不行。”曾莎拒絕的果斷幹脆。
“為什麽啊,我只是好奇女孩子房間而已...”
“不行就是不行,哪裏那麽多為什麽。”
從廚房裏飄出了陣陣香味,曾莎剛好肚子餓了,就聽爸爸喊着,“莎莎吃飯了哦,快叫上宇泰一起去洗洗手準備吃飯!”
怎麽爸爸也這樣叫他,宇泰...
曾宇泰沒有一點富人家孩子的性子與挑剔,不僅沒有嫌棄曾莎家不如他家,反而對什麽都感到好奇,很多都是他不曾見過的老家具。
這時候,他真的只是一個孩子,看待着眼前的一切新鮮事物,曾莎會想,自己有時候是不是真的對他太苛刻冷漠了點。
李阿姨把菜陸陸續續的端了上來,曾莎迫不及待的拿起筷子,曾爸爸眼快,叮囑道“莎莎!”
曾莎立馬會意,乖乖放下了筷子,他們家有一個習慣,人到齊了才可以開動,特殊情況除外,譬如曾國安上班沒回來。
“家裏還有客人呢,要有禮貌。”曾國安一邊說着一邊坐下,李阿姨為爸爸斟好了酒。
客人?曾莎瞄了一眼曾宇泰。
終于可以開動了!
“好好吃,曾爸爸做的真好吃!”曾宇泰嘴裏塞的滿滿的,小嘴上都是油。
“好吃就行,多吃點!”曾國安笑着說。
曾莎一直埋着頭吃飯沒有說話。
“對了,宇泰啊,晚上誰來接你呀,你家裏人知道嗎?”曾國安抿了一口酒問。
曾宇泰搖搖頭,又點點頭,“我已經告訴過管家叔叔了,讓他晚上來接我。”
原來這小子一早就打算好在這裏待到晚上了。
又過了一段時間,曾莎家大門外傳來了汽車鳴笛的聲音,車燈照的十分刺眼。
曾宇泰站起身,嘴裏呢喃着,爸爸來了。
曾宇泰的爸爸,不是那個響振商業圈的大名人曾平嗎。曾國安也站了起來準備出門迎接,“莎莎,快跟我出去!”
起初曾莎是不願意的,因為她還沒吃飽。但因為這一次拍廣告,人家是老板,不管什麽原因都該有禮貌的迎接。
曾宇泰自己都沒想到,那麽忙的爸爸居然來這裏了。
曾平從車裏下來,曾宇泰跑了過去,叫了聲“爸爸!”
從那個男人下車的那一瞬間,曾莎就感覺到了強大的氣場,是不是能幹的人都能給人一種自然而然折服感。
“您好,我是曾莎的爸爸。”曾國安伸出手。
曾平也毫無富人架子的伸出手與他相握,“宇泰,給你們添麻煩了吧!”
“不麻煩,怎麽會麻煩。”曾國安笑着回答。
曾平注意到了曾莎,這是她第一次親眼看見這個小女孩,之前聽說過這個目前炙手可熱的小童星。
親眼所見,果然不一樣。
曾平在曾莎面前蹲下,“你是莎莎吧!”用十分和藹的語氣問。
曾莎點點頭,禮貌的回答,“回叔叔,我是曾莎!”曾莎對這個男人印象不錯,沉穩且成熟,好相處又無架子。
他的年齡比爸爸大一輪還多,歲月卻極少在他臉上留下痕跡,差不多四十歲的時候才得到曾宇泰這個獨子,寵愛有加說得過去,分寸卻又把握得很好。
“好,好!”曾平連聲叫好,“有女如此,父又何求呢,哈哈哈......”曾宇泰的爸爸爽朗的笑了。
“您過獎了,過獎了。”曾國安謙遜的說,心裏卻高興自豪極了。
“要不是宇泰給我推薦莎莎,我還沒想到可以讓她做我們公司産品的代言人呢!”曾平說。“後來我才知道,原來他們是同班同學呢!”
曾莎難為情的擡頭看向曾宇泰,發現他正站在他爸爸旁邊,朝自己吐舌頭。
曾國安在一旁摸了摸曾莎的腦袋,“以後要好好和宇泰相處知道嗎!”
為什麽曾莎總覺得這句話,話中有話,她現在只是一個小孩子,或許是她想多了?
“我知道了,爸,我會和他好好相處的。”曾莎極其不願意的回答。
曾宇泰聽了得意的小臉快昂上天了,這下看你還對我愛理不理嗎。
聊了點明天廣告拍攝的事情,曾平就開車把那位小祖宗帶回去了,曾莎松了口氣,耷拉着腦袋回屋。
曾國安似乎看出了女兒的不高興,在她耳邊勸說,“咱們中國人有一句老話,廣交朋友,路也走得順,知道嗎?”雖然他也不确定女兒這個年紀能不能明白他的話。
曾莎當然懂得這個道理。
在公司學習了兩個禮拜,爸爸在經紀人這個工作各方面都适應了點,最差的就是實踐考驗了。
一個經紀人最需要具備的,就是能夠處理好藝人各方面的瑣事,緋聞的應對,接通告,談生意一樣,公關能力更要強。
公司承諾,待曾莎爸爸學成之時,會給他們配備一輛車。之前這段時間,公司會有專人專車來載他們去各個通告點。
周六早上,同上周一樣,公司的車早早的就停在了曾莎家大門口,胡同裏擠滿了圍觀的人,現在随着曾莎的熱度上升,這一帶的人家閑着沒事就喜歡跑到她家附近蹲點,都說要一睹小明星曾莎。
曾國安帶着曾莎來到了片場,剛掃視片場一周還沒完,身後一個聲音突然把曾莎吓住了。
“曾莎!”
“你怎麽來了?”曾莎不可置信的看着曾宇泰。
曾宇泰向她跑了過來,那一路沖撞,片場的工作人員都怕把他擦着碰着,紛紛給他讓出一道路來,要知道,這個六歲的小男孩,可是全場在場所有人中最大的貴賓。
其中一款産品的廣告,曾平那麽忙的老板企業家自然是不會來,只派了負責這款産品的經理人來現場監督工作。
“我來看你呀,不可以嗎!”曾宇泰說的那麽有理。
其實曾宇泰長得這麽好看,也有人建議過讓他拍廣告做代言,但是卻被曾平一口否決,他不想讓兒子涉足娛樂圈,他的兒子,将來是要做繼承他們家業的商人企業家。
曾國安過去和負責人談話去了,曾莎當然可以不用裝出和曾宇泰很親密的樣子,對于曾宇泰的回答,她直接置之不理。
“你看,你又不理我了!”曾宇泰嘟着嘴說,滿臉寫着不高興和失落。
“我在看廣告劇本,沒空和你玩。”曾莎捧着本子認真的看,給他一個合理的拒絕理由。
她已經不是小孩子了,不想整天和他混在一起,那樣只會拉低她的智商。
開拍了,曾莎迅速調整好狀态,進入到拍攝中去。
爸爸一個人做着經紀人和助理的工作,在片場跑來跑去。
而曾宇泰這個孩子真奇怪,不怕無聊,而是坐在工作人員為他專門準備的板凳上,端正的坐好,手裏捧着一杯熱茶,一動也不動的盯着曾莎,不得不說,他的愛好真挺特殊。
通常這個年齡的男孩子不是都挺愛動挺不老實愛闖禍的嗎?他真是個怪胎。哦,不,他頑皮起來的時候,也真的很可惡,例如上次滿抽屜的青蛙那件事。
從來不會因為片場外的事情而影響自己拍攝的曾莎今天居然失誤了一次,唯一的一次ng,還是因為曾宇泰看她太久了,她實在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中途休息時間,曾國安給莎莎遞來了礦泉水,曾莎自然而然的接過擰開瓶蓋就喝,臨近的工作人員不禁驚嘆,這個小女孩,居然有一種大牌明星的風範。
曾宇泰從椅子上跳下來,屁颠屁颠的跑了過來,“哇,曾莎你剛剛好漂亮!”
“噗...”曾莎一下沒忍住,一口水噴到了曾宇泰臉上,瞬間曾宇泰的臉拉了下來,伸出手摸了摸眼睛,工作人員見了着急的立馬過來幫他擦水。嘴裏還在念叨着,天哪,是誰把這位小少爺......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說完曾莎就借口去上洗手間逃離。
那邊傳來曾國安驚訝的聲音,“什麽,是我們家莎莎幹的嗎,她人呢?”邊說四處看尋找曾莎的身影。
曾莎藏在角落裏捂嘴偷笑,小跑着去上洗手間。
Chapter 15
曾家是大企業全國都知道,曾莎沒有預想到的是,拍了一支他家的廣告,人氣直線上升,比與青葵一起拍戲得來的評價更高,曾氏企業的産品全國人民都在用,因而她的知名度,一夜間提升了n多個百分比,并獲得了國民女兒的稱號。
曾宇泰,真是個好助攻。
重生一次,曾莎終于體驗了一把,什麽叫做接廣告接到手軟,時間緊湊到,甚至請假利用正常上課時間去趕通告。短短幾個月,已經賺得金盆滿缽。
這個學期最後一個禮拜,曾國安把日程全部推後,作為老爸和經紀人的他,既要為女兒的事業忙得不可開交,又擔心女兒的成績會在學校跟不上,無論賺多少錢,人也一定要多學知識,不能停止學習,那是提升人修養的方法,那是曾國安做人育人的要求。
曾莎說了,不必留出一個禮拜的時間來複習,期末考試她能應付,可是爸爸怎麽會相信,怎麽會任由一個六歲孩子的性子胡來。
因此,好久沒上學的曾莎,今天終于背上了塵封已久的書包去學校了。
來到教室門口的時候,早已經打上課鈴,林老師在宣布關于期末考試的事情。
曾莎喊報告以後得到老師的準許才走進來找自己的座位坐下。
林老師威武的站在講臺上,扶了扶眼鏡,清了清嗓子,“我們的曾莎同學好久不見啦!”
聽到老師提名,曾莎尴尬的笑了笑。
接着老師又說,“既然人都到齊了,那麽我們來說說關于這次期末考試的一些事宜,天星小學每年級的上下學期都會有一次期末考試,同時,每一次都會按照成績排名分abc班,現實是殘酷的,請各位同學都不要姑息,不要放松警惕,要時刻保持認真學習的态度。”
林老師特意看了曾莎一眼,似乎是在說,你這麽久沒上課,考完試還能不能留在a班就看你的造化了。
曾莎毫不畏懼,自信的面對林老師的目光,老師,您放心,我一定會留在a班的。
“另外,考試時間定在下周一周二,因此,這最後一周,還有這周的雙休日兩天,同學們要好好複習學過的知識,老師講過的重點。”
“老師什麽時候放寒假呀?”有一個孩子舉手提問。
“寒假時間從考完那天第二天生效,也就是明年的一月四日考完試一月五日開始放寒假。同學們還有什麽疑問嗎?”老師問道,下面的孩子都安靜了。
時間好快啊,一晃96年就過去了,曾莎算了算,這個周五就是96年最後一天,跨年夜了。
“曾莎,你現在...好棒啊!”下課後,姚心怡跑到曾莎座位旁說了這樣一句話。
這個丫頭,曾莎也有好久沒見了,希望你說的是心裏的真心話,曾莎最讨厭的就是表面一套背後一套的人,就像當時的那位剛出道親密叫她姐姐的女人。
曾莎勉強微微一笑,不知道該回答些什麽。于是默默的拿出了課本假裝複習的模樣,過了一會,姚心怡識趣的走開去與班上其他女孩子玩了。
1996年12月31日,晴,周五。
曾莎在日記本上如是寫下。從重生的第一天起,她便一直堅持不斷的續寫這本日記,畢竟是她堅持了20年的事情。
外面有孩子玩着煙火,嬉笑吵鬧聲清晰入耳,房子的隔音效果不是很好,有些擾亂曾莎整理今天一天發生的事情。
客廳裏爸爸和李阿姨正在收拾着屋子,爸爸已經看好了房子,準備待曾莎期末考試完放寒假的時候從這裏搬出去。
曾莎趴在自己房間的床上寫着日記,不想出去,她怕看見自己另爸爸傷心的模樣,那樣她會心裏更加不安。
院子裏停着一張這個年代的保姆車,是公司提供的。
今夜一過,1997年就來到了。
願新的一年裏,自己能夠更好!
曾莎在最後一行這樣寫道,然後合上了日記本,将它放回了抽屜裏。
“莎莎,莎莎!”門外傳來了敲門聲和爸爸的聲音。
曾莎趕緊從床上爬下來穿上鞋子後去開門,“怎麽了爸爸,吃飯了嗎?”
“你同學來了呢...”曾國安話還沒說完,曾莎打斷道,“哪個同學?”怎麽會有同學來找她玩。
“當當當當!”十分有節奏感有音調的自帶配音人物曾宇泰突然跳了出來。
曾莎驚道,“你怎麽來了!”
“今天跨年夜呀!”曾宇泰激動的說。
說實話,每次看見他這副模樣,曾莎就有一種想要打擊他的沖動,真的很爽,這樣是不是算有點虐童傾向?
“所以呢?”
曾莎的一如既往的回答習慣,卻讓曾宇泰在不知不覺間練就了抗打擊能力。
他繼續笑着說,“我是專程來找你玩的呢,爸爸晚上有生意要談,沒時間陪我。”說着他的眼神黯淡下來。
曾莎苦笑,讓一個二十幾歲的人和一個小二十歲的娃娃一起玩什麽?
“莎莎,你帶宇泰去外面玩玩吧,外面有很多小朋友。爸爸和李阿姨在收拾屋子,都是灰塵。”
“知道了爸爸。”無可奈何之下,曾莎帶着曾宇泰來到了大門外面。
曾宇泰得意地笑,曾莎忍不住問,語氣一點也不客氣“你一個人怎麽來的!”
“我...上次我就記住了,然後自己找來了。”曾宇泰心虛的說,聲音越來越小,越來越沒有底氣。
你還真是不怕被人販子抓了,不怕綁架犯盯上你這個小財神了,不怕死的小家夥,曾莎忍住心裏的話。
“曾莎,我們去買那個玩吧!”曾宇泰拉着曾莎看那邊男孩子們玩得煙花,曾莎還沒答應他,就已經從兜裏掏出了十塊錢塞到曾莎手中,“走吧!”
無奈之下,曾莎只好帶着曾宇泰往小賣部那邊去了,夜晚的風吹得好冷,曾莎把脖子縮得緊緊地,臉也埋在圍巾裏。
路上的雪都被掃得幹幹淨淨,兩旁卻堆得很高,96年的第一場雪來得很早,大概在上個月初。
北方這樣的氣候,夏天很熱,冬天很冷,四季分明。
曾宇泰突然跑到一旁的雪堆裏,蹲下身子抓起雪在手裏揉成一個球,“曾莎!”叫着她的名字,曾莎剛看過來這邊,一個雪球朝自己飛來,砸在了厚厚的羽絨服上,雪球碎成雪渣,曾莎拍拍衣服,好不容易弄幹淨了,曾宇泰玩的不亦樂乎了起來。
“曾宇泰,你別鬧了!”曾莎終于受不了了,她不喜歡和小孩子玩。
曾宇泰只好乖乖的重新回到她旁邊,嘟着嘴委屈的說,“曾莎你一點也不好玩。”
“那你就不要找我玩啊!”曾莎大聲的說。
曾宇泰怔在了原地,小手凍得發紅,曾莎走在了前面,“你還要不要買煙花了,快點!”
曾宇泰聽了趕緊跟上去,剩下的路上可安靜了。
小賣部裏的燈光還亮着,門外有好幾個小孩子聚集在那裏,應該都是跨年夜來買煙花玩的,曾莎沒注意到,昏暗的燈光下,張塵也在那群孩子裏面,曾宇泰似乎在看什麽,愣了神,曾莎一把拽住了他,走進小賣部,“快點買了回去吧,冷死了!”
“那個不是曾莎嗎?那個男孩是誰呀?”和張塵在一起的一個男孩子問。
張塵搖搖頭,勉強擠出笑容,“我不認識,我們快回去吧,別站在這裏。”說完慫恿着孩子們趕快離開,自己卻一而再再而三的頻頻回頭看。
“莎莎啊,好久沒見啦,聽說你現在都是大紅人啦!”小賣部的老婆婆一如既往的熱情。
曾莎有些不好意思,抓了抓腦袋,“沒有啦,婆婆有沒有煙花賣?”
“煙花啊,我這裏有,多得是!”說完老婆婆領他們去看,這時她才注意到一直跟着曾莎的一個男孩,“莎莎這個孩子是你朋友還是親戚的孩子呀?”
“他是我同學。”曾莎自然的說。
“長得真好看,小朋友,你叫什麽名字呀?”老婆婆彎腰看着曾宇泰問,幾乎每個人見了都會誇曾宇泰好看,他不是女孩真是可惜了。
“婆婆,我叫曾宇泰,今年六歲!”曾宇泰有禮貌的回答。
“好,好,真乖!”老婆婆趁機摸了摸曾宇泰的臉,揩了把老油。
曾宇泰的十塊錢,可是難為了老婆婆,只見她翻出了錢盒,找錢就找了好久,一張票子,換了一大把的零錢。
回去的路上,他還十分不明白的問曾莎,“為什麽老婆婆要給我這麽多錢,很多都是我沒見過的。”
曾莎終于忍不住笑了,說他傻還不承認。
富人家的公子,哪裏會體驗到普通老百姓,一顆子一顆子的數錢過生活呢。
連曾莎都不敢相信,自己重生後的第一個跨年夜居然是和一個前生八竿子打不着的出國男同學。
Chapter 16
“同學們,把課本和資料都收起來,桌上只留下自己的文具,我們現在開始發放試卷。”
轉眼就到了來年,1997年,1月3日,周一,這學期的期末考試,老師一排一排的發放着試卷。
曾莎把需要的文具都拿出來擺放好,考場是随機的,她并沒有帶任何書本進考場用來臨時抱佛腳,至少,這小學六年都不需要吧。
這個考場abc班的孩子都有,曾莎見到了好多兒時的同班同學,那時候她是b班的呢,她沒有上前去打招呼,怕被人認為是怪胎,如今的她,連生活中普通的行為舉止都得十分小心注意,做任何事都不能不經過大腦,否則,一不小心留下的就是不好的評價,影響極大。
一年級的考試題沒有難度,考試時間卻長了很多,試卷一下來,曾莎拿起筆刷刷埋頭寫,當她把整張試卷做完的時候,擡頭看一眼時鐘,才過了一刻鐘而已,除了大學,小學初高中的考試,都是不允許提前交卷的。
這可難了,還有那麽久的時間。曾莎放下了筆,撐着腦袋看窗外,枝頭枯葉,寒風凜冽。教室裏的空調熱乎的曾莎想打起了盹兒,小腦袋一點一點。
監考老師被這個女孩子吸引了過來,她本就已經是這個學校的風雲人物,再加上長久不來學校上課的傳聞,辦公室的老師都知道了。
于是監考老師走了下來,來到了曾莎的考桌前,用手敲了敲曾莎的桌子,曾莎被驚醒,朦胧的睜開眼睛。
“你試卷做完了嗎,才考試不到二十分鐘,你怎麽睡起覺來了呢?”
曾莎坐正身子,向老師示意試卷,監考老師拿起了曾莎的試卷,從頭到尾快速看了一遍,确實是做完了。
莫非是提前得到了答案?否則不會這麽快啊!不過,這個孩子怎麽說也是這個年級第一考進來的,應該不會吧......
監考老師見此情況也沒有話來說她了,只好放下了她的試卷,“寫完了就坐一下,不要趴着,這樣巡邏的領導看見了不好。”老師說完又重新回到了講臺上。
孩子們一聽曾莎寫完了,紛紛擡起頭不可置信的望着她,再看看自己才做了幾道題。
曾莎睡了一會就困得不行,坐在那裏一直打瞌睡,終于監考老師看不下去了,下來收了曾莎的試卷,并向她放行,“好了,你可以走了!”
曾莎欣喜的拿起自己的文具,走出了教室,原來還可以有這個特例啊。
出了教室,外面的冷空氣讓曾莎一下子腦子清醒了過來,她迅速轉過身,手放在門把上,好想進去......
算了!都已經出來了。
路過時每一間教室裏都安安靜靜的,只剩下孩子們埋着頭刷刷的做題。
曾莎不由得放輕了腳步,一邊走一邊看,忽然撞到了一個人,曾莎趕緊回過頭來,“怎麽是你!”
“曾莎,你怎麽在這裏呀!”曾宇泰甩着兩只帶水的手,怕是剛剛去廁所回來了。
“我考完了。”曾莎輕輕說。
“考完了,這麽快!”看曾宇泰這不慌不忙的模樣,看樣子似乎還會和自己糾纏不久啊。
“你快回去考試吧,我走了!”說完曾莎從他身旁走開。
不料曾宇泰居然跟了上來,“我也不考了,一起走吧!”
什麽!
“我不一樣,我做完了。”曾莎一邊走一邊強調。
“無所謂,反正我考多少我都會和你在一個班。”曾宇泰自信的說。
兩個人已經走出了教學樓,外面的冷風呼呼的吹,曾莎豎起衣領,埋着臉,艱難的行走在大風中。
當然啦,曾宇泰,你有錢,就當我什麽也沒說。
“喂,曾宇泰,你要去哪兒,快給我回來!”剛離開教學樓沒幾步遠,曾宇泰的老師已經追了出來,這次換曾莎得意了。
“快進去吧。”說完徑自走開,曾宇泰還沒反應過來,她已經走遠了。
老師追了上來,“你這孩子,考試中途怎麽跑到這來了,剛剛有老師看見你要離開趕緊通知了我,果真是這樣,你小心你爸知道了回家訓你!”說完二話不說拎着曾宇泰就往裏面走。
1月4日下午,結束了最後一場考試,曾莎這一次耐着性子待到了考試結束,然後回自己的教室收拾東西,漫漫寒假,記得高中的時候,一個禮拜的寒假,多羨慕小時候可以這麽久。
爸爸坐在保姆車上,早早的就在學校大門口等候着,女兒放學出來,他往往能夠一眼就認出來,或許是血緣關系的特殊原因,或許是因為女兒的獨特,與衆不同。
“莎莎,我的寶貝辛苦了,考試怎麽樣啊?”曾國安的第一句話。
“還可以。”曾莎回答,不禁又問,“是今天搬家嗎?”
曾國安眼神暗淡下來,“先跟爸爸回去一趟好嗎,還有一些小東西需要收拾一下。
也好,曾莎點點頭。
最後一次回來這個小胡同,為了今後的人生不再重蹈覆轍,就必須有所改變,就必須有所舍棄。
有舍才能有得。
回到小屋子的時候,李阿姨正在打掃着屋子,說是打掃幹淨,以後有空可以回來看看,有新的租客想要買下這裏也可以拿得出來。
曾莎來到了自己的房間,留戀不舍環顧着四周。
曾經是被迫搬離這裏,如今是自願主動要離開。曾經擁有美好回憶難忘回憶的這裏,這次真的要說再見了!
空蕩蕩的房間,只剩下了空床板,空衣櫃,空桌子。
“莎莎,要走了哦!”屋外爸爸在催促着。
“就來了!”曾莎大聲回應着,接着緩緩關上了房間的門。
最終,以爸爸鎖上了大鐵門,告終。
小胡同的故事從此便告了一段落,曾莎上了車,靠在窗邊,靜靜的看着窗外一切灰暗的景象。
“小莎莎,別玩那個哦,很危險的!”腦子裏閃過了媽媽在鐵門後面說的話,不生氣反而是寵溺的語氣。
“爸爸,媽媽為什麽還不醒來?”還有自己一臉天真的,在媽媽離開人世的時候問爸爸的話。
“爸爸,媽媽是不是不喜歡莎莎,不要莎莎了...那她為什麽不來找莎莎......”還有她哭着鼻子在爸爸懷裏歇斯底裏大哭的模樣。
“爸爸...我好想媽媽...好想媽媽......”在她成長的無數個夜裏,無數次偷偷哭泣。
車啓動了,曾莎吸吸鼻子,抹了抹即将掉落的眼淚,并告訴自己,曾莎要堅強,媽媽一直在呢,在身邊看着我!
随着車的行駛,漸漸走出這條胡同。
張塵騎着單車追了出來,在他們的車後跟了好久,跟了好遠,他的嘴裏好想在喊着曾莎的名字,曾莎冷靜的看着這一切。
差點忘了,張塵,拜拜,不見。
最後車拐出了胡同來到了街上,張塵在那個路口停了下來,不再跟上來,遠遠地望着。
他們的新家距離學校很近,看樣子以後去學校都不用開車了,爸爸考慮的很周到,他沒有選擇公司附近的房子,而是學校附近,因為在爸爸眼裏,學習還是首要任務。
公司聽說他們要搬家,大方的拿出了錢提供贊助,其實這點錢曾莎他們也拿得出來,畢竟去年半年賺得不少,那些是爸爸奮鬥一輩子都賺不來的。
公司這麽做,無非是籠絡人心的老套,希望曾莎能長久的與他們合作,繼續為公司賺大錢。
房子是精裝修,有電梯,三樓,180平米,市中心。
這在二十年後,一平米有十萬都不止的價錢了。
新房子是很漂亮,卻少了很多味道。
不知為什麽,今天晚上,三個人都很壓抑,話很少,吃了飯曾莎洗洗就回了自己房間。
打開自己的日記本,趴在床上,拿起筆輕輕寫下。
1997年,1月4日。
今天我搬家了,可是一點也不開心,爸爸李阿姨都不是很開心,我總是在想,自己是不是做了一件不對的事。
告別過去真的只有用這種方式嗎?
合上了日記本,曾莎把它放進了新的床頭櫃裏,房間裏的暖氣很舒服,燈光很亮。
“咚咚咚!咚咚咚!”傳來了敲門聲,“莎莎你睡了嗎?”是爸爸的聲音。
“還沒有,爸爸進來吧。”
曾國安打開門,端着一杯熱牛奶,遞給了曾莎,“你把這個忘了,喝了再睡吧、”
“謝謝爸爸!”曾莎捧着杯子,咕咚咕咚大口大口的喝,熱牛奶暖暖的,很舒服,像爸爸一樣溫暖。
曾國安拿着曾莎喝完的空杯子,摸了摸她的腦袋,“別想太多了,早點休息。”
看見爸爸終于笑了,曾莎也輕松了許多,“爸爸,晚安。”
“寶貝,晚安。”曾國安關了燈,帶上了房門。
Chapter 17
期末考試完,自然就是寒假接踵而來了。
沒有通告的時候,曾莎會乖乖的在家裏做寒假作業,考試完三天,接到了來自學校老師的電話,是林老師。
曾莎在一旁,是爸爸接的電話,挂掉電話後曾國安展開笑顏,“莎莎,是學校老師,通知成績來了。”
“怎麽樣?”考試完總會有一種期待成績的感覺,當然是在覺得自己考得不會很差的時候,這種感覺,即使曾莎已經年紀很大,卻還是保持着會有。
“老師說...”曾國安故意拉長了尾音,“我們的莎莎又是年級第一,下學期開學還是在a班。”
驚喜一波未完,又一波來。
客廳的座機電話再次響起,曾國安順手又接起了電話,然後看向了曾莎,“莎莎在家呢!我幫你把電話給她吧!”
曾莎聽着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爸爸講電話遞給了曾莎,曾莎接過以後小心翼翼的放在了耳邊,“喂?”
“嗨,曾莎,我是曾宇泰!”非常魔性的聲音,現在他已經對曾莎來說,非常恐怖了。
你不說我就隐約已經猜到了!
“怎麽了,有事嗎?”曾莎面無表情,語氣毫無溫度得問。
“嗯...其實也沒什麽事,放假都有幾天了,你都在家做些什麽啊?”敢情這是找她聊天來了?她沒有這閑工夫陪一個小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