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解決難題
“夫人也別太擔心，本來想讓孟大師動手就沒那麽容易，畢竟他名揚天下，每件作品都堪稱絕作。”
春梨安慰道，“或許還可以考慮從工藝入手，就是沒那麽容易，需要時間。”
秦夫人清涼如水的眸光幽沉而晦暗，不知在想些什麽，許久她看了貝初夏一眼，淡淡問道：“這件事，你怎麽看？”
“夫人，小女自小種田，并不懂得經商。”貝初夏提醒道。
“無礙，不懂可以學，我只是想聽聽你的看法。”
“……”
雖然搞不懂秦夫人的用意，但昨晚她救了她，這是真的。
貝初夏斂了神，春梨口中的孟大師指得就是最後見到的那個男人，看樣子是一位手藝高超的玉雕大師。
寶玉軒在玉器界立足許久，秦夫人一定有不少底牌，也難怪她會對那名男子纡尊降貴。只是那男子好像有些不太配合。
她想了想 ，便道：“我看到粗磨區域的工匠有很多，莫非是前面工序比較繁重？”
秦夫人意味深長看她一眼，半點沒隐瞞：“的确如此，前期粗磨耗時，後期精琢工序更需要時間。比如一件成品玉镯，從開料加工到上市就達半月之久，而其它精細的雕件耗時更久……”
每件成品制作工序複雜而繁瑣，耗費工匠大量時間，而銷售時長往往又不好控制。同時，原材料價格不斷上漲。
目前寶玉軒遇到的問題就是大量資金因為被積壓，可循環利用的有效資金越來越少，形成惡性循環。
這并不僅是個例，寶玉軒前期投入資金雄厚，後面引起反彈現象，自然要比投資少的商家更加顯而易見。
如何把大筆的前期投資盡快兌現，這是整個玉石行業問題的關鍵所在。
一番推敲，貝初夏已然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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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怪秦夫人急于請孟大師出山，若長期下去，寶玉軒遲早會扛不住。她想了想，道：“春梨姐姐說得對，或許可以從生産工藝入手考慮，縮短制作周期。”
古代果然還是比起現代落後，雖然工藝精美，但純手工制作太耗時。
秦夫人不動聲色：“如何縮短？”
秦家的工匠都是老手，手藝在業內處于最頂端早已爐火純青，若能縮短早就縮了，哪有說說這麽簡單。現在這種情況，哪怕每件成品能縮短一天也是一種進步。
“我個人覺得，可以把工具進行改良，比如借助它力，來實現運轉加速。”最簡單的方法就是用機械設備電氣化，可惜這裏并沒有電，但是加些輔助工具應該還不算難。
“就拿鑽孔來說，這種把鋼針夾在臺鑽上旋轉，再不斷添加解玉砂進去的方法就很耗時，指望吊繩旋轉的力量遠遠不如再改進一些，可以改成水凳式……”
水凳式陀機比簡易陀機效率要高得多，包括後來社會中工匠曾經有很長一段時間也都在使用它，這些都是貝初夏曾經參觀工廠時親眼所見記在心裏的。
她粗略地把改造原理說了一遍，聽着聽着，秦夫人的眸子一點一點亮起來。
寶玉軒一直就想走這條路，只是苦于摸索不到門口。貝初夏這一番話直接把大門的方向指出來，讓人眼前一亮茅塞頓開。
秦夫人看她的眼神，逐漸變了……
忽然，貝初夏話鋒一轉，遲疑說道：“夫人，這些我只是從書本上看到過，至于成不成我也不知曉。”
“一定能成！”秦夫人破天荒露出笑意，語氣堅定。
做玉器這麽多年，打眼一看就能看個八九不離十，貝初夏說得這番話太有道理。她饒有興趣看着貝初夏問道：“你還知道些什麽？”
貝初夏莞爾，“我一個姑娘家哪裏會讀很多書？這還是無無意中讀到的，僅此而已。”
秦夫人點點頭，眉宇間那一抹焦慮正在一點一點被捋平。她沒看錯，這丫頭是個伶俐的。
“好！日後若你還想起什麽，可以随時和我說，任何時間任何地方。”
“是。”貝初夏輕輕點頭。嘴上應着，心裏卻沒有一絲波瀾。
若不是秦夫人之前救過她，若不是她暫時還需要秦夫人的庇護，這些話她爛在肚子裏都不會說。樹大招風的道理她懂。
瞧瞧春梨看她的眼神都變了，清冷的眸光裏赤裸裸寫滿了嫉妒。哎！
“有沒有興趣跟着我做事？”秦夫人突然問道。
貝初夏連忙搖頭，“我還得伺候木少爺，恐怕無暇分身，多謝夫人好意。”
“這并不沖突，焱兒平日忙公事很少在家，他什麽時候回來，你什麽時候可以回去伺候，這邊的工錢我單獨給你另算，如何？”秦夫人極力想拉攏她，甚至不惜開出誘人的條件。
貝初夏讪讪一笑，“他把竹苑所有的事物全部交由我打理，我現在還頭大着無從下手，哪裏有心思想其它？”
秦夫人若有所思看她一眼，沒再強迫。
竹苑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小丫頭想抓起來，的确需要花費一番心思。
三人又說了一會兒話，貝初夏便起身告辭，秦夫人也沒多做挽留。
臨出門時，貝初夏心想總算是大功告成。她若再待下去，春梨的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以後決不能多說話。
回到竹苑，見到滿院子的陽光，貝初夏的心情大好。
她跑去廚房找出一根長繩，拴在院子裏，把木景焱的被褥還有自己的被褥都抱出來，一并晾曬上，等晚上睡覺就能暖暖噠。
又過一會兒，有人送了食材過來，有米面茶油，還有點葷腥蔬菜。意外的是裏面還有她的包袱，是當初來秦府時她全部的家當。
看見送東西的男人放下東西轉身就要走，貝初夏把他喊住。
“謝謝大叔，我不喜太葷的東西，這個你拿去吃。”她從裏面撿出一丢半肥半瘦的豬肉遞到他手裏，笑着問道：“大叔貴姓？我想問問，哪裏可以淘換到菜籽？”
本來男子臉色陰沉不太好看，估計是竹苑太偏遠送東西嫌麻煩。可他現在手裏突然多了一丢肉，臉色立刻陰轉晴，笑得眉角的皺紋都起來了，窮人家見點葷腥就能樂半天。
“我姓陳，你這小丫頭算是打聽對人了，我就是府裏負責種菜的，你想要啥種子，中午我順道給你捎過來。”
“那太好了。”貝初夏喜上眉梢，“陳大叔你給我拿幾樣普通的就行，平日裏吃個菜省得總去廚房拿。”
“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