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改變
王小糯懵懂之後，有點小委屈——她遲鈍，但是不傻，一直明白自己和師父很多不同，盡量改變自己，可被這麽當面“嫌棄”，難免傷心。
一直這樣下去，她和師父不會有好結局，這她知道啊！不然她為什麽在努力改變呢？
或許她的反射弧比起師父來說真的長很多，王小糯沒傷心幾秒，江邊暮白迅速發了一條信息。
【密聊】江邊暮白：對不起，我說錯了。
往常的時候，王小糯聽到師父認錯，肯定是毫不猶豫地原諒的。可這一回，她想起上次見面師父目送她坐公車離去，遙遙相望間人群來來往往，彼此越發觸不可及，一股子不舍與不甘從心底洶湧而來。
她依然覺得不是滋味。
瞅了一眼時間，王小糯嘆氣，首次沒以自己最快的速度回複師父，而是默默下線關電腦，收拾起東西。
她回家已經差不多半個月了，以前媽媽會幫忙整理行李箱，可這一回她特意聲明要自己來。這倒不是意識到自個兒離家上大學長大了，而是不想媽媽見到她買來見師父那條女性化的清涼裙子，連清洗都是趁着父母上班偷偷摸摸，幸好家鄉的日頭旺，一個早上就把裙子曬幹，讓她得以順順利利的瞞下。
“終于開始收東西了？”王小糯的媽媽恰好拿了水果來。
王小糯胡亂點點頭，擠出一個笑。
“怎麽了？”知女莫若母，何況王小糯不擅長掩飾，那樣的表情在媽媽看來再明顯不過。
“沒有啊。”王小糯撒了個謊，“有點困了。”
半信半疑地打量女兒，媽媽最終“嗯”了一聲，“早點睡吧，別玩電腦了。”
聽到催促就寝的話，王小糯手上動作快起來，急中生亂，把自個兒的背包打翻在地。
“你看你，莽莽撞撞的。”媽媽幫忙收拾，恰好看到那張暑假實踐表，便問，“小糯，你有實踐的作業？”
一直沒去動背包，王小糯瞅見那個表格，才想起确實他們是需要在暑假實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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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怎麽天天玩電腦呢。”媽媽皺眉，“要不就是跟朋友出去玩，态度一點都不認真。”
王小糯垂着頭，想起班級群裏讨論的“随便找個地方蓋章糊弄實踐報告”的事情，咬着唇沒出聲。
“小糯。”媽媽忽然停止了說教，問，“你是不是談戀愛了？”
王小糯擡頭瞪大眼睛，慌忙擺手，“沒有啊。”
“天天對着電腦，出去也不告訴我跟誰。”媽媽嘆氣，“不聽話了。”
“都是和同學啊。”王小糯辯解，“我……”
媽媽擺擺手打斷她的話，“行了行了，還是先操心實踐報告怎麽做吧，過兩天我替你找一份，你乖乖實習去，別跟那些游手好閑的同學玩。”
一想到好一段時間不能玩游戲，王小糯感到腦內嗡嗡直響，暈頭轉向。等媽媽走遠了，她也顧不得什麽跟師父別扭的境況，打開YY跟師父說這一段時間暫時不能上線。
江邊暮白卻直接一個電話過來。
“喂？”王小糯跑到陽臺，借着呼嘯的風聲掩飾，“怎麽啦？”
江邊暮白猶豫片刻，鄭重地道歉，“對不起，剛才說錯話了。”
“沒關系。”王小糯低落道，“師父，我要去實習，可能一段時間不上線了。”
先前江邊暮白的聲音低啞沉重，這會兒聽了她這番聲明，反而像松了一口氣，語調輕松起來，“這樣啊。”
“嗯……”王小糯沒意識到自個兒忘了鬧別扭的事情，繼續遺憾，“實習是白天，玩游戲是晚上嘛，我媽怎麽這麽嚴格啊……”
她吐着苦水，江邊暮白認真聽着，末了勸道，“她是為了你好。”
又是第一次，王小糯覺得師父在自個兒心裏的完美形象出現了裂痕：原來師父也會說她不愛聽的話。
“哦……”她不情不願地附和。
江邊暮白似乎聽出了她的哀怨，輕笑，“小糯，是不是讨厭我了？”
王小糯耿直答：“現在有一點。”
“好吧。”江邊暮白有些哭笑不得。
心想不能就這麽過去了，王小糯自以為惡狠狠道，“下次我要看你吃下一大份芒果冰，甜死你！”
“好。”江邊暮白應承下來，“我在Q市等你。”
……
王小糯的學校有個特點常被人調侃：雖然我們放假晚，但是開學早啊！
經歷了一個月的實習，她轉眼就要回校去了。
在此期間，王小糯的媽媽心軟過，讓她在周末休息玩玩電腦，然而她找的實習并不輕松，天天大事小事忙不說，她還需要去适應複雜的工作關系，吃了虧咬緊牙關撐下去，只敢和大姐姐說幾句，身心俱疲，根本不想在電腦前枯坐了，一有空就去外頭跑步發洩。
她向來知道自己呆呆的，卻幸運地得到很多照顧，相安無事到現在。短短一個月的實習，王小糯明白了許多，着急的情商不說有了很大飛躍，至少提高一些，不再像以前愣愣的。
如江邊暮白所說：小糯現在不一樣了。
“沒有呀。”王小糯在師父面前依然喜歡大腦放空，呆呆一如當初，“我體重都沒變……”
江邊暮白忍笑，“嗯。”
師徒倆又無話可說，冷場起來。
比起以前的不知所措，王小糯現在懂得主動提出話題，“好久不上游戲了哎，有沒有發生什麽事啊？”
“很多事。”江邊暮白不知為何語焉不詳，“你上線就知道了。”
王小糯依言打開電腦，在登錄時有一搭沒一搭地和師父聊天，在說起實習期間的經歷時，只一語帶過，“唔，挺有收獲的。”
當初她幫會的小破事都會與師父報告，如今的含糊當然讓江邊暮白發覺。
但江邊暮白沒說什麽。
不一會兒，王小糯的小箭神終于再次出現在了游戲的土地上，興高采烈，“師父師父，你在哪兒？”
話音剛落，她身邊出現一個白衣劍仙，依舊是雲淡風輕，不問紅塵的清冷。
可是……
王小糯愣愣問，“師父，你的逝水流光劍呢？”
“沒了。”江邊暮白輕輕說，像是怕驚擾了她一樣。
王小糯聲音有些抖，“是什麽時候……”
“半個月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