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這日天氣晴朗, 不過因為已經是到了初冬，所以來到大上海第一次出門的蘇嘉和還是穿得有些少。
不過許是因為空間的原因, 蘇嘉和倒并不是很懼怕暖冷。
夏日的時候家中有冰塊納涼, 而且她也經常泡在靈泉中，所以沒有察覺出對溫度的感覺。
但是, 如今, 上海的十二月，已經是進入了冬季。
街上的行人們都是身穿着厚厚的外套, 而蘇嘉和卻是還穿着有些輕薄的秋裝，但是, 即使這樣, 蘇嘉和卻一點兒也不覺得冷。
所以, 蘇嘉和這才察覺到，原來她的靈泉空間還有這樣一個功效。
不過，這種随身空調的功效, 蘇嘉和寧願是希望能變換成可以存儲物品的功效。
這樣的話，那麽她們的錢和貴重物品就都不會被偷了。
當然了, 這種事情也就是想想。
因為沒錢，這一路上可是苦了蘇嘉和，她這還是第一次, 走了那麽遠的路。
好在的是，鞋子是四姨太特質的厚底鞋，而且鞋子裏也墊了厚厚地一層棉花，所以走起來路來到也可以忍受。
一邊問着路, 一邊快步的走着，蘇嘉和總算是來到了明月歌舞社。
這是常德路的一幢三層小洋樓，門面裝修的還是挺好看的。
蘇嘉和深吸了一口氣，就走進了這幢小洋樓中。
剛進了樓房中，還沒有見到人呢，蘇嘉和便先聽到了一陣悅耳的歌聲。
“我有一段情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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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聲很是清脆悅耳，尤其是一群女孩子一起唱，很是整齊好聽。
走進了房間，蘇嘉和就看到了一群十三四五歲的小姑娘們，穿着一樣的衣服，在跟着老師的指揮一起在唱着歌。
正覺得挺有意思，聽的入神的時候，便見着有人像蘇嘉和走了過來。
“請問，你是來報名我們明月歌舞社的學生嗎？”
見着蘇嘉和打扮有些怪異的模樣，這人有些遲疑的問道。
“我是來找周旭周先生的。”
蘇嘉和連忙的道。
聽着蘇嘉和是來找周旭的，那人眼睛亮了亮，頓時就笑了起來，打趣的說道：“啊！你就是那位唱賣報歌的小姑娘吧。”
“诶？”
聞言，蘇嘉和眨了眨眼睛，心中嘀咕着，她這是第一次來這裏吧，為什麽這個人好像是對她很熟的樣子。
“你的那首賣報歌，現在在咱們大上海那可是每位報童都會唱呢，已經是成為了最流行的歌曲啦。”
聽着那人的解釋，蘇嘉和頓時瞪大了眼睛，心中直嘀咕着，要不要那麽誇張啊。
不過，這人倒也沒有誇大了說。
蘇嘉和當日叫春花的那首賣報歌，現如今的确是上海灘中每個報童都必定會唱的歌曲。
如今，哪位報童不會唱的話，那麽他的報紙一定是賣的不好。
所以，這大上海的大街小巷，處處都能聽到報童們唱的賣報歌，很是耳熟能詳。
不過蘇嘉和向來都不出門，而四姨太與何媽也沒聽過蘇嘉和唱過這首歌，所以，這一家人至今都不知道，蘇嘉和随随便便唱的一首歌已經是火遍了整個上海灘了。
“嘿！大家夥，賣報歌真正的主人總算是來我們明月歌舞社啦！”
只聽着那人吆喝了一聲，原本正在練歌的小姑娘們頓時就沸騰了起來。
一個個眉目清秀的小姑娘頓時就将蘇嘉和包圍的嚴嚴實實的。
“你就是春花說的那個唱歌很好聽的姐姐？”
“你唱的賣報歌比春花還好聽嗎？”
“周老師等你等了好久了呢，你怎麽現在才來？”
聽着那些姑娘們七嘴八舌的話語，蘇嘉和簡直是聽得頭都要炸了。
“別擠別擠，你們一個個來。”
蘇嘉和看着一群對她很是熱情的小姑娘，心裏那個慌啊。
就怕這些小姑娘要是不小心摔倒了，壓在她身上的話，她會不會被壓死啊。
好在的是，在這些小姑娘要将她擠成肉餅的時候，原本那指揮着小姑娘們唱歌的中年男人重重的輕咳了一聲。
這讓這群小姑娘，立即安靜地又回到了原位，不敢在圍着蘇嘉和八卦了。
“上課呢，你們這是成何體統！”
中年男人很顯然是明月歌舞社的老師，而且還是很有威望的那種。
本來還興奮好奇的小姑娘們，都是耷拉下了腦袋，不敢在說話了。
但見着原本鬧事吆喝的那個少女吐了吐舌頭，就笑嘻嘻地拉着蘇嘉和的手朝着樓上走了上去。
“你別害怕，她們這都是對你很好奇呢。因為啊，咱們的周老師對你的評價特別高，所以她們不少的人都想跟你一較高下呢。”
聽着少女的話，蘇嘉和眨了眨眼睛，只覺得這裏的小姑娘們可真活潑。
性格也很開朗，看來，這家明月歌舞社的學習氛圍挺好的。
一邊說着，一邊走着，少女很快地就帶着蘇嘉和到了三樓。
三樓這一整層樓都是老師的辦公室與需要登臺的學生老師們的休息練習室。
走到了一扇門前，但見着那個少女敲了敲門，聽着房間中傳來了一聲醇厚的男聲後，少女便領着蘇嘉和走了進去。
“周老師，唱賣報歌的小姑娘來啦~”
少女笑嘻嘻地跟着坐在辦公室裏正在寫着稿子的周旭說了一聲後，便走了出去，将蘇嘉和一個人留在了這裏。
原本還埋頭于寫稿的周旭，在聽見了賣報歌這三個字後，頓時擡起了頭。
他看到了蘇嘉和之後，眼睛頓時就是一亮。
急忙地從位置上站起了身子，笑着朝蘇嘉和迎了過去。
“小姑娘，我都以為你不會來了。”
“恩，我本來也不打算來的。”
蘇嘉和苦笑了揚了揚唇角，只不過，以為她的臉上帶着四姨太為她特制的‘口罩’，所以，周旭倒也看不見她臉上露出的苦笑。
“你這次來，是打算來我們明月歌舞社上學的嗎？”
周旭很是紳士的給蘇嘉和倒了一杯熱水，放在了她的面前。
坐在椅子上的蘇嘉和有些不舒服的扭了扭屁股，并沒有接過茶水，而是有些遲疑的詢問道。
“我聽她們說，春花也來這裏了？”
想着那個小報童，蘇嘉和的心中有了一個決定。
不過，這個決定，還取決于眼前這個男人的回答。
“春花嗎？她不能嚴格的算做我們明月歌舞社的學生。”
“啊？”
聽着周旭的回答，蘇嘉和眼中滿是疑惑。
“春花那孩子家裏不同意她來上課，我見那孩子挺喜歡唱歌的，便介紹她去當白莉莉的小助手，一邊工作，一邊跟着白莉莉學些唱歌的技巧。她偶爾空了，會來我們這裏，跟其他的學生一起學習，所以她算是我們這裏的學生，又不算是我們這裏的學生。”
聽着周旭的話，蘇嘉和了然的點了點頭。
雖然不知道白莉莉是誰，但是她大約也能猜到，這個白莉莉應該是大上海的一個女歌星吧。
“那她這倒也算是找了份好工作。”
蘇嘉和目光中帶着笑意的看着周旭，感慨的說道。
“也還算是能糊口，比每日裏在外面跑着賣報紙是要好上一些。”
周旭笑着抿了抿茶水，不是很在意的說道。
仿佛，他幫了春花，也不是什麽太在意的事情。
見着周旭這幅模樣，蘇嘉和深吸了一口氣，頓時确定了心中的決定。
“不知先生，你們這裏的工資是怎麽拿。”
沒有拐彎抹角的，蘇嘉和直接的便問道。
“小姑娘真的是好大的口氣，我們這裏的規矩向來都是先學習，在考核，最後才是決定哪些學生能夠有資格登臺演出的。”
周旭驚于蘇嘉和的态度，不過倒也沒有覺得蘇嘉和太過于狂傲，只當是小姑娘家家，什麽也不懂。
“不瞞先生，我自小就跟着老師學過唱歌，所以，唱歌的技巧，我不必再重學。”
蘇嘉和微笑地看着周旭，很是認真地跟着周旭說道。
“所以，我有那個信心，可以通過你們的考核。所以，先生，您只管說你們這裏的工資吧。”
聽着蘇嘉和這麽說，周旭倒也沒有太過于懷疑，本來那天他聽着蘇嘉和唱歌，便覺得這個小姑娘無論是嗓音還是天賦，都比他見過的人強太多了。
只不過是一首歌曲，他也沒想過蘇嘉和竟然系統的學習過音樂。
現在見着蘇嘉和這麽說後，他點了點頭，便将他們明月歌舞社的演出工資給大略的說了一下。
在聽完了周旭的介紹後，蘇嘉和微微地點了點頭，那副淡然若定的模樣，一點兒也不像是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該有的态度。
看的倒是讓周旭越發的對這個小姑娘好奇了起來。
“周先生，請問，你們這裏有沒有不用露面，只需要唱唱歌，便可以拿到工資的工作？”
蘇嘉和目光明亮的看着周旭，聲音清脆的說道。
剛才她聽周旭說的那些，仔細的一一思考了一下，就發現她需要承擔的風險真的是太大了。
就她這張臉，要是登上舞臺，不是她自戀，她覺得，她登了第一次臺之後，以後絕對會麻煩不斷。
現今，她來這裏，其實，也是想着，若是能從這裏先偷偷地賺一筆工資，買了紙和筆之後，在偷偷地在家中寫稿賺錢。
這其實是她目前最大的計劃，只不過，明月歌舞社需要登臺，實在是讓她有些無奈。
“不登臺？”
聽着蘇嘉和的話，周旭奇怪的看了蘇嘉和一眼，心中想着難道是這個小姑娘長相有瑕疵？所以不能登臺表演？
“沒事，小姑娘，我們這裏登臺前都會化妝，保證你會漂漂亮亮的登臺。”
然而，周旭的話，卻是讓蘇嘉和又是苦笑了起來，她頗為無奈的看着周旭。
“其實，我是不想漂漂亮亮的登臺，所以這才提出了這個問題。”
說着，蘇嘉和便将臉上的口罩摘了下來。
一瞬間，蘇嘉和那張漂亮精致的不得了的小臉蛋，便出現在了周旭的眼中。
原本還笑着打趣蘇嘉和的周旭在看到了蘇嘉和的真容後，頓時就呆住了。
他的眼睛直直的看着蘇嘉和，甚至嘴巴都不自覺的微微張開了。
好半晌的，周旭這才回過神來。
他見着蘇嘉和臉上的苦笑，心中是理解了這個小姑娘的想法了。
擁有着這樣一張臉蛋，其實，很容易在他們這個圈子裏成功。
什麽歌後大明星，這樣的一張臉，随便招招手，便有上海灘的大佬們，将之捧上去，不費吹灰之力。
不過，付出的代價，則是你的自由，你的愛情，你的靈魂。
從此之後，就算是面上在風光，背後也不過就是一只被鎖在籠子中的金絲雀，是別人的禁脔。
但是，縱然是這樣，可還是有很多漂亮的女人為了成功甘之若饴，只不過是為了成功為了無限的風光。
“周先生，實不相瞞，我因為這張臉，才從家中逃來了上海。所以，我真的不想在遭遇這樣的不幸了。”
因為周旭對待春花的态度，以及明月歌舞社這裏的學習氛圍，所以，蘇嘉和判定了這位周先生，其實是個好人。
所以，她也才會将她的容貌給暴露出來，并說出了她的難處。
而且她也在想着，如果周旭這裏實在是沒有合适工作的話，那麽她就破一次例，跟這位還不太熟的先生先借一筆錢買紙筆和報紙。
等賺了稿費之後，在還給這位好心的先生。
當然了，如果……能靠自己的能力賺到這筆錢，那就更好了。
因為……她真的是一點也不想跟人借錢，尤其還是一個陌生人。
這也太丢面子了。
“現在，因為家中艱難，我不得已想來您這裏讨一份工作，想要幫襯幫襯家中。”
聽着蘇嘉和的話，周旭只覺得眼前這個小姑娘真的是太讓人憐惜了。
人本來就是喜歡美好的事物，尤其是眼前這麽一個如花似玉，美得紮人眼的小姑娘。
本來就同情弱小的周旭，那就更加的會幫助蘇嘉和了。
“你說的這種工作，倒不是沒有。只是，這份工作的要求比較高。而且，能賺多少錢，還真的是不确定。”
周旭想了好一會兒，将蘇嘉和的條件給對比了下，想到了一份适合蘇嘉和口中所說的不露面的工作。
只是，那份工作的要求，他擔憂眼前的這個小姑娘達不到。
“什麽工作？”
錢多錢少，蘇嘉和倒是并不在意，反正她覺得，無論多少，都夠她買紙筆和報紙的吧。
而她不過是當這個工作室一個踏板而已，只要賺了一筆錢，她就可以賺到很多很多的稿費了。
“我與別人合開了一家唱片公司，倒是還缺錄制唱片的歌手。錄制唱片是不用露面的。但是，你既不是有名的歌星，也不是有名的歌女，所以也沒人願意為你寫歌，而且，就算是有人願意為你寫歌，你沒名氣，也賣不出什麽唱片。所以也就不會掙到多少錢。”
周旭将這話說出口後，就覺得他真的是沒有必要将這份一點兒都不适合蘇嘉和的工作給說出來。
在他的眼裏看來，錄制唱片這份工作，對于蘇嘉和來說，真的是一點兒賺頭都沒有，說出來不過是讓這小姑娘難堪而已。
正有些懊惱，想安慰小姑娘，在幫她想別的工作呢，結果話還沒有說完呢，就被蘇嘉和給打斷了。
“這份工作不适合你，我再想想……”
“周先生，不用，這份工作我覺得很适合我！”
蘇嘉和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她快速的打斷了周旭的話。
也許，這份工作在其他人的眼中看來，一定是份賺不到錢的工作。
可是蘇嘉和是誰啊！
她在未來本來就是最受人喜愛的女團愛豆，唱歌跳舞無一不精通的。
每一次發專輯，她們組合的專輯都會被搶購一空。
是銷量最好的歌手。
而且，最重要的是，她們組合裏每一首歌曲都是她寫的！
她說的打小就學習音樂并不是唬周旭的，她是真的有真才實學。
因為覺得當明星蠻有意思的，就真的認真地去研究過詞曲。
而她也挺有天賦的，出道第一首自己做的歌曲，就讓她爆火了。
後面她的詞曲更是千金難求，不少的歌手都跟她邀歌，不過她并不缺錢，一向很少給人寫歌。
但是只要是她寫的歌，那就從來都沒有不火爆的。
雖然說，民國的音樂跟未來的音樂可能是有些不同，但是，好的音樂無論是在什麽時候都是共通的，就像是音樂沒有國界一樣。
她相信，她只要聽聽民國這些流行的歌曲，在稍微的應和一下現在的曲調，那麽，寫一首會流行起來的歌，應該并不是很難。
至少，這可比寫小說簡單啊。而且，至少，她寫的歌，那還是她自己的東西。
想到了這裏，蘇嘉和的臉上揚起了一抹自信的微笑。
“周先生，歌曲我自己會寫，不如，您就讓我先試試看。如果您看可以，咱們在錄制唱片。”
“好吧，你就試試看。”
此時的周旭，對蘇嘉和并沒有太多的信心。
他現在這樣答應蘇嘉和，只不過是不想讓這個小姑娘臉上的笑容黯淡下去，他想着，讓這個小姑娘先試試，到時候在拿出別人的唱片對比一下，讓這個小姑娘自己知難而退。到時候，他在給這個小姑娘找其他的工作，到時候實在不行，那他就收這個小姑娘當他的小助手算了，雖然說，他不需要什麽助手。
然而，周旭怎麽也沒有想到，坐在他對面的這個稚嫩的小姑娘，竟然就一唱成名，即使沒有露過臉，卻還是憑着一張唱片紅遍整個上海灘，以致……南京天津等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