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闵氏兄妹
木景焱點頭,眉頭舒展開不再糾結這個問題,“我先去衙門,若你還想看,可以晚上回去看個夠。”
淡淡留下這句話,他轉身往另一條小徑走去。
貝初夏捂着滾燙的臉,低低啐了自己一口。幸虧他走了,不然自己真得要找個地縫鑽進去。接連兩次都犯花癡,這毛病還能不能改?
走在回竹苑的路上,她暗暗慶幸中午幸虧被秦夫人喊了過去。
不然,木景焱大中午特地從衙門趕回竹苑,若回去發現午飯只有白粥,會不會瘋?
衙門離秦家也就只隔了幾條街不算太遠,貝初夏決定以後一日三餐一定好好做飯。
回到竹苑。
貝初夏把上午裁好的布料拿出來縫,然而還沒等把一件衣袍縫完,就有人在院門口喊她。
來人是秦若蘭的小丫鬟,貝初夏中午見過。
“你叫什麽名字?”貝初夏問她。
小丫鬟一張小臉別別扭扭的,看見貝初夏似乎有點小緊張,“我,我叫小喬。”
“小喬,好名字。”貝初夏淺淺一笑,“那我們走吧。”
小喬是來喊她去畫扇面的。
就知道秦若蘭沉不住氣,恨不能立刻揪住她的小辮子。這吃完午飯還沒一個時辰,就差人把材料買回來了,這是多麽迫不及待想看她出醜。
秦若蘭跟随母親三姨太同住在一個別院裏,叫做蘭香居。當年白秋涵生了秦若蘭,母憑女貴晉升了三姨太賞了院子,從此一路順風順水。
小喬領着貝初夏一直來到書房,秦若蘭就在屋裏等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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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以為你會當縮頭烏龜,不敢來呢。”看見她,秦若蘭張牙舞爪的本性又暴露出來,一見面火藥味兒十足。
貝初夏輕笑,“我敢說就敢當,決不食言。不像某人敢做不敢當,自己弄壞了東西還要找個墊背的。”
秦若蘭臉色一白,“哼!知道你伶牙俐齒,我不和你一般見識。別看你現在鬧得歡,等會兒有你哭的時候。”她兇巴巴沖着小喬吼道:“去!給我把紙筆和顏料都拿出來!”
“是,小姐。”小喬看起來很怕秦若蘭,哆哆嗦嗦應了一聲迅速從一旁的櫥櫃中拿東西。
在她俯身時,貝初夏發現她的左腳腕褲腿下方露出一圈白紗布。她不動聲色等在一旁。
小喬把顏料和筆墨放到桌角,又把潔白的畫紙在書桌上鋪開,弄完這些便迅速退到後面。
那把爛掉的湘妃扇被打開,就平放在右上角。
秦若蘭眸子閃過一絲得意,“東西我都準備好了,若是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只要你在紙上寫下欠條,說明欠我兩千紋銀,今兒你就能囫囵着回去,否則,哼哼!”否則休怪她無情。
貝初夏淺淺一笑,上前兩步沉穩地走到書桌旁。畫紙質地厚實,是極品徽宣的扇面,燙着金邊。
她盯着右上角扇面上的花朵兒端詳片刻,然後提筆沾着些許墨汁開始勾勒起輪廓來。玉手素點,濃墨暈染入畫,沒多久白皙的紙張上面出現了兩朵惟妙惟肖的玉蘭花,旁邊還倚靠着一朵羞澀的花骨朵兒。
秦若蘭的眼神一下子亮了,兩手捂唇一臉難以置信驚呼出了聲:“像!簡直太像了!”
貝初夏淡淡看了她一眼,秦若蘭立刻閉嘴,專心盯着白紙中央那細細的筆尖落下的時刻。
即便她再跋扈不講理,在如此安詳靜恬的環境下,也不忍心破壞這個氛圍。
時間,仿佛靜止。
書桌前畫畫的人兒一會兒凝眸觀望,一會兒沉着執筆,專心致志不曾言語半分。
深情的眼眸、心底的靜谧全都變幻為手中翩跹的畫筆,形色俱神,顏色渲染。粉的邊兒、綠的葉兒、黃的芯兒、褐的枝兒,眨眼間躍然紙上,窗外風兒吹過,仿佛空氣中都流淌着白玉蘭的淡淡清香。
秦若蘭盯着畫面上的三支靈動的粉玉蘭,看癡了。
像極了……她如蘭的小臉。
“秦大小姐,可還滿意?”
貝初夏輕輕一句話,總算把秦若蘭跑遠的思緒拉了回來。不知何時,她已經把筆放下,站到一旁。
秦若蘭的眸光似乎還在畫中,不願意回歸,但無意識的點頭已經表現出她的态度。豈止是滿意,而是相當滿意。
沒想到貝初夏的畫功竟然這麽深厚,比原來的扇面更有底蘊!
貝初夏沒什麽意外,只是淡淡問道:“剩下的裱扇面,還需要我動手嗎?”
秦若蘭一反常态連忙搖頭,“不用,我自己做。”
開什麽玩笑?畫紙現在還沒幹!她一定會耐心等畫紙幹透,再去弄粘裱,不然白瞎了這新扇面。
貝初夏做完就離開了書房,只剩下秦若蘭一個人在書桌前傻傻地盯着畫紙,和守着寶貝一樣。
出了院子擡頭看了看日頭,貝初夏表示對自己有點不滿意,竟然耗費了一個多時辰。
十幾年的畫功,只畫幾只簡單的玉蘭花不該這麽久,看來是手生了,有空的時候得多溫習。
傍晚。
木景焱回到竹苑的時候,貝初夏竟然發現他身後意外的多了兩個小跟班。
看着兩個眼珠滴溜亂轉對哪裏都好奇的小家夥,她有點驚訝,“你怎麽把他倆給帶回來了?”他們不是在衙門住着嗎?
說起這個,木景焱看起來有些無奈:“別提了,這兩個小家夥昨晚尿了床鋪不說,今天把飯碗也摔了,還往人家的米缸裏撒尿,衙門裏常住的老仆役說什麽也不肯再收留他們,沒辦法,我只好把他們帶回家。”
“這段時間就麻煩你多照顧一下了。”
“喔……好的。”貝初夏頓了一下,還是點頭,對照顧這兩個小孩子她沒意見。
她意外的只是兩個小家夥竟然這麽搗蛋?看起來根本不像啊。
闵蕙質從他身後鑽出來,冷冷哼了哼:“缇騎叔叔,我不是和你說過嗎?根本不是這麽回事。那人是故意冤枉我們的。”
闵蘭心也蹙着小鼻子附和道:“就是,我們都這麽大了怎麽可能還做這種幼稚的事?是那個老仆役想趕我們走,才故意這麽說的。”
木景焱瞪了他倆一眼,“那濕漉漉的床鋪、破碎的飯碗和米缸裏的尿是怎麽回事?可是我親眼所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