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通過(修)
初淮踏入試鏡房間,一眼注意到自己的表演課老師:**恩教授。
他坐在導演标牌後方微微笑着,如慈父般凝視初淮。要是剛剛被趕出去的魏海看到,肯定會懷疑自己遭過天譴。
**恩是表演系最嚴厲的教授,所有學生都特別怕他。
除了初淮。
初淮是整個表演系最有天賦的學生。顏值出挑,演技吊打同期。
經常有人開玩笑說,老天爺不止是賞飯給他,怕是要摟在懷裏強行喂飯!
惹得全校同學對他羨慕又崇拜,各科老師都把初淮當成親兒子對待。
原來是胡老師負責面試,難怪連自己的戲服都準備好了。
初淮暗暗想着,第二眼目光掠過轉型當制片的直系學長,落到角落的缪湘聞身上。
同樣作為演員,年齡還差不多。缪湘聞已經有選劇本的資格,不需要憑借試鏡争取角色。
現在他坐在審核座位,肆意挑選未來合作的演員。
初淮清楚意識到,兩人之間的地位差距,好比夾了一整個銀河星系的平行線。哪怕向前延伸幾十億光年,也沒有重合的可能。
…如果某位大明星收起炙熱閃亮、時刻準備撲過來索要親親的殷切目光。
初淮肯定覺得,前兩天腦瓜裹成木乃伊,還倔強的要朝他脫褲子的缪湘聞,是個荒謬的幻覺。
腦內亂七八糟的念頭飛快閃過,初淮很快适應現場環境。
意識和形體重新融入蓮花上仙的角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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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耳朵沒有藏好,冒出來了。”他眼底一抹淡淡的溫柔。
劇組沒安排飾演對手戲的演員,從始至終都是獨角戲。
初淮茶色眼眸,虛虛凝視某處,似乎那裏真的站着狐貍精棠止。
他微微側過去,三千青絲随着他的動作傾斜垂落,黑發中露出精致的耳廓,仿佛是為了聽清小狐貍說話。
稍稍頓了片刻,初淮眼中笑意略深,卻不濃。
主審團腦電波相通,同時冒出一個念頭:他就是白疏!
之前試鏡的演員們,要麽用力過猛,把清隽出塵的上仙,演成整容失敗的面癱臉。要麽是尚欠火候,演得太淺,讓神仙看起來跟凡人沒什麽差別。
唯獨初淮,尺寸拿捏的正好,完全诠釋高冷毛絨控白疏。
“騙你的,所以你能把耳朵露出來嗎?”他音色裏帶着強烈蠱惑,捉弄可愛的小狐貍。
全場女性工作人員咬住唇,壓抑着無聲的尖叫,明顯已經淪陷在初淮的月白色長袍下。
陷進他眼中的清潭,有誰不想被初淮肆意玩弄?
最好先玩弄身體,再玩弄感情。睡過初淮,血賺不虧!
初淮擡起胳膊,寬大的衣袍順勢滑落。
“乖,讓我摸摸。”他用食指和拇指輕輕夾住空氣,用指尖把玩揉捏‘狐貍耳朵’,輕描淡寫的問了句,“果然,你是妖怪吧。”
缪湘聞反射性按住腦袋。可惜沒有毛茸茸的耳朵,讓他十分懊惱。
“別怕,不抓你。”初淮挑了把椅子坐下,攏起月白長袍,輕輕拍了拍腿面,“過來,讓我揉揉尾巴。”
讓他撸!
缪湘聞扶住桌沿,努力克制沖過去的瘋狂。男朋友真可愛,好想讓他撸毛啊!
他目光中的烈火更加炙熱,充滿渴望的望着初淮。
那麽問題來了:他要去哪買魔法棒,才能把自己變成狐貍精。
“好!演得真好!”試戲第一幕結束,**恩帶頭鼓掌。
“謝謝胡老師。”初淮受到贊譽,連忙站起來向導演鞠躬。
導演和制片都對初淮表演非常滿意,恨不得立刻抓他簽約。
“我評價兩句啊,你日常部分的戲,确實演得非常好,比之前試鏡那些演員優秀多了。”編劇第一次接觸初淮,發現他過往履歷都是空白,還是有點猶豫。
慎重起見,編劇翻開劇本第四頁要求道,“再試試第三段吧?”
“好,謝謝編劇。”初淮立刻答應,還沒忘記感謝編劇的肯定。
他伸出舌尖,悄悄舔了舔上唇。
櫻桃般紅嫩的舌尖,緩緩滑過皓白整潔的齒列。
缪湘聞緊緊盯住他,注意到這個微乎其微的小細節。
啊啊啊!小寶貝緊張了,阿淮真可愛!
“導演。”缪湘聞轉過去,叫過**恩。
“呦,咱們大明星終于舍得說話了?”**恩用眼白瞪他,“喊你來看個試鏡,整個早上都不吭聲,脾氣還挺大,這會兒連老師都不願意叫了。”
“呃…”缪湘聞還記得自己跟初淮是同學,初淮的老師等于自己的老師。
缪湘聞迅速改口,“胡老師。”
“唉,你說說你啊!”**恩嘆了口氣,語重心長的數落道,“以前就這樣,一年到頭在外面拍戲,十節課有九節課要請假。讓你看個試鏡放松放松,又開始坐不住了。”
“我沒有,不是那個原因。”缪湘聞連忙辯解。他明明看得可開心了,還妄想着過去陪初淮演一場。
趴在他腿上求順毛,嘿嘿。
“!!!”
聽到兩個人的對話,初淮相當震驚。
缪湘聞竟然是自己同學,似乎還是同一屆表演系!
如此赫赫有名的人物,初淮卻沒有半點印象!
果真像老師說的,大佬工作太忙沒時間上課,所以才沒見過吧。
經過這麽個小插曲,初淮緊張的情緒漸漸平和。
察覺初淮已經調整到最佳狀态,缪湘聞默默收聲回到位置上。
第三段是沖突戲,白疏用心頭之血,喚醒喪失理智的棠止。
初淮演得特別有爆發力,眼神和臺詞非常到位。
他僅憑自己的演技,讓整個房間的人,對角色的哀傷和悲怆感同身受。
“你接近我,只是為了取心頭血?”眼底一線希冀,漸漸黯淡。
初淮語氣依舊很淡,尾音輕微發顫,比起痛苦,更多是哀傷。
“你想要,便拿去吧。”初淮身形虛晃兩下,低垂着濃如墨色的眼睫,缥缈的聲音漸漸消逝在空氣中,“…沒有什麽不能給的。”
尾音飄渺,絕望悲怆。
剛才還猶豫遲疑的編劇,看完第三場戲,立刻拍着桌子站起來,指名讓初淮來演白疏。
導演和制片更是贊同,急急催促初淮盡快跟劇組簽約。
“合約…合約!是合約!!”林思遠跟進更衣室裏,捧着合約草案,整個人輕飄飄的。
“初淮,你給我吃了毒蘋果嗎?我咋覺得自己在做夢呢?”
“什麽毒蘋果?遠哥,你意思是說,我像白雪公主的後媽麽?”初淮換回自己的衣服,抱着整理好的古裝戲服走出換衣間。
“哪能呢!”林思遠谄媚的湊過去,給他捏捏肩,“你是吻醒我的王子殿下啊!但是我剛拿到合約,還不想醒來。”
“…正好,我也不想親你。”初淮無奈,徹底拿童話狂魔林思遠沒轍。
他目光落在合約和厚厚正式劇本上,“其實…我也覺得太輕易了。”
昨天之前,他因為無處可去,賴在醫院病房裏。
僅僅過去兩天,自己居然拿到了巨制古裝劇男二號!
機會來的太過容易,初淮害怕辜負劇組的信任,更辜負待他如子的教授。
剛開完讨論會的主審團隊從試鏡房間走出來,**恩正好路過更衣室外。
聽到初淮的話,他推門進去,“初淮。”
“胡老師!”初淮連忙收起情緒,禮貌的問候恩師。
“初淮啊,我教過那麽多學生,你是我最滿意,也是最聽話的一個。”
“謝謝胡老師厚愛。”
“先別忙着謝。我以前告訴你們,當演員要慢慢熬,經得起磨練才是好演員。”
沒等初淮接話,**恩話鋒一轉,“那我現在告訴你,演員的圈子裏,機遇太重要了!難得輪到你跟前,就得牢牢抓住。”
**恩握住他的胳膊,語重心長的教導,“你過去兩年都沒動靜,老師更害怕你熬得太久,錯過發光的機會。”
“…嗯,我明白了!我會竭力演好這個角色。”隔着衣服,初淮感受到肩膀上重量。
“好。”**恩知道,初淮是個通透的孩子,沒有多說什麽。
劇組團隊離開之後,故意留到最後的缪湘聞來到初淮面前,頗有氣勢的瞪了眼林思遠。
面容冷峻,氣勢淩人。
林思遠本來想攔住他,對上眼神的瞬間就慫了。
匆匆丢下句‘你們聊,我先出去叫車’,便逃出更衣室,還體貼的幫他倆關了門。
初淮聽到外面落鎖的聲音,有種慘遭出賣的錯覺。
突然關門?
遠哥你打算讓我跟他做點什麽嗎?!
“阿淮,”終于能跟初淮獨處,缪湘聞卸下高冷的僞裝,黏黏糊糊叫了聲,“好久不見,我想你了!”
初淮恍惚又看到缪湘聞搖成螺旋槳的尾巴。
據說他是棠止的演員,狐貍也是犬科動物。
哦,那還真是本色出演。
“缪老師,我們前天才見過。”初淮怕他又撲過來,下意識退後半步。
“阿淮…”缪湘聞剛伸手過去,察覺到男朋友退半步的動作,腦袋上無形的耳朵瞬間耷拉下去。
初淮又開始心軟了。
大前輩楚楚可憐的凝望他,“我們都要合作了,你起碼…別總叫我老師啊。”
“唔。”初淮沉思。
本來以為缪湘聞出道那麽早,肯定是大前輩。現在知道兩個人同年畢業,而且即将合作,叫‘老師’确實太生分。
“好吧,我應該叫你什麽?”初淮沒有意識到自己掉進陷阱,真誠的詢問。
缪湘聞歡快的回答,“換個字吧!”
“換哪個?”
“比如把師換成公?”
老師→老…公!
“???”初淮再次遭到流氓調戲,悄悄紅了耳根。
我信你個鬼!這倆稱呼意思能一樣嗎?
初淮又想掐死愛心泛濫的自己!
他擡眼盯着缪湘聞,“…呵。”
如果林思遠還在,肯定驚的目瞪口呆。
乖巧溫和的初淮,居然掌握了嘲諷技能。
而且只有缪湘聞能觸發,尊享專屬特權。
“我随便說的,你想怎麽叫就行!”缪湘聞求生欲很強。
他亦步亦趨跟在初淮身後,熱情的提議,“阿淮,我送你回去吧?”
“多謝好意,我打車回去。”初淮秒速拒絕。
缪湘聞如此風騷浪蕩,坐他的賊車,天知道會發生什麽不可描述的事。
“這裏太偏僻了,不好打車。”缪湘聞加快腳步,緊跟上初淮逃跑的步伐。
初淮不為所動,“沒關系,我可以慢慢等。”
“那…阿淮,那你能送我回去嗎?”缪湘聞聲音弱下去,慘兮兮的說,“我沒辦法開車。”
初淮驀得收住腳步。
雖然被過長的頭發擋住了,可缪湘聞頭部的傷尚未痊愈。
他剛出了車禍,雖然很少提起,身體肯定殘留着那份恐懼感。
上次開車送他回去時,缪湘聞全程臉色慘白,身體微微發抖…
“你沒開車,怎麽過來的?”初淮問。
“保镖送我過來的。”缪湘聞耷拉着眉毛,慘兮兮的說,“可是我不想讓他們知道,所以…阿淮?”
缪湘聞長得英氣俊朗,連賣慘都比別人有優勢,惹人憐愛。
“行吧。”初淮強行克制揉他頭發的沖動,伸出手過去,“吶,鑰匙給我吧。”
“嗷!”缪湘聞愉快的嚎了聲。
初淮給林思遠發了消息之後,送車禍後遺症的缪湘聞回家。
與此同時,全網社交平臺,已經被名為[有美人兮,見之不忘]的試鏡視頻屠版。
顏狗發出‘啊啊啊啊’的尖叫,感慨白疏的演員到底是哪路神仙!
美貌殺人,顏值索命。
等大家知道美人全名叫初淮,是缪湘聞單方面公開的男朋友後,連靈魂都開始震顫。
艹!
‘吸血廢物’和‘醜逼’罵得太早,臉要被打腫了。
作者有話要說: 聞聞:我又騷又浪,車速飛起,阿淮肯定喜歡!
淮淮:心懷慈悲,日行一善…
聞聞:阿淮絕對是吃春|藥拌飯長大的!
淮淮:滾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