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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這個問題沒能讓莫赴晚思考太久

看了,明天指不定阿姨就殺到寧繪了,你可要小心。”

“……”

易千森一把捏住了始作俑者的肩膀,“你是不是最近太清閑了?”

“沒有沒有,俊男美女,養眼而已。”

“……”

“滾。”從舌尖吐出一個字,易千森微皺了下眉頭。自家的那個老娘,還真像是個□□。

不過遲早都是要會面的,正面迎戰也沒什麽。

他又低聲笑了下,接過了壽星遞來的蛋糕,轉身遞給了莫赴晚。

“我不愛吃甜食。”帶她走出了包圍圈,易千森将小叉子給她。

接過捧在手裏,莫赴晚坐在他身邊,捏起了奶油上的紅櫻桃,眯眼咬了一口。

有點酸。

又吃了一大口甜膩的奶油,暫時解了浮在舌尖的那種感覺。

捏着煙盒,易千森覺得喉嚨有些癢。

又覺得身邊的女人一定不喜歡他抽煙,生生将那股沖動壓下了心頭,專心看她扒着一塊蛋糕。

吃得這麽開心,甜膩膩的東西有這麽大的魅力嗎?

眼神一閃,易千森扭過了她的臉,莫赴晚的唇邊還沾着些許紅色的醬。被他輕輕舔舐而去,輕輕砸了砸,好像是還不錯。

又撬開了她的唇,在舌尖掃蕩了一圈。

奶油的味道果然厚重,不過有這個吻做調節,比他預想得要正中心懷許多。

……

一晚表現了兩次當衆熱吻,饒是抱着最後一次給個甜頭的想法。莫赴晚也覺得老臉一紅,結束後立刻迫不及待拉着易千森出了會所。

只覺得今晚的她可愛極了。

易千森幹脆放棄了開車回去的想法,拉着莫赴晚一起走到了海邊。

即使是深秋,寧繪的海風仍然溫柔。

随處可見散步的人們。

被這種和諧的氛圍包圍,莫赴晚松弛了下來,誰說告別不能這麽輕松自在呢。

“易千森。”

她遠遠落在身後,突然叫住了他。

“什麽?”

風遠遠送來他的話,溫柔落在耳側。

莫赴晚卻轉了身,對泛着小浪花的淺水岸遙遙大叫了一聲,“再見吶……”

不明所以走到她身邊,牽住了莫赴晚的手,易千森不想琢磨那三個字的意味,只是敲了敲她的腦袋。

在他掌心勾了下,莫赴晚在心裏默默重複了一次。

再見了,易少爺。

作者有話要說: 好糾結啊_(:зゝ∠)_

到底要不要去實習orz

☆、眉目初現

莫赴晚沒想到有朝一日,她還能體會到被抓奸的樂趣。

嚴格意義來講,她只是跟易老師兩人,男未婚女未嫁,彼此都有點那麽星星之火,剛窩進他懷裏不過十幾分鐘。

別墅大門就開了。

逆光裏剪出了一道人影,淩厲又強勢。

眯眼,辨認出了那是前不久見過的易母,莫赴晚側了下頭,臉頰被易千森的眼鏡刮了下。她吸了口氣,他低頭,自在且輕聲地問,“怎麽了?被刮到了?”

莫名想笑,莫赴晚摸了摸有些刺痛的地方,搖了搖頭。

大敵當前還巋然不動,果真是易老師才有如此作風。

“你們還在一起呢?”

來者不善。

莫赴晚摩拳擦掌,想起身,被猛地帶回了懷裏。

頭頂上淡淡一聲響,“還?”

她突然記起了上次和這位女士對峙的人,是易少爺……這美妙的巧合,還真是不知會醞釀出什麽大事來。

“算了,你以前也不是這種性子,怎麽?談了戀愛整個人失了主心骨??”

易母在沙發對面坐下,看着連體嬰一般的兩人,皺了下眉。

揪住了易千森外套的紐扣,莫赴晚低頭,咬唇偷笑。

有病的人,是永遠都解釋不清楚自己為什麽有病這種高深的哲學問題的。

易千森的聲音也幹巴巴的,如同擰幹了水分,被初冬的空氣蒸騰得帶出幾分沙啞,“媽,你想多了。”

随手摘下了眼鏡放在一旁,無意間卻吸引開了火力,“你怎麽突然開始戴眼鏡了……”

疑惑哽住了易千森的話。

他在心裏飛速思考着,卻清楚感受到了懷中人的顫動。她在笑,通過胸膛傳到了他的耳中。若不是有位太後娘娘嚴陣以待,這種感覺其實還算美妙。

“你是真的不在乎她有病這回事了?”

覺得對面的人有些出言過分,礙于身份,易千森遲疑了片刻,才狀似不在意地開口為自己也搏來幾分同樣的罪惡,“我也有病,天生一對。”

噗——————

莫赴晚終究沒忍住,聲音俏生生地劃開了空氣,同時讓那兩人的神色都不太好看了起來。

易母:我兒子這麽拼命為你掙一個名分甚至不惜自黑你居然這樣不識好歹!

易千森:沒心沒肺的女人等會一定要好好收拾她。

“笑什麽?”易母直率,問出了問題,口氣不太好。

揪住了她的大拇指,易千森的眼神透露着壓迫——不要亂說話,讓我來就好。

莫赴晚歪頭,“您說的沒錯。”

她是有病。

又搖了搖頭,“但易千森也說的沒錯。”

他也有病。

所以結論就是,他們确實很配。

自認只是說出了事實,無論出于保密協議的職業道德驅使,還是不想讓易千森苦心隐瞞多年的事重見天日。莫赴晚只能用對自己名譽特別不好的方式,來小小透露先機。

畢竟她的出發點不同了。

不單只是醫生。

易千森搖了搖頭,眼看自家母親的怒氣值蹭蹭蹭上升,卻礙于修養和面子停在了即将爆發之前的上坡路。

“我把行李帶來了,你家裏的空房間不少,不介意我住進來了?”

趁易千森頓住的瞬間,莫赴晚終于找到機會脫離他懷中,撐着坐直了身子,眼風掃過易母,兩個女人的眼神都有內容且對方一讀就懂。

她支着頭,“那我就搬出去了。”

畢竟下周一,易千森就該接受手術治療了。

轉過頭,莫赴晚在易千森開口之前按住了他的手,身子前傾,湊到他耳邊,絲毫不在意在易母面前秀恩愛,“我沒有賭氣,相信你能解決好這一切。而且,下周一你本來就會來找我的。”

“好。”一個字落下,像是舒了一口氣。

莫赴晚起身,在易母似有似無的笑裏突然轉了過去,彎腰在易千森臉頰上響亮親了一口。

有的人開心了,有的人黑臉了。

始作俑者風情萬種地拐進了自己的卧室,開始收拾行李。不過在易千森家呆了幾個月,來時的行李箱卻塞不下了。莫赴晚嗤笑,開始挑重要的衣服和物品,蹲在地上,她想,反正不久後還會再回來的。

一定會的。

最後一頓午飯是做不了了,莫赴晚被易千森送回了她的小公寓,把易母晾在公寓裏的易千森卻改變了計劃,将車大方自在停在了她樓下,兩人歡歡喜喜上了樓。

有人做苦力,莫赴晚也不拒絕。

只是關了門的瞬間,行李箱就被易千森踢開了,沉重地砸在了木地板上。

莫赴晚心疼地嗚咽了聲,被易千森堵住了唇。

她掙紮了下,“我的……唔……地板……”

微微離開了她的唇瓣,易千森笑,“賠給你,換成金的也可以。”

想象了下那個富貴的場景,莫赴晚笑得眼睛眯起來。

捉住了她的腰,易千森低頭仔仔細細地吻她,每一寸領土都不放過。

莫赴晚本想嘲笑他突然化身為禽獸,壓在牆上那下确實氣勢不小,但又被伺候得很舒服,大腦開始自動陷入缺氧狀态。

她的公寓不大,布局一眼能看清。

易千森就攜了她,進了卧室。

被放倒在床上後,莫赴晚才覺得,禽獸這兩個字現在送出去也不遲。

拉上了窗簾後,卧室裏光線就昏暗了許多。

她還是能看到易千森明亮的眼,口中卻一個字也發不出,被掠奪得呼吸困難。

易千森的手往下滑了去,她今天穿的毛衣很松,直接敞開了通往溫香軟玉的大門。

被捏住了胸口,莫赴晚的鎖骨又被人細細啃噬着。她長長地出了一口氣,勾起了眼角,腳尖順着易千森的小腿慢慢往上滑,力道拿捏得十分到位,多一分會痛,少一分不癢。

就這麽撩撥得易千森呼吸都重了幾分。

他仰起頭,扯下了襯衣的扣子,低聲笑了片刻,“這是在逼我當個壞人嗎?”

莫赴晚伸手去解他的褲子,眉頭一挑,做出了任君宰割的樣子,“小女子會好好伺候官人的。”

她的嗓音說這種話,簡直要命。

易千森吞了口水,不再磨蹭,直接進入正題,“家裏沒有避孕套?”

翻了個白眼,莫赴晚繼續蹭他的小腹,“你要是覺得一個單身女青年家裏應該有這個,那我明天就去買十盒。”

他的笑聲很美妙,“也可以,那我天天晚上來私會你。”

莫赴晚很不開心,“為什麽是私會?”

“唔……”

“這樣才有感覺一點……”

“……好了,我知道了,哥哥,你不用這麽賣力,我已經很有感覺了。”

……

一晌貪歡的下場就是沉睡到下午晚飯時分。

莫赴晚被張臻的電話吵醒,翻了個身,屋子裏已經沒有那個人的氣息。

勉強睜開眼,她适應了自己已經回到小窩的事實,懶洋洋出聲,“喂……”

“我靠,你這個聲音怎麽不太對勁,剛對着□□撸了一發??”

“那前提是我得帶把啊……”

莫赴晚笑,聲音裏的魅意越發明顯。

張臻存了幾分疑問,“怎麽,跟易先生在別墅那啥了?”

“嗯。”

“怎麽樣!器大活好否?”

“跟我很适合。”

“喲,恭喜你了,老處女。”

“倒不是在別墅。”

第一次嚴格意義講,是再為期一個月旅行的那次。但當天出現的是易先生本尊,今天這位是易老師。莫赴晚将頭埋在了被子裏,不得不說,每個人格果然相差萬千,就連床上的風格都是不能同一而論的。

“我回自己家了,榛子。他下周一應該就能接受手術了吧。”

“是嗎……啊,等下,副院長大人找我了,我先去一趟他辦公室,晚晚我們微信上聊啊,等會。”

“嗯,去吧。”

許久沒聽到賀舟的名字,莫赴晚抿了抿唇,心髒跳動都快了幾分。沒有緣由的慌張。

在床上枯坐了一會,她起床洗漱,準備晚上一個人去外面随便吃點東西填肚子。

走到樓下的時候,意外看到了賀舟的車。

她遠遠确認了一眼,腳步卻誠實地停下了。

是來找她的吧。

車窗忽然降了下來,賀舟對她招了招手,神情和煦,莫赴晚拎着包,沒什麽表情地踱步過去。

“師兄。”

“你搬回來了?”

“對。”

“那很好。”

好什麽好……跟自己喜歡的人都不能天天見了。

莫赴晚盯着賀舟,他幹脆下了車,一邊問她,“怎麽樣了?”

“下周一,能安排手術嗎?”

沉吟了片刻,賀舟點點頭,“我親自來。”

莫赴晚驚訝,側身确認。

不過她這位師兄一向都這樣,遇到什麽事都溫和冷靜,從這張臉上,看不出什麽東西。

“那就替他先謝謝師兄了。”

莫赴晚誠心誠意,唇角帶了點笑。賀舟親自操刀的時候,并不多,這也意味着最高程度的保障。

不過這句話似乎沒有落到正确的位置上。

她眼看賀舟的眼裏,一寸寸彌漫起了風雪,眉梢眼角弧度沒變,卻冷了許多。

“替他?”咀嚼着這頗為暧昧的兩個字,賀舟也打量着莫赴晚。

不帶任何感□□彩。

目光跟風卷來的沙一樣,刮着她的心髒。

“你跟易先生在一起了嗎?”

莫赴晚低頭,盯着自己的流蘇靴,本來很确定的答案,就在賀舟的眼光裏一點點落回了喉嚨裏面去。

是有怎麽樣,不是又怎麽樣。這些關你屁事。

心裏的真實想法是這麽毫不客氣又粗魯的。

但她沒辦法一個字一個字地吐出來,從看了自己以前的日記之後,她清楚現在自己所擁有的一切都是賀舟幫她得到的。即使從現實關系上來說,她還清了所有錢,也兢兢業業為他賣了幾年的命。

這些都抵不過道德秤杆上的一個秤砣。

想了想,她還是點點頭,弧度很輕。

已經對不起賀舟了,莫赴晚卻不想對不起易千森。

賀舟沉默。

手在西裝外套裏摸了摸,半響掏出一盒煙。

他并沒有要當着她的面抽的意思,在手裏轉着,不發一詞。

莫赴晚咬着牙,等結果。

面前的高樓擋住了落日,只能看到綿延不斷的灰暗雲層,她的心情就和這個即将降雨的天氣一般。

“晚晚。”

“師兄……”

“我本來是來告訴你,明天是我爸的七十大壽,會在鴻都酒店置辦生日。”

她又敢看他了,哦了聲。

對于這個當年提攜了她不少的老爺子,肯定會前去的。

“其他的……”

“明天再說吧。”

賀舟終究是點燃了一支煙,只匆匆吸了一口,就遞給了莫赴晚,她不明所以接過,看他上了車,在發動前緩緩開口,“煙會上瘾,所以我一般不抽。”

“愛情也是,但是我不願意不碰它。”

莫赴晚捏住了手中的煙頭,覺的它燙得驚人。和胸口那片灼熱如出一轍。

她也沒了吃晚飯的心思,漫無邊際在小區外走了會,才回了家。

回去卻也沒法立刻入睡。打開電視,找着能入眼的綜藝節目看着。總覺得有笑聲了,心裏才不那麽墜得慌。

熬到了零點,莫赴晚才有了困意。

卻接到了易千森的電話。

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聲音突然松弛了很多,帶了幾分難以言明的難過,“喂。”

“晚晚。”夜深人靜的時候,易千森的聲音熨帖地在耳畔,像一只無形的手,牽起了她唇角的弧度。

“怎麽了?”

“等我做完手術,就結婚,好不好?”

作者有話要說: 啊 回家了

昨天對我來說真的是很特別很特別的一天

誰說人生不能如詩呢

我會加油享受鮮活的生命的

☆、我不是你的

老院長喜歡清靜,壽宴就定在了市郊的“茶道”會所。

莫赴晚算準了時間,和張臻踩點去了,不早不晚,剛好迎上第一波人潮。

她放心地讓自己被淹沒。

上午的時間就基本花費在了選禮物上,和張臻不同,賀老爺子以前是真心把她當得意門生對待,撥開賀舟這層暧昧的關系,師生之情仍然厚重無法忽視。

挑挑選選了半載,她仍然不知道做什麽選擇。

比起很快就挑了一方硯臺的張臻,她猶豫了許多。最後還是在休息的時候,詢問了下易千森有沒有能送出手的東西,壓榨自己的男朋友麽,還是不需要客氣的。

電話那端的人笑了下,“還好現在剛進入冬天。”

若是在炎炎夏日,頂着高溫尋了這麽久,也會心疼的。

召了喬泠然來,易千森颔首,“前幾日給老何準備的禮物送出了麽?”

她搖搖頭,“尚未。”

難得在公司裏光風霁月了些,易千森笑,點了點桌面,“那麻煩你十分鐘後送到莫醫生那去吧。”

喬泠然點頭,很久沒有被自家上司差遣去辦私事了,她想了想,似乎也只有莫赴晚有這個本事了。

只是這位泡在蜜糖裏的老總是不是忘記了一件事?

輕咳了聲,喬泠然提醒,“易總,昨天晚上通達的王總征用了我的車,現在還停在他們公司樓下的……”

“哦,是嗎……”若有所思,易千森低頭,從抽屜裏拿出了一把鑰匙,“那就開我的車去吧,很久沒用過那輛白色的了,路上小心。”

接過,喬泠然細看。

這車的牌子和速度,還真對得起易千森這份不肯虧待莫赴晚一分的心思。

她笑了笑,捏在掌心,從辦公室走了出去。

走廊的綠植還是這麽熟悉,黃了幾片葉子,茶水間的咖啡香氣遠遠能嗅到,還有在格子間走動的同僚們。忙得沒有人有空看她是什麽神情。

喬泠然長舒了一口氣。

前幾日,她看見易千森去了私人婚禮會所。

原來是準備結婚了呀。

還記得莫赴晚因傷住院的時候,自己從她那聽到的話,也算是個感情分明的女子。配易千森,足夠了。

而她這份長達數年,夾雜着崇敬或者其他的暗戀,也該無疾而終了。

無論是現實,還是在心理上,喬泠然都不許自己成為小三。

十二點整的時候,宴席正式開始。

講話的環節被賀舟精簡到只剩兩人,主持人在一旁努力活躍氣氛的樣子,讓莫赴晚覺得有點小可憐。

攤上這麽一群醫護人員。

她抿了口果汁,看着賀老爺子在上面講話,到底是活了快到底的人,內容不多,也很簡單。

就是表示感謝和開心。

下面的人很給面子地送上了炸裂的掌聲。

揉了揉有些發紅的掌心,賀舟上臺了,作為兒子,作為副院長,站在那裏,翩翩公子長身玉立,這回女士們的掌聲就發自內心得多了。

莫赴晚幹脆擡起手作了下勢,就放在了桌下,捏着桌布一角垂下的流蘇把玩。

賀舟手裏端了杯香槟,他的發言也很短,結束後,遙遙舉起,當做會禮。

衆人也跟着舉杯。

對這位未來的院長大人,也不能失了禮數和尊重。

莫赴晚端起紅酒,和張臻輕碰了下。

SPTC的待遇和其他醫院比起來,尚算優待,因此老爺子偕同賀舟下來敬酒的時候,每一桌祝福的時間都格外綿長。

熱菜吃到快結束,兩人才姍姍走到莫赴晚這一桌來。

她感嘆了句,自己選對了時間,卻沒選對座位。

賀舟直接站在了她身邊。衆人那種隐匿了許久的“院長夫人就不要這麽客氣了”的眼神又跑了出來,亮閃閃地照着她。

輕咳了聲,賀老爺子舉起酒杯,“謝謝大家今天來參加我這個老頭的生日宴席,感謝感謝……”

“院長言重了……”

“就是就是,七十大樂~!”

“越活越年輕!”

“早點抱上孫子才是!”

莫赴晚就被莫名其妙地扯入了這個再也不能更尴尬的局面,老爺子剛好朝她看來,溫和帶笑。

看上去就像是默許了這個人已經是賀家的媳婦了一般。

莫赴晚頭疼,捏着酒杯的手指用力了許多。

“來來來,別讓老院長久等,我們大家一起幹杯吧!”張臻強勢插入了對話中,笑眯眯地舉起了酒杯,搭再莫赴晚肩上的右手安撫性地拍了拍。

作為在場唯一一個知情人士,掩護莫赴晚的責任,她責無旁貸。

心裏存了郁悶,莫赴晚飲酒的姿态就豪邁了許多。

一杯灌下,心裏拔開了塞子,臉卻紅了起來。

她低頭掩唇,咳嗽了幾聲。

用餘光送走了賀舟和老爺子。

大人物離開了,這一桌的氣氛立刻活絡了起來,談論的對象名正言順變成了莫赴晚,且明明白白拿到了桌上。

“我們是不是要提前恭喜莫醫生了?”

“王醫生說的是,還是早點回家包個紅包吧,副院長大婚這手筆肯定不能小……”

“得了,明天就找護士長申請加班去。”

……

亂七八糟的話一股腦往她身體兩邊灌,莫赴晚夾着小白菜,送到嘴裏,極慢地咀嚼着,就像是特意拿來堵上嘴的。

她不能确認自己在一怒之下送出口的,到底是炸彈,還是油珠。

越是冷靜,張臻看着越是害怕。

觸底反彈這個詞,對于平時這種冷靜得二萬八五的人來說。可能性很大。

況且,有了軟肋的莫赴晚,也相當于有了盔甲了。不敢說和全世界作對,開口怼一怼這些不明情況的圍觀群衆那也是有可能的。她又長了一副冷漠臉,只會讓氣勢更兇惡。

“榛子。”

“啊?什麽?”

“來,喝酒。”

莫赴晚笑吟吟看着她,眼神很确定——你不被我幹翻,我就去幹翻這桌的人。

二選一,選其輕。

張臻掏出手機,給自家男友發了地址,然後可憐兮兮地附了一句話,“舍命陪閨蜜,一個小時後記得來接你喝醉的老婆。”

打點好了後續事宜,張臻從身邊的男士那裏搶來了酒瓶,“晚晚,不要壓抑你自己。”

“來放倒我吧!”

很想提醒莫赴晚身後來了人,張臻咬着舌頭,連說話的力氣都沒了。

莫赴晚卻坐得更端正了,除了通紅的雙眼和臉頰,哪裏都算得上楚楚動人。

賀舟拍了拍她的肩,為了照顧此刻有點蒙的莫赴晚,“老爺子在三樓茶客廳等你。”

“找我有什麽事嗎?”

轉過頭,莫赴晚的雙眼透亮,喝過酒的樣子十分柔軟,就連聲音都婉轉了些。

“老爺子沒說。”

賀舟低頭,那雙幽深的眼急速下落。莫赴晚再頭昏腦漲,也聽到了身後八卦的聲響。她扶了扶額頭,決定先逃離這個讓她不喜的現狀。

“那我先去了,師兄要一起麽?”

撐着椅背,莫赴晚起身,拎起了包。

賀舟搖搖頭,“我要去送一位貴客離開,你直接上去在最末的那個房間等就是了。”

說完,他果真捏着車鑰匙走了。

張臻遞了一杯茶被莫赴晚醒醒神,畢竟要去面見長輩了,不管賀老爺子打算說什麽,婚事或者工作。莫赴晚也不能昏昏沉沉的去,這種狀态被激怒的可能性更大。

茶水滾燙,莫赴晚抵住舌尖咽了下去。

人還是不太清醒了。

她幹脆拐去了衛生間,用随身帶的便攜漱口水,喚回了一小半的神思。

僅僅也只是支撐她補了個妝出去而已。

問過了服務生,莫赴晚拐進了賀舟說的那個會客廳。

沒有人。

賀老爺子大概還在接受道賀。一個長輩總不可能放話戲弄她這個晚輩,莫赴晚安心坐下,玻璃桌上擱了一盞茶和透明的茶壺。

她盯着那一壺碧綠,覺得自己又開始陷入想睡覺的狀态了。

莫赴晚最後的意識裏,唯一清晰的聲響就是走廊裏逐步靠近的腳步聲。

噠、噠、噠……

“晚晚……”

“師妹……”

“我的……晚晚……”

耳邊很吵,一直有人在說話。

頭似乎要爆炸了,這不是她本意,她平時也不是小炸彈。卻感覺很想擡手給誰一巴掌。

不要再吵了!

什麽你的我的。

她是易先生的好麽。雖然說出于矜持,莫赴晚并沒有答應易千森的求婚。那通電話總歸是甜蜜的,連呼吸出的氣息都是草莓棉花糖味道的。

掙紮了下,眼皮還是很重,莫赴晚選擇放棄,那就睡吧。她好累了。趴在那裏休息一下,賀老爺子應該也不會怪罪的……吧……

“晚晚,張嘴,吃點藥就不這麽難受了。”

有人在哄她。

語氣聽上去很溫柔。

莫赴晚睜不開眼,還是覺得頭痛,後腦勺被人輕輕托起,靠在一個男人的懷中,他說話帶出的顫動清楚傳遞到她背部,莫赴晚張口,被塞入了幾顆藥丸,又有溫熱的白水送進,徐徐下咽。

然後她又睡着了。

困意更加深沉。

卻一直有人在她耳邊說話,很多,很雜亂。

她躲不開,那個聲音明明是很輕的,砸在耳朵裏卻無限放大,摧毀神經一般,激得她太陽穴突突狂跳。

莫赴晚知道掙紮了,眼角滲出了淚。

卻仍然睜不開眼,逃不開那個咒語一般的聲音。

不要念了。不要念了。

我不是你的。

作者有話要說: 進入完結倒計時了

我大概真的突破不了50章的魔咒了_(:зゝ∠)_

還有寫古風對我來說也是個魔咒orz

下一篇還是現言吧…………

#舞動顯言責任感 辛苦創作在心間#

☆、給我個解釋

易千森以為莫赴晚是害羞了。

他自己對婚禮的事總是格外上心的,派了喬泠然之後,自己又去了幾次。

才生生熬到了周一,做手術的日子。

在進去之前,他想,應該見見這個小女人的。

莫赴晚的電話直接變成了空號。

站在窗口,易千森愣住了,大開的窗口肆無忌憚灌入冬日的風,凜冽刺骨。

都沒有心裏突然浮現的寒意陡然。

怎麽會突然……

只在病服外面搭了件西裝外套就出來了,易千森又锲而不舍地撥了幾次,才确認了這個突然的事實。

右手捏住手機,易千森臉沉了下去。

轉身想找人詢問,卻看到喬泠然等在了不遠處,“易總,你的主治醫生的上級要見你。”

花了這麽多修飾語,那個人的身份也不過情敵兩個字。

大概他知道些關于莫赴晚的消息。易千森吸了口寒氣來保持自己的冷靜,才能恍若無事的跟喬泠然一起去了賀舟的辦公室。

他今日負責主要治療,黑色毛衣外套着白大褂。

臉上的神情一如既往的柔和,易千森嘁了聲,總算有天不是笑裏藏刀了。

但看着也不爽。

“今天要麻煩賀醫生了。”小命被攥在情敵手裏的感覺,實在不太舒服。

易千森勉強維持着病人對醫生的客氣。

賀舟沒跟他客氣,“一個小時後,會有人引導你去手術室。”

他哦了聲,想到了剛才哽在心裏的事,“賀醫生,今天晚晚也跟臺?”

言語間很是平和,還透露着對女朋友的念叨。

就是語氣黏乎乎的。

惡心下競争對手,才好安心躺下去。

不為所動,賀舟整理着資料,“是。”

居然在醫院……為什麽電話還是空號……

易千森的眉頭并沒有舒緩多少,賀舟的一個字,就拉上了他所有怒氣閥門。

“好。”

賀舟擡頭,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念着今天的大事,易千森若無其事地離開了辦公室。回到了病房,他立刻半躺在了床上,低頭思考着。

很少在他臉上見到這種風雨欲來的表情,又目睹了一場不動聲色的過招,喬泠然很能理解。

這麽大一顆鑽戒揣在包裏,是挺有壓力。

萬一真的給不出去了……只怕手術臺都是要被掀翻的……

半個多小時後,有穿着綠色外罩的醫生走進了病房,示意易千森跟他走。

喬泠然被留在了病房。

他将盒子也一并扔給了她,自己捏着一方鑽戒,坦然跟在那人身後。

下電梯,過了兩棟樓,才是手術室。

又進電梯,上到五樓。

不需要動手術刀那些東西,手術室看起來和普通辦公室沒什麽區別,一個電擊椅,還有一方小桌。

嚴陣以待的醫護人員倒是很多。

易千森找到了莫赴晚的身影。他才呼出了那口郁結了近一個早晨的濁氣。

人不是在這麽,鬧什麽失蹤。

而且……好像剪了個劉海……

要不是熟悉了她的背影和側臉弧度,易千森會真的錯失她的存在。

賀舟大約還沒到,讓跟臺的醫生在做準備。

他叫了帶他來的那位醫生,把莫赴晚叫了出來。

“晚晚。”

對面的人皺了皺眉,似乎對這個稱呼不太理解,卻礙于口罩擋住了她大半的臉,易千森只能看到蹙起的眉頭。

“你……”

“算了。”

詢問電話的事壓了下去。

不能耽誤正事。易千森抿了抿唇,攤開了手心,鑽戒閃亮,被切割得無比精美,每一面都透露着對未來的寄望。

後退了步,易千森選了個标準的距離和姿勢,直挺挺跪了下去,咚地一聲悶響,挺有誠意。

他仰起頭,看到莫赴晚一副受到驚吓的樣子,像只小兔子。扭過頭不安地看了眼瞬間圍到門口來看熱鬧的同事。

易千森打好的草稿化為虛無,他盯着莫赴晚亮閃閃的眼,就像凝結而成的朝露,又像他右手高高舉起的戒指。

“我知道那天晚上打電話來太急促了,你沒有在一周內給我答複。但我本來就打算在今天向你求婚,相信我,晚晚。嫁給我,我才能安心做回易千森,不是少年,不是少爺,也不是老師。我想用最真實的自己面對你,和你一起走完剩下的日子。以前的年歲裏,我從來不知道動心感覺和一切的後續,它如此順理成章,又讓我開始思考了很多以前不會想的事。我希望能照顧你,你不想做自己不喜歡的事了也可以。我能給你的,都會給你。”

易千森從沒這麽聲情并茂講一大段話,夾雜着甜蜜的糖汁,如同回到了小學在國旗下的演講。義正言辭全力以赴地證明自己對祖國母親的愛。

現在也是。

對一個女人想攜手餘生的愛。

他緊張地牙齒撞在了一起,無暇顧及,深深地看着莫赴晚,屏氣等她的回答。

倒像是個毛頭小子了。

地點不太對,沒關系,在走上手術臺之前,只要人在這裏,一切都不會是錯誤。

可是面前的女人分明快哭了。

……是被感動的麽?

一邊瞅她的霧蒙蒙的雙眼,一邊心裏忐忑着。這過渡思考的時間太久了,簡直像是淩遲。

“我……不能答應你……”

聲音顫巍巍的,帶着點哭腔。

來不及計較她這些反常的行為,易千森想起身,膝蓋卻麻了,他咬牙撐着直起了身子。朝莫赴晚慢慢靠近,她卻搖了搖頭,有些不安地後退。

“為什麽?”

他平靜了些,擠出了三個字。

莫赴晚定住,垂着頭,卻不看他,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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