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師徒送行
江邊暮白接到流年盡的電話，是在十一點多，他已經躺在床上準備入睡的時候。
這不免讓人有些心煩。
蒼河的高級管理需要留手機號碼在一個特定的YY群中，因為随着幫會逐漸壯大，蒼河的倉庫與它的本身越來越值錢，流年盡也越發寶貝得緊，提出他們留個聯系方式以防萬一的要求。江邊暮白對于此舉是不舒服的，可好歹挂了一個副幫主職位，留一個手機號碼不算是難事，便順從了。
三年來，蒼河經歷過幫戰、偷盜、內讧，流年盡全都沒想起給江邊暮白打個電話，他的徒弟遇到麻煩，竟第一時間通知他，末了還說，“我這做兄弟的夠仗義吧？我終于明白你怎麽對你徒弟這麽好。”
江邊暮白結束通話，心裏很無奈。
他的徒弟的确漂亮，不過是素面朝天不加修飾的那種漂亮，看起來可以說是清純，也可以說是……稚氣。
這與他欣賞的類型相去甚遠，所以江邊暮白即使見到了徒弟的樣子，也依舊無念無想，頂多是覺得綠茶糯米卷游戲裏游戲外似乎都很單純，需要人多關照罷了。
帶着這樣保護“幼小”的心理，江邊暮白強忍着睡意用手機YY聯系徒弟，更反常地提出要送她去火車站，心裏本想着為了讓她安心，放棄開車，幫她找計程車陪同就好，後來又覺得多此一舉——以她徒弟的想法，八成不會防備他這個師父，願意乖乖上他的車，哪怕他和流年盡一樣不過是個網友。
果然，他的徒弟很驚訝地回複。
綠茶糯米卷：真的可以嗎？
綠茶糯米卷：會不會很麻煩師父？
江邊暮白：不會，你是想我開車還是幫忙打車？
綠茶糯米卷：師父方便就好。
江邊暮白想了想徒弟的大學城的距離與計程車願意在那裏出現的頻率，默默敲定。
那就是開車了。
徒弟回家是在三天後，江邊暮白照常上班下班，閑時陪徒弟玩下游戲，卻發現徒弟有點反常——她在用再明顯不過的小手段試探他喜歡的女性服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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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聊】綠茶糯米卷：師父師父，你喜歡什麽顏色啊？
【密聊】綠茶糯米卷：師父師父，那個妹子穿的時裝怎麽樣啊？
江邊暮白有些無語。
這個徒兒，沒發現她反常的時候……會叫師父師父，很明顯嗎。
【密聊】江邊暮白：徒兒，為什麽問這些？
【密聊】綠茶糯米卷：随便問問＿（：3」∠）＿
徒弟反常的第二标志，顏文字賣萌。
江邊暮白覺得很有趣，裝傻把她問的所有事情都答了，想看看她徒弟到底想怎麽樣。
三天後，他去Q大接徒弟綠茶糯米卷，從寥寥無幾的男學生視線與保安大叔親切的眼神方向，十分輕易地找到了目标，當即心情複雜。
“師父！”徒弟也一眼認出了他，開心地擺擺手，裙擺随風飄揚。
江邊暮白下車走到徒弟面前，不忙幫忙拿行李，而是深深一嘆氣，“你穿這樣坐火車，卧鋪？”
徒弟眨眨眼，垂頭，臉頰發紅，聲音小得像蚊子一樣，“因為師父說我像小孩子……我準備了其他衣服，上火車前會換的……”
說罷，她擡起頭看着他，晶亮的眸子映着他的倒影，陽光下的笑可愛而燦爛。
江邊暮白愣了。
往常他只通過攝像頭看到一張稚氣未脫的臉，現在徒弟站在他面前……
撇去那些擔憂，他無法否認剛才那一瞬名為驚豔的感受。
于是，他忘了一肚子像老頭子的訓話，幫她放行李，輕輕說，“上車吧。”
徒弟踩着步子，別扭地跟他走到副駕駛座，中途歪了一下，揪住他的衣角站穩後，像只受驚的小貓似的收回手，弱弱道，“對不起。”
江邊暮白不由自主地笑，莫名沖動地伸出手去摸她的頭，指尖準備碰到發絲時猶豫片刻，變就輕輕一撫，柔和、珍惜……緊張。
他對這個徒弟，好像有點不一樣了。
……
王小糯發現自己碰上師父後，變得很勇敢。
按照她膽小怕事的程度，得知李麗可能找人報複，九成九若非必要不會出門，只将自己反鎖在宿舍裏。
可是第二天，她粘着對面宿舍的同學一起吃飯，順便……逛街。
師父沒有明确說過，但他的表現就是把她當成一個小孩子，以一種長輩的口吻在說話。在這樣的認知下，師父的一切好都像是關愛祖國“幼苗”似的，王小糯很不喜歡那種感受，好不容易見師父一面，當然想徹底改變師父的看法了。
既然要徹底，自然是由內而外的，這內嘛，她不知道怎麽努力，外嘛……她也不知道怎麽努力。
王小糯打了個電話給多年的好友，一個從小到大在隔壁的大姐姐，大姐姐聽她一說，先啧啧半天，“小糯，思春啦？”
“……呃，沒有，就是想改變一下自己。”王小糯盡最大的努力說謊。
大姐姐嗯哼一聲，“我等會兒給你發個郵件，圖文并茂，好好研究。”
聽話研究之後，王小糯決定轉移到實戰，除了每天關心臉頰恢複得如何，拉着同學去逛街。
“我懂的。”同學看她拼命瞧裙子，拍拍肩膀給了會心一笑。
王小糯忽然有點緊張，想着其他借口時，同學說出了後半句，“受了刺激，就應該買衣服洩憤……你想買鞋子嗎？逛逛呗！”
随便逛逛，王小糯看上了一雙高跟鞋。
“好看！”同學的評價很全面，“但很疼。”
王小糯實在舍不得漂亮的效果，說，“我不走多少路的，上火車前會換下來。”
同學瞪大眼睛，“啥！你要穿着這些去坐火車！？”
王小糯發現說漏了嘴，咬唇不語。
同學摸摸下巴，忽然現出一個若有所悟的表情，慫恿，“就這雙了。”
迷迷糊糊買下來，迷迷糊糊穿出去，現在的王小糯坐在副駕駛上，深吸一口氣，用最小的動作轉着腳踝活動筋骨。
只是從宿舍走到大門附近，她都有些招架不住……
“幾點的車。”一直默默開車的師父忽然問。
王小糯吓了一跳，說個簡單的答案坑坑巴巴的，“七點半。”
“正好睡一晚就到了。”
王小糯“嗯”了一聲，看師父沒繼續說話，也不知怎麽開口。
眼見着離火車站越來越近，王小糯怕師父送到就走了，鼓起勇氣找話題說，“師父今天住哪兒啊？”
江邊暮白抽空瞟了她一眼，滿是莫名其妙。
王小糯這才想起師父對隐私的看重，剛想說別的事情岔開來，便聽師父不緊不慢地答了，“L區。”
“那……很遠啊。”王小糯想了想距離，再次道謝，“麻煩師父了。”
她以為師父會像平時一樣說“沒事”，不料江邊暮白沉默片刻，說，“是啊。”
“呃……”王小糯開啓誠惶誠恐模式，想先道歉，“對不……”
江邊暮白打斷她的話，“所以我也麻煩你一件事。”
王小糯打起十二分精神，甚至用了敬語，“您請說。”
江邊暮白先是一笑，正好碰上紅綠燈便轉頭直視她，哪有往常淡定的樣子，眼裏盡是興致盎然，“把鞋換了。”
“啊？”王小糯反應不過來。
她的腦筋正轉不過來打起結，額頭便被輕輕扣了一記，聽師父帶着無奈的責怪，“笨。”
明明是被罵了，王小糯卻因為這個簡單的字眼由耳至心引起的一片酥麻傻笑。
原來師父罵人，也挺好聽的。
作者有話要說：
請靜靜地感受戀愛的酸臭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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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君在雙11出血之後悲痛過度，差點想接一句話——然後師父沒看前方，發生車禍，兩人當場死亡，全文完……
只是想想，別打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