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比拼演技
她想了想,便道:“其實這把扇子只是扇面壞了,并沒什麽大毛病,修一下還是可以的。”
“修一下?”秦若蘭立刻叫嚷起來:“你站着說話不腰疼嗎?怎麽修啊?反正我不會修,你會嗎?”
貝初夏看了一眼扇面,“要不……我試試看?”
“你試試?呵,好大的口氣!”秦若蘭一臉鄙夷,如同看一只不知天高地厚的井底之蛙,“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一個窮苦人家的下賤丫頭,裝什麽大尾巴狼?哈哈,笑死人了!”
貝初夏忽然冷了臉,周圍一股冷意渾然而出,“你說誰下賤?”面對一而再、再而三的言語挑釁,再好的耐性和修養都已殆盡。
偏偏秦若蘭死不悔過,“說的就是你!”她高聲嚷嚷道:“你若不下賤,憑什麽不退給秦家那八箱聘禮?你若不下賤,憑什麽吃住在秦家不走?你若不下賤,憑什麽賴在木景焱身邊?你若……”
“啪!”
空氣,突然靜止。
秦若蘭的臉上留着一個清晰的紅色巴掌印。
短暫的沉默過後便是爆發,她眼睛瞪得大如銅鈴,氣得跳起來就要沖上去:“你……你這個賤人,竟敢打我!好大的膽子!”
貝初夏早已心生警惕,身體迅速退後躲了過去。冷冷說道:“打的就是你,要不是生在秦家,你以為你又能比我高貴多少?”
“我的出身決定了我沒有選擇,如果再來一次,依然還會如此。我從小就得靠自己的雙手幹活,付出了汗水和心血才能吃飽穿暖。可是你因為借着秦家的光環,吃喝玩樂享受着榮華富貴,我就想問問你你花的每一文錢,這裏面有沒有過你的一丁點兒付出?”
“我離開秦家自己能養活我自己,你離了秦家你行嗎?到底是誰下賤賴着不走?”
“……”
清脆的聲音擲地有聲,每一句都敲在秦若蘭的心坎上。
秦若蘭舉着手臂僵在半空,啞口無言,被打的臉頰上明明還火辣辣的,此刻卻好像有一團冰砸到了她的臉上。又熱又冷,滋味難受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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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初夏這是嫉妒,嫉妒她命好!可偏偏她的嘴裏如同塞了棉花,吱吱嗚嗚什麽話也說不出口。
一道人影從門外走進來。
一襲黑袍,冷寂俊美的五官線條繃得很緊,挺拔的身軀如同天神一樣威武。
“說的好。”淡淡的語氣,一如既往的熟悉。
貝初夏一怔,詫異問道:“你怎麽回來了?”他不是說只有晚上才回來的嗎?
某人輕飄飄落下幾個字:“回家吃飯。”
好吧,他是主子說啥就是啥,貝初夏不再糾結這個,因為眼前有個更大的難題。她弱弱說道:“可是我沒煮飯。”
“嗯。”木景焱沒什麽意外,看到眼前這一幕也就想到了。
秦夫人朗朗一笑,适時說道:“難得焱兒回來,就一起用飯吧。”她指着自己身邊的位置,“過來坐吧。”然後又熱情地招呼貝初夏落座。
木景焱仿佛已經預料到所以沒什麽猶豫,擡腳大步就走了過去。
貝初夏現在也松了口氣,現在那個棘手的位置被木景焱坐了,總算不會再引起衆怒。
向秦夫人道了謝,她剛想往五姨太身邊的座位走去,忽然衣襟被人揪住,“你打了我,扇子的事絕不能就這麽算了。”
打你是你自找的!
貝初夏無語,這個秦若蘭還真是頑固不化。
不過她雖然還在不依不饒,但明顯态度變了,聲音變得委委屈屈柔柔弱弱,和剛才的張揚跋扈直接判若兩人。變臉的速度杠杠的。
貝初夏又發現了一個細節,秦若蘭故作委屈的同時,眼眸不時往木景焱身上瞟着想引起他的注意。
偏偏木景焱沒看到,好像是口渴,徑自端起眼前的茶杯埋頭喝起水來。
秦夫人不時低聲和他說着什麽,他低着頭偶爾點頭回應。
木景焱雖然挨着強勢的秦夫人落座,但他渾身的氣勢卻一點也不比秦夫人差。再看秦夫人和他說話時的姿态,感覺反而他才更高高在上。
沒辦法,氣場強大又帥到慘絕人寰,走到哪兒都是頭號焦點。
秦若蘭也發現木景焱根本沒有看她,又羞又急,吱吱嗚嗚想說話又不知該說什麽才能引起他注意,憋得臉都紅了。
貝初夏突然想笑,秦若蘭要是臉皮再厚一些,是否可以直接喊“看我看我”了?
可是她這樣真的好嗎?因為木景焱從進門開始半個眼神都沒給過她,秦若蘭一副嬌滴滴的模樣完全是在自導自演。
闵家小兄妹說得對,果然缇騎叔叔是正義英勇的,是非熟辨。
貝初夏心裏偷着低笑一聲,迅速收回心思。秦若蘭是想和她比演戲麽?那就來呗。
稍微醞釀了一下情緒,她眨了眨長長的睫毛,眸裏立刻微微濕氲。
聲音壓得低低的,還帶着一絲微微的顫抖:“扇子明明是秦大小姐自己弄破的,我勉為其難幫你修好便是,不知道你為什麽還要揪着我不放?”
很快,連眼圈都紅了,看起來楚楚憐人的模樣。仿佛真的受了委屈,比秦若蘭還委屈。
秦若蘭一看她的樣子,當場氣得臉色鐵青:“你……”
你……學我!
不過秦若蘭氣得只說出了一個字後,就立刻閉了嘴。她不傻。
剛才貝初夏一句話把所有的視線全引了過來,包括木景焱。自己現在可是淑女,要忍耐!再忍耐!深吸一口氣,她拼命讓自己平複下來。
冷哼一聲,“不知道你打算怎麽修?”她就不信了,貝初夏真的會修,光會吹牛算什麽本事。
這回貝初夏沒再針對她,而是認真地看了一眼桌子上的湘妃扇,說道:“重新畫扇面。”
“你會畫畫?”秦若蘭眸子裏全是大寫的鄙夷。
她曾經跟随私塾先生學過畫畫,都自認功力不足,不敢說自己能畫出這逼真的玉蘭花。就憑貝初夏一個窮丫頭,根本沒錢學畫畫的主兒,也敢說自己能畫,這簡直贻笑大方。
其實不光秦若蘭不信,在場的所有人都不相信,就連木景焱也板着臉若有所思,不知在想些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