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得失
瑟縮的環繞在牆上挂鐘上的陰影，沒有了固定的形狀，在挂鐘的四周流動着，變換着形狀。
芯片的監控數據表明，整個房間裏的輻射強度在發生着劇烈的起伏，一種莫名的力場充斥在雷蒙的身邊，無法判斷會出現何種變化。
稍一猶豫，雷蒙判斷出目前他沒有抗衡這個人形陰影的實力，所以他俯下身将那小籠子拎起來就丢到了走廊上，然後便返回了房間，坦然的沖着那團陰影說道：“我認輸了。”
環繞在牆上挂鐘四周的陰影，很快重新凝聚成形，變成了紙片一般薄的人形陰影，回到了雷蒙的面前。
它的聲音裏還帶着一絲顫抖，它大聲的咒罵着，過了許久以後這人形陰影才低聲說道：“将托裏家族的一切都告訴我！”
将還沒完全散架的椅子扶正，坐下來的雷蒙，詳細的講述起了他從托裏家族藏書室裏看到的內容。
從海莉姆失蹤開始，有着芯片裏全部記錄的雷蒙，将一些重要的、開心的、值得懷念的托裏家族的大事件，詳細的述說了出來。
站在雷蒙面前的人形陰影，很快就随着雷蒙的述說開始了啜泣，它那薄薄的身體顫抖着，搖晃着，最後靜靜的蹲在了地上，用它那平板一般的面孔仰視着雷蒙，安靜的聆聽起來。
兩百多年的歷史，即便是雷蒙挑着裏面的重要事件講述，時間也不知不覺在飛快流逝。
一直蹲在雷蒙面前的人形陰影，身體逐漸變得透明起來，搖曳的燭光讓它變得朦胧起來。
一直保持對房間裏觀測的芯片，忠實的記錄着整個房間的變化，那一直萦繞在房間裏的莫名力場，随着輻射強度的衰減，逐漸消失了。
一直等到雷蒙講述到當代的托裏家族的時候，那蹲在面前的人形陰影已經快要徹底消失了，雷蒙都可以透過它的身體，看到後面的整面牆壁。
停止了繼續講述的雷蒙，猶豫了下輕聲問道：“海莉姆大人，您繼續聽下去會不會出現問題？”
沉浸在雷蒙講述中的人形陰影，聞聲才醒悟了過來，它薄紙般的頭顱轉了過去，那挂在牆上的挂鐘顯示，現在已經是淩晨四點半了。
驚呼一聲，暮然改變的聲線，變成了清脆的女聲。
而迅速垮在地上的人形陰影，非常緩慢的蠕動着爬上了牆，過了許久才全部隐入挂鐘的後面，但在它消失之前從那挂鐘上，突然出現了一個拳頭大小透明的光球。
暮然出現的光球散發着柔和的光芒，逐漸飄到了雷蒙的胸口，同時還從挂鐘的後面，傳來了一聲嘆息：“老娘的一些感悟在裏面，應該對你有用，一個月以後你再來吧……”
懸浮在雷蒙胸口的圓球，随着那疲憊的女聲消失，就慢慢掉落了下去，趕緊用身上的長袍将這圓球兜住，雷蒙默默的命令芯片開始檢查。
“任務建立，開始分析……”
“微弱能量力場環繞，數據不足……”
“恒定輻射散發，對本體不具備威脅……”
“結構穩定，具備防探查保護，無法進行內部分析……”
雙眼裏閃爍着紅色小點的雷蒙，一臉平靜，按照芯片的檢測，這個拳頭大小的光球，是被一種莫名力場保護着，無法被芯片探測。
好像是由氣體組成的小球，結構非常的穩定，只具有微弱的輻射，不蘊含太大的爆發性力量，沒有危險。
雙手拽着長袍的雷蒙站起了身，有些猶豫了起來。
這個東西應該是人形陰影給他的，按照它的說法裏面有它的一些感悟，今天所發生的一切都表明，這個人形陰影就是托裏家族失蹤的海莉姆，她當年可是達到了三級巫師學徒頂峰的。
猶豫了片刻，悉悉索索的聲音從地下室的走廊裏傳了過來。
雷蒙扭頭一看，不禁氣樂了。
一副畏懼的模樣，渾身黑鬃還豎着的那只黑棕熊，竟然貼着走廊的牆壁，在慢慢的挪動過來，而且它是踮起了腳尖的，純粹在用它熊掌上的肉墊在走廊裏挪動着，幾乎是沒有聲響的走了出來。
可是它眼眸裏的那抹驚懼，暴露出了它的惶恐和不安。
扭過頭的雷蒙讓這只黑棕熊的眼眸裏出現了愧疚，它伸出熊掌招呼着雷蒙，看它的樣子是想要讓他過去。
搖了搖頭，雷蒙沖着黑棕熊喊道：“你就待在那裏，別讓任何人驚擾到我！”
雷蒙的交代，讓這只黑棕熊臉上露出了羞愧，馬上它就轉過身坐在了走廊裏，堵在了那裏以後高舉起來的熊掌，還揮舞着，示意它明白了雷蒙的意思。
緩緩将長袍兜住的圓球拿在了手中，入手以後有種冰涼的觸感。
芯片的聲音也随之出現在雷蒙的耳邊：“有數據試圖傳輸，是否允許？”
默默的同意了數據傳輸的雷蒙，腦海裏立刻出現了許多的信息。
關于巫師之書的作用，關于巫師學徒的劃分，對于空氣中活性物質的理解，對于巫師術法的解釋……
大量繁雜的信息被灌輸了進來，站在房間裏的雷蒙沉浸在了這些信息之中。
隐隐好像有一扇大門在他的面前敞開，讓他對于“巫師”有了稍微清晰一些的印象。
原來他每天面對的那本被人形陰影稱之為“巫師之書”的書籍，是每一個巫師學徒所需要掌握的，在默記裏面的符號時，會引動空氣中的活性物質，加快身體對于這種活性物質吸收的冥想之法。
而巫師學徒跟正式巫師之間最明顯的劃分，就是對于這種古怪符號的記憶。
在成為正式巫師之前，所有的巫師學徒都需要通過這一步，通過記憶這樣的符號，将這本“巫師之書”裏的四十五個符號完全的掌握。
能夠記憶十個符號，就算是達到了一級巫師學徒。
能夠記憶二十一個符號，就是達到了二級巫師學徒。
全部四十五個符號全部掌握，就算是達到了三級巫師學徒的頂峰，具有沖擊正式巫師的潛質了。
而只有成為了一個正式巫師，才算是脫離了最底層，才會擁有無限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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