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往事
當有人問你想不想聽他的故事的時候，尤其是這個人還是個聲名遠揚的老江湖，我想任何一個還有好奇心的人都不會拒絕。李小白自認是一個內心無比八卦，充滿好奇心的人，此時自然是要無比堅定的說一句“當然想聽！”
金鼎道長嘆了口氣，苦澀的說道：“大概是三十年前吧，那個時候我叫林濤。我是柱國大将軍，當時三十四歲的我正值壯年，軍功累累，家庭美滿。可是當時卻發生了一件事情，毀了我的一生！”他說到這裏，散發出咬牙切齒般的恨意，問道：“你聽說過當年的背嵬軍通敵一案嗎？”
李小白嘆氣道：“當然聽說過。雖然現在這件事在陛下的命令下被有意的淡忘了，但只要有心去調查，總是能知道個大概個。只是沒有想到，當年領兵七十萬對抗大商的林濤将軍居然還活着。”
金鼎道長冷笑道：“只怕你知道的不只是個大概吧！”李小白默然無語。金鼎道長繼續說道：“當時陛下剛剛登基，雄心壯志，滿心躊躇的想要開創一番比始皇帝陛下更加雄偉的基業。陛下并不懂軍事，這本來也沒有什麽，要是陛下什麽都會，還要我們這些做臣子的幹什麽？”
金鼎道長臉色木然的講着自己的往事，李小白卻看出來他的心已經死了。
“我們這些做武将的，自然是希望陛下願意出兵攻打大商的，這樣我們才能賺取功勳，裂土封侯。可是陛下居然想要禦駕親征！滿朝上下都在勸說他，因為他剛剛登基，朝政不穩，哪裏還能去打仗？陛下很是堅定的拒絕了，說是不能看着将士們出征在外，而自己穩坐朝堂，要為将士們做個表率。我們還能說什麽？我們還能找什麽理由來拒絕他？于是陛下就親自帶着一百萬大軍出征了。”
金鼎無比悲憤的低喝道：“事後的每一天我都在後悔！後悔我為什麽要帶着他一起上戰場！”他喘了幾口氣，接着說道：“剛開始，在我的指揮下，大軍勢如破竹的連戰連勝，占領了十幾座城池！我清楚的知道，這只是因為大商沒有料到我們會突然的大軍壓境，完全沒有準備，才會被我們得手。但是我心裏其實還是高興的，因為這都是功勞！可是慢慢的我感覺到了不對勁，因為我們實在是太深入了，而敵人卻是那麽少！他們的反抗是那麽的無力，甚至像是在演戲！這個時候我勸陛下說是該退兵了，要不戰線太長會導致補給困難，而且随着我們不停的留下人看守占領的城池，我們的人數也越來越少。但是.......”
金鼎道長眼中閃過一絲恨意，李小白接口道：“但是陛下拒絕了。”他覺得氣氛有些壓抑，走到窗口把窗戶打開，接着道：“當時還很年輕的陛下覺得，大商不堪一擊，甚至覺得你這個柱國大将軍名不符實！所以他拒絕了。”金鼎道長道：“不錯，他拒絕了，他要接着打下去，還幻想着一舉覆滅大商，做一個真正的千古一帝！”
他長嘆一口氣道：“所以我們最後被斷了後路，一百萬大軍只逃回來三十萬，足足有七十萬大秦子弟永遠的留在了大商的土地上！而我，則是僥幸逃脫，但也身受重傷，被路過的龍虎山上代掌教青蓮道長相救，帶回龍虎山修養。那次重傷之後，我容貌大變。下山才知道，那個狗皇帝，為了掩飾自己的過失，竟然說我私通敵國，導致此戰失敗！他直接将我滿門抄斬！可憐我的孩子才三歲啊！”說着就嚎啕大哭起來。
李小白看着周圍并沒有人聽到聲音，也就放下心來，他已經猜到了接下來的劇情，但他還是想聽金鼎道長自己說出來。
“然後我就回到了龍虎山，在青蓮子的幫助之下，我化名金頂道人代表龍虎山來京城擔任國師。那個狗皇帝果然沒有認出我來，只是說金頂這個名字不太合适，讓我改名金鼎。”金鼎道長冷笑道。
李小白問道：“那青蓮子知道你的身份和目的嗎？”
金鼎道長冷笑道：“當然知道。他也不過是利用我心中的仇恨來為龍虎山謀取更多的利益罷了。都不是什麽好東西！”他看向李小白道：“其實這些你都知道，對吧？”
李小白驚訝的看着他，道：“你怎麽知道我知道？”
金鼎道長嘲諷似得說道：“你藥神宗暗地裏做些情報交易，你真以為天下沒人知道？只是威脅不到朝廷，江湖中人不看重這些，所以才沒人管你們罷了。”
李小白嘿嘿一笑道：“沒關系，知道了就知道了呗，又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事！”
金鼎道長道：“我只想問一句，那就是我的身份你們有沒有賣出來？”李小白無奈的說道：“我們剛剛得到這個情報的時候還很高興，覺得可以賣個好價錢，但是都過去三十年了，還是無人問津。要不是我來京城可能會接觸到您，我都懶得去看呢！”
金鼎道長起身一拜道：“我還有一事想請小友幫忙！”這就從小子變成小友了？李小白心中冷笑。
李小白閃身一避道：“前輩啊，有話好好說。不過先說好，我可不一定答應。”
“你會答應的。”
“哦？”李小白玩味的問道：“前輩哪來這麽大的自信？”
金鼎道長道：“因為此事一成，龍虎山必将成為叛逆。而到時候，朝堂上最說得上話的江湖人就是你了，藥神宗可以抓住機會成為大秦新的國教！”
李小白冷靜道：“皇上要對付龍虎山，那麽龍虎山本身就完了，這個機會已經擺在了眼前，不需要你來給！”
金鼎道長微笑道：“如果我沒有逃出來，沒有把消息傳回龍虎山，那麽的确是這樣的。可是現在龍虎山有了防備，必然不會給皇帝一個可以公然消滅自己的借口。時間一久，陛下對這件事不再放在心上，或者是吳輕疏離開了，機會就沒有了。要知道，陛下年紀已經大了，但是太子的位子還沒有牢不可動，陛下不會有太多的耐心來對付一個江湖門派的。”
李小白反問道：“既然陛下現在想對付龍虎山，有怎麽會找不到一個借口呢？”
金鼎道長平靜道：“或許他會想到一個合理的理由，但是我的這個确實一定可以讓龍虎山再無翻身之力。”
李小白沒有說話，仔細的想了一下。龍虎山完蛋之後，國教位置空懸，自己的确有很大機會把藥神宗送上神壇，何況藥神宗的名聲本就極好。而藥神宗要付出的，不過是完全臣服于朝廷，這對于藥神宗的發展壯大也是極為有利的。幾十年後，就會達到如今龍虎山的地步。
只是，這不符合自己的計劃啊。李小白眯起了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