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戲演完了的意思大概就是——
趕緊松開你的爪子別碰我。
蘇栖是這麽理解這句話的。
因為傅時津這個男人有潔癖,不喜歡任何人碰他。剛剛他能讓蘇栖又抱又掐,蘇栖覺得他已經是大發善心了。
蘇栖跟傅時津本來就不熟,塑料夫妻演完戲,她也就趕緊撒手往旁邊退了幾步,保持安全距離。
夜風實在有些冷,蘇栖不經意地攏緊身上的小皮衣,雙手懷胸,自己抱着自己取暖。
可惜明晃晃露在外面的兩條腿沒有任何遮擋物,被風吹得毛孔都快豎起來。
傅時津從頭到尾掃視了蘇栖一番,目光觸及她的腿時,眸色稍暗。
“你怎麽會在這?”蘇栖現在才想起來問這個問題。
按理說,傅時津現在應該在法國搞他的海外市場才對。
傅時津藏起眼底的晦暗,薄唇似笑了一下,瞧着蘇栖,反問:“不如你先告訴我,你為什麽會在這?”
……
說來話長,蘇栖懶得解釋,就幹脆閉上嘴巴不答話。
傅時津饒有興致地追問:“怎麽不說話了?剛剛在裏面,不是挺會說?或者你要不要先解釋一下,每天給你打電話喊你小甜心小寶貝又必須要聽到你聲音才睡得着的那個男人是誰?”
蘇栖知道傅時津就是故意的,明知道她是在撒謊還故意提這事。
她清清嗓子,說:“你管我,反正那個男人不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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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太太,你這樣給你丈夫戴帽子,你丈夫知道麽?”
“唉,沒辦法。”蘇栖戲精附體,重重嘆氣,面上露出可憐又無奈的表情,“這不是獨守空閨太久了,長夜漫漫,難免寂寞。”
傅時津由着她演,幽幽接了句:“那你今晚應該不會寂寞。”
蘇栖:“……”
警察叔叔這裏有人在開黃.腔!!!酷愛來抓他!!!
司機适時地把車開到他們面前,方特助已經坐在副駕上。他正要下車來替蘇栖開車門,沒想到蘇栖自己先沖上前拉開後座車門就鑽了進去。
方特助一時拿不準這是什麽情況,剛剛還你侬我侬的兩人怎麽這會兒就像鬧了脾氣一樣。
傅時津不緊不慢地上車。
塑料夫妻一人坐一邊,後座中間空出一大塊,兩個人都很默契地沒有搭話。
直到回到住處。
位于半山西島的獨棟別墅,是傅時津幾月前新購的房産,作為他和蘇栖婚後的新房。
但他們只在這住過一晚——
大概就是結婚的那個晚上,畢竟第二天傅時津就因為公事飛去國外,一直沒回來。
蘇栖也沒在這住,這麽大一房子,就她一個人住,怎麽都覺得瘆得慌。
傅時津前腳上飛機,她後腳就回了自己家,潇潇灑灑地過自己的小日子。
說起來,要不是傅時津今晚突然出現,她可能都快忘了自己老公到底長什麽樣。
三四個月都沒住人的房子,比想象中幹淨整潔,一塵不染,看樣子是有人每天都在打掃。
蘇栖是個懶人,無心管這些。既然到了家,她就踢掉腳上的高跟鞋,走到客廳沙發那坐着,不顧形象地舒展筋骨。
絲毫沒顧及身後跟着的男人。
傅時津只淡淡瞧着她,随後解開鎖骨處的襯衫紐扣,眉目間多了抹慵懶松散。
手機又響起,傅時津垂眸看一眼,是先前那個不得已中斷的電話會議。
他接起來,一面用流利的英語跟對方交流着,一面往書房那邊走。
斜靠在沙發上的蘇栖扭頭,看着傅時津挺拔的背影消失在書房門口。
哎,真是個大忙人。
蘇栖撇撇嘴,疲憊地在沙發上躺下來,望着頭頂那盞光芒璀璨的水晶吊燈發呆。
眼皮打架,快要眯着時,蘇栖忽然被一片陰影籠罩。
傅時津已經從書房出來,不知何時站在了沙發前,身形颀長,遮擋去了頭頂大片的燈光。
蘇栖猛地睜眼。
傅時津身上的西服外套已經換下,只着了件單薄襯衣,胸口的口紅印很是暧昧。
他随手扯着領口,眉眼垂下,盯着一早就看不順眼的短裙,低沉道:“裙子太短了。”
蘇栖:“……”
她立馬并腿坐直身體,低頭看一眼裙角。
短麽,這不是短裙正常的長度麽。
蘇栖擡眸,眨眨眼:“大哥,醒醒,大清已經亡了很多年了。”
傅時津不知是想到什麽,喉口莫名有些悶癢。
他又開始解紐扣,平直的鎖骨半隐半現。
都說男人解襯衣的時候最性感,蘇栖呆呆地擡頭望着面前這個居高臨下緩慢解着扣子的男人,覺得這話說的非常對。
傅時津的皮相生的好,斯文冷寂。當初若不是在一群歪瓜裂棗中實在挑不出來了,蘇栖也不會因為他這張臉而選了他。
——人人都以為他們兩家聯姻是蘇家高攀傅家,但其實,選擇權一直在蘇栖手裏。
傅時津比蘇栖大不了幾歲,相貌、能力、家世都過得去,蘇栖就想湊合湊合算了,反正她都是要為她爸的事業犧牲自己婚姻的,不如就挑個長得好的。
現在,這個在歪瓜裂棗中脫穎而出的男人,緩慢而冷靜地把襯衣紐扣解到胸口處,說話時,恰好與蘇栖眼神相接。
“去洗澡。”
嗯??
洗澡??
蘇栖愣住。
這是……要進行夫妻生活嗎???
聯想起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的夫妻生活,蘇栖有點發怵。
那次可把她疼壞了。
蘇栖連忙說:“不了不了,我太累了不想動了,你去洗吧。”
傅時津微微皺眉,似是有些嫌棄:“你想帶着這一身煙味酒味上床睡覺?”
“不行嗎?”
“你信不信我打斷你的腿。”
……
蘇栖妥協:“我不上你的床,我睡沙發,就睡這。”
傅時津一副不想繼續商量的語氣,對蘇栖說:“就算睡沙發,你也得給我去洗澡。”
蘇栖一下子來了脾氣。
她氣鼓鼓地瞪着傅時津,臉頰微微泛着紅:“我說了我要回自己家,你偏要帶我來這。我來了你又要逼我洗澡,我就是不想動了怎麽着!!!”
“你要因為洗澡這件事跟我吵?”
傅時津漫不經心地說着,臉上倒沒什麽不悅,反而忽然來了興致。
他莫名彎唇:“這麽久沒見,脾氣還真是一點沒變。”
但他也沒退步。
沒洗澡就睡覺,這是他絕對不能容忍的。
“我給你兩個選擇,要麽自己去洗,要麽我幫你洗。給你五分鐘考慮時間。”
傅時津說完,就往旁邊的單人沙發上坐,好整以暇地等着蘇栖的抉擇。
雖然蘇栖跟傅時津很不熟,但是少有的幾次相處經驗告訴她,這個男人真的很麻煩,說好聽點是精致幹淨又自律,難聽點就是深度潔癖吹毛求疵。
像他這樣的人,上輩子估計都是折翼的天使。
五分鐘考慮時間沒到,蘇栖就自己起來,不情不願地往卧房走。
這兒許久沒住人,但換洗衣物和護理用品都備得齊全。
蘇栖在浴室洗澡卸妝,最後吹幹頭發出來。
她五官小巧精致,臉上皮膚透白,不化妝時,看着很顯小,還有幾分小白兔的清純無辜感。
倒是與她現在身上穿着的這件真絲吊帶睡衣形成了強烈反差。
性感的吊帶睡衣緊貼身上,勾勒出姣好的身段,裙子很短,走路步伐大一點就可能會有走光的危險——
蘇栖也不知自己随手一拿怎麽就拿了件這麽性感的。
想趁傅時津不在趕緊爬上床時,卧房的門忽然被推開。
蘇栖爬床的動作頓住。
通體雪白,有些晃眼。
傅時津不動聲色地瞥過眼,徑直走向浴室。
等浴室門被關上,蘇栖才回神,爬上床鑽進被子裏。
想來,結婚那晚不算,這還是他們婚後第一次一起過夜。
傅時津在國外的幾個月,蘇栖玩好喝好沒關心他的動向,同樣,他也沒管過她。
兩個人相當于是各玩各的。
現在傅時津回國,身為名義上的夫妻,表面功夫還是得做。
那夫妻生活……是不是也得過呢?
蘇栖覺得這是個值得思考的問題,然後就一直思考到了浴室水聲停止。
她埋在被子裏,能聽到傅時津漸行漸近的腳步聲,也能感受到床的另一邊有輕微塌陷,被子好像也被拉扯走一半,然後……就只剩下啪.啪的鍵盤聲了。
是在辦公?
蘇栖悄摸摸轉頭看一眼,床上這個男人因為洗了澡,劉海耷拉在額前,發尾濡濕。
橘色燈光下,側臉比平時柔和不少。
察覺到蘇栖的目光,在用筆記本處理公務的傅時津撇頭,與她目光對上,眸內帶了點疑惑。
沒等他開口,蘇栖立馬就轉回頭,抱着被子閉眼睡覺。
心髒突然噗噗噗直跳,害她耳根微微發紅。
這男人……怎麽就跟勾人的小妖精一樣……
啪.啪.啪的鍵盤聲再次傳來,蘇栖在心底偷偷嘆氣。
唉,還是得禮貌性地等等吧,萬一傅時津有這個需求呢。
怎麽也是夫妻,總是得滿足一下他。
蘇栖等啊等,等得太久實在困得受不了了,就打着哈欠,昏昏欲睡地問傅時津:“你做不做啊,不做我就睡了。”
鍵盤聲驟然停止。
許久,沒聽到回應,蘇栖困意來襲,就不想再繼續等了。她要把一切都抛諸腦後去找周公時,身後傳來男人略帶調笑的聲音。
“怎麽,你想?”
作者有話要說: 傅總:其實我沒想。
傅太太(面無表情):對,是我逼他的,是我先動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